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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被欺負的宅男的我只能躲進遊戲裡過起第二人生--第七章

哈皮 | 2017-06-03 22:51:35 | 巴幣 4 | 人氣 407


第七章 身為宅男的我令人恐懼的理由
  「妳一定要動這個手術嗎?」

  「……嗯,因為家裡沒有錢讓我繼續住院了,連手術的錢都是勉強湊出來的……」家萱躺在床上,因為藥物的關係所以看著我的眼神略帶迷茫。

  「那我幫妳負擔的話呢?住院的費用我可以幫妳出。」

  「……不要,我不想欠重希太多……而且不知道會住多久,我不想連累你……」

  「……抱歉。」我為我的天真道歉。「不過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要做心臟移植的話,要找到匹配的心臟,然後好像因為血型,我的需求心臟比較特殊……會等很久、很難找,加上我的身體必須隨時監控,所以只能住院啊……所以只能動手術了……因為醫藥費真的很多……」

  殘酷的現實。

  「雖然爸比和媽咪想讓我繼續等下去……但是我很清楚我們家已經沒有錢了,所以總是會有可怕的人來找爸比和媽咪,他們找來這裡至少有五次……所以我覺得我該動手術……」

  殘酷的現實。

  「重希……你能夠幫爸比和媽咪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幫他們嗎?雖然我不知道這種事情你有沒有辦法解決,但是……我只能拜託你了……這個是我最後的任性,你能夠答應我嗎?」

  「嗯,我知道了。」

  為什麼現實總是如此的殘酷!

  我忍不住的咬牙、硬擠著笑容,我不想在最後用可怕的表情送她進手術室,因為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和她說話。

  家萱等藥效完全發揮、陷入沉睡後就要進手術室了,根據護理師的說法,我大概剩幾分鐘。

  原本昨天想再跟她聊多一點、聊久一點,但是或許是因為忍耐太久了,她哭了足足一個小時才停,哭到眼睛整個腫起來,然後在發洩完後就睡著,簡直任性到讓人拿他沒辦法,但看著她的睡臉我還是不忍心叫醒她。

  我徹底的理解她不想下線的想法以及那份痛苦。

  不過她一邊睡覺一邊叫我笨蛋這點還是讓我想一腳踹醒她,我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什麼,但是笑得有點噁心!

  在她睡著的這段期間,除了看照她外我開始觀察她身邊所處的「事實」,直到阿姨再來為止,我不敢離開房間一步,我不斷的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並且開始規劃要怎麼做才好。

  在阿姨來之後因為尷尬所以我馬上就要離開,但是或許是因為注意到家萱那種起來的雙眼,她大概有猜到是怎麼回事,看著我的眼神也不再這麼有敵意。

  「謝謝。」我離開前她這麼對我說。

  明明就只是簡單到不行的話語,但我卻有種快哭出來的感覺。

  這讓我更加的想幫助他們。

  困擾家萱和她家人的不只單單是病情而已,病情只能靠醫生,而病情以外的我應該盡力協助,這是我得到的結論。

  而現在,我也能夠理所當然的出手了。

  因為家萱開口和我求救了。

  我唯一的朋友和我求救了。

  「還有別說什麼最後不最後的啦,真得很不吉利。」我莞爾著:「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而且啊我們遊戲裡的冒險也才剛開始而已,等妳回來再繼續。」

  「……嗯,謝謝你,重希。」

  「不客氣。」

  「等我好了以後,我們再繼續……」家萱說到一半,因為已經撐不住藥效的緣故她就這麼閉上雙眼。

  但是我很清楚她到底要說什麼。

  「嗯,我知道了,到時候再一起玩吧,我們約定好了,妳一定要遵守約定。」

  「不好意思,我們要進去了。」在旁邊等的護理師一看到家萱睡著立刻上前來,把人推進手術室裡。

  我站在走廊上,看著「手術中」的燈亮起,在看像在一旁做著的叔叔和阿姨,又看向另一側一個人影都沒有的走廊,這讓我感到莫名的寂寞、莫名的不安。

  總覺得我正站在陰陽界線上,一邊是人世、一邊是陰間。

  我又想起我突然的在意起醫院裡才會有的消毒水味,這瞬間我感到十分的厭惡,而理由和我昨天剛進醫院的時候一樣。

  因為,這味道讓人聯想到死亡。

  手術的等待對病人的家屬、對病人的友人絕對是種煎熬,但是除了等待,我們也別無他法。

  手術預計18小時,現在是早上九點,所以大概要到明天凌晨三點才會結束。

  好久。

  雖然我很想利用這漫長的時間做點什麼,但是我完全靜不下心。既然我都這樣了,那身為父母的他們自然比我更焦急,看著叔叔坐在椅子上不斷的抖腳,我就明白。

  就算等待讓人煩躁,但是只要是生物自然就會感覺到飢餓,所以我慢慢的走到醫院附設的便利商店買了三個三明治和三罐咖啡再回到手術室前。

  「叔叔、阿姨,這個請你們吃吧。」我交給他們兩份早餐。

  「不用了,你吃就好。」叔叔對我硬擠出一絲笑容,老實說真的不怎麼好看。

  趁這個機會我從頭到腳的打量了施爸爸一輪,然後更加確定一件事情,同時我忍不住想到昨天的吐槽──

  還有,那聲「媽咪」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明明還吐槽我「你都幾歲人了,還在把拔和馬麻」,還笑我幼稚,結果自己不是一樣在這邊媽咪媽咪的叫!那妳叫妳爸是不是爹地?還是很勁爆的禿頭?

