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朱嬤嬤原本還要叫人追去,司徒音卻喝止了她,走入了只剩士兵的迎賓酒館內。
「我們此次只是代替王爺,要到亡故將士祠堂裡上香,路過酒館暫時休憩,卻親眼見到造謠生事者,這才多了這事。」司徒音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不知是否因墜馬所致的病根仍在,頭疼令她總是不得安寧。「今日就先算了,切莫誤了進香時辰。」
「王妃仁慈,奴婢立刻安排。」既然主子也這麼說了,朱嬤嬤也不好再說,遂即比了手勢,眾人立刻又再度退出了酒館。
司徒音再次進入車廂之中,馬車顛簸,令她更加不適;原本她對這些造謠生事者是任由他去的態度,但聽到這說書之人講到鏡夫人,又聽到大家對鏡夫人的出身感到鄙視,竟不自覺的惱怒了起來。
鏡夫人才不是甚麼妖言惑眾的狐狸精。
司徒音的心裡,冒出了如此小小的抗議聲音。如一株嫩芽,在她的心裡茁壯,她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對於要一起分享丈夫的女人如此維護。明明第三者就像是賊,竊取的是夫婿的心,但她卻……
「內賊。」
就在司徒音還在腦中不斷回想之際,突然間朱嬤嬤低聲在自個轎外說了這二字,嚇得司徒音以為自己發呆之際竟也把內心話說了出來,連忙裝作無事回道:「什……什麼?」
「奴婢說,王府裡有內賊。」
「啊?」
「鏡夫人的八字衝撞王妃這等事,原本是王爺在納妾合八字時才知曉的,肯定是有管事的下人說溜嘴,那說書的人才知道這等八卦。這王爺心也有夠狠的,明知妾的八字與正室不和,還要讓妾住進王府內院,這不沖煞了嗎?」朱嬤嬤的聲音即使透過轎子窗口,也可想像得到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幸好咱們攔得快,這才把這些茶餘飯後的醜事給壓了下來,否則要是讓他們知道這鏡夫人對您……對您……」
「夠了!」
主子畢竟是主子,朱嬤嬤聽得出司徒音的語氣裡帶著不悅,隨即不再說話。
馬車外只聽得到噠噠的馬蹄聲,然而她的一顆心卻被記憶給纏得猛跳――即使頭疼犯了又犯,司徒音還是沒忘記那天昏厥前的那個親吻。
雙頰泛紅,記憶裡那吻從朱唇親觸到深入自己唇齒之中,如點燃的燭蕊,燒得她心神蕩漾,無法呼吸,從未知道女子的唇是如此柔軟,如麻糬點心,皮柔軟糯,一來一往間,撕開了內心流淌的蜜,卻令人狂野得窒息。若剛剛不假裝發怒阻止朱嬤嬤再繼續說下去,怕是自己都會因為回想起那個吻又再度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