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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阿貝爾2》第七章:說,謊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8-10-27 00:05:17 | 巴幣 14 | 人氣 353

《純白的阿貝爾》公開練習
資料夾簡介
聖騎士阿貝爾在任期結束之前有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該選什麼樣的退休姿勢!——才不會上火刑架又成為歷史課本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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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鈍痛在腹部蔓延,但不嚴重。我的痛覺感受範圍調得很低,被捅一刀與被打一耳光感覺一模一樣。

  目光離開埋在腹部的刀柄,我抬頭看向盧斯恩。

  劃傷我可以理解,但這一刀算什麼?

  還以為你比茜茜冷靜,結果偏好動刀子根本一脈相傳?

  盧斯恩把兇器抽出來,上面卻沒有血,隔著我的衣服按了按剛才捅的位置,確認無異狀,在我眼前拿起銀匕首,用指尖壓刀尖。

  「這是假的刀。」他嘆氣,情緒複雜。

  刀刃被他推進刀柄中。

  ……我本來還猶豫要流多少血,幸好沒放。

  兩名鎮邪手朝教皇行禮,用那個暴力的搥胸動作報告道:「檢查完畢。」

  教皇無聲吐掉剛才憋的氣,神情不動,怒火開始點燃。

  「你們刺神的聖騎士?」

  「聖父大人,匕首是假的。」

  「你們刺神的聖騎士!」

  「聖……」

  「不管你們懷疑什麼,他還是聖騎士!是個願意讓你們如此污辱他的忠誠信徒!如果你們心中還有哪怕一點對神的恭敬,就不應該這樣對待他——即使那把刀是假的!」

  我已經知道迦翡拉十三世本身的性格並不親和,甚至在即位後馬上因此陷入被逼退位的風波,還得到「惡毒十三世」的別名……

  我一直以為他對我的那個態度已經算很糟糕了。

  惡……迦翡拉十三世莊嚴肅穆的怒容有另一種層次上的可怕,大概是來自他與所有前任教皇的反差。

  雖然他好像站在我這邊,可連我也被嚇得有點害怕。

  另一個鎮邪手被罵得不敢將頭抬起來,盧斯恩粗重地呼吸著,勇敢抬頭。

  「請聽我說,冕下——您聽見那個回答了!」

  我一頭霧水。

  「聖騎士把教皇當傻子,這很正常。」教皇踱步,傲慢地抬著下巴垂著眼,輕柔地問:「什麼時候開始,連鎮邪手也可以這麼做了?三分鐘已過。」

  「冕下,薩普特的中間名是至關重要的證據——」

  「是薩普特聖長!」

  這是第三次了:盧斯恩很在意我的中間名。

  我的中間名怎麼了嗎?那只是那維亞隨意取的龍語發音……

  「我不要這件事離開這個房間,你們要按照阿貝爾說的解決它……」教皇鄭重且緩雅地坐回大椅上,「或者我解決你們。」

  迦翡拉十三世雙手輕攏,在陽光下顯得神聖不可輕犯。

  「阿貝爾。」

  「我在。」

  「對他們做出你的處置。」

  鎮邪手查明事委後如果發現冤枉,通常事情會那麼結束……

  但他們明知我們的教皇這副德行,還假捅我一刀。

  迦翡拉十三世在有關神的事上絕不妥協(但奇怪的是他政治也玩得挺好)。如果沒有那一刀,也許他不會不給退路。

  鎮邪手們渾身僵硬,我卻豁然開朗。

  對他們做出我的處置嗎?

  我可以用我想要的方式結束這件事……

  我走到盧斯恩面前,從面罩中看見他的眼,有著驚惶與不確定,猜測我是不是認出了他。不過我的目標不是他。

  「你好,盧斯恩。又見面了。」

  盧斯恩取下面罩,在教皇的面無表情中給我一個緩慢的點額。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認得出他。

  「您好,薩普特聖長。」

  我用目光示意接見室的裝飾壁畫。

  「能請你把茜茜叫出來嗎?」

  進門之前我就聞到她也在現場了。

  盧斯恩反而警戒地後退一步。

  「是誰告訴您這些的?」

  這時,沿著牆排列的裝飾壁畫的畫框自動打開,是扇暗門。

  有一名魁梧的男人領著鎮邪手們魚貫而出,所有人全著正裝。走在中間的女孩沒戴面罩,只穿著鎮邪手的裝備、揹著兩把劍。是茜茜。

  她步出停下的隊伍,在我前方駐足。

  她是這一切的原因,所有人都看著她。

  幾個呼吸後,茜茜終於鼓起勇氣抬頭注視我,眼裡充滿水光,咬著唇,既疑惑又不甘心,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您清白了……」

