第十四章 大學參訪
「弘杰、弘杰，這裡就是所謂的『大學』嗎？和我印象中的學校不一樣耶！」家萱激動的扯著我的衣服，不斷好奇的東張西望，就像是初次到遊樂園的孩子。
但這裡並不是遊樂園，如家萱口中所說的，這裡是大學。這裡是國內知名的藝術大學，在台灣如果提到國立的藝術大學，大部份的人第一個就是會想到這裡。
綠色植披佈滿校園，不光是庭院，地磚上、建築物上都有藤蔓植物的蹤跡，綠意盎然的環境，相信若是沒有多加整理看起來大概就是廢墟。
……這就是所謂的藝術氣息嗎？太深奧了，我完全無法理解。
同一天下午，在施媽媽幫家瑄扮完出院手續後，我就找了藉口把家萱帶出來，施爸爸和施媽媽沒有阻擋更沒有懷疑，反而還笑笑的要我們玩得開心一點，這讓我想到老爸和老媽早上講的話題，但是我沒有多做解釋，因為我知道多說無益。在和子涵會合之後，我們便來到子涵就讀的學校，會特地帶家萱來的原因是因為等等要做的事情，她會有一定程度的作用。
如果我是劍、子涵是盾的話，那家萱就是能阻止我們因碰觸而起火的潤滑油。
但我失算了，因為太久沒有到外面世界的家萱根本就是個爆走的機器人四處亂走，光是到這裡三十分鐘的路程就讓我筋疲力盡，有種想把她丟包的衝動。
不過說實話這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代表家萱的體力已經回復到一定的程度，沒有像一開始那麼差了。
「王弘杰，我可以理解你的困難了……」
「妳還沒碰到她最精華的地方……這就跟我一開始說的一樣。」
「……對不起，一直誤會你……」
「不過，她這樣子反而讓人比較安心一點。」
「怎麼說？」
「代表她現在很健康。」
「噗……」子涵聽見這句話後噗哧的笑了出來。
「……蛤？」我完全不能理解她這麼笑的意義。
「沒事，只是覺得你們的感情真好。」
「……大概吧。」
「而且你這樣子看起來很像是希望女兒平平安安長大的老爸。」
「妳信不信我有辦法讓妳慚愧到覺得自己比國中生還不如？」
「我也……好想要有朋友啊……」
居然對「國中生」這名詞沒反應？這傢伙是真的在煩惱這種事情……
我現在有餘裕能夠分析，是因為我很清楚我已經有家萱，否則我大概也會覺得很窘。
「只要妳想要的話，一定會有很多朋友的。」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她這句話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玩得香汗淋漓的家萱跑了回來，她的臉上完全看不見任何一點疲倦。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
「沒事，什麼都沒有。」我和子涵異口同聲。
「……超可疑，該不會……」家萱一臉懷疑的盯著我們倆，接著快速的走到我身邊、抱住我的手臂，一臉認真的對著子涵講：「就、就算是小倉，我也不會把弘杰讓給妳喔！」
我已經對這樣突如其來過分的親密動作給弄到麻痺了，畢竟就只是兩團脂肪，但她這莫名其妙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一直習慣不了。
「這種貨色貼錢送我我也不要，也不想想我是誰！吾乃女神赫斯提雅！」子涵說著擺出和遊戲裡一樣的姿勢、對著我們說：「能夠配上吾的，就只有宙斯一般的能人！」
「例如？」我問道，這是為了吐槽她而做的布局。
「馮迪索！」
「妳喜歡光頭喔？還是喜歡禿頭？馮迪索是光頭不是禿頭喔，妳知道光頭和禿頭的差別？」我咧開嘴一笑：「還有妳知道真正的赫斯提雅拒絕了所有異性的追求嗎？包含宙斯。」
「唔！」子涵的身體明顯的一顫、得意的臉瞬間僵住，很明顯的她並不清楚還有這一段故事，就這樣僵了幾秒後她立刻叫著：「不要、不要隨便破壞別人想好的設定啦！」
「妳看，妳又說是設定了。」
「唔！我、我才沒有說！是妳聽錯了！」
「不，妳有，家萱也有聽到。」
「什麼？」家萱轉過頭來，雖然她黏著我但是剛剛明顯的完全沒注意到我和子涵之間的戰爭。
這傢伙也太容易分心了吧？
「我說，妳要抱著我到什麼時候？」我順勢改了話題。
「永遠！」家萱理所當然的說著配上一個燦爛十足的笑容，這讓我的雙頰瞬間發燙。
「什、什麼永遠啦！」我立刻把手抽回來，清了清喉嚨、盡可能用最嚴厲的面容和聲音說：「我再說一次，妳現在的喜歡就只是朋友間的喜歡，並不是什麼情侶間的喜歡，更不是戀愛的感覺。」
「那戀愛的感覺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
