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遊戲燄城篇XII◇皚火燭陰◇

啊······痛，好痛，痛得叫人根本受不了。即使幾乎已經失去了整個身體，但痛覺依然保留，宮憐懷痛得想要盡情哭泣。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她的法理就是如此，將自己與牲祭一同焚盡的俱燬之炎。她不喜歡痛苦，也不喜歡被灼燒，更不喜歡戰鬥。但很奇妙地，在承受炙烤靈魂之苦的同時，纏繞自己的罪惡感似乎隨著生命的焚燒而化作灰燼消散了。或許，這就是創造薪火之法理的真正原因，通過為了將自己與犧牲者一起獻祭來完成贖罪。比起肉體與靈魂上的痛苦，精神上的負罪感對她來說似乎更顯嚴酷。

在被珮瓏斬斷下半身的時候，宮憐懷幾乎以為自己會敗陣，但在將失去的下半身轉化為七彩火焰後她察覺到了自己到底創造了什麼樣的假想世界。在這最後之日首次發動的「燄城．俱焚」連作為編織者的宮憐懷自己都無法完全掌握，所以，當自己的身體化為熾炎融入燄城時她才發現自己踏入了什麼樣的境界。本來，所謂的假想世界是以延伸意識為前提的技藝，但如果作為意識根基的肉體被毀壞的話假想世界理所當然會崩塌消失。可「燄城．俱焚」是連施術者自身都會焚燒為火焰的技藝，連自己的肉體與靈魂都焚燒成了燄城的一部分，這意味著什麼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

既是意識的延伸，同時又是肉體與靈魂轉化而來的火焰，燄城的本質就等於宮憐懷自身。也就是說，即使破壞了宮憐懷的肉體也沒有意義，反而會因為將軀體整個化為火焰的緣故加強了燄城的強度。一般來說破壞假想世界的施術者核心是打斷法理展開的最佳手段，但對付燄城卻正好相反，在核心破碎的瞬間將等於法理的真正完成。這是基於自殺傾向而構成的法理，所以只有當施術者死去的瞬間，這窮凶極惡的假想世界才將真正完成。光是核心之外的肉體融入火焰中就驟增了力量，如果連核心都破碎、燃燒、化為熾燄融入其中的話，威力之強簡直無法想像。

同時，這也意味著只要燄城的火焰沒有熄滅，即使破壞核心也不可能殺死她。然而，宮憐懷並不會因此認為自己是永生不滅的，倒不如說她渴望著死亡這個結局。因為燄城的存續必須不斷燃燒著名為靈魂與生命的薪柴，所以別說永生，以完全體的燄城而言最多大概只能延續數十秒而已。因為生命與意識都與火焰同在的關係，所以一旦構成燄城的七彩火焰熄滅，她的存在也將完全消散、絲毫不存。但這正是她的追求，只要在火焰徹底熄滅之前殺死珮瓏跟撒菈芙然後將牠們的核心交給抵達第三階段的受膏者就行了，他們將可以從業獸幹部的核心中取得長程空間移動的能力帶部分殘存的人類逃離這個星球。

因此，當珮瓏連接上燄城的法理之後，宮憐懷已經確定了第一個勝利。無疑的，對方肯定以為解除法理的最佳方法就是將她殺死，也就是破壞宮憐懷的核心。但事實上那非但不等於燄城的毀壞，反而等於燄城的完成。那一刻，也將是珮瓏的死亡之時，火力達到巔峰的燄城是牠不可能承受的。雖然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怎麼能將敵人也視為薪柴使用，究竟是達成了什麼條件才得到做到這點，不過是第一次成功使用薪火之法理的宮憐懷無法查證。但或許就像撒菈芙的「創造領域．黃金鍊成」一樣，假想世界的法理當然能對對方作用，需要的只是符合相應的條件。

如果不是接下來還要對付撒菈芙的話，實際上宮憐懷不可能敗北，珮瓏已經被將死了。或者說，珮瓏完全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困斃之局，逃回罪業宮殿實際上才是唯一生還的方法。如果牠無法破壞宮憐懷的核心的話，雙方一起燃燒靈魂，三分鐘後靈格規模不如宮憐懷的牠必死無疑；但即使成功破壞了核心，因為在薪材燃盡之前燄城的火焰都不會熄滅，而珮瓏自身已經被視為薪材的一部分了——換言之，直到珮瓏燒死自己之前燄城都不可能解除，對知情的宮憐懷而言勝負已分。接下來的目標是得設法讓撒菈芙趕赴戰場，在核心破碎之後只會有幾十秒的活動時間來對付撒菈芙，這才是能否拯救人類的關鍵。

