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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2純白的阿貝爾:天蠍座的第兩百個春天》五章、直衝大結局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8-02-05 15:51:45 | 巴幣 32 | 人氣 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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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飲者賴在我的窗外。

  已經快日出了,雖然北方的低溫讓她不至於被燒傷,但聖飲者本來就不是活在陽光下的物種,現在她卻寧願繼續在窗外不肯接受現實。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怎麼會在曉徽內城……我怎麼會被綁架……綁我的居然還是妖怪……而且他帥得要死官位還很高……」

  聖飲者目前不是我最迫切的問題。

  我靠在臥室牆上,皺眉瞪床。

  貝里.艾林不見了。

  我昨天晚上催眠後放到床上的菜鳥護衛提早醒來離開,門口的夜班護衛同樣不見人影,休息室裡也空蕩蕩……現在我更不確定貝里還記不記得我催眠他。

  沉痛地揉著額角。我的身體明明就不會胃痛跟頭痛,為什麼我卻覺得我經常在經歷這種生理症狀?

  聖飲者還在窗外對抗現實與冉冉上升的太陽。

  「進來。」我說。

  她磨蹭一會兒,心不干情不願地爬進窗子,卻留著一道逃生口般地不關窗,縮在窗台下的陰影中看我。

  她已經凍得青白,就算這時候把她丟到晚春的陽光下大概也不會燒起來,但聖飲者就算不能接觸高溫,也不能任由體溫過低,他們終究是活物。

  我關上窗,鎖好房門,抱起我的主食走向浴室。

  聖飲者還在抖,而且一直用看帥哥還有看妖怪的眼神輪流打量我。

  「姓名。」我問道。

  「夕雅……我不會告訴你姓氏的。」

  我不在乎,南斯的姓氏也才那幾個。

  我把夕雅放在牆角,打開水龍頭,將水溫調到比最低溫高一些的程度,確定不會燙死聖飲者後,拎起她,放進浴缸。

  她掙扎得很緩慢,如果不是體溫過低大概會踹我一腳。

  「你幹嘛?拿我煮火鍋?……而且還吃衣服?」

  「能動以後自己脫衣服,體溫正常再出來。」

  「所以解凍完以後你要把我做成火鍋?」

  我確實還不知道熟的聖飲者是什麼味道……不對。

  「帕諾的潛伏期過去後我會放你離開。」

  「真的?」我以為夕雅終於明白後,她說:「在那之前你會吃掉多少我?」

  「我不吃熟的。」我還她一個答非所問。好累。

  「你、你好恐怖……」

  我本來想反駁,結果思考兩秒後發現我進食畫面的馬賽克指數凌駕大部分物種,只好沉默起身,到外間把臉和手臂上的冰霜洗掉。

  踏出來時,正好書房傳來開門聲,氣味是帕諾隊長,他的心跳有點緊湊,大概有急事。

  我趕緊換好衣服,把巡守黑衣塞進床底,撕開一個暖暖包,用裡面的火語花棉絮搓臉、脖頸和手,裝出一副剛從溫熱被窩起來的樣子。

  門被敲響,我整理好「儀容」,開門。

  帕諾隊長一如往常地站在我門外,盡職地成為每天早上第一位看見我的人。

  「早安,帕諾,你今天有點早,身體還好嗎?」

  「早安,聖長,我很好,有幾件事向您報告……」

  帕諾隊長的表情有些僵硬,而且難得地不敢注視我……不,希望別是他的免疫消退了,新護衛就算了,我不想要新的護衛隊長。

  我心裡一突,也許是貝里的事情。

  「新任護衛臨時改動了。」帕諾隊長將公文遞給我,報告道:「醫護神官巴摩.渣渣被任命為您的護衛,遞補在法術師的名額上,因此新護衛為兩名魔法師、一名法術師、一名醫護神官。」

  我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額外再加上他,不然就要變成十一人了。

  我翻閱公文,仍然看不出來為什麼巴摩臨時被遞補上來,他不像是那種會趨炎附勢的人,但我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身為新進醫護神官的巴摩會突然被提升為我的直屬護衛。

  這就好比新兵忽然被升進菁英營一樣。

  帕諾隊長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補充道:「由於新來的法術師能力優秀,因此冕下認為挪一個位置給醫護神官比較好。這是冕下給您的。」