這個問題對母胎單身十七年的我來說太過困難！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的感覺不是戀愛的感覺？」家萱蹙起眉、一臉不理解的接著提問。
「唔！」這問題讓我瞬間啞口無言。
我居然被一個笨蛋徹底問倒……但是這要怎麼解答？而且人心哪有絕對的答案？每個人對「戀愛的感覺」都不一樣吧？但是我還是覺得這傢伙只是把友情和愛情搞混而已！
「王弘杰，你居然也會有不會回答的問題喔？不是很會嗎？」一旁的子涵開口，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很明顯是在報剛剛的仇。「回答啊，萬事通？人家在等你的答案呦？」
這傢伙……！
「……就跟妳說等到妳朋友變多以後，就會知道了，幹嘛一直問！到時候妳就會清楚友情和愛情的差別了啦！」我講了這有講和沒講的答案，打算把解題的期限繼續延後，雖然很想教訓一臉得意的子涵，但是我卻沒有理由下手。
因為她說對了，我確實不會回答這問題。
不過我想只要我願意點頭，那這傢伙大概是我人生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朋友，而且這個女朋友可愛、身材火辣，外加天然呆和笨蛋屬性，完全就是校花等級的人物，對許多人來說根本就是女神一樣的存在。這樣的女神居然看上我這樣的宅男，我大概是燒了三輩子的好香才會有這樣的機會。
但，我做不到。
一是因為這樣趁人之危很卑鄙。
二是因為我害怕失去和緊接而來的痛苦。
我想，第二點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什麼啊，就不可以換個答案嗎？都是這個答案！」家萱很明顯對我慣例的答案感到不滿。
「對啊，萬事通，換一個啊！」
「妳少囉嗦，小心我等一下在所有人面前叫妳的綽號！」我像不斷落井下石的子涵翻個白眼。
「什麼綽號！我本來的名字就是赫斯提雅，這有什麼好怕的？」
「小倉鼠。」
「咕！」子涵的身體和那張得意的臉立刻僵住，藉著立刻投以看見垃圾一般的眼神：「你這個卑鄙小人，人渣杰！」
「在那邊趁機弄我的時候還不如花點時間想想妳等等要怎麼做！」我完全不理會她無力的反擊，接著說：「因為弄不好的話，妳會很慘。」
「……什麼意思？」
「有可能會讓妳在學校裡待不下去。」
「什、什麼？有這麼嚴重嗎！」子涵明顯得因為我的話嚇到而顯得有些慌張：「會在學校待不下去……？」
「這樣說是有點誇張了啦，正確的說是會讓妳被徹底孤立，程度到讓妳想要天天翹課的地步。」我試著解釋：「會讓妳和妳那些朋友相處起來非常尷尬，他們甚至有可能會亂傳謠言導致班上的人孤立妳。」
「……不可能，就只是被孤立而已，這樣子不會讓我放棄我最喜歡的畫畫！」子涵用著十足堅定的眼神盯著我，那眼神讓我看見她100％的決心，但是說著說著她的氣勢卻越來越弱：「就算是一個人畫畫也沒關係……但是還是會希望有人陪我一起畫畫……」
喂，妳這樣講會讓人很擔心耶！
「總之呢，一切都聽天由命，我們只要盡人事就好了。」我說著的同時，我們已經到了美術系的教學大樓裡。
印象中藝術家都是很奇怪的傢伙，而且生活不怎麼規律，有些人的私生活更是混亂。我對於藝術家的想法大概就是「一群會做奇怪事情的人」，例如自殘、嗑藥、裸奔之類的，但是從進大學的門到現在，都沒有碰上那些我印象中的怪人，所以很明顯的子涵沒朋友很正常，因為她是屬於不正常的那一塊。
「……他們現在有可能在視聽教室裡。」
「這麼認真？常常這樣？不然妳怎麼會知道？」我看了眼手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通常沒課的大學生應該早早就離開學校。
「呃，平常就都會在那裡啦，特別是平日……沒有錯的話應該是用那裡的設備在看電影或者是遊戲實況……」子涵說著越說越小聲，大概也是因為不怎麼認同他們的行為。
「現在的大學生都這樣子嗎？好好喔，可以一直看電影！」家萱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一臉羨慕的說著，一邊扯著我的衣服：「欸欸，我也想上大學！」
好吧，我錯了，藝術大學的怪咖不只一個，只是我沒看出來而已。
「才沒有！不要講得我們好像每天都在鬼混一樣！」
「要做那種事情就別在學校做啦，回家去不是比較好？濫用學校資源，水電也是要錢的。」
「咕！是、是學校開放我們申請的！」
「是開放給你們申請去做學術研究吧？」我只像視聽室門口旁的公告。
「所謂的藝術，有的時候是需要刺激才可以有靈感的，所以嚴格來說這也算是學術研究……」子涵說得非常心虛。
