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新作正式開始連載了
關於Holy Fool續集Unholy的一些前情提要請見此→Holy Fool續集Unholy預告
照之前慣例，歷史背景和翻譯會整章結束時再放。
同步更新於艾比索
序章：重逢
Jeder Tote ist ein Vampir, dieungeliebten ausgenommen. ─ Friedrich Hebbel
每個已逝之人都是吸血鬼，除了那些不被愛的。─腓德里西‧黑貝爾
(倫敦，1854年8月)
急促馬蹄聲在午夜時分的西倫敦墓園響起。
一輛漆黑馬車在貫穿墓園的道路上顛簸疾駛，駕駛座空無一人，然而車頂卻有兩道人影扭打成一團。亞伯拉罕‧凡赫辛被吸血鬼掐住時奮力掙扎，緊握手中的白楊木樁絕望地朝夜空揮舞。
「你死定了，人類！」吸血鬼嘶聲咆哮，馬車正好輾過碎石彈跳起來讓他瞬間鬆了手，繫住馬匹的韁繩承受不住拉扯而開始發出劈啪聲。
「時候未到！」亞伯拉罕抓住時機將木樁刺進嗜血生物胸口，韁繩也在此刻應聲斷裂。
吸血鬼爆出哀嚎，亞伯拉罕的眼角餘光瞄到馬車即將撞上墓園尾端的小禮拜堂。他翻身滾落車頂，腦袋差點撞上墓碑，一陣混亂與劇痛後發現自己仰躺在墓園中央的大道上，腹部傳來不祥濕熱感。
吸血鬼尖叫著和脫韁馬車一同撞上小禮拜堂。
他咬牙撐起身軀，走向胸口插著白楊木樁、半死不活的吸血鬼，對方在他握住木樁用力刺向心臟時淒厲地慘叫。
「不──」
「死吧──」亞伯拉罕跪倒在吸血鬼胸前，木樁終於刺穿嗜血生物的心臟。
幾隻蝙蝠飛越小禮拜堂降落在馬車殘骸之上。
亞伯拉罕吃力地從吸血鬼屍體起身，從外袍掏出不幸在翻滾時刺中自己的李斯頓刀(Liston knife)切下吸血鬼腦袋，使空氣中充斥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他扔下刀，倚上墓碑喘息，感覺雙腿逐漸頹軟。
腸子。
他差點說出那個字。
他摸到一截腸子從腹部傷口流出。
接著是更多在這片慘劇周圍聚集的蝙蝠，彷彿一道巨大黑影朝他逼近。
亞伯拉罕。
他失去意識前聽見自己的名字。
伏拉德從成群蝙蝠中走出，抱起陷入昏迷的年輕醫生化為煙霧消失。
~*~
「這麼早就要回家啦？」約翰‧蘇爾德醫生的同行叫住他。
「清晨就有病人會上門。」他穿起外袍、戴上眼鏡，準備離開酒吧。
「別這樣嘛，約翰，再待一會兒跟我們玩牌。」
「我們還是改天再約吧。」
「嘖嘖，傑克，你看起來像是需要拼命工作的男人嗎？」另一個同行用他的小名挖苦道。「你可是有間瘋人院等著繼承啊。」
「我偏好享樂適度的健康生活，玩牌不過是你們等會兒要逛妓院的暗號罷了。」他故作正經地比劃著。「晚安，各位紳士。」
「真是個清教徒。」
約翰‧蘇爾德的同行們在酒吧大門關上後嘻皮笑臉地嘲諷。
他戴上帽子，視線飄往皮卡第里街的蘭費書店四樓，沒有燈火自房客窗內溢出。他聳聳肩便轉身沒入夜色之中，沒有機會留意一道冷風吹開了窗戶。
伏拉德走下窗框，在破沙發上放下亞伯拉罕，所有窗簾隨他的手指擺動迅速拉上。他蹲下身端詳內臟外露的傷口，接著是沾染塵土血漬、宛如受盡暴雨摧殘稻草般的金黃髮絲，思索片刻後決定用指爪劃破手腕，讓鮮血滴進亞伯拉罕口中。
