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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遊戲薪火篇IV◇聖別之儀◇

夜嘯荒星滅 | 2022-12-28 12:00:04 | 巴幣 0 | 人氣 114

連載中魔王遊戲燄燼三部曲
資料夾簡介
魔王遊戲中以燃燒自我為主題的三篇故事

「差不多可以下病床了吧?老是躺著對身體才不好。」詩芸芸穿著病人的白袍躺著抱怨。
「詩芸芸,妳才在病院六天而已,那種傷勢就算休養個大半年都會有人覺得太匆忙。」來探望部下的游白霖吐槽。
七天前,一次有六個業獸入侵的事件造成了大量的傷亡,最後有半數業獸被宮憐懷順利斬殺,剩下的則是逃掉了。這是一場註定最終敗亡的戰爭,業獸的總數雖然無法確定,但肯定不會只有數十隻那種程度。倘若撒菈芙再次帶領大量業獸同步入侵,難以想像有什麼辦法能夠應對,屆時便將是世界的消亡。在那之前,唯一一人的英雄會竭盡全力拖延業獸侵攻的腳步,爭取人們多呼吸一次空氣的機會。
游白霖有時會感到迷惘,不管他如何努力,世界的衰亡看起來都是無可避免的。但就像即使人終有一死也不會急著自殺一樣,只要能多活一天,那就多活一天,薪火組織就是為此而存在。可是,即使理智知道如此,看著病床上的詩芸芸他還是感覺到一陣虛無。這五年來,他見過太多同伴犧牲了,數量多到讓人不得不麻木。然而,能夠採取的只有防衛戰,只能被動地抵抗業獸的入侵。未來看不見任何希望,連哀痛的感情都逐漸蒼白,所有的使命感都無法抵抗這虛無之嘆。
「班長,你這表情像我快斷氣了。我身體可好得很,受膏者沒那麼軟弱啦!」詩芸芸拍了拍游白霖的肩膀。
「太過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是很容易在越過邊界的時候殞命的。」游白霖搖了搖頭。
「但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如果不反覆突破邊界可是沒辦法活命的呢。」詩芸芸一笑。
「為什麼妳總是在笑?英雄要是晚來兩秒,妳七天前就已經死在水月之城了。」游白霖納悶。
「因為可能死去,所以就得愁眉苦臉嗎?不,越是痛苦的環境就越該要笑,我們應該要享受生活中的每一分快樂。生活在隨時都可以被業獸狩獵的世界已經夠苦了,如果連感受幸福的權利都放棄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不是嗎?」詩芸芸說起大道理。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難了。」游白霖看向鄰床死氣沉沉的病患。
「這世上沒什麼事情是簡單的啦!但是,確實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常懷歡笑就是其中一件。」即使談論嚴肅的事情,詩芸芸的表情依然輕鬆。
「即使是在看不到希望的世界?」游白霖質問。
「尤其是在看不到希望的世界。」詩芸芸點頭。
「唉!我不相信徒勞無功的事情有什麼意義,結局不會有改變。」游白霖嘆氣。
「如果是這樣,那時候班長為什麼要對格赫鏍司開槍?你知道自己阻擋不了他,卻還是選擇盡力而為。」詩芸芸發問。
「我只是想不留遺憾,盡力只為能交代自己的心。」游白霖說明。
「就是這樣,這就是全部了呦!我們做該做的事情,保持歡笑面對災難,拯救世界就該這麼搞嘛!」詩芸芸的笑容並不誇張,卻很乾淨瀟灑。
「這話說得,好似我們真能拯救世界一樣。災難數量可太多了,說起來,昨天看到一個新聞挺嚇人的。」游白霖決定轉移話題。
「什麼新聞?」詩芸芸好奇。
「說是有星象異變,恐怕大難將臨。」游白霖轉述。
「班長,我沒看出來你是迷信的人。」詩芸芸不以為然。
「那個星象異變可不簡單,是有複數的星辰接連消失,很不正常。不是恆星的自然燃盡,從距離開來大約是十光年遠,也就是說十年前那些星球忽然就被吞噬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很可能有某種災難在摧毀星宿,可比業獸入侵的殺傷力還誇張。」游白霖閒聊。
「說不定也是業獸造成的,沒道理只狩獵我們星球嘛!」詩芸芸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業獸豈不是比星球還大,不然怎麼接連摧毀星辰。」游白霖不相信。
「說不定就是有這麼大的業獸,畢竟即使是那個撒菈芙也並不是業獸的最高領袖。」詩芸芸聽過那件傳聞。
