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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爾森的冒險之旅-100 過去的路V

佛萊曼 | 2023-09-09 09:03:38 | 巴幣 1012 | 人氣 111


  「我會死在這裡嗎……?」眼前一片模糊,周圍好冷,身體卻很熱,小女孩趴在雪地裡,山坡上雪花紛飛,一片霧茫茫的,宛如整個世界都被冰雪覆蓋,她回想起最早的記憶,那時就已經是現在的生活,哥哥經常不見蹤影,有時幾天回來一次,有時很久才回來一次,她只能四處找東西果腹,後來去當小偷,有次被抓到,酒館的人看她可憐,便提議讓她來服務客人換取報酬和食物,小女孩同意了。
 
  家裡的破屋子似乎是父母或祖先留下的,長年沒有打掃,她沒有其他家人,鄰居們都認識她,偶爾會向她打招呼,不過小女孩看見她們打扮漂漂亮亮,每天開開心心的出去玩和上課,感到羨慕和忌妒,有些人看不起她,覺得她沒有資格跟她們一起玩,最終她成為孤獨一人。小女孩很早就意識到,生活需要錢,存活需要錢,不管做什麼都要錢。
 
  她萌生存錢的想法,她會去森林裡採摘花果和植物,販售以賺取更多金錢,晚上再去酒館幫忙,只是放在家裡的錢經常不翼而飛,她猜想有時候是小偷,有時候是哥哥,她很早就發現了,不過總得找個地方藏起來,換過很多地點,但沒有作用,身為一名小女孩,她已擁有超齡的想法和知識,即便如此,她能夠想到的方法仍有限。為了生活,辛苦的勞動和販售仍得持續下去。
 
  想不到最後是這種下場。她感到不甘心,對這個世界產生怨恨,她痛恨這一切,討厭身邊所有人,想要殺死哥哥,是他奪走她僅有的一切,甚至還把她賣給奴隸商人,若是沒有他的話──「你,是不是憎恨什麼?」有個人影悄悄的從冰雪紛飛的世界中出現,聽來是輕柔的女性嗓音。
 
  小女孩醒來時躺在床上,室內很溫暖,全身都恢復知覺,床邊有柴火,她懷疑自己終於死了,來到天堂,不對,也許是地獄,畢竟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有一回,她在假日來到教堂,在那閱讀神聖恩典,恩典裡面提到,人若做太多壞事,遲早會得到報應,報應會分在現世以及死後出現,若一個人罪大惡極、死有餘辜,那麼他的報應或許在活著時都無法消解,那在死後便會持續下去。反之亦然,如果好事做的夠多,死後也能享有無窮的福報和快樂。
 
  「你醒啦?」一名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子走進來,她端著一個托盤,有熱湯、麵包和炊飯。「吃吧。」女子的頭髮長的不可思議,幾乎到大腿的位置,而且是雪白色的,眉毛也是相同顏色,瞳孔則是棕色,是雙明亮的大眼睛,皮膚白皙且緊緻,看來約二十來歲,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以上。鼻子挺拔,嘴唇輕薄,耳朵是尖的,也許是精靈,小女孩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感覺跟她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托盤放在床上,小女孩低頭望著。「不吃嗎?我看你這麼瘦弱,還以為你肯定餓壞了。」女子說。「我可以吃嗎?」小女孩問。「當然。」她開始狼吞虎嚥,不一會兒,便將食物吃完。克彌希亞待在房間的一隅,靜靜看著,道爾森已經不在了,不過她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大概是從工業區逃出來的吧。」女子端詳小女孩,她渾身是傷,趕路的路途使她再次變得骯髒不堪,「那邊的人都瘦的跟皮包骨一樣,身材矮小,那群傢伙還是一樣惡趣味。」女子有些嗤之以鼻。「不過這就是現實吧。」
 
  小女孩抬起頭瞥了眼前的女人,對方明明釋出善意,她卻感到不寒而慄,對方好像隨時會化身為張牙舞爪的怪獸,這個人可能不懷好意,她看過許多壞人,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長的獐頭鼠目的,有的人則要後來才能從言行判斷,女子顯然是後者。
 
  「你叫什麼名字?」
 
  「莉莎卡……」
 
  「我叫艾瑟琳‧沙爾亞姆。」女子說:「沒有地方可去的話,就待著一陣子吧。我正好需要打雜的。最近太忙了,沒空打掃家裡。」
 
  莉莎卡跟著艾瑟琳離開房間,她的家裡堆滿了卷軸和古老的書籍,還有從沒見過的生物和材料,有的看起來很可怕,就像童話故事裡講的巫婆要做實驗用的那些東西,關於這個,莉莎卡多少還是知道的,她猜想艾瑟琳是魔女,會使用魔法,而且經常做實驗來研發道具,也許是用來維持年輕、長生不老用的,也可能是用來殘害人類。魔女是人們聞之色變的存在,聽說有的魔女力量強大,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整座城市毀掉。
 
  「打掃一下吧。」艾瑟琳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拿起羽毛筆開始書寫在卷軸上。「給你吃東西不是讓你白吃白喝的,有付出才有收穫,這句話聽過吧?」莉莎卡用乾巴巴的眼神望著她。「你不用認為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就當作寄宿在我家的小孩,但這裡可不是來玩的地方。」她的態度懾人,有一種讓人無法忤逆的威嚴。「好了,快去吧。打掃工具在剛剛樓梯下來旁邊那扇門裡,水的話可以從廚房或廁所裡用。晚上六點前將一樓打掃完畢。」
 