「……好吧，妳都這麼講了。」我聳了下肩。
不過，我還是不覺得這是正確的。
從門後傳來的轟隆響聲，可以推斷出他們正在看電影。現在學校的設備都不錯，對學生來說根本就是種福音，是不錯的學習環境，特別是對家境不好的學生來說──
前提是，這些設備能夠好好利用的話。
「問個問題，他們都是美術系的學生？」
「呃，三個是三個不是，其中一個是同班同學。」
「只有一個是同班同學，妳能順勢認識這些人還滿厲害的。」
「就……有一次經過視聽教室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笑聲，好奇進去看了之後，就和他們變成朋、朋友了……」
我知道妳說得很心虛，別說了，這有點可憐。
「弘杰、弘杰，現在在播鋼鐵人耶！」按耐不住好奇的家萱在我們都不注意的時候就開門闖進去，一看見螢幕上的畫面便一臉興奮的回頭對我說。
鋼鐵人？那是什麼？原子小金剛的變種？
「是誰！」裡面的人立刻注意到我們。
「呃！」家萱明顯被裡面的喊聲嚇到，立刻窩回我身邊來：「為、為什麼會被發現！」
裡面觀的烏漆抹黑的，走廊的燈又這麼亮，突然有人走進去被發現很正常好嗎，笨蛋！
裡頭的人很迅速的反應過來並且開了燈，我也才看清楚他們所有人的樣貌，四男二女，其中有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情侶。
「你們是誰？」帶著黑框眼鏡、有點自然捲、全身散發文清氣息的男生站在電燈開關旁，一臉警戒的開口。
「是、是我的朋友啦！」子涵立刻擺出笑臉，站到我們面前說。
第一次覺得這傢伙的笑容很噁心，真的太假，明明就可以笑得很可愛！連家萱都皺眉頭了！
「什麼啊，原來是女神。」摟著女朋友的小鬍子沒好氣的說。
女神，我也是笑了，原來這傢伙不管在哪裡都會這樣自稱喔？
「所以妳今天來有什麼是嗎？還帶著自稱朋友的傢伙。」文青男抱著胸，他的眼神滿滿的不友善，很明顯的不怎麼歡迎子涵來這裡，其他人也差不多，沒有寒暄問候，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又把視線放回螢幕上。
雖然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啦，秘密基地被人隨便闖入感覺當然會很差，特別對方還是個不管怎麼感都趕不走的傢伙。不過，他們是不是忘了啊？這裡是學校而不是他們的個人家庭劇院啊！
「沒、沒有啦，就只是……想看看你們而已，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子涵的笑容僵硬的讓人真心覺得糟蹋了她那張可愛的臉，但她還是接著說：「而且我想介紹我的朋友給你們，就帶他們來了。」
「啊啊，真是的。」文青男不斷的抓著頭髮，看得出來他非常的惱火，這讓他的捲髮看起來更亂。「可以不要帶不相關的人來這裡嗎？一個就很頭痛了，沒想到還多兩個……」
呵呵，子涵和他們的關係果然如我所料，只是子涵沒有搞懂……或許，她其實早就明白了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對了，妳不用繼續練等沒關係嗎，TSL。」一旁的長臉男臉上掛起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我記得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吧？」
「唔！」子涵的身體明顯的一顫，她大概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的就被切入重點，但這正合我意。
Good Job，馬臉哥！
「這、這個嘛……我的小隊很強，但、但是……」子涵支支吾吾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很明顯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坦白一切。
「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嗎？」小鬍子的女友文青女推了下粉紅色的鏡框後，一臉不友善的說著。
「才不是，我的小隊真的很強！」
「所以是妳跟我們說的五轉嗎？」另一個長髮女輕輕笑了起來，看笑話的態度十足的明顯。
這幾個傢伙是小孩子嗎？吵的內容真的幼稚到極點，而且即使知道子涵說的是謊話也不願意給她台階下……雖然這幾乎是子涵的問題，也看得出他們想趕走她，但這種做法真是讓人不爽快。
