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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四十一幕——「死亡章.之四」3

蘇雪 | 2022-10-30 00:15:50 | 巴幣 138 | 人氣 225


  北門傳來騷動,唯隨即起身。幾名義勇軍帶著伊絲,驚險從團團渡火的間隙衝出。

  「確認初殿攻略完成」尤克的廣播聲響徹城門口,聯邦新城主莉瑞斯高聲命令聯邦軍的救護班支援,醫官薩妮、義勇軍質點者的翡翠也朝昏迷的伊絲圍去。他們說伊絲的傷勢嚴重,尤克打算放棄,翡翠堅決要救活她。

  唯半舉著手攔下幾名想前去幫忙的義勇軍治療士,請他們優先協助救治伴隨伊絲脫出初殿的同僚夥伴,因為伊絲已被送入吉埃伯最先進的醫療手術設施中。並且廣播內容提到:位於阿斯嘉特東城門、西城門、南城門的貳參肆殿,殿門同時開啟,可以攻略。

  歸來的義勇軍中,果然沒有克利風高大的身影。

  唯緩緩將手放下,儘管伊絲隊獲得勝利,身邊仍不時傳來啜泣、嗚噎聲。

  克利風,巨人族的重甲騎士。他寡言,但生活中經常以具體行動表示他的溫柔;在戰場上,他總是無畏擋在夥伴們前方。對眾多義勇軍而言,克利風是最可靠的前衛;對唯而言,他還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他曾抱著她在城裡、在世界樹中奔走,他在戰場的危機中曾緊抓住她沒有放手。他的盔甲堅實、冰冷,唯卻多次從中感受到他帶來的溫暖。

  你怎麼可能是「底下的人」?克利風,大家的聲音,你聽見了麼?

  唯在心中默念,試著深呼吸,卻不覺得氧氣有進入肺部。但還是振作精神,發出比平時更宏亮的聲音激勵道:「各位,請注意初殿渡火尚未消失,仍須維持警戒。請再次確認各自裝備,等待初殿後續調查,以及貳參肆殿攻略命令。我們必須盡量縮短任務發布後的準備時間。不能浪費戰友辛苦爭取的機會。」

  「為什麼妳每次都說得這麼輕鬆啊!」紅著眼眶的戰友將長槍往地上重重一摔,怒喝。

  其他戰士們,雖然有多數確實為貴族的鼓勵而找回些許勇氣與動力,其中依然有些錯愕、同樣悲憤者。

  「等一下,唯的意思是!」菲娃想起瘟疫之災期間,進攻白城之前對唯大發脾氣的自己,她起身想打圓場,腦袋卻一片空白而無法說下去。  

  唯背過身不多解釋,要去找尤克確認行動細節,「站住!」菲娃一把用力扣住她肩頭,帶著怒意的手勁卻立刻緩了下來。菲娃不會看見唯此時的表情,那大概,是發現她藏於連身斗篷下,那無法止住的顫抖吧。

  唯輕輕撥去菲娃不再施力的手,才要繼續前進,菲娃一步上前將她拉近,另一手從後方遮掩了唯的雙眼。

  耳邊傳來菲娃溫柔的細語:「可以了,妳哭出來更好……」

  「不是現在……」菲娃體溫較高,那蓋上臉的厚實掌心像條暖心熱毛巾,差點鬆開唯緊繃的神經。「等我們戰勝死亡之災……在大家的慰靈碑前……淚水……不會保留的。」她緩緩調息,才平穩說完這句話,雖說聲音有些嘶啞,但沒讓眼淚湧出眼眶。

  身後的菲娃嘆了口氣,與唯頭靠著頭,她無奈說:「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妳比我笨多了。」

  唯苦澀地揚起嘴角,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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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殿的燒灼騎士消亡,負責善後的組員入內調查,卻發現后土黃龍手下的鬼差,密度比伊絲隊生還者帶回的消息還高出許多。原本他們還負責在初殿內建立基地的任務,在惡劣環境下沒能完成,還賠上七十條性命。

  「或許初殿內還有其他倖存者,記錄環境資訊也是我擅長的項目,請交給我們小組處理。」

  唯雖然正式提出申請,但被允許進入初殿的組員只有史丹利一位。她接獲的說法,是史丹利身為元素生命體的種族優勢,讓他可以獨自在險惡的初殿裡迅速避開鬼差和渡火,生存率遠高於人類身驅、耐力低於均標的唯。

  何況同意或爭取進入初殿,那就是做好了必死覺悟,死者和主官都不希望將更多生命毀在此地,被認定是團體戰優勢的唯他們暫時就這麼被擋在外部待命。

  「我出發囉!」

  性格單純的史丹利沒顧慮大夥無奈的神色,對唯打過招呼後就蹦蹦跳跳出發,消失在城門的另一側。

  就在此時。

  「噹——噹——噹——」

  空中突然響起刺耳鑼聲,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聲音齊聲直喊:「奉天承運,天理昭彰!」