「你需要好好休息，醫生。」
他低語道。
亞伯拉罕在幾小時後猛然驚醒，下意識地伸手觸摸腹部，無法置信地瞪著只剩下駭人血跡和輕微刮痕的肌膚。
「這是……」
「你終於醒了。」伏拉德從客廳一角起身。
「你？！」亞伯拉罕跳下沙發，暈眩感立即讓他跪倒在地。
「你流了不少血，這種時候最好別太激動。」伏拉德走向他。
「為何……你……德古拉伯爵……」他痛苦地瞪著高大陰鬱的男人。「我不是早在一年前……」
「已經殺了我？」頑劣笑容從伏拉德嘴角揚起。
「我親眼看著你在陽光下化為灰燼！你怎麼可能……」
「你我可說是演了齣精彩爛戲啊，醫生，我從沒這麼佩服自己的幻術能如此有用。」
「我一定在做夢！」亞伯拉罕摀住臉哀嚎。「或者已經下了地獄！」
「如果地獄跟你的公寓一樣寒酸還真令人失望。」
「閉嘴啦……」他可悲地躺回地板，然而稍早的記憶讓他瞪大眼。「剛才在墓園……我到底是……」
「你為了一個蠢貨搞到肚破腸流。」伏拉德輕描淡寫地說。「而我用我的血液治好你的傷口。」
「為何救我？」水藍雙眸閃爍起憤怒。
一些畫面自伏拉德的記憶深處緩緩爬出。
「因為你的愚蠢，我不得不這麼做。」
他選擇這麼說。
「你殺了露西。」
「我們會再見面的，凡赫辛醫生。」煙霧從伏拉德腳邊漫出。
「等等！」亞伯拉罕使勁力氣爬起，仍無法阻止對方消失於煙霧之中。
天空已露出魚肚白。
~*~
「早安，醫生，你看起來比平常更慘白啊。」蘭費書店不成材的小老闆兼失業律師萊利‧M‧蘭費一邊清理昆蟲標本一邊幸災樂禍地問候亞伯拉罕。「昨晚又跟你那群醫生朋友上哪兒狂歡啦？」
「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關心……」亞伯拉罕碎念著走下樓往廚房前進。「蘭費太太有留任何早餐給我嗎？」
「我奶奶要是不寵壞你，太陽就要打西邊出來了。」蘭費對年輕醫生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雙手仍在擺弄色澤繽紛的蝴蝶翅膀。
亞伯拉罕草草解決早餐後便拎著提箱趕往病人住處，整個白天都在各種藥石罔效的惡疾、難纏性病與血肉模糊中打轉，直到日落都還在餐桌前與今天最後一位病患的腫瘤奮鬥。沒錯，餐桌，經濟情況許可又不想去醫院跟死神拚個你死我活的病人通常選擇在家中動刀，餐桌往往是個不錯選擇。
「你看起來很不對勁。」約翰‧蘇爾德叉起一塊烤肉看著他，他幾乎要產生把那團肉當成腫瘤的錯覺。
「我想也是。」
「竟然沒試著反駁我？你果然不對勁。」蘇爾德翹起灰黑色眉毛。
「只是最近太忙缺乏睡眠而已。」他快要受不了酒吧的喧鬧。
「你這一年來的狀況實在糟糕透頂，親愛的老同學，不是我在說，再這樣下去我都不敢邀你去強納森家裡共進晚餐了。」
「經歷『那種』事情後，誰能不糟糕透頂嗎？」露西死了，最愛她的人不就是你嗎？亞伯拉罕不快地質問他。「難道你就不這麼覺得？」
「我？我只是試著不那麼覺得，因為我還有一群可憐無助的瘋子等著照料，我可不能輕易倒下。」他回答道。「況且該為露西哀悼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亞伯拉罕。」
「那些……怪物……存在世間，才是我最擔憂的事情。」亞伯拉罕握緊叉子。