  對不起,我錯了,因為還真的是禿頭!

  施爸爸是個腦門禿,這種禿髮特別難看。不只禿頭的問題,他還瘦得像是竹竿一樣,加上他的臉頰凹陷、厚重的黑眼圈,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吸毒犯,剛剛走來的時候遠遠看來就像是風中殘燭。但聽家萱昨天講的內容,施爸爸原本是個不錯看的大帥哥,施媽媽原本也是十分好看的美人。

  我相信她說的,因為基因的優良完全顯示在施家萱的身上。

  「我一個人吃不了三份早餐啦。」我秀出我的那份早餐,然後向他們一笑:「所以不用客氣,吃吧。這也是為了家萱,總不可能她手術結束、正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換你們倒下去吧?我不認為剛手術結束的她會有辦法去擔心跟照顧你們喔,所以,吃吧。」

  「……謝謝。」阿姨先動手拿了三明治和咖啡,叔叔在猶豫了一下,面有難色的看著我,但最後還是拿了。

  我猜大概是因為難為情吧,居然會被跟女兒同年齡的人擔心。

  我坐到他們的對面,也吃起我的東西,我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滿是憔悴的動作就讓人感覺可憐。我忍不住的想起我的父母,真心覺得一個家沒有人生病、大家都平平安安就是件幸福的事情。

  話說回來,他們有這麼大的壓力主要是因為錢吧?家萱說他們欠了不少債,而且從有人會找上門這一點,大概是「不當借貸」。

  也就是地下錢莊。

  當然這都只是推測而已,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只是這可能性最高。

  「叔叔今天不用上班嗎?」思索了一下子,我決定開口問,去證實我的推論。

  「……今天跟公司請假。」或許是因為看在三明治的份上,叔叔開口回答我的問題,他那充滿疲憊又滄桑的聲音,一瞬間我以為我是在跟六、七十歲的老人在說話。

  「施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上班族,普通的業務員而已。」施爸爸苦笑了起來,然後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做了十五、六年,薪水都還沒過五萬,連女兒的病都沒辦法好好照顧……相較之下,你真厲害啊,我都聽老婆講了。」

  「……這個說來話長啦。」說著我看向他那雙破舊布鞋上新沾上的黑漬,那就是我剛剛確定的東西,因為看起來不像土,所以趁著剛剛我確認了那是什麼。「話說,為什麼業務員要買黑炭?」

  「……!」叔叔和阿姨的臉色瞬間一變。

  「推銷木炭的業務員,雖然我沒有聽過但是或許有吧。」我立刻把他可能會說的理由堵死,或許很壞心眼,但是如果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和口水,這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叔叔啊,你不是說你今天和公司請假嗎?那為什麼鞋子上還會有木炭的痕跡?」

  叔叔瞬間瞪大了眼,立刻低頭看向鞋子,接著向是做錯事的小孩想把證據藏起來一樣,立刻的把沾有碳粉的腳藏到另一隻腳後面,但是大概是一是到為時已晚,所以他重新看向我、嘴唇微微的顫抖著,他大概沒有想到這麼簡單就被人看穿,而且還是被小他這麼多歲、在他眼中就只是個「孩子」的傢伙。

  阿姨大概也很清楚原因也很明白計畫,所以原本的臉色就已經夠慘白了,此刻已經完全沒有血色。

  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他們的表情和反應已經給了我明確的答案。

  若是家萱的手術失敗,他們大概也不想活了。

  失去寶貝的女兒又背負龐大的債務,正常人都受不了。

  尋死,不意外。

  「只有三成的成功率」,雖然用統計學來表示一個手術成不成功的可能性有點詭異,但是好像也沒有其他方法能夠表達這手術的風險究竟有多少,即使機率本身是個曖昧不明的東西,但是還是會讓人忍不住的想去相信這樣的「希望」以及「絕望」。

  或許樂觀的人會想「至少還有三成的成功率」之類的,但很明顯的我不是樂觀的人,家萱和她的父母也不是。

  對我來說用機率來表示手術成功率根本就是狗屁,因為只有一件事情是絕對的。

  生或者是死。

  如果生和死平等的話,那說真的所謂的手術其實就是五成和五成的對決。

  也因為是五成跟五成的公平對決,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絕望,更不會選擇死亡。

  因為我很清楚,那絕對不會是家萱想看到的結局。

  看著眼前的兩人,我想短時間內兩個「成年人」不會再多說什麼了,而且我也不覺得我應該再多問什麼了,畢竟另外一邊的當事人,家萱口中「很可怕的人」也到了。

  不對,或許不應該用當事「人」來稱呼,應該是當事「吸血鬼」才對。前來吸乾這家可憐人的最後一點精氣。挑手術的日子來亂,也太缺德。

  走廊的另一端來了三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生,他們每一個都穿著棉背心,這讓他們看起來十分得突兀,但他們穿棉背心的理由大概是為了秀出他們手背上的龍和虎,目的不為了別的,就只是為了讓人感到恐懼。

