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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爾森的冒險之旅-101 過去的路VI與終結

佛萊曼 | 2023-10-06 18:06:28 | 巴幣 1004 | 人氣 85


  莉莎卡嚥了口水,她渾身發抖,艾瑟琳拿著藥草步步逼近,她不由自主往後退,瑟縮身子到牆邊,無路可躲,而且身體突然間動彈不得,她看見魔法陣列在頭頂正上方形成,魔女搖了搖手指,說:「別做無謂的抵抗,放心!不會死的,根據以往的實驗,死亡率很低,但適應不良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莉莎卡不斷搖頭,可是她的嘴巴被拉開,藥草被器具磨成粉後泡成一杯茶,這段過程都透過魔法完成,彷彿在變魔術一樣令人嘖嘖稱奇。
 
  滾燙的液體從嘴中流入喉嚨,進入胃部,身體一陣抽搐和鼓動,接著她便失去意識。她在夢中的世界徘徊,那裡是一片虛無的寒冷大地,就像當初迷失的雪山一樣,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原點,再次陷入無以復加的境地,為什麼人生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灼熱的液體在體內燃燒,難以抗拒的誘惑浮現眼前,惡魔在蠱惑,他們說:「強大的力量是有代價的,但這很美好!」「當你試過以後,就回不去了。」「與其一輩子當個弱者,不如豁出去,做些平常人不敢做的事情吧!」世界在騷亂,那些戰爭以及恐怖的掠奪是莉莎卡這輩子沒見過的,一群土匪和流氓騎馬闖進偏鄉小村,他們把男人通通殺了,留下女人強姦,吸收小孩,教育他們成為劫匪的一份子。戰爭給強國很多的機會併吞其他小國,強國主宰的世界,其他人只得乖乖聽命,反抗的戰爭死了很多人。
 
  鬼魂在低語,「我們也曾經在那個工廠工作,最後死了。」「你能逃出去,說明你有反抗現實和不合理的動力。」「你千萬不能放棄,都走到這一步。」「你要做的是繼續下去,即便是壞事也一樣。」「你得撐住,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幻象掠過眼前,工廠的那些同事依然在奮力做工,有的人做到倒地不起,有的感染瘧疾和傳染病,在床上無力起身,最終他們都歸回塵土。彷彿那些都是真實發生的,只是她沒有親眼看到,究竟是哪一段時間線發生的事情,莉莎卡也不曉得。
 
  「記得,永遠別忘了你是誰,你想做什麼。」有個熟悉的聲音對她說,那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我是誰?我想做什麼?她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光是要努力活下去就費盡她全身的力氣,現實的莉莎卡身體不斷抽搐,像個癲癇病發作的患者。她翻白眼,雙手緊緊握拳,直到很久之後,她才停止動靜,魔女確認她的脈搏、心跳和呼吸,還活著,於是送她到床上休息,等待對方醒來。
 
  她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徘徊,就像人在生與死之間遊蕩,她想要活下去,並且思考該做什麼。魔女是有害的毒藥,繼續跟她待下去沒好事,莉莎卡想擺脫魔女,尋找自己全新的生活。找到哥哥,她要復仇。魔女,是她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生是要自己掌握的,不是由別人決定的。憤怒、憎恨和毅力使她醒來,渾身散發魔力。「醒啦?感覺很棒吧!這種渾身是力量的身體……」
 
  艾瑟琳的眼神充滿狂熱,她伸出那雙白皙的手,因激動而震顫不已。「你別……靠近……我!」她因害怕閉上眼睛,因對方毫無聲響而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她嚇傻了,對方依舊是那個詭譎的笑容,可是她的半個身體,只剩下白骨。
 
  「你真是……太棒了。」魔女倒地不起,地板充滿了血泊。艾瑟琳倒在血泊中,失去了生命跡象,那個令她如此恐懼的魔女,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不是畏懼面目可憎的屍體,也不是對自己擁有的力量感到害怕,她覺得這一切太讓人難以置信,太不真實了。她將屍體清除,在外面燒掉,以前看過書上寫的,魔女的屍體若有任何殘留,都可能以任何方式復活或轉化為可怕的東西,想不到就連死了,都還是讓人煩心,魔女真是一種討人厭的東西。
 
  她要去找哥哥,要找他復仇。他毀了一切,奪走她僅剩的東西。若是沒有他的話──但內心角落的深處卻說:「他是你唯一的家人,失去他,你就真的什麼也沒剩下了。」要找到他,之後要做什麼,之後再決定吧。
 
 
 
  克彌希亞回到現實,她在雲之古城裡,道爾森和布拉雷爾站在附近,他們的樣子看起來不對勁。
 
  「為什麼我沒辦法動?」她說。
 
  「你終於回過神了。」道爾森說。
 
  「從那個空間離開後,身體就一直是這樣了。」布拉雷爾說。
 
  「這樣啊。」克彌希亞無力地垂下眼皮和雙肩,彷彿放棄掙扎。
 
  「你看了些甚麼?」道爾森說:「後續我們就不知道。」
 
  「很糟糕的東西。」克彌希亞說。
 
  一片白光降臨在一行人面前,最後化身為莉莎卡,她用嫵媚的笑容說:「我讓你們看到我那悲慘的人生,所以你知道我為何變成這樣。至於最可笑的是,是你,克彌希亞,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看我,這不會有任何改變,不管我多麼卑劣,這都是我。我也接受這樣的我,你們不會懂的。放棄勸說才是正確,關於這點,我要讚賞你,道爾森。能做出正確判斷的人太少,而這樣的人又鮮少顧慮他人,因為太過於聰明,太過於有智慧了。」
 