「怪物已經被我們消滅了，你對古代典籍的知識讓我們得以擊敗那可怕東西，還拯救米娜免於遭受相同命運。」他握住亞伯拉罕的手。「是你救了我們所有人，不是嗎？」
但怪物依然活著，我失敗了。
亞伯拉罕頓時感到羞愧。
「我……」
「我們星期五要去強納森家吃晚餐，霍恩伍德也會來，別忘記了。」
「……好的。」
他不確定自己能否撐到星期五。
他還有怪物要對付。
他必須對付那些自一年前就不斷在倫敦增生的怪物。
當亞伯拉罕拖著沉重步伐回到蘭費書店時已近午夜，書店大門老早就掛上打烊招牌。他掏出鑰匙開門，但一陣淒厲尖叫卻從街角傳來，這讓他連忙轉身。
血腥味刺進他的鼻腔。
看來今晚有得忙了。
~*~
(惠特比修道院)
崔斯坦‧馮‧畢羅不悅地瞪著煙霧從修道院遺跡的地面升起，爾後出現的人影更讓他惱怒異常。
「我不是專程來看你變魔術的，瓦拉幾亞暴君。」他對伏拉德啐道。「調查結果如何？」
「目前還無法給你答覆。」伏拉德的回答讓他只能發出憤怒的低吼。
「你的行為讓我懷疑你在袒護那個嫌疑犯，你只要把手按到他頭上不就能知道他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嗎？」
「在足夠證據出現前，沒有生靈能被定罪為威廉男爵謀殺案的真兇。」
「那就想辦法在議會認為你無法擔負任務前找到足夠證據吧，你應該很清楚族人之中並非只有你擁有魔法，這份工作隨時能被別人取代。」
「遵命，代理團長，我會盡快找到。」伏拉德向金髮吸血鬼行禮，蝙蝠從破斗篷飛出將他包起。「我得走了。」
「少在那裡耍猴戲。」崔斯坦搖了搖頭，隨後跳上馬離開海風吹拂的修道院遺跡。
成群蝙蝠在皮卡第里街一幢民宅屋頂降落，化為人形匍匐而下，當警察晃過街道時幻化成一條大黑狗循著地面血跡潛行，在街角發現一具頸子被扯開的女屍。大黑狗低頭聞了聞女屍後繼續牠的行動，最後在海德公園裡找到與嚎哭者扭打成一團的年輕醫生。
亞伯拉罕成功地用李斯頓刀劃開嚎哭者，這讓肚破腸流的腐屍尖嚎著跳上樹試圖逃跑，下一秒就被子彈擊中而滾了下來。
「你會完蛋的！」嚎哭者高聲尖叫。
「那會先是你而不是我，怪物。」亞伯拉罕收起槍，握緊刀柄將李斯頓刀插進嚎哭者胸膛。他確認嚎哭者不再掙扎後抽出武器，準備割下對方腦袋，但嚎哭者卻在此時跳了起來試圖從他的頸子咬下。
大黑狗從草叢衝了出來。
「天啊！」亞伯拉罕被牠撞進一旁的水池。
嚎哭者還來不及慘叫就被大黑狗咬到身首分家。
「蠢貨！」伏拉德變回人形厲聲斥責。
「你到底想幹什麼？」亞伯拉罕狼狽地爬回岸上。
「連吸血鬼和嚎哭者都不會區分就別自找麻煩了。」
「你說什麼？」
「你需要一點啟蒙。」伏拉德揪起亞伯拉罕的衣領咆哮，一陣灼熱感讓他痛得不得不鬆開手。「該死！」
「至少我還知道你們害怕聖物，吸血鬼。」亞伯拉罕警戒地倒退，領巾上的聖髑別針在月光下閃耀著微光。
「你真的非常無知！」他揉著燙傷的手掌咒罵。
「有人告訴過我關於你們這些怪物的秘密。」亞伯拉罕再次抽出刀指向他。「而我會消滅你們！」
伏拉德瞥見第二隻嚎哭者朝他們爬來。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吧。」他發出不屑笑聲。
亞伯拉罕終於發現突襲者距離自己不到數呎。
嚎哭者朝他撲來。