  根據他們的髮色我立刻想到適合他們的稱呼,分別是阿金、阿紅和阿紫。

  雖然想叫他們笨蛋金、笨蛋紅和笨蛋紫,替他們組一個感覺很帥氣的笨蛋戰隊,但是基於「如果笨蛋有顏色,肯定是藍色」以及「如果笨蛋有代表,肯定是蒂娜」這兩點堅持,我決定不叫三個小混混笨蛋。

  因為這對笨蛋來說根本是種汙辱。

  還有像他們這樣利用刺青,對刺青藝術來說也是種汙衊。

  迎面走來的三個人不用他們自我介紹我就知道他們是被派來討債的,他們的氣息跟眼神都如此告訴別人他們是這樣的存在,三個一副囂張的模樣,老實說我真的不能理解這屁孩臉到底是要讓人害怕什麼,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便祕好幾天的表情,十足的搞笑。

  安安,這裡有腸胃科,你們可以考慮掛個號喔!

  那三個人站到離我們大概兩、三公尺的距離,他們沒帶任何武器,但他們的存在對欠債的人來說就是最可怕的凶器。

  「喂,死老頭,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吧?」帶頭的阿金站著三七步開口說道。

  一聽到這個問題我差點笑出來,就算是我這個局外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他們這個問題真的是好笑的太可愛,好笑道我都覺得他們的腦子有問題了

  安安,腦科在樓上,腦洞過大可以去樓上看看喔!

  我並不想用歸納法做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碰到的問題人物都是金髮的傢伙,那個企圖挑戰我最後被我嚇個半死的同學、那個假裝像我們伸出手其實是個殺人鬼的左衛門,現在則是眼前的阿金,雖然做的事情並不相同,但是腦殘的氣息卻完全一樣。

  「再、再給我們兩天……」叔叔瑟瑟的發抖,阿姨也抱住了他,恐懼讓他們原本就憔悴的臉看起來更加憔悴,臉色灰白的和樓下太平間的鄰居沒有什麼兩樣。

  「再給你兩天?」阿金一腳踩上阿姨旁邊的椅子,力道大到椅子明顯的一震。雖然動作這麼大,但是或許是因為不想太過引人注目,阿金說話的音量非常的小聲。「再給你兩天,那誰來給我們兩天?啊?你上次好像也是這麼說吧?啊?我們公司都已經這麼佛心的讓你欠這麼久了,你現在好意思還要再跟我多要兩天?你要不要乾脆說等到我死了之後,你用燒的燒給我?」

  ……他都不覺得這樣講好像怪怪的嗎?

  「我、我已經努力想辦法了……但、但是我們真的沒錢……」

  「沒錢就賣腎嘛!賣肝嘛!方法都介紹給你了,你又不去做!要不然像你女兒這麼可愛,身材也這麼好,叫她去賣身啊!」

  ……這句話我不能夠裝作沒聽見。

  「還有,沒錢還居然有錢動手術?你信不信我等等就衝進去讓手術中止?」

  我是不信啦,反正就算他真的敢,我也會在一瞬間讓他進手術室裡……以病人的身分。

  「不、不行……」叔叔和阿姨一副快哭出來了,總覺得再下去他們真的會對這幾個小流氓下跪。

  「那麼還錢來啊!」

  「錢我來還。」我說著,一邊從我背來的背包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銀行存摺。

  「蛤?你又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插話的餘地嗎?」一旁的阿紅走著外八步湊了上來,一副要把我修理一頓的樣子。

  他難道不知道腳打這麼開,他的下面很危險嗎?

  「他們的朋友,也是願意對他們伸出援手的人。」我說著攤開存摺,阿紅的雙眼瞬間瞪大。

  兩千七百三十一萬,我沒記錯的話我是打這個數字。

  這本存摺是我假造的,因為不知道他們到底欠了多少,所以就打了一筆頗大筆的金額。

  雖然昨天並沒有從家萱的口中得到證實,但是我大概在猜出是怎樣的情況後,並且推測為了讓恐懼最大化,那些「很可怕的人」今天可能會過來搗亂,所以就先做了一些準備。

  當然我沒有還錢的打算,一來我戶頭的錢可能不夠,二來這筆錢本來就還的不合理。雖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像他們這種借一還十的高利貸,根本就不用跟他們講什麼天理。

  如果他們喜歡坑人,那就讓他們試看看被人坑的滋味吧!

  如果他們喜歡暴力,那就讓他們試看看遭受暴力的感受吧!

  「老、老大……」阿紅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存摺轉頭拿去給阿金看,阿金看到上面的數字臉色也一變,立刻看向我,只是他的反應沒有阿紅那麼誇張。

  「喂,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阿金開口問道,我依然保持著笑容。

  「電腦工程師,在汐止科學園區。」我說著立刻拿出我預先做好的假名片:「如果對我的身分有所懷疑,可以打電話去問看看。」

  當然電話是假的,但是打過去一定會有人接,因為這支號碼是虛擬電話,會直接打給露比,露比也被我設定好屆時該如何應對。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我也相信一切都會如我所料。

  「……那一千七百萬,你要幫他們還?」阿金似乎沒有打算打電話驗證,直接問道。

  「……嗯。」

  利滾利真的很可怕,一千七百萬,難怪常常會有借高利貸借到跳樓的。

  「那跟我們走,可以?這麼大筆錢我要帶你回公司見我們老闆。」

  「當然。」

  一切都如我所料。

  「小弟你……」叔叔出聲似乎是想喊住我、阻止我,但我立刻將食指放到我的唇前、對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大力的嚥口口水,沒有再出聲。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微笑著說。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這麼多……」