  再用力低下頭。

  「是我錯了……請責怪我一人就好。」

  躬身的女孩在發抖,不是害怕,是隱忍與氣憤。

  我嘆氣問:「為什麼要道歉呢?」

  「我、我冤枉您了……」

  「因為我在檢查中合格?」

  「是我能力不足。」

  「這麼說,你仍然認為我有嫌疑?」

  「不……是我那天看錯了。」茜茜忍耐著說:「我會接受您對我的處置。」

  我閉眼。

  教父那天站在早晨的花園中,神職袍亮得像鏡光,正用茶壺泡著我的點心。那套名貴的茶具應該是用來泡好茶用的,但教父壓著壺蓋在搖晃裡頭的飲料。



  「你想侍奉神?沒有問題呀,怎麼會有問題呢?」

  「因為你只是製造品嗎?不對,不能這樣想。」

  「阿貝爾,夢想是一件很棒的事物,信仰也是。它們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有追尋的意義。那個意義不在別人身上、也不在他們口中。」

  「你侍奉神以後,就要守好與祂的約定……」



  作為信徒,我接受戒條,宣誓就職,與神作約定,既是答應祂也是答應我自己。

  「必須遵守約定」並非是「不能違反」,而是「我要這麼做」。

  終魘一直遵守著約定,阿貝爾卻從來不在合格線裡……

  「茜茜,你知道聖騎士的宣誓嗎?」

  「聽家人說過。」



  ——我跋涉命運與時間來到神前。我願意屈膝、願意挺胸、願意被溫血覆蓋。我的口與虔敬永遠誠實。我背負信仰,無論祂多麼龐大,我舉步輕盈。我在神不達之處,要往祂尚未庇佑的地方去。我在神前,舉劍相護。




  「茜茜,我有一個。」



  「一個謊?」

  「是的,但我從來沒說出過它。」

  我點點頭,微笑,沒想到心聲可以說得如此容易:「把它藏在連自己都快看不見的地方,以為只要沒有人看得到,我就不需要將它說出來;我自己也看不到的話,我就不用面對它。」

  「可是既然沒有說出來,又怎麼會是謊?」

  「我們用自己的其中一面去遵守某些約定,就告訴自己:我有完成它。或是在大勢所趨的情況下,迫使自己說出一個新的謊言去掩蓋沒說出的那個。」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您覺得我……」

  「因為你也藏了一個謊。」

  茜茜要為做了正確的事情付出謊言與代價,只因我以為不說出那個謊,它就不會存在,同樣不會有事發生……

  我害茜茜看見我的破綻,結果她找不到我重新藏起來的謊,為了讓事情有正確的結果,她被迫選擇說謊。

  我朝女孩傾身,輕輕地告訴她:「冕下要給我一個交代,而我會先從你身上做起,因為這正是一切會發生的原因。」

  「薩普特聖長。」鎮邪手隊伍中的領頭出列,打斷我道:「我是追墓,鎮邪手隊長。這女孩初出茅廬,是我負責組織行動。我的屬下,我負全責。」

  迦翡拉十三世突然插話道:「那麼結束後,我會完成你的心願。」

  追墓跟我愕然。

  我轉向教皇。

  「冕下,您說過將他們交給我處置。」

  「我也說過:如果你不解決他們,我會解決。」

  等等,所以教皇對「解決」的定義是……

  「您要驅逐這裡所有的鎮邪手嗎?假使不由我來做?」

  畢竟這位教皇不同於其他前任的擅長技能,就是一腳把某人踹出大門。

  迦翡拉十三世雙手交握,半闔的眼使他看起來有貴族的傲慢。

  「畢竟不是異教徒,燒死有點難度。」

  喂……

  「等等,是我的錯——」茜茜突然尖叫,彷彿往前撲,當場在我身前跪倒,雙手按在地上,用力壓下自己的頭,口在地板上方呵出一片熱氣。

  「茜茜!」盧斯恩吼道:「站起來!」

  我也被驚到。

  鎮邪手是不跪的,除了面對神,或是不再承認自己是鎮邪手。

  「我承認!我迷戀您才這麼做的!不關其他人的事情!」

  茜茜的心跳不誠實,不停反抗嘴上說出的每個字:

  「是我利用所有人,他們不知情,請懲罰我就好!」

  大謊言,這些話都不是真的。

  為了不波及其他鎮邪手,她寧願下跪把錯都攬走。

  教皇雲淡風輕地說:「被這種膚淺理由欺騙的鎮邪手更該滾出這個地方。」

  盧斯恩猛然轉頭看我,「薩普特,回答我——你的中間名是什麼?」急紅眼的模樣好像只要我回答了,他就能藉由那個答案拯救所有人。

  所以我的中間名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教皇對我說:「不用回答他。」

  「看在聖騎士宣誓的份上——」

  「爾特諾。」

  雷洛斯聞言拔劍,一環法術套到盧斯恩身上,將他壓倒在地並靜音,鎮邪手們的手同時通通往背後的劍柄衝……

  我厲聲吼道:「夠了喔!」用上一點終魘的氣勢,嚇停所有人。

  我鄭重道:「我不會處置茜茜以外的鎮邪手——」

  教皇提高聲音說:「阿貝爾——」

  「冕下,請您如先前一樣言出必行,讓我解決。」

  「我不管你怎麼做。解決乾淨。」

  「我……或許真的錯了。」茜茜圓睜著眼,裡面積滿的淚水懸著,恍惚地說:「對啊……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是我看錯了。因為我那天真的很期待兜帽下是您,我太緊張了……」

  我聽出這是實話。

  她竟然開始相信自己看錯了?

  「你要全都怪到自己身上?」

  茜茜抓著我哀求道:「聖長,我沒有說謊啊,我只是想靠近您,所以拿鎮邪手的職責當理由。請您至少……不要驅逐隊長。」

  我深呼吸,撫平情緒。

  「茜茜……不要為了做過正確的事情,而用謊言道歉。」

  她看著我,好像沒聽懂。

  「我曾問過你是否有祈禱……其實我不該那麼問。鎮邪手做的事就是祈禱——把一切在陽光下掀開,以此詢問、得知答案、完成虔誠。」

  「但是您說過祈禱的方式要正確……」

  「你做得不正確嗎?你當晚就翻進我的宅邸,後來又勇敢地接受我的接見,所以現在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你的祈禱如果不正確,怎麼會有這種回應?」

  「您是在說……我是正確的?這些事就是我的祈禱?」

  「找到心中正確的聲音。那就是祈禱。」



  「沒錯,阿貝爾,就是這樣。你只需要『說』,不一定要出聲。」教父替我揉揉膝蓋,「你也不一定要跪,祈禱的目的不是受苦。痛不痛啊?教父看看……」



  祈禱不是儀式或規定動作,那些方式只是讓信徒們用更明顯的方式發現它,還有以形式來當初步認知。

  祈禱是捫心自問、是懷念追溯、不貪不求、堅定意念,消解質疑。

  我低身輕輕詢問:「你相信我嗎?一名聖職長朝你說的話?」

  「聖長……我當然相信,但是……」

  教皇再度出聲:「阿貝爾——」

  我朝他一指,嗆道:「沒你的事!」

  他閉嘴了,一副再也不想管什麼的模樣拿出書來看。

  我繼續和茜茜說話。

  「但是?你覺得我在驅使你討伐我?」

  「這是在騙我嗎?是個陷阱吧?」茜茜不停抖落眼淚。

  我湊近她,小聲地告訴她我最近的心得:「聖長告訴你一件事:我的教父曾經說過夢想的意義不在別人身上或口中……可是我最近發現我的夢想是個例外。」

  她茫然地回問:「您的夢想?您的夢想是什麼?」

  我想起那張空了又再度有人的餐桌,笑起來。


  「聖長我啊,想要活著,好好地活下去。」


  想與生者活著,加入其中一員,實踐相同的生命過程,就得先存在在那之中。

  要有人生,便是想活在別人身上——我的身邊之人,包括自己:聖騎士阿貝爾.薩普特——以及別人的口中。

  我才不會仍舊是終魘。


  建構成「人生」的,是阿貝爾身邊的所有人。


  我在發抖,身體卻沒有顫動;我聽見心鼓聲,胸腔卻平靜。

  無數盡頭是斷崖的分叉路邊有一扇門,門外有眾生,而我得到打開隔閡的鑰匙。

  我期待地笑,低聲問這名信徒道:


  「茜茜,把那個謊說出來——你那天看見什麼?」


  茜茜慢慢朝教皇瞄過去,還有追墓、盧斯恩,與其他鎮邪手,目光回到我身上。

  她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時刻

  「我……我看見……」

  她的雙眼怔然不動,聲音像終於離開牢籠的長期刑犯,踏出自由突如其來蹣跚步伐。手在猶豫與決絕中顫抖,逐漸挪向背後的劍柄。

  不再是被藏住的謊的真話吐出:「我看見你嘴裡一片漆黑,有白色彎月的牙,在陽光下慘叫消失……」

  「你現在要怎麼做?」

  「請您也……說,謊。」

  斜射進來的陽光鍍上女孩背後半出的銀劍身,一片雪亮閃耀。

  好像初次見面時,教父在陽光下對我笑,成為第一位朝我伸手的人。


  「——你好。我是一種黑色的大怪物,碰到光會消失,有一張很能吃東西的尖牙大嘴巴。對不起那天嚇到你了。」


  我用獠牙笑。


  「看,你是對的,聖長沒有騙你吧?」


  茜茜的瞳孔一縮,同時心聲重重一跳,像破出冰面的冬鯉、撐裂果實的嫩芽。

  長劍銀光從她背後竄出。

  目光戳在書上的教皇說:「爾特諾。」

  雷洛斯拔劍,立刻有好幾個鎮邪手搶先上去圍攻他。法術光圈彈出,雷洛斯開始一人暴打一群鎮邪手。

  雷洛斯最後也要來暴打我嗎?……我不知道。

  我後退閃開茜茜砍來的劍,免得場面上發生更嚇人的事。

  雷洛斯空閒中滑來一道法術公式,像道柵欄擋在我和茜茜之間,上面的程式不斷互算,看起來一干擾就會發生不太妙的事。

  事情都這樣了,他還在保護我?

  史賓賽爾你到底給了他多少分薪!

  茜茜不得已,停下攻勢,在法術牆對面和我互看,然後……她站好,點額(嗯?),用偽裝神官時的軟糯聲音說:

  「聖長,能請您出來嗎?」

  我看向還在大戰雷洛斯的集體鎮邪手(沒看教皇,我不敢),那裡看起來還能打上一陣子。雷洛斯彷彿有強迫症,一定要把每個人打一樣多頓。

  把頭轉回來,我對法術公式輕彈一下,刪掉它,下一秒茜茜的劍再度兇狠地砍上來。

  雷洛斯好像發現了,因為混戰方向傳來的悶哼開始變成慘叫聲。

  茜茜一面揮劍試圖砍倒我,讓我一面有點覺得哪裡不對。

  「茜茜,為什麼要一直攻擊我?」我與茜茜錯身而過時問道,退到牆角,一躍閃過劍鋒站到牆面上。

  茜茜在牆邊持劍喘氣,想了一會兒,跟她兄長一樣給出我差點吐血的回答:「啊,習慣了。」

  ……是習慣朝我動刀動劍,還是習慣看見目標就想砍?

  茜茜貫徹我對她的引導開解,往奇妙的方向想通了,視我為聖長的同時也當成夜族目標。我有點欣慰,又覺得後悔。

  我是不是讓這個女孩變臉的方式進化得更有病了?

  茜茜擦乾淨淚痕,解釋道:「因為目標遠離我,我就會當成是拒捕。聖長您只要下來,讓我把您抓住,請您回鎮邪手大隊喝茶,我就不會想砍您。」

  「恕我婉拒,我近日要上法庭,沒有空去喝茶。」以後也不會,法庭一開完,我就要和米莎退隱去。

  「可是聖長,您要是以邪物身分上法庭,他們會用叛神聖騎士的理由處死您,可是鎮邪手不會喔。」

  這威脅算什麼?