「嘖！」亞伯拉罕連忙揮刀擋下嚎哭者利齒，順勢將對方撂倒在地，當他準備刺穿腐屍心臟時，伏拉德卻一把抓起他害他差點摔個倒栽蔥。
「這東西是個嚎哭者，插心臟是沒有用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他對伏拉德大吼。
「有人正在倫敦街頭獵捕你，醫生，最好小心點。」伏拉德踩住嚎哭者。「你的主子是誰？」
「你這雜種巫師無權干涉！」嚎哭者高聲譏諷。
「非常有趣。」
伏拉德踩碎腐屍的頭顱思索道。
~*~
「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你得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回到皮卡第里街後，亞伯拉罕惱怒地摔進破沙發，水藍雙眼掃向伏拉德。
「你要我解釋什麼？」
「所有事情！自從你出現在倫敦就沒有丁點好事發生！」
「我承認露西‧韋斯特拉的事情是我一時衝動的結果，但我只是給了她她想要的而已。」伏拉德聳肩說。
「你天殺的殺了她！把她變成跟你一樣的行屍走肉！是你害我們得刺穿她的心臟砍掉她的頭！」
「你們那天宰了一個裝扮成露西的嚎哭者。」這句話讓亞伯拉罕張大嘴巴。
「……什麼？」
「所以我才說你既然分不出吸血鬼和嚎哭者差別就別自找麻煩。」伏拉德語帶威脅地走向他。「你們的小小軍團什麼也沒有消滅，我不過是跟你們演了齣爛戲讓你們這群人類自以為消滅怪物罷了。」
「到底什麼是嚎哭者？」
「看來那個告訴你吸血鬼秘密的人並不是專家。」
「我願意相信他。」亞伯拉罕皺起眉頭。
「你有個好老師，對吧？」不屑笑容又從高大陰鬱的男人臉上揚起。「教導你如何在殘酷世間存活下來的好老師？」
「教導我這世間有無數掠食者潛伏在黑暗中的好老師。」他從破沙發起身，右手握起衣領上的聖髑別針。「是他給了我這個。」
伏拉德定睛注視別針後轉為驚訝地瞪著亞伯拉罕。
他見過這別針。
在半世紀以前。
「你的老師該不會是……」
「安卓亞斯‧班尼迪托。他已經死了。」
「我很想知道班尼迪托告訴你多少關於我們的事情。」
~*~
(阿姆斯特丹，1832年春)
「班尼爺爺，剛才那個叔叔是誰啊？」亞伯拉罕跟在班尼迪托身旁問道。
「他是我的老朋友，是個蘇格蘭人，我從他那兒聽到很多有趣的故事。」班尼迪托回以和藹笑容。「你想聽綠騎士和胖神父一同對抗吸血怪物的大冒險嗎？」
「嗯。」
「從前從前，一座名叫巴黎的城市起了大火徹夜燃燒……」
~*~
陽光灑落床頭讓亞伯拉罕痛苦地睜眼，昨夜與伏拉德的談話在腦海中形成無數影像撼動他對世界的所有認知。
班尼迪托欺騙了他？為何騙他？他在隱瞞什麼嗎？那些遺留下來的書卷還藏有多少被改寫的秘密？這將會與他──來自阿姆斯特丹的無名小卒亞伯拉罕‧凡赫辛──的黑暗過往構成多少矛盾？
但我見過那些怪物的真面目。
我必須對抗那些怪物。
他咬緊牙關想著。
片刻後他摀著臉爬下床，沮喪地坐進書桌前的扶手椅思考所有可能，絲毫沒有留意窩居牆角的大黑狗。
「凡赫辛醫生？」
蘭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蘭費？」他呆愣開口，這下終於注意到伏拉德變成的大黑狗而差點尖叫。「你在這裡做什麼？！」
