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
大廳
小說

魔王遊戲燄城篇X◇黰影斷斫◇

夜嘯荒星滅 | 2023-08-14 12:00:03 | 巴幣 102 | 人氣 72

連載中魔王遊戲燄燼三部曲
資料夾簡介
魔王遊戲中以燃燒自我為主題的三篇故事

在最終考核開始的瞬間,當珮瓏降臨到這顆星球之後,牠凝視著宮憐懷僅僅片刻就發現了一件駭人的事實。即使成為業獸不過數千年,但牠向來比那些原生的業獸更專注於實用性的技藝,其中就包含著感知能力。只要目標沒有遙勝於牠的能耐,牠就能精準地判斷對象的思念體強度,而不是像尋常修行者那樣只能模糊地感應。因此,牠察覺了,甚至在宮憐懷展開「燄城.俱焚」之前就察覺了——此次被遴選者的靈格規模在己之上。
當然,因為接連吞噬大量業獸核心的緣故,宮憐懷的成長速度遠遠超過正常的被遴選者。正常的方法應該是慢慢吸引飄散於天地間的力量碎片,逐一修行,最後才能抵達所謂的第六道境。但是,宮憐懷從一開始就以凡人之軀吸收了業獸核心,一下子就抵達正常情況下需要耗費數百年以上苦功才能抵達的第五道境。幾乎沒有付出任何努力就得到了長生不老,而且隨後繼續吸收了更多業獸核心,在撒菈芙的認真指導之下很快就抵達第六道境而且功力繼續上升。到這裡珮瓏都還可以接受,雖然非常誇張,但擁有更多資源的人會提升得更快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地方,是她持續飆升著靈格規模直至超越了現在的珮瓏,甚至凌駕於上神所創造的原生業獸撒菈芙或切爾納伯格。當然,以她吞噬掉的業獸數量之多,其蘊含的生命能量本就遠超過珮瓏或撒菈芙的份量。但是,就像並不是吃多少肉就能長多少肉,有換肉率的問題。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一個動物能成長的體型是有其極限的,不管提供給兔子多麼充足的飲食也無法看到牠長得比成年巨象還要龐大。即使同為人類,先天的骨骼結構也都有分別,不是每個人都能長到同樣強壯的。這種情形也適用於修行者,絕大多數人類最多都只能抵達第一道境,如珮瓏這樣能依靠苦修抵達第六道境的人可說是十億分之一的天才。然而,即使同樣是第六道境,最後能抵達的極限依然有差異。
隨著魂魄儲量越來越高,越來越接近該人意志的控制極限,靈格規模的成長速度也會隨之越來越慢。最後,抵達極限之後就幾乎無法再變強,必須要尋找其他途徑而不是單純且反覆地掠奪生命能量就能做到。而珮瓏很久以前就已經抵達了自己的極限,牠的意識無法再穩定地支配更多魂魄,現在的力量就是牠的終點。之後能提升的方法只有增強技術,或者製造法器,本體即使吞噬再多生命也已經沒辦法變強了。而此時此刻,珮瓏已經確定了,從數次見到宮憐懷的狀態已經能看出即使她現在已經超越了珮瓏的靈格規模卻依然處於高速成長期。
才能,是上天賦予的禮物,除了先天五太荒神之外沒有任何存在能改變魂魄的成長疆界。所以,想要超越命定的極限,唯一的辦法就是吸引到上神的關愛。幸運地,珮瓏上司的上司正是先天五太荒神的一員,設法做出成績吸引太初荒神十邢.碧芒的注目是他的夢想。然而,現在居然出現了這樣被命運選上的人子,這是多麼可憎的一件事。誠然,上神能改變命運,與被選上的使徒相聯結而使對方突破原本的力量疆界。但精鍊靈魂終究是件複雜的事情,如果有明顯遠勝於他人的逸才,就沒理由去選擇次等的材料來成為使徒。
開始戰鬥已經過了三分鐘,燄城的力量不但沒有衰退,火勢反而隨著時間不斷加速膨脹。珮瓏終於察覺到了,燄城之所以能兼具廣大範圍與極高強度的真正原因——那是燃燒生命產出熾燄的法則,隨著火勢的膨脹,消耗生命的速度也會加快。而燃燒生命的速度越快,火勢膨脹的速度也隨之上升,依此反覆之下虹彩烈燄的總量將隨時間指數增長。換言之,不管儲備了多麼巨量的生命與靈魂,都絕無可能持續地、長期地維持這樣的假想世界。無疑的,這是帶有強烈自殺傾向的法則,創造出在極短時間內將自我與敵人都給燃燒殆盡的俱燬之城。