沒有察覺到俱燬之炎的本性，珮瓏如今仍計畫著通過破壞核心來阻止燄城的繼續存在，挾帶著靛青色的閃電不斷移動。如果有誰知悉實情的話，就會明白牠的奮戰對牠自己沒有影響，因為牠已經必死無疑了。不過，若牠成功破壞核心，至少能確保宮憐懷將在數十秒後死亡這個戰果······即使這對珮瓏自己沒有任何意義。對牠來說，這不過就只是一件工作，對手並不是必須傾盡所有來對抗的宿敵。可就這樣，在三分鐘內必定要分出勝負的死鬥，就此開幕——

珮瓏的身邊漂浮著數十件法器，跟著牠一起高速移動，顯然牠的法理對自己控制的法器也是有效的。宮憐懷並不懂得煉製法器，那是修仙之人的慣用技藝，力量體系完全師承業獸的她根本不懂得方法。雖然上神們精通此道，但罪業宮殿中除非是人類昇華而來的業獸幹部，否則沒有成員會刻意去鑽研其他體系的技術。由於撒菈芙也不懂的緣故，宮憐懷只能將法器也當成珮瓏身體的一部分來攻擊，只是很難掌握法器的攻擊性質。但無所謂，以破壞力而言這些法器全都遠不如千殛鏖戮的威脅巨大，倒不如說宮憐懷很難理解對方為什麼不直接再用暗影斬擊來破壞自己的核心。現在她的身體就只剩下半顆心臟，核心就藏在這麼小的區域內隨便攻擊也能命中，只要距離拉近以一閃驅奏的速度攻擊宮憐懷根本不可能閃得掉。

宮憐懷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已經理解了對方只要願意就能擊斃自己的事實，但無法明白對方之所以還在遊鬥的理由。然而，她也無意特地保護自己的核心，反正只要燄城不滅即使自己失去肉身也沒有關係。一波又一波七彩變換的炎浪席捲天空，幾乎是不存在任何迴避的空間，將方圓數十公里內的所有事物都給吞沒了進去。作為應對，珮瓏身邊的法器發出了黑暗的炮擊，具備實質的漆黑在層層疊疊的炎浪之中打出了道路。牠穿入炎浪之後立刻又以其他法器釋放雷光的射線，往另一個方向打出通道，再度迅速移動。

這樣下去難以打出致勝的一手，宮憐懷開始在不具實體的火焰之中混入凝聚而成的刀刃，威力不夠強大的炮擊是無法直接將其擊碎的。珮瓏錯愕了一下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先前不這麼做是因為火焰的總量不足以製造出能封死牠所有移動路徑的兵器數量，但燄城持續成長膨脹到現在已經不是過往可比的了。火焰凝聚變換成數以萬計的刀刃，相對地，不具實體的火焰數量驟減。珮瓏被迫將距離拉得更遠，否則將被徹底包圍，屆時便是萬刃穿心的下場。

一邊遊走，珮瓏不忘射發雷光還擊，但都被密密麻麻的刀刃給擋了下來。顯然地，牠正在觀察著什麼，藉由宮憐懷驅使刀刃與火焰的反應。但隨著時間推進，燄城的力量越發膨脹強大，這樣下去恐怕連逼近都將成為不可能的任務。然後，在時間剩餘一分九秒的時刻，決定勝負的時刻終於來到。不能真的等到三分鐘過去，珮瓏展現出了一決生死的心，一邊朝宮憐懷飛衝過去一邊將法器射出並引爆。本來，所謂的法器並不是消耗品，但煉製法器的過程中必須耗費大量的法力並加以編織固定。也就是說，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通過引爆法器將其中蘊含的力量釋放出來，威力將遠勝過正常使用。

炸裂、炸裂、炸裂、炸裂、炸裂、炸裂、炸裂、炸裂······珮瓏過去掠奪而來的法器與自己親手煉製的物品接連爆炸，將行進路徑上的炎刃全都炸開。將距離飛速拉近，充滿殺意的獸瞳瞪大，珮瓏衝至宮憐懷上空二十九公尺處。然而，先一步攻擊的卻是蓄勢待發的她，在看到法器連續爆炸後宮憐懷就積蓄力量準備迎戰。無數炎浪渦捲聚縮到她手邊，化作了一支顏色從刀柄處的鮮紅依赫、橙、金、碧、蒼、靛、紫七色漸層地變化到刀尖的長刀，仔細觀察的話其實存在千種以上的色彩在排列。隨著宮憐懷一揮那虹彩色的長刀，極光般的色彩化為光的奔流吞沒了珮瓏的身姿，卻被一面忽然顯現的金色寶牆給擋了下來。那是預存於符籙之上的小諸神羅五蘊秘印，解封之後僅有一剎之威，下一瞬間便自動崩散消失於無蹤。