「凡赫辛醫生！」蘭費毫無禮貌地打開房門。「你忘記鎖門所以我就直接進來了，你有沒有酒精能借我泡……」他的請求立刻被大黑狗低吼打斷。
「別這樣！」亞伯拉罕連忙拉住伏拉德。
「你竟然沒告訴我你有養狗？」蘭費驚訝地大喊。
「這只是……牠只是……」
「活體解剖用的？」
「當然不是！」
「我是不反對房客養寵物啦，但這樣房租要漲價就是了。牠有名字嗎？」
「呃……」亞伯拉罕快要過度換氣了。「牠……」
他瞄到書架上的《鐘樓怪人》。
「維克多！牠的名字叫維克多！」他只好隨口瞎掰一個名字。
「原來！」蘭費開心地搓揉大黑狗的腦袋。「很高興認識你啊，維克多。」
大黑狗只能憤怒地瞪著亞伯拉罕。
蘭費拎著酒精下樓後，兩人不發一語地呆坐客廳大眼瞪小眼，直到一隻渡鴉從窗戶飛進來停在伏拉德跟前才有人開口。
「我猜那是你的信差。」亞伯拉罕了無生氣地低語。
「不。」伏拉德攤開信紙回應道。「別人的。」
「我能知道信件內容嗎？」
「當然不行。」
「希望別跟想要獵捕我的吸血鬼有關。」
「非常不幸確實如此。」
「我真是受寵若驚。」
「有些蠢貨喜歡在證據現身前就擅自決定真相樣貌，用他們的偏見來強迫真相隨他們的狂想歪曲。」伏拉德走向窗邊，俯視熙來攘往的街道。「十三年前，阿姆斯特丹有個吸血鬼貴族被殘忍地殺害，至今仍找不到兇手，但近年來卻有族人宣稱兇手躲藏在倫敦，我就是被議會派來調查這起謀殺案的，也因此才有幸與你們這群人類相識。」
「那麼殺死露西也屬於你的職責一部份嗎？」
「我說過那只是一時衝動。她是個可憐的女孩，沒半個追求者知道她殷殷期盼的未來是什麼，所以我給了她選擇。總之她還活著就是了。」
「身為吸血怪物活著？」
「這就沒有你的事情了，醫生，我們現在談的是你。」伏拉德轉身瞪視他。「那個死去的貴族叫威廉男爵，是個向來不信任議會的主戰派支持者，他的親信們不知為何認定是你在十三年前殺了他，現在正在設法追捕你。」
「你知道我今年幾歲嗎？我連三十歲都不到，難不成他們認為是一個十多歲的人類小毛頭殺了吸血鬼男爵？」他莞爾而笑。
「沒錯，而他們打算搶在議會之前將你私刑伺候。要是他們成功了，議會顯然會保不住面子。」
「很好，這很官僚，所以你其實是來幫議會守住顏面的？」
「可以這麼說，我也不知道出於無聊為議會效勞會遇到這種爛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德古拉伯爵？」
「請叫我伏拉德。」伏拉德坐回破沙發。「我打算拿你當誘餌，這場鬧劇不需要再繼續下去。」
水藍雙眼瞪得老大。
「你打算拿我當誘餌？」
「我們多少已經取得了共識，對吧？」黑色眼珠如刀刃掃向他。
「但是……」
「威廉男爵的親信們在尋找你的過程中分了心，忍不住對太多人類開葷，要將他們一一擊倒並不困難。我想你這一年來總有掌握到倫敦的吸血鬼熱門地點吧？」
「我確實發現吸血鬼喜歡在一些地點出現，但你所謂的誘餌是要我去那些地方吸引他們上鉤嗎？」
「我有個點子。」
「說來聽聽。」
~待續~
結果之前預告裡的靠牆圖變成靠墓碑ˊ艸ˋ
現在《德古拉》的主角群幾乎都有出現或被提及了，就來看看他們如何跟Holy Fool的老角色們勾勾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