  「我認為食言是種可恥的行為,然後我已經答應家萱了,所以我一定會實現我的諾言,我會幫助你們全都是因為我跟家萱的約定,至於我會答應她的請求只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朋友間本來就該互相幫助……所以別覺得虧欠我什麼,說穿了全部都是我自己的原則、我自己的問題。」我試著解釋,我不希望他們因為這種小事情感到愧疚、感到欠我一份大人情,因為那不是我的目的。

  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助我的朋友。

  僅此而已。

  「老頭,不錯嘛,利用妳女兒釣到一個這麼有錢的傢伙,真的是得救了呢。」阿金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猥瑣。

  「……」我笑著、不敢開口,因為我害怕一開口情況會失控,光是噴他我就有自信能噴到他出手打我,我會因為正當防衛展開反擊,接著他被送進樓下急診室,最終導致計畫全毀的地步。

  不過就只是仗著背後有個集團撐腰就如此囂張,覺得做什麼都可以、覺得說什麼都沒關係,認為暴力能夠主宰一切的蠢蛋,我相信若是他們碰到更強大的暴力,肯定瞬間會變成一盤散沙。

  一切都佈好局了,雖然我不是美少女戰士能代替月亮懲罰這些渾蛋,但是我能夠用我能用的手段,讓這群人受到一次嚴厲的教訓,甚至讓他們再也不能做同樣的事情的地步。

  為了那個最終目的,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動手的時機,為了達到最離想的結局,我只能忍氣吞聲。

  我跟著那幾個人上了一台閃閃發亮的BMW,這台車不知道是吸了多少人的血淚才有的成果,總覺得一靠近我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把這台車也納入破壞的清單裡好了。

  阿紫負責開車、阿紅坐在副駕,阿金和我坐在後座。就像是在炫耀車子的高性能一樣,阿紫在發動後、拉著手煞車、打著N檔刻意的踩了幾下油門,讓引擎發出轟轟的響聲,副駕的阿紅大概也是想炫耀音響,他撥起電子舞曲,瞬間車內轟轟作響,阿紫和阿紅瞬間像中邪一樣搖頭晃腦起來,晃了大概十幾秒,阿紫才改打D檔前進。

  路上阿金警戒的看著我,像是怕我跳車一樣。

  拜託,我不會逃走,但是可以叫那兩個天才把音樂關掉嗎?好吵!

  我們最後停在一棟看起來有點年代、白色磁磚略為斑駁的商用大樓前,阿紫先下了車替我開門,阿金十分粗魯的推了我一把,搞得我有點狼狽的下車。

  「有必要這麼粗魯嗎,我又不會跑。」

  「天曉得,少囉嗦!」阿金說著下車,接著立刻點了支菸、一手勾住我的脖子,半拖著我進了大樓。

  這個人渣,有夠臭的而且很痛啊!給我記住,愛抽菸是不是?等等我一定找菸灰缸敲在你臉上!

  走在我身後的阿紫和阿紅衣就吵吵鬧鬧的,他們滿口髒話的閒聊,甚至還把話題聊到家萱身上,用著下流的眼光批評著,但是卻說是家萱的身體太下流、是她的錯之類的。

  真心覺得一直撐著我現在的笑容很辛苦。

  我們到了三樓,兩個把風的小弟見到阿金立刻問好,阿金則是噴了幾口煙當作回應、把我推進公司的大門。

  一進門,菸臭味立刻撲面而來,這讓我忍不住的乾咳幾聲,這裡的空氣糟糕到像是毒窟。我的咳嗽聲立刻引起幾個人的注目,但看了我一眼後又把視線放回他們的事情上。這裡的人看起來都不怎麼友善,全是那種在路上看見會本能的離他遠一點的類型。

  進門的玄關有幾個金色的大字貼在牆上。

  佛心融資公司

  真的是天大的諷刺。

  不過都無所謂了,因為在此刻,我的獵物已經正式踏進我的陷阱。

  「進去見我們老闆。」阿金推著我往掛著鑲金門牌的房間走去,雖然大門到老闆室的路也不過才十幾公尺,但這路上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和菸臭味真的讓我很不舒服,真的差點就抓狂。

  一進到老闆辦公室,一個胖男人就坐在裡頭的董事長以上,整個人陷到椅子的海棉之中、抽著雪茄,他的模樣和我印象中放高利貸的人完全一樣。看我們進門,他瞥了我們一眼,用肥胖的手指敲敲桌子,然後吐了口雪茄菸。

  雖然不懂雪茄,但是從那特殊又讓人難忘的香氣來判斷,那大概是高級貨。他抽菸享受的模樣,真的像極了對吸血感到愉悅的吸血鬼。

  阿金把我拉到辦公桌前大概三公尺的地方,他走到辦公桌前方和那頭肥豬報告,而阿紫和阿紅在進來後就守在門邊,似乎是怕我逃跑一樣。

  「老闆,他說他要把今天去收的債還清。」

  「施明安那筆?」那頭豬的視線放回眼前的50吋液晶電視上。

  「沒錯,施明安那筆。」

  用猜的也猜的到施明安就是施爸爸。

  「憑他?」那肥豬笑了兩聲,語氣中充滿不屑,雪茄的白煙也順勢從他的鼻孔中噴了出來:「這是開玩笑的吧?」

  「老闆,這是他的存摺。」阿金拿出我的假存摺,一臉恭敬的拿給那頭豬:「我想應該沒問題,才把人帶來的。」

  我笑著,我期待看他有什麼反映,現在有兩個計畫,要實行哪一個就看那頭豬看不看得出來那是假存摺了。兩個計畫差別在武力征服和智力征服。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要避免留下任何痕跡。

