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國際情勢瞬息萬變，伍德還記得昨天睡覺前，瓦格納集團再次躍上了新聞版面，結果一覺起來又彷彿沒事發生。是不是真沒事，我還不想下定論，但這倒是給不知道本週今日點播要聊什麼的伍德再來聊華格納(Wagner；1813-1883)的靈感。事實上，瓦格納集團的創辦者之一烏特金就是因為崇拜古典音樂家華格納，而將集團冠上同樣的名稱。而華格納因為其反猶思想，曾被納粹領導希特勒推崇，這樣的崇拜也被當今歐洲新納粹主義者承繼；與之相對，以色列對華格納的作品直至現在也幾乎是敬謝不敏。
然而拋開政治言論，華格納本人對表演藝術的貢獻確實居功厥偉。他所創造的「樂劇」(Musicdrama)也引領了19世紀後半葉歐洲北部的樂壇發展。我們以前聊過他的代表作，出自《尼貝龍根的指環》的《女武神的騎行》(點我複習)，除了被多次使用在影視或ACG作品中的該作外，我們今天來聊聊他另一首也很耳熟能詳的作品：出自歌劇《羅恩格林》(Lohengrin)，在婚禮中常被演奏的《婚禮合唱》(或譯《結婚進行曲》，The Wedding March)*1。
威廉‧理察‧華格納(Wilhelm Richard Wagner；1813-1883)，浪漫時期作曲家。我們先前提過華格納最重要的貢獻，在於將當時過於重視音樂，而輕忽舞台表現的歌劇脫胎換骨為較現代的表演藝術。現代影視作品中使用簡短樂句來象徵人物出場及心境的「主導動機」手法便是由華格納確立下來。而他也因此將自己的作品稱為「樂劇」(Musicdrama)，和以往的歌劇有所區別。由於他的社會政治傾向，華格納的個人評價相當兩極，但他的才華和對音樂的貢獻終究不容質疑，成為了19世紀中葉引領歐洲樂壇的中心，並影響一整票的浪漫時期音樂家。
相較於華格納中後期的代表作《尼貝龍根的指環》正式確立樂劇形式，《羅恩格林》是華格納中期的作品，此時他的作品已經可見樂劇手法。同期的《飛行的荷蘭人》、《唐懷瑟》和《羅恩格林》也被稱為「浪漫主義歌劇」(Romantic Opera)。
《羅恩格林》於1850年首演，當時的指揮是另一名鼎鼎大名的音樂家李斯特(Franz Liszt)，然而華格納本人因為參加1848年的德國三月革命被通緝，直到1861年才真正聆聽到完成的作品。這是部分為三幕的作品，而其中最著名的《婚禮合唱》出自第三幕開頭。而為什麼標題提到這首曲子其實不適合婚禮呢？這要談談《羅安格林》的故事了。
《羅恩格林》發生在布拉班特公國(今荷蘭的一部份)，前任公爵逝世後，將一對兒女：姐姐艾爾莎(Elsa)及弟弟哥特弗里德(Gottfried)託孤給泰拉蒙(Telramund)伯爵，並由其攝政。然而哥特弗里德不久後卻失蹤，泰拉蒙指控艾爾莎謀害弟弟，艾爾莎堅決否認。國王亨利一世因此決定以決鬥定勝負。而艾爾莎曾夢見上蒼將派下騎士替其決鬥，在國王的使者呼喚天庭後，果然有位騎士搭著天鵝所拉的船降臨，並替艾爾莎贏得決鬥。騎士和艾爾莎訂下婚約，但唯一的條件是不可以過問騎士的出身。
另一方面，懊惱的泰拉蒙受妻子奧特魯(Ortrud)教唆繼續挑撥艾爾莎與騎士。婚禮就在各方人馬各懷鬼胎的情形下展開。
到這裡是故事的第三幕開場，第三幕的前奏曲同樣是《羅安格林》中較有知名度的一段。歡快的音樂暗示著婚禮的喜悅與豪華，在前奏曲結束後馬上進入《婚禮合唱》，祝福著新人。
新婚之夜，艾爾莎終究忍不住好奇心，問了騎士的姓名。此時泰拉蒙再度闖入，騎士也與其展開決鬥並殺死對方。騎士最後來到國王面前，表明自己其實是聖杯騎士羅恩格林(Lohengrin)。由於艾爾莎失約，帶有神性的羅恩格林必須返回天國*2。羅恩格林同時告訴艾爾沙要是她沒有失約，一年後兩人便能長相廝守，而她的弟弟哥特弗里德也能回歸。而在羅恩格林回歸天界之際，眾人才發現拉著他船的天鵝原來就是哥特弗里德，並透過羅恩格林的祈禱解除了詛咒。詭計敗露的奧特魯慘叫後倒地身亡，而艾爾莎也因為受到精神衝擊(Emotional Damage!)而於哥特弗里德懷中昏死*3。
而這也是為什麼《婚禮合唱》不那麼適合在婚禮中播放的理由：單聽旋律和歌詞，《婚禮合唱》是段神聖祥和的曲子，也給新人祝福，但想想兩人在故事中的發展，就又有那麼點觸霉頭。羅恩格林和艾爾莎的婚姻可說是馬上破滅，兩人不算圓滿地收場。在歐洲某些婚禮確實會避開這首曲子。不過話說回來，合唱本身的歌詞還是祝福著新人，如果沒那麼在意的話倒也沒差。
另一點值得提的是巴伐利亞國王路特維希二世(Ludwig II)是《羅恩格林》及華格納的忠實粉絲。他也成為華格納日後的重要金主。而路特維希二世也常幻想或甚至Cosplay成天鵝騎士，甚至專門蓋了座城堡：沒錯，就是鼎鼎大名的「新天鵝堡」(Schloss Neuschwanstein)。
那麼今天就先聊到這裡，華格納雖然評價兩極，但確實是談歐洲古典音樂時難以避開的核心人物，甚至可說是形塑了現今的表演藝術。至於日後的人崇拜華格納，究竟是崇拜他的音樂才華，還是崇拜他的社會種族思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是伍德，今日點播，我們下次見！
*1. 本文選《婚禮合唱》這個名稱，主要是為了和另一首同樣很有名的《結婚進行曲》作區別。這是孟德爾頌(Felix Mendelssohn；1809-1847)在歌劇《仲夏夜之夢》中使用的曲目。
*2. 雖然男女腳色互換，中國的《牛郎織女》和日本的《鶴的報恩》都有類似不能過問伴侶出身的情節，想來也是很有趣。
*3. 雖說是昏死，最後的音樂是相對祥和的，暗示兩人的靈魂最終於天界相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