  他拿給我一封手信,上頭沒有封漆,但有折封,還沒有人看過。

  我邊看信邊說:「就算要挪用醫護神官,突然高升基層人員是否有誤會……」

  這信看到一半我說不下去。




 
 
  日安。阿貝爾。

  先預祝你與新護衛們日後相處愉快,但想必你對於護衛臨時更換人選感到疑惑,這封信是為你解惑而寫的。我懶得發公文也不想發公文,因為我不想跟你一起丟臉,所以你最好別在閱讀之前就把信給扔了。
  你與貝里.艾林的那點兒事令我刮目相看,考慮到你那所剩無幾的名聲、即將增加人員的護衛隊、還有總是與你一同被擺上道德基準的教廷,我只能忍痛割捨掉其中一名優秀的法術師,讓醫護神官巴摩.渣渣替補為你的新護衛。
  希望你不會傻到以為他真的是來當你護衛的。護衛隊長的保密沒做好,你和小護衛的那點精彩故事被渣渣神官知道了,你該感謝我將他安插進來,在做到保密之餘,也能幫上點忙。
  例如你與貝里.艾林的那點兒事。(這串字似乎被寫得很用力)
  雖然聖騎士沒有禁欲戒律,但還是請你注意一下,你大概很難想像由於你的關係,我想頒發新戒律的衝動有多麼頻繁。

  最後,記得給巴摩.渣渣一間醫護室。你懂的。

  願曉徽神護佑你的形象如同你捍衛祂的權柄。

史賓賽爾.莫門尼瑟姆  




  「貝里怎麼會進醫療中心?」還和巴摩有關係?

  而且為什麼這信寫得活像是我先做了什麼要命的錯事……

  帕諾隊長聞言,忽然滿臉的難以啟齒。

  「聖長您……昨晚有離開房間嗎?」

  「我有點失眠,所以起來工作。」

  「艾林昨晚值勤時睡著了,睡在您的床上。」

  「我允許他睡的,外頭太冷。」

  我明明將事情說得沒有漏洞,但帕諾隊長看起來卻更欲言又止。

  「帕諾?」

  「艾林半夜時大叫一聲,可是我們衝進來時您不在書房(我眉角一抽,這才注意到門板上有個腳印),當時醫護中心值勤的渣渣神官收治艾林……」

  除了我的在場證明出現可怕的漏洞,其他的事情聽起來還好啊?

  帕諾隊長再度看著我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覺得我大概、真的、可能問心無愧,這才吐出剩下的句子:

  「艾林的診斷是暫時性輕度恐慌、宿醉、暫時虛脫。」

  聽起來還是沒有不對勁的部分啊!

  夜班護衛喝酒暖身出現宿醉情況並不算瀆職吧?因為他早上就要下班了。

  帕諾隊長堅持不住了。

  「聖長,侍從官判定您和艾林滾床單了。」

  我和帕諾隊長互看著,忽然覺得我們不在同一個狀況裡。

  「帕諾。」

  「聖長?」

  我語重心長地問道:「什麼是滾床單?」

  我把貝里放在床上,並且給他蓋了棉被,並沒有把他當成麵團來擀啊。

  帕諾隊長的嘴張開了三秒,彷彿得知了什麼大八卦。

  「聖長,那是『性愛』的另一種說法。」

  連世界法則也阻止不住我一個踉蹌撞在門框上。

  重新攤開教皇給的私信,看了一遍以後,我看向帕諾。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因為聖長您昨晚又私自外出了。」

  帕諾隊長看著我,一臉恨鐵不成鋼,我卻首次願意坦然接受這目光。

  幸、幸好,不在場證明妥妥的。

  「要是您遇上吸血鬼怎麼辦,您說要今天再處理的。」帕諾隊長的心跳開始後怕,我正想拍拍他的肩,開口告訴他:我不能容許攻擊我護衛隊長的東西還在城中閒晃……

  「那、那個……阿貝爾!我要穿什麼——」

  夕雅的聲音從浴室內傳來。

  我和帕諾隊長之間的空氣瞬間凝結,雖然我把聖飲者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但更要緊的是:我不知道帕諾有沒有認出她的聲音。

  「我、我不要用你的溼毛巾——」夕雅哀求似地喊著。

  帕諾隊長的臉出現了「聖長,原來你半夜出去做這種事」的表情。

  我往前一步,關上背後的臥室房門。

  「她在雪中跌倒,我借她地方洗澡而已。」

  帕諾隊長什麼也沒說,可是他的沉默讓我寧願他說些什麼。

  一會兒後,帕諾隊長只是報告了教皇今天又要見我的消息,帶著有點軟的步伐和很尷尬的心跳出去了。

  寫信給我還不夠,教皇見我又想幹嘛?