  我趁著肥豬把視線放在存摺上、阿金背對著我、阿紅和阿紫看不到我放在前方的手時,偷偷的戴上在醫院便利商店買到的橡膠手套。

  我的呼吸聲不受控制的加重,心跳也跟著加快,我笑著。

  有的時候真的會覺得自己有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笑得出來甚至還感到興奮,即使我很清楚這裡不是TSL,這個世界不會有痛覺5%的設定也沒有復活術,但我還是忍不住的感到興奮。

  大概是因為我有100%的勝算吧,這勝算來自於他們的自大和低估我的全部。

  差不多看完了吧?

  看著肥豬的表情,我知道我該選擇哪種方案搞定了。

  武力征服。

  「你這個飯桶!」那肥豬咆哮著把存摺往阿金的臉上甩,大力的拍了桌子、他一臉的肥肉激動的顫動:「這種假存摺,你也信以為真!我養你這種飯桶到底要做什麼!」

  「假……」阿金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衝上前朝他的後腦杓一記手刀,他瞬間暈眩倒地。

  同時守門的阿紅和阿紫叫著衝了上來,我咧開了嘴,轉身、往他們走去,接著閃過他們兩個的拳頭,接著順勢的抓住阿紫的手、將其反折讓他尖叫、跪了下來,同時空著的手一拳打在阿紅的臉上讓他暈眩、站不穩,趁這個空檔我攻擊阿紫的肘關節、將他的手弄斷、外折90度,阿紫痛到立刻失禁、徹底無法再戰鬥後我才鬆開他,這時候阿紅又再揮拳朝我打來,但是他的暈眩還沒解除,他的腳步完全站不穩,所以拳頭一點力道都沒有的就被我輕鬆接住,我抓著他的手讓他跑不了,對著他的鼻梁爆揍三拳,他的雙眼上吊、鼻梁斷掉、鼻翼徹底塌下去。

  「好了,來談吧。」我笑著轉身說。

  大概花了十五秒。

  「你、你到底是誰!」那肥豬似乎現在才回神,他臉上的驚訝顯現出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但是這絲驚訝很快就消失,他微微的瞇起、甚至臉上掛起淺笑,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只是個想保護朋友的人而已。」我站到那個肥豬的辦公桌前,拿起他桌上的大理石菸灰缸立刻敲向試著爬裡來的阿金的腦袋上,讓他再次昏了過去。「還有啊,左手別拿出奇怪的東西來,你只要一有動作菸灰缸就會往裡臉上砸,這個距離砸瞎你一隻眼睛應該綽綽有餘,剛然也不能尖叫喔,這是談判成立前必須遵守的規則。」

  「……!」肥豬大概是因為他想做的動作全部被我預料到並且加以威脅,所以他的臉瞬間僵住,那從容的眼神瞬間消失。

  左手拿的,大概是藏在桌子下的槍。

  「別這麼緊張,我說過我是來談的。談什麼呢?你是生意人,當然是來跟你談生意的。」我笑著。

  「憑你,想跟老子談交易?」那肥豬的雙眼充滿血絲,惡狠狠的瞪著我像是要把我吞了,但是他又不敢亂動,我相信他很清楚在速度上是我擁有絕對的優勢。

  「我希望你能當成這是對你的恩惠。」

  「恩惠?這就有趣了,臭小鬼,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以為你能平安離開這裡?」

  「我跟你說個故事好了。等等我會用菸灰缸砸你,我相信你大概會因為疼痛所以有幾秒鐘沒辦法動作,這時候我只要翻過桌子、搶走你的槍,再利用椅子有滾輪這一點推著你到保險櫃旁邊,在抓你的頭去撞保險櫃。當然我不會讓你有時間喊出聲音,我會把槍口塞進你的嘴巴,讓你想叫都不敢叫,接著我們就能來實驗到底是你的頭硬還是保險櫃硬囉。」我笑著,看著他漸漸發青的臉繼續說下去:「我相信你的手下不會因為這裡發出的碰撞聲而跑進來,因為他們大概很習慣你在這裡揍人吧?只是沒想到今天是你在這裡被揍。我做完一切後會正大光明的從房間離開,你的手下大概要十幾、二十分後才會發現,但是在那之前警察大概會先到吧?而我則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你看,我帶著手套。」

  說到這裡我刻意頓了好幾秒,看著他大力的嚥下口水。

  好刺激!糟糕,雖然講這麼多但是我根本沒自信能做到!我的把握只有到打倒那小混混三人組而已!