「這當、當然……」
「當然沒有。」我打斷子涵的話。
大概是被我突然的坦白嚇到，那些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臉瞬間困惑了起來，而那個放羊的少女則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看著我，不知所措的模樣像是變相的在譴責我。
「喂，女神那傢伙都這樣說了耶？」文青男首先噗哧一聲的笑出來，就像是看見什麼笑話一樣：「你們該不會是沒有事先套好吧？」
這傢伙，都已經要讓子涵下台了卻還是硬把她拱上台去？這樣欺負人真的有這麼好玩？
「我、我……」子涵的聲音就像是被哽住一樣出不來，看她的額頭流下斗大的汗珠，雖然沒有碰觸到但我猜是冷汗。雖然她看起來有點可憐，但或許這是對她最好的教育也說不定。
……嗯，或許這樣下去會比較好一點？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需要警察嗎？』，你該不會沒有聽過這句話吧？」小鬍子冷笑著站了起來，一手摸著臉上的小鬍子一手插在口袋裡，看起來像極了黑道，他對著我說：「感覺你
是可以溝通的人，那你應該能深刻理解這句話的意義吧？」
拜現代媒體所賜，宅男宅女沒有社會地位，子涵這樣的中二也被這些人歸類在宅女內，所以不難想像小鬍子會看扁我們的理由。
「你想表達什麼，不明說我不會懂喔？」雖然有點不爽，但我還是笑著說。
「叫他別再來煩我們，可以嗎？我們不歡迎說謊的人。」文青女推了推眼鏡，接著雙手抱胸的站起來，對著我們直接了當的說：「這傢伙真的很煩人，希望他可以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嘖嘖，真是直接了當。
我偷偷看著子涵的反應，她咬著下唇、兩隻手緊抓的衣服的下襬、小小的身軀明顯的顫抖著，一臉不甘心的她卻無話可說。
不過，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子涵，他們都這麼說了耶？」我看向子涵，來個最糟糕的落井下石，我猜她現在一定很恨我。
但是這是改正問題最快的方法，做錯了就必須去修正、說謊了就要懂的坦白一切。如果真心的想幫子涵，就要讓她懂得面對，讓她記得說大話的羞恥和難受，這樣才不會有第二次。
但我不責備她的本意，她就只是單純的想交朋友而已，除了說大話之外，其他的其實不全然是她的問題。
「你真的很過分……」紅著眼眶的子涵瞪了我一眼。
「吼喔──弘杰，你惹子涵哭了！」家萱一副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的指著我說，接著跑到子涵身邊去、一把抱住她：「不哭不哭，姊姊給妳靠。」
「什麼姊姊，妳的年紀明明就比我小……」子涵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卻沒有反抗家萱：「還有什麼給我靠……明明就是想悶死我……」
嗯，小心悶死。
家萱果然如我所料的發揮她的作用。像這樣不懂看氣氛和場合的天然呆在這種場合特別的好用，而且這樣強烈的對比，我的殘酷和家萱的溫柔才能彼此調和，也徹底的展現何謂「朋友的溫暖」。
但我還是想扁家萱，吼喔──什麼鬼？
「喂，你們這些臭宅都喜歡這樣自己進入自己的世界嗎？」長髮女站起來對我們翻個大白眼：「別一直待在這裡好不好？只會造成我們的困擾！」
「呵呵，一群臭宅，你們該不會跟那個女神一樣吧？你就自稱宙斯、妳則是……維納斯？嘿嘿嘿，不錯啊，如果大奶妹自稱維納斯我會承認喔？」長臉男也站了起來，一臉惡意：「不過啊，雖然是宅女，但是那個維納斯我可以喔？要不要給個Line來認識一下？」
「弘杰，他怎麼會突然跟你要Line？」
……不看氣氛、不聽人話也有點太超過了。
「這還真有趣耶？感覺笨笨的，一副就是很好騙上床的類型。」長臉男說著居然開始用淫猥
的眼神掃視家萱全身上下，一邊說著越來越過分的話語：「這類型的女生通常都是公車呢，欸欸，維納斯，可以讓我上一下車嗎？」
「上次企圖碰她的人被我用菸灰缸打爆頭，你想試看看嗎，半人馬？」我瞪向長臉男、冷冷的說，他的話語讓我十足的不悅，也因為我突然過激的發言讓他們瞬間愣住。
公車？混帳，這垃圾在講什麼東西？
「喂，你這是想找我們打架的意思嗎？」文青男推了推眼鏡，眼鏡的反光讓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不過他的語氣讓我知道他非常認真。