  「我不認同你這段話,你試圖裝得睿智,很能講道理和溝通,但你就是個不講理的小孩。」道爾森說,一臉嫌惡。
 
  「就當作是那樣吧。如果你們還是想要拿到古城的寶物,就來深處找我吧。我會讓你們後悔。若是你們沒有任何執著,請從後面離開。」莉莎卡對著一行人後方的通路指道。「我啊,對於你試圖跟我溝通這點還是很高興的,克彌希亞。即便這是一種愚蠢,也展現了你慈悲的一面,友善的關懷,如果我能早點遇到像你這樣的人就好了。」說完,莉莎卡消失的無影無蹤,那道光輝也隨之消散。
 
  他們重新得到自由,道爾森發現身體可以動了,克彌希亞和布拉雷爾深呼吸了一口氣。「自由的感覺真好。」布拉雷爾開始活動筋骨,「剛剛那樣被束縛住,無法掙脫,真是痛苦。」
 
  「要繼續下去嗎?」道爾森說:「這裡的一切都很不可思議,我們受到神祕的東西吸引而過來。但這些似乎不是必須的。」
 
  「要繼續前進!」克彌希亞說:「我們必須解放她。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聖母心發作了嗎?這種情懷可能害死我們,這裡很危險。」道爾森說。
 
  「我們都收到呼喚而來。」克彌希亞說:「克萊蕾雅也是,我認為不在這裡做個了結,離開這裡是個錯誤。」
 
  「沒錯,看看那些鬼海的水以及亡靈。」道爾森指著深淵,「底下的水已經滲透到這裡了,顯然快要發生甚麼大事。如果現在不把這些處理好。讓我猜,這個小女孩是透過水的流域擴展來增加移動範圍。」
 
  「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讓她釋懷就行了。」克彌希亞說:「如果你不去,那就我一個人去吧!我為我的行為負責。」
 
  說完後,她獨自一人前進,布拉雷爾看了道爾森一眼,但什麼也沒說,看樣子是打算由他來做決定。
 
  「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走吧。」道爾森嘆息,「任性妄為,這點姊妹倒是很像。」
 
  「你覺得這樣無法給克萊蕾雅一個交代嗎?」克彌希亞說。
 
  「這是一個,另一部分是我的責任感。」道爾森說:「在我還沒改變心意前快走吧,等我後悔,你就來不及了。」
 
  克彌希亞看見莉莎卡透明的靈魂漂浮在對面不遠處,在細細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跟剛剛她所見的那副充滿憎惡的模樣不同,若是如此純淨潔白的靈魂生活在快樂無憂的生活圈中,黑暗是不是就不會存在?「這裡的牆壁能夠觸動機關,讓地面出現階梯。」其他人似乎都沒看見,不知為何,她看見了,這個暗示是只允許她看到。她深信著,這是一個暗示,正確的指引。當她顧自走向樓梯靠近一側牆壁的時候,道爾森說:「怎麼了?」
 
  克彌希亞觸動機關後,整個古城的小空間開始分崩離析,樓梯有的崩解,有的開始匯聚,最後整個通道的位置、走向都變得跟原本不同,由於變化過大,就連記憶力良好的道爾森都感到頭昏眼花,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機關不是觸發陷阱,而是一個改變地形的開關。
 
  「你怎麼知道的?」布拉雷爾說。「我就是感覺這裡有機關。」克彌希亞說。道爾森不發一語,光輝灑落之處,沿著底部形成一條光輝之路。他們跟著她,此刻成了領導者,這時的克彌希亞不再戰戰兢兢,她充滿自信且無畏,她知道自己該這麼做,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受任何恐懼或其他因素影響。過去的她曾經受到「妄想」和「擔憂」所束縛,活成了她最不喜歡的樣子。
 
  但是此刻,她自己作主了,她正在做她想做的事情,她認為是對的事情,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後悔。道爾森也沒吭聲,默默走在後面,即便他不贊成,不認同她的想法,依然支持她,這就是道爾森的好,他的勇敢和美德。克彌希亞暗想,她還是離道爾森太遠了,感覺永遠無法企及,或許自私的人就是沒辦法成為一個無私、願意為他人犧牲、付出和著想的人吧。
 
  他們走了很久,這段時間太過漫長,沿途只有黑暗在擴散,還有滴水的聲音,遠處有潮水翻湧的聲響,除此之外,就是腳步聲,布拉雷爾沉重的腳步聲,道爾森幾近沒有發出聲音的輕盈腳步聲,以及她充滿自信的腳步聲。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個無比寬闊的地方,這裡仍是一片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裡非常的大。
 
  「慢著。」道爾森說,一行人都停下腳步,不久後,無數的火焰沿著牆壁邊緣被點燃,整個空間亮了起來,他們看見最遠方的王座前方,有個石製棺木。
 
  「那裡面有東西。」闇冥者說。
 
  一陣天搖地動,整個古城又開始晃動,這次的晃動異常厲害,石棺的蓋子不斷敲動,發出沉沉的聲響,裡面有光束開始透過隙縫露出。道爾森聽見下方有水聲,水位正在上升,有整面牆碎裂、崩塌的聲響,後方出現一隻巨大無比的蜈蚣,蜈蚣的頭部有名小女孩的上半身與之接合,定睛一看,是莉莎卡。潮水上升後,有些像是龍蝦、海蟑螂和海膽的生物出現,但這些生物都有怪獸般的獠牙和血盆大口,大小也都遠超過一般的尺寸。
 
  「鬼海的生物……」道爾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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