  回到臥房中,浴室的門開了一小縫,聖飲者正穿著我的襯衫,趴在盥洗間的櫥櫃上邊發抖邊找新毛巾,碰掉了一堆物品,瓶罐在地上滾來滾去。

  食物回頭看到我,嚇得拉緊了襯衫,那件曾經燙得平整、疊得整齊的襯衫馬上多出一堆皺褶,而且濕得一蹋糊塗……

  我總共才三件常服襯衫,那件襯衫一皺,我就得提早一個星期把衣服送去店裡。

  我快步走進去,把尖叫的聖飲者扯出來摔到床上,拉開徽飾抽屜,拿出平時必定配帶的鏤空珊瑚珠聖徽。

  夕雅見我回到床邊,慌不則路,轉身往棉被裡鑽。

  我抓住她的腳踝,她叫得更吵了。

  「我賦予你——只是暫時的——我的僕從身份。依照我在『法則』上的權限,我可以預存你的質量……別叫了,你想把附近的神職人員全引來嗎?」

  「你是不是又想寄生我!」

  她把命令句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混淆得很嚴重。

  我簡單解釋道:「我只是要把你放進這東西隨身攜帶,你不會有事。」

  夕雅轉頭瞪著聖徽,用哭音說:「成為一個連你上廁所都要跟著的東西?」

  「我不需要上廁所。」

  ……我幹嘛對她承認這種事。

  「失去自由還不如死了呢。」

  「是嗎?好吧,我保證不弄疼你……」

  我一腳跨上床。

  她開始尖叫:「算了、算了!把我的自由拿去吧!」




 
 
 

  我今天再度把騎士團的例行訓練推給湯瑪士了,而且還推遲了騎士團面試。

  看來教皇應該有比我又甩開護衛更重要的事情找我,否則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撞日。

  庭園外是內城的主要道路之一,設著精美的雕刻大門,旁邊有一個門衛辦公室。我帶著護衛策鹿離開的時候,特地讓他們看見我放在鹿屁股上的面膜包裹。

  我在對街下鹿,將包裹放進了捐贈箱。

  門衛們的心跳瞬間顯示他們處於失望。

  冬天過了,白日開始變長。

  金色的陽光拖曳在地面上,拉長了景物的陰影,雪還沒融光,而且會持續到夏天。

  曉光外城是現代城鎮,內城是古都市,只是曉徽十字裝著現代避雷針。

  大部分區域不對外開放,建得高大華麗,每一個角落都是藝術品,讓人覺得當初的預算似乎沒有上限。

  護衛跟得很緊,騎著教皇殿特派的阿茲那冰原鹿,跳躍力還有起步速度驚人,如果我騎鹿開溜,護衛的鹿會在十五秒內擋在我前方。

  今天的護衛依然有帕諾跟帕瓦,貝里和墨菲休息了,值勤的是桑恩和德里克。不用看見貝里讓我鬆了一口氣,但他兩天後又要值勤了,想得我心塞。

  夕雅待在徽章中,她現在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但是能說話還有看見外面,而且明白沒有人會救她,乖得一聲不吭。

  教皇殿有很多副建築層層包圍,殿頂或高台上設置雕刻物,連建築也像完美的整顆大理石雕刻而成……根據我在神世聽過的家常話,搞不好有些建築真的是被掏空的岩層。

  教皇殿口的天使雕像擁抱天空,聖徒雕像則垂眸注視地面。

  下鹿後,教皇殿警衛一如往常上前來進行身分驗證。

  所謂的驗證不是看證件,而是用只有他們才知道的方式確認訪客身上沒有禁止的魔法或法術,然後再走過一個像門框一樣的感應器。

  聽說古代時要測心跳,幸好改良了。

  門口附近站著幾個神職人員,大概正要離開,正在閒聊或道別,聞起來全是鎮邪手,因為他們身上藏滿了常用的工具。

  教皇殿警衛全都有刑騎士般的面癱,讓我常常懷疑這類工作的就業條件是顏面神經不發達。他們經常背著其他人偷偷討論八卦,有一堆和形象相反的興趣,總是用面無表情的臉發出愉快的笑聲。

