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在網路這麼方便的現代，想聽古典樂只要上Youtube就不乏有知名演奏團體的演出紀錄或Youtuber的演奏，不再只是貴族的專利。儘管如此，古典樂似乎還是給人高雅、有時甚至諱深莫測的印象。與此同時，我們小時或許都讀過些音樂家傳記，把音樂家們說得各個冰清玉潔、人品高尚，為藝術奉獻己身，也加深了古典樂高潔雅致的形象。然而音樂家也是人，會因寫不出作品而苦惱、會因作品被人指摘而生氣，也有涉入他人家庭而緋聞不斷的。而今天我們來談另一個極端：音樂史上最會搞下流梗的那個男人──莫札特。
莫札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1756-1791)，出生在奧地利薩爾斯堡。從幼時就接受同為作曲家的父親教導，並早早就展現天分，被稱為「音樂神童」而四處巡迴演出。他在世時就已頗有名氣*1，成年後先後就職於薩爾斯堡宮廷，而後遊歷巴黎和維也納。他的作品數量和種類眾多，從鋼琴奏鳴曲、室內樂、交響樂、協奏曲到歌劇都成果豐碩。在作曲上他繼承巴洛克晚期的對位手法，並融合自身巧思加以改良，進而帶領古典樂進入古典時期。雖然人生短短三十餘載，卻是古典樂史上舉足輕重的樞紐。
上面這首曲子是莫札特的降B大調卡農，作品編號K.231，作於1782年。部分作曲家有自身作品的編號，例如莫札特的K.指的是由奧地利音樂學者路德維希‧馮‧克歇爾(Ludwig von Köchel)所整理的克歇爾目錄。大家熟悉的JS巴哈(巴哈家族很多音樂家)用的BMV編號則是德國音樂學院學者施密德‧沃爾夫岡(Schmider Wolfgang)所整理的巴哈作品目錄。至於其他作曲家則有依出版順序所編的編號，一般都用「Op.」(Opus)來表示。
一般說到卡農(Canon)，大家可能先想到的是下面這首曲子：
這首由巴洛克時期作曲家帕海貝爾所寫的《D大調卡農》日後成為卡農的代名詞，背景的和弦進行也被流行歌曲多次使用，甚至有「卡農進行」的說法。然而卡農其實不是曲名──卡農是種曲式，就像進行曲、詼諧曲一樣。卡農指的是先有個領奏奏或唱出旋律後，其他聲部模仿它，而後多個聲部疊在一起同時進行，達到綿延不斷的效果*2。莫札特的K.231也是同樣的道理，先由領唱唱出歌詞，而後其他人陸續跟上。聽起來很和諧優美？如果你正在吃飯，可以跳到最後，因為伍德要開始講下流梗了。
這首降B大調卡農在古典樂圈以另外一個名字為人熟知：《Leck mich im Arsch》，翻成中文就是──《舔我屁屁》。對，你沒看錯。在1991年發現的手稿中，記載的歌詞伍德實在不好意思完整貼上來(或是貼上來就要被A車了)，但開篇就是「舔我屁屁，快點、快點」。雖然不知道莫札特當初寫這曲子的時候想的是什麼，但實際上在中世紀德文這句話意思比較接近現代罵人「吃土啦!!!」、「滾啦!!!」。
不過莫札特喜歡玩下流梗倒也不是秘密，甚至可說是某種家庭情趣或朋友間的玩笑。他和家人的書信也常常有叫對方去吃__或玩各種Play的內容，甚至是連和他母親都可以這樣玩*3。他在1788年寫了另一首曲子《Bonna box! bist a rechta OX》(K.561)，直譯為《晚安，你這頭牛》，在歌詞中用拉丁、義大利語、法語、英語和德文道晚安，但最後的歌詞是在床上___然後爆炸(真的是這樣...)。時間稍微往前拉，前一兩年他寫了另一首曲子《Difficile lectu》，歌詞乍看沒有意義。而莫札特寫這首曲子的用意是要捉弄他的歌手朋友，因為他的口音唱歌詞會聽起來像Leck mich im Arsch。而歌詞最後會一直聽到「Jonicu」(音近優尼庫)，重複後會聽成「Cujoni」，音近男性器官，基本上是個小學生等級的下流梗。
(聽懂歌詞後覺得這個表情真是莫名地貼切)
最後還是要提一下，這幾首卡農都是莫札特過世後由遺孀委請出版社出版的遺作，並非由莫札特本人付梓。事實上，莫札特的遺孀也跟出版社表示出版時「需要修訂」，而出版社出版的歌詞也是重新填詞過的和諧版。我相信就算莫札特再怎麼愛玩下流梗，也不至於自己去跟出版商要求出版這些曲子。用現代的術語來說，感覺就像是莫札特過世後原先只是自用和跟朋友一起看的電腦D槽被出版而公諸於世，還不得不被打馬賽克，越想其實越不對勁──不過事已至此，莫札特你就認了吧。
伍德以前聽J-POP，聽的是歌曲本身，而後學了日文才慢慢懂得歌詞，又有另一種欣賞的面向。不過自從知道莫札特寫的這幾首歌，發現有的歌曲最好還是別懂歌詞在唱什麼(X)。話說回來，藝術家終究是有很多面向，不是每個人在每個時刻都能完美無瑕。但反過來說，即便莫札特曾經到處開下流梗玩笑，也不會抹滅他在音樂史上的貢獻。
今天今日點播就聊到這，希望大家喜歡──嗯，這次的好像不用喜歡也沒關係啦。
我是伍德，今日點播，我們下次見。
*1. 雖然畫家不乏死後才出名的例子，但以音樂家來說其實大部分在世時就已經很有名氣了。
*2. 流行音樂說的「卡農進行」則和卡農曲式中的模仿沒有關係，純粹說的是那首D大調卡農的背景和弦進行。好用歸好用，但後來太氾濫了。在Youtube上打個卡農進行就有不少人把使用卡農進行的歌曲剪接在一起。
*3. 真的是出名了就沒隱私，伍德是不是也要小心自己的D槽...(慢著)
*4. 莫札特K.233寫的也是類似K.231的歌詞，不過後來研究認為是模仿的偽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