  「茜茜,我不是任何夜族,更不是神的敵人。不說別的,要靠這些條件處死我的難度很高。」

  茜茜欣賞地打量我一會兒,說道:「可是我猜不出來您是什麼。您不像任何書上的那些東西。」

  「你不需要猜測,因為就在這裡。」

  「所以聖長真的不是吸血鬼?」

  聖徽中的夕雅一聽立刻爆炸。

  「他吸血鬼的最好是吸血鬼!我才是吸血鬼——啊呸!我是聖飲者!看在錫酒杯的份上,我們族群裡沒有這傢伙……更不會嗑宗教!」

  所有人往我的方向看來。雷洛斯無動於衷,法術公式裹在劍上變成棒槌,打飛兩個分心的鎮邪手。

  我拍拍聖徽安撫道:「別生氣,快閉嘴吧。」

  好不容易感覺到我終於在食物的認知中恢復尊嚴,我順便問夕雅:「這下你肯買單我是黑死夢了嗎?」

  她用只有我聽得到的音量說:「你這扮演闢什麼時候能醒醒?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米莎。超扯,鎮邪手明明是專業人士卻對你的法匣買單。」

  結果在夕雅眼中,我變成了一個藉由冒充夜族想退休養女兒的聖騎士……

  是不是要我一口把她送到冥河去她才會信啊!

  茜茜忽然大吸一口氣,把後援會的那一套搬了出來。

  「薩普特聖長的身上也是你能待的嗎?醜女!」

  夕雅不甘示弱,南斯口音使她聽起來像流氓。

  「你這個活像白化症的埃德蒙頓人說什麼呢先照照鏡子啊!」

  我站在牆上保持低調(雖然這個位置沒說服力),鎮邪手和聖飲者兩人越吵越兇,忽然一卷拋索從茜茜手中甩來,就像道長鞭。

  我往旁邊挪步,牆上的聖徒油畫立刻遭殃。

  教皇好整以暇地啜茶看書,無視一切。

  他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不,也許是因為氣壞了。

  茜茜啟動拋索上的倒勾,攀岩似地把自己扯上牆面,我繼續後退,站到更高的牆面上去,夕雅一面得意地繼續罵茜茜,好像茜茜追殺過她無數次。

  我插了一句:「夕雅,你這是職業歧視。身為鎮邪手不代表她跟你有仇。」

  她不敢置信地大聲說:「那你有想過多少人對我種族歧視嗎?」

  茜茜的勾索開始發出碎裂聲,牆石不堪負荷。

  勾索突然彈回,拉下一塊牆石,她也倒頭栽下。

  我捲起黑霧飛墜,搶在茜茜落地之前接住她。

  剛把人放下想關心幾句,一記迴旋踢踹上我的膝蓋窩。

  我腿一軟,跪倒地面的瞬間被女孩的臂彎鎖頸。

  茜茜把我壓在她肩上,手心翻出小劍。

  用劍尖挑我的下巴。

  「祝您今天沐浴在曉光之下,聖長。」

  ……這德行怎麼跟米莎那麼像呢?

  茜茜轉過小劍倒持,用手指扯開我的嘴角,指甲敲了敲犬牙,有點疑惑。

  「奇怪,又不見了。」

  喂!