「你該不會覺得我們讀的是藝術大學，就認為我們是弱雞吧？」小鬍子用外八的走法往我走來，痞樣十足的站到我面前，我這才發現他高我半個頭，同時我看見其他人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這就有趣了。
「來啊？來啊！」小鬍子語氣十分兇狠的對著我說：「來來來來來來來！」
從他的身材看得出來他有在健身，甚至還有可能學過什麼武術，這大概是他自信的來源，也是他最大的敗因。
不過就只是個肌肉棒子，從他會跟人靠這麼近這一點就知道了。把下巴探過來還叫我打他，是有沒有這麼欠打？還是他是個單純的被虐狂？
我二話不說的直接出手，一記精準的上鉤拳直擊他的下八，這瞬間他那囂張的表情瞬間轉變成驚訝，一副就是在問「怎麼會這樣」。這出乎他意料的一擊讓他瞬間失去平衡，小鬍子整個人
滾下台階、一路到底，他的額頭撞破，不斷的哀號起來，這讓他的好夥伴也全部愣著看我。
「怎麼啦，為什麼這樣看我？你們有聽到喔，是他叫我揍他的。」
「正、正常人哪裡會動手啊！」文青女叫了出來，立刻跑下台階看小鬍子的情況：「阿正，你沒事吧！」
「山哥、山哥，出事了啦！」長臉男立刻搖了搖始終沒反應的那個胖子，我這才知道他是睡著了。長臉男緊張的叫著那胖子，剛剛的從容瞬間無影無蹤：「有人揍了阿正！」
「……什麼啊？」胖子伸個大懶腰、扭了扭脖子，語氣中滿滿的睏意，很明顯還沒搞清楚狀況。
「我說方正文被打了！快點幫他報仇！」
「阿正被打了？」胖子立刻站起來，他站起來的這瞬間我愣了一下，胖子的身高起碼一百九，體重不用說一定有破百，看起來魄力十足。
「情、情況不妙……要快點走才可以！」子涵立刻緊張的說：「那、那個周文山是會跆拳道和空手道的高手！」
「啊不就好棒棒？」我瞥了子涵一眼，冷笑了起來。
「你……」子涵瞪大眼睛看著我、一臉不可思議：「你找死嗎！」
「他好高……弘、弘杰，要不要先回去了？」家萱看著我，臉上也出現恐懼。
「是誰幹的？」那個周文山看了眼倒在下面的方正文，立刻低吼出聲：「誰打了我的兄弟？」
「是他！」長臉男立刻指向我，臉上出現得意的笑容。
「快走！」子涵立刻叫了出來。
但，我一步也不動，更雙手抱胸的看著周文山。
「在半人馬跟家萱道歉之前，我不會走。」
「是誰……」周文山轉過身來，但在看到我的瞬間他立刻愣住：「是、是你？」
蛤？
看著周文山瞬間刷白的臉，不只我愣了一下，他身邊的小伙伴也愣住，大概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惡魔宅男！」
「……」我盯著他，並且理解他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畢業的校友。
看著他的臉色，我很清楚他大概有聽過那些過分誇大的傳聞，既然如此──
「你的朋友汙辱了我的朋友，立刻叫他道歉。」我冷冷的說，打算活用他對我的恐懼：「還是，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
「……」周文山明顯的嚥口口水，然後立刻看像半人馬：「你最好快點跟他道歉，要不然……我救不了你！」
「蛤？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是喔，事實？」我緩緩的走下樓梯，一邊扳著手指發出聲響：「那我也讓你好好認清你說的事情是錯誤的事實好了。」
「笨、笨蛋，快點跟他們道歉！」周文山敲了半人馬的頭，而且還頗大力的，這讓半人馬一臉茫然了起來。「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快點道歉！」
「什……」
「別屁話，道歉！」
「嘖，對不起喔？」半人馬看周文山的樣子很明顯還搞不清楚狀況，摸摸被敲的腦袋、一臉不情願的說。
「感受不到誠意耶？你好像沒有什麼道歉的意思啊？」我停下腳步、雙手抱胸，接著看向周文山：「你叫做周文山吧？你覺得我要好好的教育你們所有人好還是你賞他兩巴掌教育他比較好？」
「蛤？你這傢伙再說什……」
「啪！啪！」周文山想都不想的立刻兩記巴掌打在半人馬臉上、打斷他的話，這讓半人馬一臉茫然，而讓我看了則是爽快。
「很好。」我轉身，接著一手拉起家萱、一手拉著子涵便離開視聽教室。「雖然很想現在多聊聊啦，但是現在絕對不是好時機……晚上上線後再講，可以吧，子涵？」
「……嗯。」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