  牆上的鬧鐘上顯示目前是下午三點半。莉莎卡準備好用具,開始打掃,仔細確認範圍,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是充裕的,但這也要看對方要求打掃到什麼程度,地板上和物品上都有灰塵,櫃子、流理臺、廚房和倉庫也都是,看來至少要把這些清乾淨才稱得上是打掃乾淨。完成以後,艾瑟琳開始烹調晚餐,兩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晚餐有燉飯和肉派。
 
  「打掃的很乾淨啊,你很拿手的樣子。」
 
  「謝謝。」
 
  「你對這裡的一切有興趣嗎?剛剛看你盯著我的龍蠍和書本在看。」
 
  「大姊姊是魔女嗎?」
 
  「是啊,我專門在研究禁術和魔咒。」
 
  「為什麼要研究這些?」
 
  「因為很有趣啊,好玩的東西就想深入鑽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是大家都覺得這些是不好的東西,其他人會害怕你。」
 
  「那又怎麼樣?被人畏懼是好事啊!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的。你想學嗎?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到憎恨和怨氣,這就是魔咒和禁術的起點呢。」
 
  開始學習禁術和魔咒是在大掃除結束的幾天後,魔女開始教她如何畫出魔法陣列和咒語,得先學習語言,才能知道如何構築出咒語的結構。學習是一段很漫長的路,一路上,小女孩還要採集藥草以及跟著魔女外出狩獵,她們在實驗室裡調配味道古怪的藥水,使用在白老鼠上,老鼠產生異變,變成擁有銳利爪牙和狂暴怒氣的怪物,在他失控,撞碎玻璃實驗箱前,魔女用咒語將他擰乾,血水不斷在箱中流淌,老鼠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肉塊。
 
  「做好了!這就是狂暴藥水,如果給一個正常人喝,他就會變得像殭屍一樣呢!」艾瑟琳用愛慕的目光盯著玻璃試管,搖晃著,「感覺用在那種和平的小村莊會很好玩呢。」莉莎卡對於艾瑟琳的想法打從心底感到恐懼,寒毛直豎,但她什麼也沒說,她覺得自己也受到某種魔性的影響而被吸引,那種狂亂似乎帶著某種獨特的魅力,令人著迷。
 
  有一回,艾瑟琳騎著飛龍帶莉莎卡來到一座山谷裡的小鎮,她在深夜裡沿著天空畫了一個圓形的魔法陣列將小鎮包圍,吟詠咒語,大約只花了十來分鐘,魔法發動後,業火將小鎮吞噬,有的人在哀號和逃亡,但他們無法逃走,最終他們通通葬生火窟,莉莎卡對此無動於衷,她只是好奇地問:「這個小鎮給了你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嗎?」
 
  「有一次我來這裡買東西,他們把我趕出去,因為我穿著奇裝異服,他們不歡迎外人。我感到被冒犯了,從那以後我就深深記著這件事。」
 
  回去的路上,魔女回想這件事時似乎不帶任何怒意或情緒,像是講著不重要的過往雲煙,可這件事似乎在她的心裡留下不可抹滅的陰影和傷害,最後她就把這座小鎮毀滅了。
 
  「這樣啊。」莉莎卡說,她看著魔女身上的衣服,僅僅穿著貂皮的胸罩和內褲,還有一件厚重的狐狸皮斗篷和熊皮大衣,外觀確實與常人相異。但不至於到很恐怖的程度,或許是她看習慣艾瑟琳的穿著。
 
  「對了,我前陣子完成了一個很棒的東西。這能給人強大的力量,可是它也有些副作用。不曉得你會不會有興趣……」艾瑟琳的眼神中帶著狂熱,莉莎卡心想,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是對方的魁儡,她只是在一個比較人性化的雇主下當奴隸罷了。
 
  「我有。」她知道她得這麼回答的,源自於內心的恐懼如此驅使、指示她。
 
  魔女家中的地下室堆積很多不知名的東西,有一股濃厚的臭味,那邊擺放的東西要可怕多了,有一回,她在整理的時候,打開其中一個甕,裡面居然是地精的屍體,儘管不是人類,但還是讓她驚慌失措,看來其他的東西可能也是類似的,「這裡是我的實驗室。」沿著石造樓梯往下走,沿路都有擺放蠟燭照明,底下也有,每天更換蠟燭也是莉莎卡的工作之一。
 
  地下室有很多房間,有些門後面莉莎卡還沒去過,大的彷彿迷宮一樣,艾瑟琳的地下室不只一層,而且區域很廣,無論是上下還是左右延伸,對方很熟練的帶她下了兩層樓,最後進了一間小房間,這裡看起來是堆放藥材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是多種藥材交織而成的,不難聞,但也談不上好聞,莉莎卡看見一些自己熟失的藥材,像是鬼哭草、天雲花、太陽草……
 
  艾瑟琳在翻找過程中,觸碰了一個上頭有骷髏頭標誌的抽屜。「這個阿,藥效很強,副作用蠻可怕的,會失去人類的心智和感情,可以獲得強大的魔力,有高機率身體永遠無法成長……哈哈,禁忌的東西果然還是最有意思了,你不這麼覺得嗎?莉莎卡。」她拿著那株藥草,露出鬼魅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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