  我通過警衛後,他們開始輕聲細語。

  「一利拉,薩普特聖長又甩開護衛了。」

  「不跟,他昨天才甩過。」

  「二利拉,聽說他這次把人弄哭了。」

  「……給你,快說來聽聽。」

  贏家偷偷擊掌,一如往常地靠我賺外快。

  我走往教皇書房,他一向在那裡接見我,而且總是斜倚在座上,微抬著下巴,像個困擾又疲憊的家長,我真懷疑他這個態度只有對著我而已。

  走到轉角的時候,進入視線的是一條專門用來擋觀光客的路鍊,橫掛在走道中擋住去路,上面的牌子寫著「裝修中」。

  教皇那傢伙幹嘛?他從來不裝修只會拆東西。

  「薩普特聖長,請往這邊走。」

  穿著牧師服飾的男人彷彿親切的服務生站在反方向,單手輕揮,將路讓給我。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會兒。

  這也是個鎮邪手。

  算上門口的,他是第五人了。

  三個以上的鎮邪手聚在一起通常就沒好事。

  「薩普特聖長?」

  「謝謝。」

  我走上通往接見室的路。

  難道今天有什麼鎮邪手會議?

  我不記得我最近惹上過鎮邪手,或在他們面前做過什麼足以暴露的事……

  商店街上的實習神官讓我曬到過陽光,但她沒有鎮邪手會有的擦拭油氣味,也不像有看到什麼。

  貝里……就算他真的記得什麼,也不可能會聯想到需要鎮邪手的事情上,因為護衛隊一直在懷疑我使用法匣。

  即將到達接見室前我停下腳步。

  「薩普特聖長?」牧師也停下來,疑惑地回頭看我。

  雖然表情很自然,但是他的心跳忽然增快。

  護衛隊的心跳也加快了,但只有一點點,因為他們知道我不可能這時開溜,放教皇鴿子。

  根據氣味,教皇殿四處藏了一些鎮邪手道具或武器,而且越接近接見室,氣味越重,如果鎮邪手要埋伏誰,看來只有我了,否則不可能讓我在他們準備齊全的情況下進來……

  在教皇殿埋伏我,難道他們有證據?

  還是教皇授意的?

  他確實很愛找我麻煩,但從來不是這種。

  「您在找什麼嗎?」牧師又問。

  他的心跳更快了,狀似隨意地將雙手攏到袖中,裡面大概有一捲拋索。

  我抬步繼續走,保持適當的表情,顯得好奇但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覺得今天這裡有些冷清。」

  牧師替我開了接見室的門,裡頭飄出更重的鎮邪手氣味。

  埋伏的人數聞起來誇張多……

  牧師等了會兒,禮貌地催了一句:「冕下在等您。」

  所有驅邪手段對我無效,我應該不會有事。

  走進門內後,護衛隊照往例轉身離開,去隔壁的辦公室找侍從官。

  接見室由於保全考量,窗戶安置得很高,而且根據古代的建築風格,天花板也非常高,最頂端有一圈華麗的彩畫天窗,投下的光芒瑰麗,彷彿立體幻影。

  教皇這次坐得很端正,沒有陽光和陰影割據他的臉,仍舊穿著全白常服,長項鍊上的曉徽十字和胸前的第四顆鈕扣別一起。

  前方有一張看起來是給我的椅子,但配備的桌子不在,室內也少了一些家具和裝飾,除了我和教皇,還有兩名鎮邪手。接見室中留有隨侍人員是慣例,但從不會是鎮邪手。

  我聽見接見室的牆壁後有複數的呼吸和心跳。

  ……我早就懷疑接見室的面積不只這樣,原來真的有隔間。

  我點額後單膝跪下。

  「冕下,我應您的召喚來了。」

  「阿貝爾,今天找你只有一件小事而已——起來說話。」

  教皇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椅上。每次他不讓我跪著說話,通常都沒好事。

  跟鎮邪手無關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貝里了。

  這大概是我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事蹟,而且不往最糟的方面想的話,我大概只是面臨被迫退位,然後進法庭,前提是這件事沒公開,而且教皇不打算追究。

  教皇站起來,把小書本放在剛坐的椅子上,我正要跟著他站起來,他卻再度示意我坐下,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沙漏,看起來大概有三分鐘的時長。

  「它有三分鐘。」教皇對我說。

  看得出來,所以你要幹什麼?