「已經夠了,被遴選者······妳合格了。」珮瓏不悅地給出了及格的評論。不快,真是令人不快,明明擁有令人稱羨的天賦居然創造出自我毀滅的律法來戰鬥。一般來說,最初創立的法理往往象徵著使用者的理念或慾望,這意味著宮憐懷內心埋藏的事物是深深的厭世感與自毀傾向。但是,能施展出具備特殊法則的獨有世界,還有這龐大的靈格規模,毋庸置疑應該給予加入業獸一員的資格。
「······」宮憐懷沒有回話,只是雙手交握,持續膨大的燄城開始延伸出巨大的炎之蛇。總計九隻,那炎之蛇群交錯撲擊而去,體型比珮瓏還要巨大太多。當然,珮瓏立刻閃避開去,牠的速度快得根本無法跟上。但是,即使能輕鬆閃躲攻擊,也不代表他的精神狀態有那麼從容。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戰鬥?妳已經被認可了,能夠成為我們的一員。」珮瓏驚愕。在牠眼中能昇華為業獸的一員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然而,宮憐懷卻對此不屑一顧。既然能成為支配者的一員,有什麼理由要繼續留在被收割的一方呢?理應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的,太過荒謬。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想成為英雄,想要守護這個世界。所謂英雄,便是被命運徵召的勇士,而她不會逃避這份唯有她能背負的責任。」撒菈芙的聲音從非常遠的地方傳來。雖然聲音很清晰,但感覺不到她的力量與形象,顯然距離遠到根本偵測不到。
「英雄?在我們面前沒有英雄,只有祭牲與芻狗。」珮瓏不以為然。同時,胸懷中充滿了憎惡,明明擁有牠夢寐以求的事物居然這麼簡單就為了如此愚蠢的理由拋棄了。不能忍受,不能承認,珮瓏誓言要將這昏昧抹殺。
「那現在要怎麼辦呢?既然考核已經結束,對方也拒絕了加入,那就只有將她殺死並取回核心了。要妾身來幫手嗎?或者,傳喚附近的幾千隻業獸過來協助你?哎呀,既然是你的話,應該不會在意依靠數量優勢吧?」撒菈芙的聲音雖然很開朗,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卻滿溢而出。以撒菈芙的能耐一次就算對上幾十隻尋常業獸也有把握取勝,但若是對上幾百隻業獸就只能依靠假想世界的特殊性勉強對抗,若是對上幾千隻業獸那能逃掉本身就算最大的勝利了。而此時此刻,這顆星球被投射了一百一十三萬六千四百一十九隻業獸,要找來幾千甚至幾萬隻業獸幫忙是很容易的。
「不必,我自能處理。」被揭發計畫的珮瓏憤然拒絕倡議,牠不喜歡被人猜透心聲。
下一刻,珮瓏展開了一個非常廣大的穹蓋將整個最後考核場地都給包覆了起來,但這結界本身幾乎沒有任何力量。那結界只是單純的黑色簾幕,用來遮蔽外界的觀察,顯然牠不喜歡讓人看到自己的能耐。然後,牠打開體內空間,十三根銀色的錐狀法器散發靛青色雷光緩緩飛出。其中五根一齊發出雷光的奔流,一擊,便將巨大的炎之蛇擊散掉其中一條。然而,燄城產出火焰的速度是不斷在抬升的,新生的火柱立刻取代了散落的炎之蛇。不只如此,另外八條炎之蛇的力量密度也在不斷膨脹,彩虹般的焰火狂烈地飛舞。
想要摧毀焰城是不可能的,宮憐懷的靈格規模本就在珮瓏之上,現在又藉由燃燒生命的方式來驟增焰火的強度與數量到極高水準。當然,在力量的凝鍊與控制的精準度方面她遠遠不如牠,但那些優勢是在強度差距不大的時候才更能顯示出來。然而,無妨,即使沒有辦法摧毀焰城也無所謂。目標是擊殺對象,也就是奪取宮憐懷的核心,不用摧毀整個焰城而是設法打出隧道就行了。