但是，足夠了，已經為珮瓏爭取到了時間。將距離迫近到二十四公尺的程度，從珮瓏的尾巴處延伸出八道漆黑深邃的暗影斬出，速度與破壞力依然無可匹敵。在暗影顯現的瞬間，宮憐懷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不，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接受了。然而，八道分別劈向八處，卻沒有任何一擊命中核心。不，別說核心，甚至連宮憐懷的心臟或義體都沒有擊中。

「咦？」擁有絕對信心的珮瓏發出了難以接受錯誤的聲響。

「嘖！」完全沒理解對面到底在打哪裡的宮憐懷呆然咂嘴。

傻了固然是傻了，但在宮憐懷劈出第一刀的同時，也沒有停止匯聚力量而繼續將燄城的火焰不斷倒捲回來吸入刀中。彷彿要焚燬天地的千色火焰全都聚集寄宿於一刀之上，那是她所準備的純粹絕技，只具備最大火力這一特性的燄城奧義。如果說撒菈芙的微笑世界的王牌是「呼喚末日的歡喜祝槍」，那宮憐懷的燄城的王牌就是這「萬古俱燼的燭陰虹刀」，而珮瓏的王牌則是「千殛一閃的無追凶影」。在雙方本打算分出勝負的第一擊都沒能命中的情況下，雙方都拚上了所有力量，使出了各自的奧義來決定生死。

雖然先開始準備的是宮憐懷，但要將整個燄城大部分的火焰收攏過來得花的時間太多，她還來不及揮出刀刃便看到對方的啟動速度更勝一籌。這次並非從尾巴，而是從珮瓏體內破穿而出了閃電形體的暗影，像是黑夜落雷的反白版本。然而，實際上依然只是一道剪影般的劈擊，沒有任何厚度可言的同時具備斬斷一切事物的絕對鋒銳。同時，速度依然快得奔逸絕塵，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絕不可能有閃避的機會——然而，那道分岔出無數細線的墨黑暗影卻劈到了宮憐懷手中的虹彩刀上。並不是她舉刀檔格，速度根本跟不上，而是珮瓏主動選擇了攻擊那柄幾乎凝聚了燄城全部火力的燭陰虹刀。

萬古俱燼的燭陰虹刀對千殛一閃的無追凶影，兩招奧義毫無機巧地正面對擊，然後彼此穿透而過。宮憐懷此刻如果還能有臉龐的血肉，肯定會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完全不能想像對手刻意攻擊自己凝聚無窮力量的虹彩刀是為了什麼理由。與之相對，珮瓏的獸瞳中盡是期望落空的絕望，就像將所有財產孤注一擲卻全部輸光那種絕望。在牠看來宮憐懷多半是將核心隱藏在體外，所以花了一分多鐘四處攻擊觀察燄城各處焰火的移動速度與修補速度，依此鑽研作為力量中樞的核心究竟在什麼位置。其結論就是大約在宮憐懷的身體附近，所以珮瓏隨即衝到附近，從她周遭的焰火流動情形觀察核心究竟隱藏在哪團火焰之中。重點是，在逼近的時候宮憐懷依舊沒有企圖退後或保護心臟位置的行動，讓牠確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核心可是絕對不能被破壞的要害，可宮憐懷卻完全不去保護心臟部位，可見得核心肯定不在那裏面······倒不如說那肯定是個陷阱，要誘惑牠攻擊心臟。所以，牠沒有選擇攻擊心臟，而是攻擊了分析出來有可能隱藏核心的八個位置卻只是徒然地斬穿火焰。於是牠意識到了，除了明顯是陷阱的心臟以外，唯有她手中的虹彩刀能夠隱藏核心。作為將整個燄城的力量匯聚其中的奧義化現，寄宿核心進去的話將受到嚴密的保護，如果是珮瓏自己的話就會這麼規劃。於是，牠拚盡全力使出千殛一閃的無追凶影將濃縮了數十倍於珮瓏力量規模的虹彩刀刺出一百六十三個洞，如果核心真的在裡面的話肯定會中招······然而，當然沒有命中。宮憐懷的核心始終在那殘存的半顆心臟裡，因為她即使死亡也無所謂，這是珮瓏始料未及的秘密。

下一刻，萬古俱燼的燭陰虹刀揮出，極光般的燄華閃耀燦爛。但珮瓏沒有放棄希望，牠再度釋放另外兩張符籙上的小諸神羅五蘊秘印，指望爭取一點時間。可是，這次的虹彩刀威力不比先前，金色寶牆像是被鐵鎚砸中的蛋殼那樣一下子就破碎飛散了。然後，珮瓏將所有殘餘的法器一口氣全都引爆，將七彩的奔流強行阻斷了片刻。接著，牠的身後開始顯現出了漆黑如深淵般的裂縫，那是連接到罪業宮殿的空間門。只要展開足夠的大小就能立刻穿越回去，然後請雅乎威華出手救治，被判定為無能也好過就這樣死在這裡。但是，已經遲了，這距離太近了，而且在身上灼燒的火焰也干擾了珮瓏的施法速度。