「不,那是不可能的。業獸之王確實有能力摧毀星球,但連續摧毀就太費力了,而且根據荊先生的筆記雅乎威華不是會做無意義破壞的存在。『業』的意思就是『實踐』與『行為』,『業獸』之名的意思便是『用以實踐罪行的獸』,也就是說牠們即是惡神的僕役。因為牠們是伴隨使命而生的邪惡存在,因此反而不會無意義地施行破壞,沒理由去破壞能培育生命好用來收割的星球。」一位女性悄無聲息便出現在病房裡,是世人無有不知的英雄。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看上去極為浮誇的黑色大衣,上面有著七彩線條的火焰紋路,是薪火組織的象徵。如果不知道她的身分,或許會認為這是一個喜愛玩樂的年輕人,但沒人不知道她是誰。
「拜、拜見執行長。」游白霖慌忙地退後一步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如果是這樣的話,會是什麼怪物啊?除了業獸還有其他的怪物嗎?」詩芸芸好奇,眼睛卻沒看著宮憐懷,視線微妙地偏向一旁。即使面對人類唯一的英雄,從她身上也感受不到拘謹。
「這我怎麼知道?芸芸,我今天來是想談更有建設性的話題的。」宮憐懷故意翻白眼,她雖然有能力遨遊星瀚,但責任重大也不可能花費大量時間去十光年外的宙空中探索。只是,執行長是否真的對於星象異變的起因一無所知,游白霖對此抱持疑念。
「什麼意思?」游白霖在旁嘀咕。
「意思是要進行『聖別』了嗎?我現在受了傷,沒問題嗎?」詩芸芸遲疑。
「就是受傷才更好吧,巨大的創傷可能更適合誘發自我變造。事實上,我當年也是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移植業獸核心的,就當這是一種文化傳承吧!」宮憐懷說明。
「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候選人嗎?」詩芸芸像是想要推託。
「當然還有,只是數量很少。嘛,如果妳不願意也沒問題,這種有風險的行為不會有人強迫妳的。」宮憐懷沒有說出具體數量,顯然是機密。
「沒問題,我接受。那,『聖別』安排在什麼時候?就是那個把業獸核心縫入體內的手術。」詩芸芸提問。
「聖別不需要手術,直接從傷口處把龜裂的業獸核心塞進去就行。不過,受聖別者因為有失控的風險,所以我一定要在場才行。」宮憐懷說明。
「既然這樣,就直接做吧。」詩芸芸點點頭。
「就在現在?就在這裡?」宮憐懷驚奇。
「乾脆地把事情解決,我打算早點出院呢。謳歌人生的時光是有限的,我沒興趣浪費時間在游遇上,盡快搞定最好不過。」詩芸芸點點頭。
「等等,移植業獸核心聽說是九死一生的手術。」游白霖駭然。事實上,從沒聽說過除了現役唯一的英雄外沒聽說過有人能成功移植業獸核心,所有受驗者不是死亡就是在死亡之前趕緊摘除掉核心才以殘廢的姿態勉強苟活。
「別擔心,受膏者計畫就是為此而存在。一般人很難直接承受業獸核心的力量的話,就先培養出擁有不凡力量而且能加以控制的人類,再由其中的佼佼者來領受業獸的力量。在抵達第二階段的受膏者中,芸芸是完成度最高的一位,理論上應該能完美接受業獸的力量加以控制。就算有什麼問題,我就在旁邊,會妥善處理的。」宮憐懷說明。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該先離開?」游白霖覺得這樣專業的場合不適合探病者圍觀。
「不,班長還是留下吧。有個熟識的人在身邊,比較容易讓人記得英雄的存在意義,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嘗試獲取力量。」詩芸芸立刻拉住游白霖的衣角,表情少有地帶有一點猶豫。
「但是······」游白霖擔憂這違反軍規。
「沒關係,移植核心不是見不得光的手術。嗯······就像孕婦生產時老公能在一旁守候一樣,同袍的關懷有時也是同樣的意義吧?需要相信自己被需要,需要感受自己被守候。會害怕是正常的,我也很害怕,但我們都必須克服恐懼,即使借助他人的支持也一樣。」宮憐懷不介意。
「在最後,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宮姊會選擇挺身而出成為英雄?」詩芸芸向著世上唯一的英雄提問。
「不是我選擇了,而是被選擇了。不是想成為而成為,而是必須成為而成為。英雄,是被命運徵召的勇士,而我僅僅是沒有逃避。」宮憐懷搖了搖頭,淡然否認了自己的主動性。即使願意做為薪柴燃燒,也得要材料合適才行,意願不是唯一的要件。她是英雄,是世上唯一的希望,是因為機緣巧合而被授予力量的天選之人,而非自己苦苦尋找道路的先行者。
語畢,宮憐懷便拿出一顆碎成三塊的業獸核心出來,從詩芸芸的創口處塞入其中,像是沒有實體那樣融入了她的身體。要使一個人類完全被非人的力量所浸透,因此稱之為「聖別」,這是為創造新英雄而給予的祝福。如此,嶄新的希望在這間病房中被創造了出來,為照耀世界的焰火增添了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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