將十三根銀錐的力量重新蓄滿,然後選擇了所需貫穿的炎之牆最少的路徑,將九根銀錐的雷光放射出來。宮憐懷的瞳孔瞬間收縮,那霎時之間燄城被打出了一條通道,而且珮瓏的身姿幾乎是立刻來到了眼前。雖然珮瓏的體型就業獸標準來說不大,但身長也超過了十五公尺,對於人類來說相當具有壓迫力。這種情況下宮憐懷幾乎是反射性地讓身體周遭的熾燄全都如浪水般向前拍打過去,而這全在牠的預料之內,閃耀雷光的紫色身影隨即幻滅。
那是假體,既然有銀錐來破壞燄城的牆壁,即使沒有實體也能衝向敵人。當然,真正的珮瓏在宮憐懷的背後,以四根銀錐釋放的雷光削弱炎壁的同時以本體撞穿過來。周遭的護身火焰都已經撲向假體,盤據大地的燄城之火一時半刻也來不及收縮,此時此刻無疑是足以致命的危機。然而,雖然的確沒料到珮瓏的能力與戰法,但宮憐懷的「燄城.俱焚」也並未被珮瓏真的看清全貌。雖然只是一點點的解讀失誤,可在這一刻卻成了嚴重的錯誤,那便是牠誤解了燄城的構造。
宮憐懷的腳邊有熾白色的火焰突然破穿地表出現,隨即形成了拒馬狀的防壁,珮瓏險些直接撞了上去。那是超高強度的虹彩烈燄,沒想到積累在地面之下,就像是地下也有燄城的一部分似地。不,不是好似那樣,而是燄城的根基確確實實就在地面之下。原本宮憐懷為了培養受膏者的存在,在燄城的地下創造出一個大空洞並佈下術式,相繼將三千一百八十四萬九千五百二十七名罪犯的生命剝奪成可供利用的道具。而在宮憐懷完成假想世界的基礎設計之後,意外地發現了這個地下大空洞非常有用,能如熔爐般積累火焰並隨時補充給地面上的燄城修復結構。在必要時也能讓大空洞中培養的火焰直接破穿地面出來攻擊與防守,便如同現在,以速度為傲的珮瓏可不想跟宮憐懷硬碰硬。
不幸地,完全沒想到宮憐懷居然在地下積累了如此龐大且濃密的假想烈焰,要是撞上去的話恐怕要受重傷。然而強行停住身子已經是極限,牠沒能立刻脫出燄城的範圍,宮憐懷隨即一邊拉開距離一邊讓燄城的一部分凝縮變形。密度不夠的火焰會被直接撞破,所以必須將熾燄凝鍊成繩狀,如一層層漁網般將其包覆捕捉。這裡可是燄城的中樞,從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都凝縮火焰而來,具備實質的火網理應能夠捕獲這最速的敵人。
啊······的確,宮憐懷一度以為自己就要勝利了。不但擁有力量上的優勢,也將對手迫入無法利用速度優勢的牢籠之中,勝負理應已經分出來了。然而,從珮瓏的身上卻忽然綻放出了並非雷光的力量,那是遠比蟬翼還要輕薄、彷彿只有一層原子厚度那樣的黑暗布幕。總計三道漆黑輕薄的暗影就這樣從珮瓏身體延伸而出,如果宮憐懷通過將廣大的火焰凝縮成網狀而使強度驟增的話,那麼被壓縮到沒有任何厚度可言的黑暗布簾究竟有多麼密集的力量呢?作為答案,火網被輕而易舉地接連斬斷了,珮瓏趁機逃回天空。奇怪的是逃跑的速度雖然不慢,卻是能清楚觀察到的,簡直像是沒有發動一閃驅奏似地······不,的確是沒有發動的吧?將力量壓縮成沒有厚度的斬擊,這不是正常的技術,恐怕是另一種假想世界的法理。為了使用這門技藝不得不放棄具有加速能力的雷世界,而且因為不想同歸於盡所以優先破壞火網而不是直接攻擊近在咫尺的她,這代表著珮瓏確實被逼迫到了絕境。
如果沒有那麼快的速度,炎之龍要捕捉對方並不難,暗影斬擊顯然也無法拿來防禦。就算切回雷世界,那也只是徒具速度優勢,對方根本無法攻破在身邊編織火網的自己。能贏,優勢很大,宮憐懷覺得對方已經無計可施了——會這麼樂觀也是很正常的。事實上珮瓏的確很焦躁,牠沒想到竟會被逼迫到差點喪命的程度,居然不得不使用影世界來對抗。但既然如此,既然都到這一步了,那就不必再作任何保留了。所以,牠昂首於雷閃雷鳴的烏雲之間,高聲宣叫並展開自己完美無瑕的致命王牌——

「於此宣告寡人之法理:蝕日、追葬、身披冥幽、弒殺魑魅陣——『影世界.千殛鏖戮』!」
「於此宣告第二之法理:華耀、追逝、馳騁霹靂、趕逐夢盡處——『雷世界.一閃驅奏』!」

創作回應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