  這麼刺激的活動說實話真的不太適合我這個阿宅,想一想我根本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做這些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是我跟家萱的約定就覺得不做不行。

  看著眼前動都不敢動、銳氣全失的肥豬,我忍不住想到一件事情。

  這就是我令人恐懼的理由。

  「……」那肥豬突然的咬住下唇、怨恨的瞪著我,我大概猜的到他在想什麼,也知道他露出這表情的原因。

  他企圖反擊,但怎樣都是死棋,所以只能認輸。

  「……你要什麼?」

  「施先生的借據,這樣子就夠了。」

  「那個混帳到底用多少錢雇用你……」那頭豬低吼著,然後一副想到什麼好主意的臉上掛起一抹陰險的笑容:「不管他出多少,我都出兩倍的價錢!」

  「一個你絕對出不起的價格。」

  「老子有的是錢。」那肥豬對自己的財產似乎很有自信,也很明顯的有信心出價,大概是因為我的回應讓他覺得有所希望,所以他又開始抽起雪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少廢話,快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看著他的態度,總覺得他在迅速摧毀我的耐性。

  「開個價。」那肥豬說著,對著我的臉吹了口菸。

  我的理智瞬間斷線。

  我立刻將手中的菸灰缸往他的臉上砸,他很明顯的完全沒料到他會激怒我所以他徹底反應不過來,我翻過桌子,接著把他雕著的雪茄往他的嘴裡塞,他不只叫不出聲音嘴巴還發出吱吱的響聲,接著在一記上鉤拳,他的椅子承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帶著他往後仰,那肥豬因此重摔到地上打滾,我不讓他有叫出聲音的機會,立刻意腳踩上他的嘴,雪茄的煙因此從他的鼻孔冒出來,他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他抓住我的腳拚命的想把腳拉開但是這只是白費力氣。

  「你媽沒教你,這樣對人吐煙很沒禮貌嗎?」我加重踩住他的力道,他的雙眼漸漸向上吊,但我沒有因此心軟。「再來,我收到的你一輩子都沒辦法買的起,我的報酬是非賣品。既然你這麼想花錢買東西,那現在開個價吧,你願意花多少錢買你的四肢?開個價啊,快一點,要不然我要讓你接下來的人生都坐在輪椅上,而且連拿筷子吃飯都沒辦法!」

  「嗚……嗚……」那頭肥豬居然發起抖來,那害怕的樣子和剛剛的氣勢完全沒有辦法聯想在一起。但他明顯沒有放棄希望,他發現拉不開我的腳後兩隻手立刻往旁邊探,似乎是想找東西來敲我,但又沒過幾秒,他就不再有任何動作了,徹底的昏過去。

  面對更強大的暴力,他們引以為傲的暴力也如此不堪一擊。

  不過這樣就昏過去,這傢伙雖然看起來好像很兇,但是完全就是小混混的等級嘛!除了群聚在一起施展抱例外什麼都不會的傢伙,居然自稱黑道?真是讓人搞不懂他們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這和國中的小屁孩完全沒兩樣。

  不過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沒有徹底把他們處理掉,到時後倒楣的肯定是家萱他們,我又不可能一直顧著他們……啊啊,一開始居然沒有想到這一段,我本來想說好好談過後再陰他們,沒想到事情居然變到這個地步……

  看著躺在地上的肥豬,我忍不住嘆口氣。

  我迅速的拿了膠帶貼住四個人的嘴巴、綑住四個人的手腳,避免等等我在忙的時候他們給我找麻煩。接著我開始找借據,但是找了老半天借據沒找到,倒是搜出了兩把自製手槍、三盒手槍彈、一把T-91步槍、一箱步槍彈、三把西瓜刀和兩把蝴蝶刀,我開始懷疑他們近期是不是打算找人火拼。

  這些東西真的太扯,他們到底是想幹嘛!已為有這些東西就是真正的黑道嗎!

  我立刻把刀折斷、把槍的擊針全部弄斷,然後再把子彈全部扔進一旁的養紅龍的魚缸裡,那隻可憐的紅龍就這樣被子彈淹死。

  在處理掉這些危險的東西後,我看向角落的保險櫃、嘆了口氣。

  這代表要開鎖……

  保險櫃看起來有點年代了,式轉盤鎖,我稍微的看了一下,我確定我有辦法打開它,只是可能會花一點時間,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靠聲音開保險櫃,以前都只有在書上看過原理而已。

  但是沒辦法,只能開了。

  花了將近十分鐘,我才把保險櫃弄開。保險櫃打開的瞬間我立刻看見裡頭的東西,十幾張借據以及十萬元美金、十萬元歐元,這個保險櫃裡存放的東西居然比我的財產還要多。

  我把所有借據全部塞進我我的背包裡,然後將裡面的錢弄散後聚成一堆。

  我不會拿走這些錢,一分一毛都不取,因為這些錢看著看著總覺得聞的到血腥味,這不知道是吸了多少人的血汗才來的,這種錢我完全不要。

  我接著到那頭肥豬的電腦前,拿出我的隨身硬碟後插進他的電腦裡,裡頭預載的程式立刻開始運作。程式開始篩選肥豬的個人資料,試著找到銀行帳號的資訊,同時間我一邊檢查起肥豬的皮夾,試著找到提款卡。

  大概十幾秒,程式篩選出來的結果和提款卡的銀行戶頭完全一樣,我淺淺一笑然後開始執行下一階段,我輸入肥豬的信用卡卡號,系統接著開始在網路購物上開始購買百科全書和各種圖書,一直到他的卡被刷爆為止才停手,三張信用卡的額度都是十萬,接著收件地指責是全台各地的孤兒院避免肥豬退貨,我相信肥豬收到這三十萬元的產品帳單時表情一定會很好笑。