天地同焚．萬古俱燼——於此虹彩之前，唯有餘灰落散。在珮瓏還沒進入空間門的瞬間，燭陰虹刀已然射出，插入了牠的腰部。彷彿無盡洶湧的千色火焰從牠體內併出，血液蒸騰消散，骨肉焚燬成灰，連靈魂都被燒成支離破散。曾經構成這名業獸幹部的所有元素，僅僅一個剎那，就化作七彩煙花般的絢麗燄火往四面八方濺散消失了。殘存下來的只有被燒黑而龜裂的業獸核心，而其主的意識已不復存在，宮憐懷立刻將其摘取而來。

然後宮憐懷不得不停止薪火之法理，否則自己跟這顆核心都會繼續焚燒，大概一分鐘後就要把自己燒光了。隨著珮瓏的死亡，用來遮掩場地的黑色簾幕也隨之消失，外界得以觀察內部。只是，宮憐懷很是後悔，應該要先設法破壞簾幕的。因為撒菈芙沒有看到內部狀況而沒有立刻進場，導致不敢讓燄城空轉而不得不解除，總不能在撒菈芙抵達前就把自己燒死了。這麼一來，在強行燒光珮瓏的存在時已經消耗掉大量的火焰，失去假想世界後又使威力大幅衰減。這樣的話對上撒菈芙能有幾分勝算呢？目前看來幾乎是沒有的，就怪珮瓏為何要多此一舉。如果吞噬掉珮瓏核心或許能有辦法也不一定，但不行，這核心是為受膏者帶領倖存之人遠離的道具，不能揮霍在補充力量上。

「傷得可真慘啊小憐，需要妾身再給一點休息時間等妳再生完成嗎？或者說，妳改變心意要加入我們這邊了？妾身必須回收珮瓏的核心才行，妳要是直接繳回的話可以網開一面。」兩分鐘後六翼妖蛇撒菈芙終於以長程空間跳躍來到。畢竟珮瓏戰死是大事，她不得不做一些簡單的交代再來到。不過珮瓏戰死倒不能說是純粹的意外，因為這結果多多少少有一些撒菈芙刻意設計的成分，是她誘導珮瓏選擇跟宮憐懷一對一決鬥的。這麼做的理由當然不是因為她與宮憐懷之間的友誼，而是因為她懷疑切爾納伯格的真正死因是珮瓏的暗中安排。雖然珮瓏即使正面戰鬥也沒有能力殺死切爾納伯格，但那場導致切爾納伯格死亡的傳送意外，很可能是珮瓏在空間機關上動了手腳造成的。珮瓏或許無意殺死切爾納伯格，只是想讓牠受創而暫時無法執行工作，好讓珮瓏自己可以負責眾多星球生命的收割以展現其能力。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沒有證據，所以撒菈芙也不可能因此在雅乎威華面前指控。但以珮瓏的作風而言就算真的這麼做也不會有誰感到訝異，為了爭權奪位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珮瓏從不掩飾自身的野心。以撒菈芙的立場，她寧可珮瓏早日死去，也不想牠為了功業而繼續製造更多的陰謀。所以當珮瓏主動要求負責考核宮憐懷的時候，撒菈芙沒有劇烈反對，因為她將除去珮瓏的希望寄託在這場考核中。結果這順水推舟的計畫非常成功，而這件事也將成為永遠的秘密，她沒有天真到將這件事分享給其他同伴知道。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樣虛偽的言詞嗎？就算沒有俱燬之炎，就算靈魂灼傷重創，我也不會放棄的。」宮憐懷以白色火焰形成的義體高舉虹彩刀宣告。

「啊，沒錯，的確不需要······那就來吧！燃燒吧！戰鬥吧！這正是妾身永世無盡的歡喜！」撒菈芙高聲喊叫，愉快地。她那三對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綻放著華美的金色燦光，蛇身之上則有火焰舞動，龍首微微吞吐雷電般的金色粒子。她不知道俱燬之炎是什麼，但她認為宮憐懷肯定為今天的決戰做了很多準備，這才是她苦苦等候的宿命鬥爭。

「小芙，我要殺了妳——這就足夠了！」宮憐懷凝聚餘火，準備進行最後之戰。與之相對，撒菈芙首次在她面前使出了真正的全力，讓她不得不為業獸的極致瞠目。如果說珮瓏同時使用兩種法理已經屬於相當高超的技巧，那撒菈芙的水準就更是遠在其上，根本不是模擬戰或者舊日與荊雪樓交戰時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