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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魈劍:2.林間激戰

慕容飛 | 2021-08-30 20:24:30 | 巴幣 0 | 人氣 213


紅色的雙眼突然目露凶光,朝著陽承志撲了過去,但是對象卻不是陽承志,而是他背後無聲無息欺近的山魈…

山魈雖然有人的面容、外貌,但是四肢奇瘦、樣貌猙獰;而跟他扭打在一起的東西也是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陽承志憑藉著衣著,才發現那目露凶光、嘶吼著的竄出物竟是他妹妹陽彌兒!


山魈一爪抓傷了陽彌兒,陽彌兒的一聲吃痛,頓時陽承志心中早已混亂不堪,聽到自家妹妹的叫聲,毫不猶豫的抄起地上的伐木斧朝山魈砍去!

山魈雖然骨瘦如柴,但是行動迅速;陽承志怒火攻心,臂力驚人,山魈被他一輪猛攻下竟然被壓制住,儘管他的身體斧刃無法切穿,並不代表他不會疼痛…

終於,山魈抓到一個空檔,一抓拍掉了陽承志的斧子,一口朝他脖頸咬去;但是緊接著一聲怪叫,山魈卻是倒地抱頭怪叫…


原來陽承志急中生智,直接以頭撼頭,用額頭撞向山魈的腦袋避開撕咬,同時更把山魈撞個七葷八素、疼痛不堪…

而山魈還來不及起身,一個腿襲掃過,山魈被踹上一顆樹上,更被怪力入木三分;陽承志更是心領神會,直接拔出隨身手斧,直接一技飛斧把山魈釘在樹上!

此時,晨風拂過山間,濃霧隨風劃開,一縷陽光灑在林間,山魈發出了殺豬般的怪叫,陽光灑在身上宛如置身烈火,瞬間化作飛灰;然而,一旁的陽彌兒也躲在竹棚下,方才的日照下她的身軀也被灼傷,正在竹棚的陰影下瑟瑟發抖…

陽承志試圖抱住妹妹,反倒被她一把推開!

陽彌兒的雙眼泛著紅光,面目因為痛苦而猙獰可怖,雙手佈滿青筋,就連指甲也如同野獸的利爪般尖銳如利刃,還泛著妖異的紫紅色,而她的唇邊不斷溢出唾沫,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鳴,似乎不會人語了…


突然,一道寒芒閃過,竹棚被摧枯拉朽似的瓦解,陽承志眼疾手快,迅速用裹柴薪的油布蓋住彌兒,朝襲擊方向扔出一塊未劈散的原木!

一聲犀利的破空聲,又一道劍芒刺來,陽承志迅速的抱住被油布裹著的彌兒滾到一旁,順手抄起地上的伐木斧,朝身後砍去!

一聲金鐵敲擊聲,本來如雲似霧、難見其型的偷襲者被這剛猛一斧逼出真身,同時更撼的對手虎口陣痛,險些利劍脫手…


「剛宰了一個妖怪,現在還來個妖人?我們陽家欠了你們什麼,非要致我們於死地不可!」陽承志緊握著斧頭,憤憤道。


「不,你誤會了…」對方是一個書生打扮,手執利劍的青年,面對陽承志的指責,突然不知該如何闡述…

「誤會?背地偷襲、招招致命、將劍鋒全部對準我妹妹,想不到你這種讀聖賢書的人竟然用偷襲…」陽承志握著斧頭,朝著書生攔腰連環猛劈,儘管他沒有練過武功,但是步伐沉穩,揮砍的膂力更是驚人,雖然來來去去就是一招橫劈而已,但是威力與破壞力,任何不及人腿粗的樹都能一斧斷,更何況是人?

書生當然知道這斧子的厲害,但是更讓他疑惑不解的是,眼前的少年明明不是練武之人,一斧一斧間呼吸沉重如牛鳴,但是攻擊卻不見乏力,縱使速度不算太快,卻總能追上書生那如煙波雲霧般的身法…


書生實在想不透,因為他的目標一直都不是陽承志,而是他的妹妹。

更正確的來說,陽彌兒早已非人,而是魈類妖異之物;但是此時此刻遭逢對方兄長護短。

這種情況對書生來說並非特例,但是頭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尋常人家,書生也是頭痛不已;更麻煩的是,他確實是偷襲,而且還被人識破身法被人言語擠兌,這下也只能正面硬破…


