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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夏夜狐狸畫》玖繪 往事 -2

看著我的眼睛 | 2022-03-19 12:00:14 | 巴幣 130 | 人氣 135


驀然自黑暗中,睜開兩個巨大白圈如光炬驅散黑暗。
「哇啊啊啊,這是什麼啊!」被身旁突然出現的白色亮光所驚嚇到的魏晴,不慎用力過猛扯斷樹藤,自半空中摔落地面。「唉呦,好痛啊。」

魏晴摸著遭重力加速度蹂躪的屁股緩緩站起,甫定睛往前一看,隨即被眼前情景震懾住,是眼睛,兩個巨大的白圈竟是眼白!

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巨大的臉,臉皮若樹皮般滿是刻紋,鼻子則像是樹瘤一樣,而如山洞似的嘴巴豎立著彷彿鐘乳石的木製牙齒。
「察覺了我的真身了嗎?眼力倒還不差。」
穆澤以堅定的眼神回瞪兩個大白圈裡的褐瞳:「我們是來修煉的!」
「喂,阿澤,你別露出那種打算幹架的表情啦!萬一被拒絕怎麼辦啊?」魏晴臉上堆滿無奈。
「假如打倒他就代表修練完成,我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夾雜著憤怒的眼神的穆澤將妖氣全數放出,一時間壓迫感充斥在神木內部。

神木老朽呵呵笑道:「剛才蜜兒不是要你們捉到她嗎?就繼續這個賭注吧!如何?有自信嗎?」

話音方落,突然穆澤身影轉瞬如殘像抽離消散,鴷蜜兒查覺穆澤來到身前時,已經被穆澤身後的三條狐狸尾巴,纏住雪頸並高高舉起。
「啊……」鴷蜜兒一邊掙扎,一邊試著發出聲音,臉色卻由紅潤逐漸刷白。
穆澤眼神裡的殺意不徑自走,望向神木老朽:「要是你沒辦法讓我變強,我會連你一起宰了!」


滴答、滴答的雨滴墜落在石磚路上,前仆後繼粉身碎骨,彷彿以身相殉祭奠著無人聞問的那一抹故事剪影。
蟬時雨在雨中徐行,被身軀錯開的雨絲宛若琴弦,以獨特的顫音在雨中別譯新章,瀟瀟淅淅、瀟瀟淅淅。是雨聲,多希望這只是雨聲。
人行道旁疾駛而過的大貨車,將水窪裡沉寂的雨水再度狠狠的濺起,嘩啦、嘩啦淋濕了不知何時早已渾身濕透的蟬時雨。

若故事是用墨水撰寫,是否已暈開而斑駁難辨?可是為何幕幕情節卻隨著雨聲層層翻出,蟬時雨用手掌托著忽然疼痛的腦袋,一個顛簸倚靠在櫥窗上。

櫥窗上倒映出的臉龐,在不久前還是屬於另一個靈魂所擁有。
蟬時雨驀地感到心臟一陣抽痛,宿主的記憶踰越了界限,轉瞬盤據腦海。

五年前—
深秋,楓紅,落葉堆積,在公園長椅上莫問低著頭陷入頹喪,身邊同樣占據了一個位置的琴盒,陪著他感受這份任憑冷風將落葉捲掃的蕭索。

已經是累積第二十六個告吹的工作,莫問將手指插入雜亂地像是雞窩般的頭髮裡,萬般苦惱,不善保養的他膚資可謂粗糙,但唯獨對手指呵護備至。

啊,真想在這個開始氣溫轉涼的黃昏時分,來喝上一杯熱咖啡。即使不是最喜愛的曼特寧也無所謂,可是自己早已身無分文。

忽然一罐易開罐的咖啡,卻遞到了眼前。
莫問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頭上戴著紅色毛帽的年輕女生,第一眼的直覺斷定應該是個大學生吧?畢竟那不是社會人士會散發出來的氣息,有種懵懂的青澀和沛然莫之能禦的勇敢。
「買一送一,請你喝吧。」
「謝謝。」
莫問毫不躊躇地接下這罐咖啡,即使是這種罐裝咖啡也無妨,至少能解解癮吧。不過如果這個女生是來推銷商品的,恐怕要失望了,莫問在心裡叨唸著。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果然,是有企圖的吧!這麼落魄的男人可是不會走桃花運的。「坐吧。」莫問將琴盒拉近自己緊貼著褲管,在長椅上騰出了足夠安穩坐下的空間給她。

咖啡如及時雨滋潤了乾涸的喉嚨,莫問有種被神明眷顧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但並沒有持續太久。這樣就感到滿足的自己,未免也寒酸到連恥笑都像是在白費力氣吧。
「哈!」莫問對這樣的自己報以一聲冷笑。
「味道還不賴吧。」紅帽女孩以溫柔的語調詢問,望著紅帽女孩如翦水似的美麗雙瞳,莫問卻是不解風情。
「先說好,我可沒錢。」
莫問朝著紅帽女孩攤平手掌,比出示意禁止的手勢。

「不管是要買不知道到底幫助了誰的愛心筆、方案多到可以稱作是危言聳聽的保險、停車位費用比車輛本體金額還貴的汽車、被黑心建商拉抬房價一直導致賣不出去的新售屋、添加一堆非法物質還號稱純天然的昂貴健康食品,即使是跟咖啡一模一樣,能夠買一送一擁有媲美頂級五星級飯店風景的靈骨塔,很抱歉每一樣我都愛莫能助。」

聽完莫問一股作氣將這一大串謝絕推銷的台詞滔滔不絕道出,紅帽女孩先是呆呆地愣了一下,旋即笑容在稚嫩的臉上劃出一條向上彎的弧線。
「欸,你是堺雅人上身嗎?怎麼像他演的日劇男主角半澤直樹跟古美門研介一樣,可以一口氣說出一大段話,都不用換氣啊?」

莫問用手指搔搔後腦,有點尷尬道:「呃,我不怎麼看日劇,不知道妳說的到底是誰耶?」難道我猜錯了嗎?對於自己的失誤莫問有些不知所措。
紅帽女孩的臉龐忽然貼近了莫問。
「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錢!」

妳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是我不要你的錢。
怎麼會是我要的不是你的錢,那麼妳要的是我的什麼呢?

莫問的腦筋還轉不過來時,紅帽女孩拿起身邊的琴盒微微舉高。
「這是小提琴吧?可以彈一首曲子給我聽嗎?」
有些意外的莫問輕輕頷首:「嗯,可以啊。」
「真的嗎?謝謝你。」
莫問接過琴盒取出小提琴和琴弓。
「妳想要聽什麼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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