  「阿貝爾,我相信你。」

  我那裝飾用的心臟幾乎要跳動起來。

  「冕下?」

  「我等一下會倒轉這個漏斗,在那段時間裡,我將放棄插手任何事,而有人會和你確認一些事情,三分鐘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如果鎮邪手要抓捕我,為什麼要讓教皇鋪陳這麼久?

  難道教皇並沒有同意這次的行動?

  「阿貝爾,只有你點頭,我才會倒轉這個沙漏,如果你不希望我倒轉它,我就不會倒轉它。」教皇走過來,將沙漏交給我。「之後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沙漏很輕,像個完美的小涼亭,剔透的玻璃裡面有白砂堆積。

  教皇的表情使我想起了他當年還是神官的模樣——總是全力相信。

  如果他和鎮邪手的意見相左,那麼沙漏很有可能就是折衷辦法,我拒絕翻轉沙漏,想必麻煩會只增不減,教皇還得跟我一起下水。

  撇開無論鎮邪手懷疑我什麼,我已經侍奉神,不會逃避面對本心。

  「我問心無愧。」我將沙漏遞還。

  兩名鎮邪手走上前來,教皇不發一語,一會兒後,他轉身走回椅邊,慢得就像在沉思,與此同時,兩名鎮邪手卸下手套。

  小沙漏被放在茶櫃上,翻轉的同時,一團粉末撒了我滿頭。

  聞起來是夜行生物會畏懼的陽光草粉末,我裝了個噴嚏,還吃到了一點。

  兩名鎮邪手合作無間,流程俐落迅速,見陽光草無效的同時,另一名鎮邪手抓住我的手腕,剛灑完陽光草粉的鎮邪手抽出銀匕首,輕碰我的手心。

  他翻過我的手掌檢查,上面當然沒有過敏或傷痕。

  「請繼續保持抬手。」放開手腕的鎮邪手說,站到我身後開始查看後頸,並用手指觸碰皮膚按壓,幸好我早上搓了很多火語花,體溫目前還沒有低到會讓人起疑。

  身前的鎮邪手動作一刻也沒停,繼續用各種東西接觸我的手,工具還有材料在他手中翻飛,每道程序環環相扣,我則流水般地通過檢測。

  接下來,鎮邪手沾了某種水在我的臉上書畫,大概是某種公式,接著拿出一個像是特製的曉徽十字按到我額上。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開心,因為這個檢測針對的是殭屍或死魁儡。

  教皇保持著他以前的習慣:面無表情。每當他這麼做的時候,就表示他有太多事藏在心裡,而且很掙扎。

  奇怪的是:他的心跳帶著罪惡感還有驚慌。

  罪惡感應該是來自他讓鎮邪手檢查我,這種懷疑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大的羞辱……雖然我不會記仇這種事,但教皇從以前開始就不是個會有罪惡感的人,他總是毫無質疑、並且從不後悔。

  至於驚慌我就不知道了,除非他在擔憂我會突然變成怪物跳起來殺人。

  目前為止,流水般的檢查中我都沒有不良反應,所以鎮邪手似乎將檢查提升了一個等級,匕首忽然劃過我的手掌。

  我有點嚇到,手縮回來前又被抓住手腕。

  我放開掌控權,讓傷口開始滲出血珠,鎮邪手觀察了一會兒,還捏著我的手一壓,不受控制的血液按照物理法則被擠出,往下滴落。

  劃傷我的鎮邪手到一旁去,開始對銀匕首上的血液做媒介測試。

  身後的鎮邪手轉到前面,一把扣住我的下顎用某種器材塞進我嘴裡撐開……真是令人火大的檢查!等一下結束後,我一定要讓教皇把新護衛收回去!