  天理反抗軍的成員們全僵在原地,唯也不例外。她感覺像全身觸電,激疼又動彈不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多道火柱貫穿軍帳,未持房卡的聯軍各國領袖、將軍、隊長、族長……都給渡火點燃。被燒灼的他們痛苦滾倒在地,慘叫不止。

  后土黃龍的黑影,不祥的血瞳無情審視受刑者,並宣讀「天理的諭旨」。

  燒起的他們,罪狀是「制衡」。后土黃龍認為世界邁向終結之時,世間不需要「人理」秩序。領袖代表秩序,故全部處以死刑。

  擁有代行者權能的光之種、持有房卡的義勇軍們,一旦符合七滅諍的「第二令」條件,都注意到死亡之災的視線,包括歐爾佳,包括唯。

  私立艾格羅夫圖書館的吸血鬼職員們早在第一令期間被燒盡,如今歐爾佳再次沐浴視線、聽見宣告聲,是因為遍佈世界各地的圖書館關係企業組織,那些仍頑強掙扎的生命,數量遠超過千百。歐爾佳第二次承受活龜脫殼般的劇痛。然後這次,她沒有拒絕身旁士兵遞來的菸,她已戒的菸。

  同一時間,與夥伴們同在的唯一瞬失衡,在踉蹌跌倒前,她咬緊牙關、踏穩地面,左手握緊刀鞘、抬起右手婉拒同伴扶持。隨即,她強撐著抬頭,不服地瞪視空中那在宣讀諭旨的赤瞳黑影。

  「這是哪裡搞錯了嗎?這裡應該是沒有什麼領袖才對?」曼迪歐蹙眉不解,並朝著身旁的眾人四處張望,以為死亡之災真要制裁的是附近哪個在家鄉擁有廣大領民、軍隊的權貴。他受夜臨婕拜託,對唯的健康管理較為上心,觀察後又特別惱她在戰場中看似不要命的劍術風格。他說教嘮叨、管著唯都來不及了,自然不會將她視為身分距離疏遠的領導。

  「唯妳⋯⋯算了那以後再說,現在哪裡不舒服?別忍著。」河浪從側方攙起唯,一臉擔憂。以前,她對唯分享自己部分的出身經歷,這時才意識到她可能不熟悉唯的。河浪猜想低調的唯或許除了聯邦貴族身分以外還有所保留。在任務中,她確實稱唯作將,信任她的判斷,以守護她為第一要務;但在這之前,更重要的是她們視彼此為姐妹、互相珍重的心意。河浪知道無論未來聽說什麼樣的真相,她這想法不會輕易動搖。

  空中黑影消失,唯身上的不適感消退,總算能好好喘上一口氣。她頭昏目眩,感覺體力一下子被全數抽乾,但仍是端起笑容,讓身邊的大家放心。

  唯自己也感到納悶。過去軍旅生活,確實有些實質的領導名分,什麼千人長、總教官之類的,但那些畢竟只是期間限定的契約,如今已不算數。加入義勇軍後,就算尤克會將新兵交給唯、芭絲特會將成員規劃等事務交給唯……她終究是和身邊戰友們同樣的義勇軍,這在她獲得貴族身分後也沒有變化,義勇軍裡多的是聯邦貴族,飢荒以後更納入許多他國政要。不談義勇軍,要說是神愛之湖那些倖存、投靠唯的民間單位組織影響?那樣的互助關係還是沒有實質名義或法律責任。

  「顯然妳是四災認證的領袖呢,唯,妳知道……我真以妳為榮。身為妳的騎士,我很驕傲。」婕為略顯狼狽的唯順了細軟的髮絲,複雜地微笑著。自殘破輾土城的那一戰、甚至更早之前,她就堅定對唯的支持、不曾質疑其能力與影響力。正因為她比誰都理解重要性不低於虛名的實務、清楚備受期待的責任與壓力,所以才總對唯抱持與信任等值的不捨。如此矛盾、這份羈絆,或許在四災盡數消滅後也無法解開。

  「既然死亡之災使用第二令意圖破壞世間秩序,可預測短期內,各國聯軍的支援力度會大幅下降。下一令的發布時間與處刑對象尚無法預測,十殿攻略會隨時間經過變得更加艱難,因此我們不能拖延。當前開放的各殿,我們義勇軍必須自立自強,全數攻破——各位,我們很幸運,還擁有彼此,所以,現在還請打起精神,一起贏下去吧!」

  對大夥投以感激的目光,唯如此鼓勵道。戰友們的神情嚴肅、堅定,唯真心引以為傲。

  很快,義勇軍房卡傳來召集令,唯他們出發,前往下個城門,菲娃隨後追上他們腳步。

  「唯!」

  她喊,唯則駐足回頭。

  「這次、以後!我會跟妳一起!」

  她們微笑碰拳,一同邁步、背向其他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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