  接著系統入侵他的網路銀行,入侵之後立刻替他進行了轉帳匯款的動作,三千多萬的錢轉入全台各地的孤兒院裡,一毛都不剩。

  面對用金錢堆出來的暴力和權力,自然要用金錢來消滅。這頭肥豬陷在失去所有的錢,就連能討債的借據也都沒了,雖然不敢說有百分之百,但是他最少有百分之八十的金錢被我花掉,光是這一點就足以給他致命的打擊。幸運的話,這些就是肥豬的總財產,也就是這間公司的命根子,這筆錢全部沒有了那這群人自然會被逼上絕路,這無疑是最佳的狀況。

  讓他們常常被逼上絕路的滋味。

  大概四十分鐘,這個組織的基底就被瓦解的差不多,再來只要實行最終計畫就可以做個結束。

  我拿起那肥豬用來點雪茄的煤油打火機,想都不想的就燒起一開始弄散的錢堆,接著收回USB、格式化肥豬的電腦後整理了一下衣服、脫下手套收好,便往老闆室的門走去,我還掛著微笑、一副從容自在的樣子,一邊往外走一邊打起電話。

  「喂?」

  「露比嗎?」

  「是的,主人。露比已經待命中。」

  「啟動『Plan B』。」

  「了解了,主人。」

  要破壞一個組織當然要越徹底越好,不只瓦解他們的基底,還要做各種預防措施。而我選擇的預防措施就是給他們一個深切難忘的教訓,讓他們永遠記得我的可怕。

  報警。

  當然,我相信之前肯定也有人做了跟我一樣的事情,但是都被他們躲過了。或許是因為他們跟地方的警察有勾結又或者是因為罪證不足,但是他們這次肯定會因為我精心替他們陳列的槍械被帶回警察局泡茶,即使他們和警察有所勾結也一樣。

  至於所謂的「PlanB」,說穿了就是透過手機的GPS讓露比知道我在哪裡,再配合我一開始準備好的幾個小程式駭進這一帶的監視器,徹底抹去我來過這裡的痕跡、讓所有人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時間露比也會用虛擬電話號碼報警,報警的理由是綁架。

  到此為止都還算是好解決,最不好處理的其實是家萱他們接下來的人身安全,百密總有一疏,為了避免有漏網之魚或是他們被放出來,所以只能想辦法說服他們搬家,最難的地方就是說服他們,其他的只要他們一點頭我就絕對有辦法搞定,不管是工作還是住所都可以在三天內給答案。

  可別小看足不出戶的宅男,宅男的情報網可是很可怕的!

  我走到阿金剛剛停車的地方,接著拿出家門的鑰匙刮起車子的烤漆、繞著車子走了一圈,這樣的行為雖然引人注目但是卻沒有人阻止我,因為台北人就是如此冷漠。雖然有人拿起手機要錄影,但是因為我戴起了帽子和口罩,所以我根本不怕,反而還向拍攝的人比了個大拇指。刮完一圈後我在車上刻下「無良高利貸」幾個大字,很好心的替他們痛車,接著拿出為了避免追擊而預先準備的雞爪釘擺在他們的輪胎下,只要他們稍微往前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悲劇。

  就在全部完成後我就聽到了咆哮聲和嘶吼聲,大概是我做的事情被發現了,至於只有五、六分鐘就被發現的原因,大概是因為燒錢的煙霧觸動了火災警報系統或者是火光跟味道引起他們的注意。

  嘖嘖,雖然是因為燒錢我才會這麼快就被抓包,但是那種錢不燒又感覺很不舒服……

  所謂的逃跑,說穿了就是在比智商,只要智商差距夠大,就算追捕者從逃跑者面前經過好幾次也不會發現逃跑者的存在。

  我相信我並不聰明,只是我的對手真的太笨。

  我看著幾十個人拿著開山刀從我面前衝過去,又看見阿金因為車子被刮抱著頭慘叫的模樣和開車後四顆輪胎同時爆胎的經過,接著看著大批的警察因為接獲報案趕了過來,大部份拿著開山刀的人被帶上警車,肥豬和阿金、阿紅也在其中,只有一台救護車趕到現場,目的是為了載走手被我弄斷的阿紫。

  大概二十分鐘,佛心融資公司就被我弄到一個人都不剩。

  我能看的這麼清楚,全是因為我離他們只有一條馬路的公車站。我只是換上一件帽T、拉上了帽子而已,他們就完全沒有發現,我猜他們大概也想不到我會這麼大膽。中途我還因為口渴,跑去旁邊的便利商店買了杯咖啡來喝,一邊啜飲一邊欣賞這群小混混的末路。

  因為我推測他們沒有記我的長相只有記我的特徵,所以我剛剛才會特別換了衣服,如我所料的他們完全沒有認出我來。利用認知上的差異造就全心的盲點,我還能優閒自在的啜著咖啡看他們被抓,老實說讓我感到無比的爽快。