「很抱歉,得罪了!」書生用劍格開陽承志的斧子,朝陽承志的壇中穴一點,陽承志頓時難以呼吸,捧著喉嚨跪在地上,書生見準時機一劍朝陽彌兒刺去時,只覺得小腿一陣刺痛…

原來,陽承志拼著自己就算會氣絕身亡也無所謂,碩大的手掌鉗住書生的腳,漲紅著臉、喉嚨發出宛如惡鬼的嘶鳴聲,書生只覺得小腿已經麻痺,似乎再糾纏下去非得斷條腿不可,他頓時心中一橫,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廢了陽承志一臂時,突然,一股勁風鋪面襲來,一個飛踢踹在書生腹部,書生雖然即時卸勁,但是也受了內傷…

已成妖異的陽彌兒披著油布,冒著被日光所傷的風險,瑟瑟發抖的擋在陽承志身前,猙獰的面容流下兩道血淚…


「彌兒、逃、快逃…」陽承志艱難的喘息著,從地上抓起斧子,用身子護住親妹,喉嚨間的喘息逐漸趨緩,但是漲紅的膚色並沒有消退,反而冒著熱氣蒸霞、緩緩起身…


書生頓時心裡覺得前所未有的複雜,他行走江湖數年,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在他斬魈的時候難免也曾遇過不明真相的家人護短,但是這是他頭一次見到有人如此頑抗,更頭一次見到有魈竟然拼著命救人…

他不是畏懼拼命,但是他更怕若是為了斬魈傷了其他無辜者,他心裡不好受;倘若造成更深的誤會,蒼山會將在武林難以立足;然而更糟糕的是,眼前的少年儘管不會武功,卻有著越戰越勇的氣勢,而且雙眼堅毅的散發玉石俱焚的戰意,倘若再繼續堅持己見拼戰下去,眼前的少年勢必與自己必有人一死;最遭糕的情況,那就是…

然而他所在的位置可以瞥見不遠處的窯洞,以及裡面堆放的屍首,他實在不想再跟眼前的那對兄妹纏鬥,因為他心裡也難受至極,甚至覺得自己手裡握著的劍無比沉重…


「我叫岳義勇,師承浪鱗劍仙,或許我師父知道該怎麼辦。」書生搖晃的起身,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情況,人被轉化成魈,全都是喪失理智的嗜血怪物,我也是第一次見此情形…

我所學有限,但是我師父那或許有方法能治,但是這也只是猜測,不是保證。」


陽承志垂下握斧的手,道:

「就算機會渺茫,我也會盡力一試,但是我要如何信你?」


「我已無力再戰,也無心再戰。」岳義勇收劍入鞘,道:

「你們的情況我聞所未聞、也從未見過,但是我若是堅持殺妖,勢必日後定會令我後悔一生…

貴府家逢不幸,在下深表遺憾,但是此事說來複雜…

…抱歉。」

失去戰意的支撐,莫大的悲傷襲捲了陽承志的內心,他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仰天嘶吼,淚水滾滾而下,一旁的彌兒從後方摟住他,雙眼落著血淚,也是放聲嚎啕大哭…

岳義勇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用些微的手勢表達自己的哀悼之意。



數日後,山丘上立起幾座新墳,葬在陽家列祖列宗旁。

陽承志將彌兒藏在竹簍中,為了避開能傷害彌兒的陽光,他在竹簍內襯了三層油布。

而之前的激烈戰鬥似乎對彌兒消耗甚巨,不僅陷入沉睡,身形更是倒退回三、四歲幼兒的大小,竹簍對彌兒來說還很寬敞。


「這是我的拜帖以及信物,我想我師父並不會為難你們。」岳義勇遞上一個信封,道:

「我很遺憾,也感到抱歉,只可惜我不擅言詞…

師尊就住在杭州的煙波觀,距離這裡有一個半月的路程,請多保重,就此別過。」


「岳兄你也多保重。」陽承志道:

「也感謝你的協助,我的家人才得以下葬…

之前誤會岳兄是惡人,我也感到萬分抱歉…」


「師父總說我不諳世事,我也是學到一次教訓,彼此彼此。」岳義勇苦笑道:

「陽弟,此番前往,路程千里並非虛言,請務必小心。

我這有一份救急丹藥,務必貼身攜帶。」


「這是?」陽承志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儒生,可不是道士啊。」岳義勇嘆氣道。

兩人互別之後,岳義勇就消失在山林間,如煙似霧、來去無蹤。

天上飄起白雪,陽承志長吁了一口氣,扛緊竹簍、腰纏斧子,向南方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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