  他仔細地檢查完我的牙,還用彷彿取蛇毒的封口罐抵住犬牙和門牙,等了一會兒沒看見毒液,突然彈了一下我的眼皮。

  ……我那瞬間的火氣差點破表,幸好自制住了,獠牙才沒滑出來。

  他收回取毒罐,上面的牙印正常而且沒有刺破紗布,於是他轉往下一個測試,接過檢查血液的同伴遞來的紙片,上面沾著血,並印刷著一個法術公式環。

  「阿貝爾.薩普特。這是你的真名嗎?」

  「是的。」

  看來是測謊。

  成為聖騎士以後我就沒說過謊了,就算要回答不能說的問題,我也會選擇模稜兩可的詞,這讓我有點慌,以前聽過的檢查程序沒有這道。

  「你的姓名是如何來的?」

  「是一位尊貴的客人所取的,姓氏來自我的養父。」

  「你知道那位尊貴的客人的姓名嗎?」

  「我不知道。」

  「為什麼你的養父會接受不知名的尊貴客人給你的名字?」

  「他沒有,是我的父母接受的。」

  「他們為什麼接受?」

  「因為祂們其實不在乎這件事,而我的保姆總是用這個名字喊我,所以……這變成我的名字了。」

  我沒有實際上的父母,倒是有一些神插手我的製造過程還有原料,而且如果不是那個客人,搞不好我在遇到教父以前都沒有名字……

  「你的父母為何離開你、或拋棄你?」

  「祂們沒有那麼做。」

  「那為什麼你的養父會收養你?」

  「因為我的父母不在乎我的大部份事情,我在旅行途中認識養父,從此被他撫養。」這個回答如果流出去,我的相關刊物又要邁向高峰。

  「他們拋棄你的理由是什麼?」

  「祂們沒有,只是真的不在乎我的大多數決定。」

  「你離開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我想踏上信仰曉徽神的道路。」

  鎮邪手抬頭看我,但時間有限,所以他很快回神,繼續下一個問題。

  「你的養父是黑暗族人、或任何非靈長類生物嗎?」

  「不是。」

  「你養父的職業是什麼?」

  「他是……曉徽教廷的一名神父,已經過世。」不能回答曉徽主教,因為這裡一定有名簿可以查,而且教父不是現代人。

  沙漏中的沙已經落下三分之二。

  鎮邪手如果再繼續問教父的事,我可能就要回答不出來了。

  「你曾經殺人嗎?」

  「不曾。」

  這個回答讓我有點擔心,因為我不知道他說的「人」是否包含黑暗階層(而且我基本用吃的),鎮邪手看了一會兒那張紙片,心跳沒有異狀。

  檢查來到最後階段,但我都順利通過。

  眼看沙漏即將漏完,鎮邪手開始加快速度,我有點擔心,但又放心了,因為教皇在這裡,他們不至於對我屈打成招……

  說實在,鎮邪手在這方面的名聲跟前科很糟糕。

  沙漏漏完的那瞬間,教皇馬上喊:「時間到!」

  但鎮邪手的動作更快。

  他一刀捅在我腹部。








大概有讀者會疑惑為什麼不直接問阿貝爾:「你是人類嗎」
但這個問題在這個世界觀是無法測謊的
因為人類(Human)涵蓋整個人科,所有人型生物都在這底下,包括聖飲者
而人(Person)接近「者」,拿這個問題去問一位龍他都能通過測謊

其實只要問阿貝爾你是活人嗎他就會破功了w

說到問問題,也歡迎你們對我幹一樣的事XD


創作回應

黑瀾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跟那個敢膽拔刀的鎮邪手拼命(╬゚д゚)▄︻┻┳═一
2018-02-05 18:54:36
媻極亞的芽豆靈
天阿你竟然拼出了一把步槍wwwwwwww
2018-02-05 19:30:33
亞空
直接桶一刀WWW

反正死不了 咦?

然後這次的後記備註WWW
說到底也是個法術 一定會有漏洞?
2018-02-05 22:01:15
媻極亞的芽豆靈
不是漏洞
應該說是剛好處在安全範圍裡
鎮邪手選的都是阿貝爾能「誠實」回答的問題
如果再繼續深入挖下去才會出事,例如某些不能模陵兩可的答案
2018-02-05 22: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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