  智慧,就是我這個宅男最強大的武器。

  打架靠著知識。

  談判靠著知識。

  恐嚇靠著知識。

  明明人人都能夠使用的東西,但是因為他們的不在意所已成了我的特有武器。

  或許在其他人眼裡我看起來是個惡魔,但事實上我才不是惡魔,就只是比其他人更愛動腦筋而已、比其他人更愛讀書而已,其他的,我就只是個凡人。

  經典電影「三個傻瓜」裡有句話我一直都很喜歡──

  追求卓越,成功自然就追隨你來。

  我只是試著照著做而已。

  我在公車站待到現場只剩下調查人員為止,我才搭上公車離開。但我沒有立刻就趕去醫院,而是立刻回家把所有的痕跡消滅掉、做Double Check的動作,整理完畢後我依然沒有要出門的意思,一來是暫時不用擔心那幾個小混混會這麼快就過去尋仇,二來是現在一定要有人休息才可以。

  嗯,現在我就是那個應該要睡覺的人。

  我相信就算再怎麼擔心,這樣一直撐到凌晨三點不管是誰都會受不了,但是叔叔和阿姨絕對不會是去休息的那個,我相信他們也睡不著。那既然如此我就一定要先睡,要不然所有人都倒下去了誰來照顧家萱?家萱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嗯,手術一定會成功的,人家不是都說「傻人有傻福」嗎?家萱這麼笨,所以一定會有很強的福神跟著她,所以就算手術的成功率只有三成她也一定會成功。

  在決定之後我洗了澡、吃點東西、交代露比電話通知其他借據上的借款人不用還債了之後,才去睡覺。

  起床,已經是十二點多的事情了,吃點東西、洗個澡後出門,到醫院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在進醫院前我不斷的深呼吸,半夜的空氣冰冷得讓我的腦袋十分清醒,做好心理準備後我踏進醫院,然後忍不住皺眉。

  因為撲面而來的,是不變的死亡氣味,而且味道比早上更濃了。

  不對,不能想這種不吉利的事情!

  我快步的走進電梯,然後按下七樓的按鈕。電梯上升的速度讓人感覺異常的緩慢,第一次來的時候明明快到讓人來不及做心理準備,但此刻卻慢到讓人感到焦慮──

  「叮!」就像是賽跑的槍聲,電梯門一開,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手術室前,但是整條走廊卻空蕩蕩的,我沒看見叔叔和阿姨,就在我準備找人的時候「手術中」的紅燈熄滅,手術房的門接著開了。

  「醫生,請問情況怎麼樣了!」即使醫生戴著口罩依然看得見疲憊,但是我還是抓住他問道:「情況……還好嗎?」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病患……」醫生脫下口罩後開始向我說明,但是我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

  我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我突然感覺雙腿使不上力,就這麼無力的跪到地上,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搞什麼鬼啊……為什麼就這麼死了……為什麼這個笨蛋就這麼死了呢?不是都說傻人有傻福嗎?她這麼傻,那她的福氣呢?她的人生才剛開始耶!她的青春全部都是痛苦的回憶,我才打算讓她的青春被快樂的回憶填滿耶!明明就約好了……不是約好了嗎!

  「家萱……妳真的是笨蛋……而且還是不守約定的大騙子……」我的淚水忍不住的落出眼眶,但我依然不甘心的立刻拉著準備離開的醫生:「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如果需要錢或者是什麼設備,我可以屋出!但是請你……請你一定要救活她……她才17歲,她的人生才剛開始,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請你、請您一定要救活她!」

  「呃,蛤?」醫生一臉茫然的看向我:「先生……你大概搞錯什麼了喔?」

  「……欸?」

  「裡面的病患是個二十八歲的男性,而且人也沒死,只是……以後可能會有一點點障礙而已。」醫生說著臉皮居然微微的顫動,很明顯的他是在忍笑。

  「……欸……這裡是……?」我緩緩的站起身:「這裡是什麼科?」

  「……七樓的泌尿科。」

  「七樓……七樓……呃!」在這一瞬間我知道我自己的盲點在哪裡了,我的臉頰瞬間一熱,立刻快步離開現場。「抱、抱歉,我搞錯樓層了!」

  罪魁禍首就是醫院不成文的「跳樓層」制度,因為諧音的關係,很多家的醫院會不用「四樓」,因此從建築物的四樓開始都會往上加一層樓做為稱呼,建築的第四層命名為五樓、建築的第五層命名為六樓、建築的第六層命名為七樓、建築的第七層命名為八樓,因為很清楚這個習俗,加上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電梯沒有「4」的按鍵我就知道這家醫院是這種類型的醫院,所以雖然家萱住在「八樓」的病房但是我下意識告訴自己「那裡是七樓」,我才會在剛剛直接按下「7」的按鈕。

  弄清楚這一點後我立刻衝進電梯,但因為電梯停在其他層樓所以我立刻衝上旁邊的樓梯,狂奔著跑到八樓的心臟科,然後衝到手術房前。這一次我有看見叔叔和阿姨了,我知道我沒有跑錯地方,他們也立刻注意到我,雖然一副想問我什麼的樣子,但就在此時「手術中」的紅燈熄滅,手術房的門接著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我們立刻簇上前。

  不知道為什麼,醫生脫下口罩後停頓了幾秒,這讓我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手術……相當成功,恭喜你們。」醫生說著,他疲憊的臉上掛起一抹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我們三個人腿瞬間軟了,叔叔和阿姨立刻相擁大哭。

  或許是因為眼睛是一片濕的關係,我看著醫生的背影,總覺得那是從戰場回來的士兵。

  拯救了家萱,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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