  雷洛斯百忙中朝我一劍指來,一大圈立體法術公式撞開茜茜但透過我,停下後翻轉印到地面上,往上形成梁柱,建起一具高大的棺房。

  雷洛斯踹開盧斯恩,說:「外面等我。」

  法術公式啟動,同時間,接見室的門被帕諾隊長踢開。

  傳送陣外的畫面忽然間靜止,所有人變成凝固的雕像,逐漸軟化成一團彩煙,像被洗去的畫布一樣減淡消失。

  迦翡拉十三世啜茶的模樣波瀾不驚,我卻慶幸還好我不用看結局。

  ……



  送走阿貝爾,雷洛斯看向剩下的鎮邪手們,手中細劍銀光忽隱忽現,被輕甩的時候隱於空氣中,發出鞭風聲。

  他說道:「你們戰鬥的方式真可笑。」

  追墓沉聲反駁:「這本就非鎮邪手所長。」手上拿的是斬人的鋼劍。

  踏過倒了一堆鎮邪手的地面,雷洛斯不耐煩地說:「好了,你們都看完他了。下次再碰阿貝爾.薩普特,我就不會如此善良和平了,懂嗎?」

  沒人知道雷洛斯到底以什麼立場說出這種爛話。

  「雷洛斯,你把聖長送去哪裡了?」站在被踹開的門旁的帕諾問。他已經氣得雙手握拳顫抖,巴不得把這些鎮邪手們全用杖扣起來打。

  雷洛斯一偏下巴,回答:「安全之處。」

  「馬上來找我。」

  交代完雷洛斯,帕諾給教皇一個點額與跪禮,轉身離開。

  爬起來的鎮邪手們想追出去,雷洛斯閃到門前,法術公式大出。

  五個儲存環一次顯現,程式鎖開始自解,誰都看得見裡頭有明顯是夜族的生物在沉眠,天曉得這個護衛是去哪裡(或為什麼)蒐集來的。

  受到陽光刺激,邪物們尖聲大叫,在法術公式中掙扎想要脫出。

  追墓怒道:「你敢在聖宮放出這種東西?」

  雷洛斯看了迦翡拉十三世一眼,對方正在品閱著小書冊,虔誠灌注。於是回答:「為什麼不敢?」

  程式鎖全數解除完畢。

  鎮邪手們嗤之以鼻,將鋼劍換成銀劍。

  「比起法術公式,這些東西對我們連威脅也算不上。」

  「我說過要用這些東西對付你們嗎?

  法術公式一解開,邪物們立刻四處竄逃,試圖尋找躲避光線處(還有聖宮中的驅魔物品)。有隻鬼娃娃甚至慌不擇路,一頭撞到追墓腿上被踩住。

  四隻邪物頃刻不見蹤影,不知道去哪裡潛伏或是禍害活人了。

  鎮邪手們傻在原地。

  雷洛斯收劍出門,事不關己。

  回過神後,追墓用經文手斧砍進腳下的鬼娃娃,下令。

  「全力追緝邪物——」

  迦翡拉十三世抿茶,給書翻了個頁。









還好,我把飛機頭拉起來了,這次沒有直接撞上地面
不過這樣的氣氛合適嗎?
我依舊覺得我似乎應該再把工程搞大一點
直接寫一個新的而不是沿用第一版到現在的教皇殿事件
因為這個軌道走了太多次,反而改了最多個版本而且仍然有種不自然的痕跡..
不過由於這一版的阿貝爾已經有了第一季與第二季前半的經歷與感受
現在面對這個經典事件反而呈現了另一個觀點,也沒有讓氣氛跌入谷底
太好了。阿貝爾這次大概算倖存(雖然我只想給自己50分)
他站得穩穩的,沒有被擊垮
是說茜茜原版就是要走這個方向只是如今看來她卻可愛了起來....

作為關鍵事件,這章的重要性和完整性如今看起來卻下跌了
大概是因為我是作者? 永遠覺得最初的版本最自然...???

不管怎樣這個坎算是邁過去了
但是我譴責我的這個心態

創作回應

黑瀾調
茜茜終於重歸女主角爭奪賽的戰場了我好開心呀(´д⊂)‥ハゥ
阿貝爾露出獠牙笑、跟鎮邪手全面開戰的時候我覺得好可愛www這個天真無邪的四十歲♡♡♡
(↑其實突然忘記他對外宣稱的年齡所以錯了就算了xd)

我這次又更愛教皇啦,怒得淡定到最後簡直不能更帥了。這一版本對教皇性格的鋪陳很豐富,所以對他有這樣的反應反而好理所當然www
沒有人性最棒啦(喂
2018-10-27 00:36:26
媻極亞的芽豆靈
女主角爭奪戰笑死wwwww
照這樣說的話參加者好像不少(x)
這樣的發展感覺吻合這版的心境,主旨也比較沒跑掉,希望有更好……
喔這傢伙「快39」,生日還沒到,所以保險櫃密碼是99938

你這個教皇控XDDDD
這章教皇反應換很多種,甚至在最後還有一段與國務卿的對話
但超出字數而且有點模糊焦點就砍了,看看能挪哪裡用吧
沒有人性…開始合理懷疑小黑喜歡如此鬼畜?
2018-10-27 01:01:52
黑瀾調
是說這次我本以為是真的會刺真刀,沒想到又被騙啦
只能說故事的氣氛很緊張,讓我忘記上一版本的情節了XDD
2018-10-27 00:39:07
媻極亞的芽豆靈
忘了忘了快把它忘了!!!!
2018-10-27 00:41:54
媻極亞的芽豆靈
刺真刀,你就會看到書名標題變成《史賓塞爾:火刑架的考驗》
2018-10-27 00:4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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