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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的路上,我遇見了我的副團長——湯瑪士.巴菲特。
他一如往常清楚我的行蹤,讓我常常有種只要我需要他,他就會從路邊草叢蹦出來的感覺。
今天去買面膜前我將騎士團的例行訓練丟給他了,而且我可以想像除了他手上的那疊文件以外,我的桌上又堆了多少工作……
幸好退休姿勢已經有解決方案,我可以順便處理。
「聖長。」他的話特別少,動作也一樣,只是簡單併了腳跟,視線稍抬,看著我頭頂的空氣,言簡意賅地說道:「訓練順利。有您的包裹。」
「包裹?誰寄的?」通常來自愛慕我的人的東西絕對不會被放進來,如果這個包裹通過了安檢(對,我有專屬的安檢),代表裡頭一定是正經的東西。
「我。」湯瑪士回答,眼睛依舊在看我頭頂的空氣。
「呃,其實你可以直接拿給我。」理論上來說,我們住同一個屋簷下。
「您會免職我。」他很肯定地回答。
願曉徽神看顧我,你到底寄了什麼天崩地裂的東西給我?
湯瑪士將手上的文件交給帕諾隊長,輕扶配劍,腳跟再度一併,轉身走開了。
我今天不在騎士團過夜,所以騎鹿回到曉徽內城中派發給我的住宅。
護衛隊也跟回來了,而且習慣了替我開燈、開窗、整理雜物、補零食,瞬間轉職成管家與僕人……他們明明都是神職人員,卻適應得可怕得好。
在護衛隊自動自發變成我的打掃工之前,我本來就沒有請僕人,也沒有布置過住宅,除了臥室,其他的地方全像待售空屋。
直到護衛隊發現我在這裡已經住了很久,並不是剛買了新房,而且我根本不在意他們將這裡以「保全」為目標來進行改造後,房子才開始像個「可能有住人的住處」。
我有六名護衛,平時保持四名執勤、兩名輪休,隊長與副隊長每月一休,每晚兩名值夜,只有在大活動或是公事出行才會全隊出動。
貝里去了屋外,他最近開始學守窗,剩下的護衛跟著我進屋。
一大坨包裹放在空蕩大廳中央的置物桌上。
我把它拎進我平常活動的書房,桑恩留在了門外。這裡的房間是打通的,另一扇門後頭就是我的起居室,不管是招待、辦公、休息,我都會在這裡。
書房有個隔離的茶水間、背靠落地窗的書桌、一個書櫃,兩個文件櫃,一組三套的沙發、裝飾著一副弓箭的火爐。
文件堆滿了我大到能躺人的辦公桌,還淹到了地上,想必是湯瑪士推測好我今晚不去騎士團後搬來的,他每次都預測得很準,沒讓我撲空過。
我把包裹放到桌上,手掌往身旁一攤,拆信刀被帕諾隊長送入掌中。
以湯瑪士的性格來推測,這個包裹應該跟公事沒關係,否則他不會交得這麼「私底下」,難道裡頭有最新的弓箭圖鑑?或是最新款的助曬霜?
我充滿期待地切開包裝紙,帕諾隊長還有帕瓦好奇地一起等著(老天,跟這群護衛在一起超沒隱私的)。
包裝紙底下出現了更多小包裝,有點像防水油紙,還印製了女性會喜歡的花樣,密封得很好,我什麼也聞不出來。
這些是……藥包?
騎士團最近沒報告過藥品短缺啊,而且怎麼不送去醫護室。
我拆開一包,裡頭的內容物差點濺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
裡頭是不透明的粉色黏液,如果不是它散發著香氣,以及寄件人是我的副團長,我就要以為是有人寄染色鼻涕來整我了。
帕諾隊長探頭過來看了一眼,沒禮貌地噴笑了。
曉徽神在上,這到底是什麼?
「聖長……這是……面膜。」
他再也忍不住了,手拍在臉上用力按住自己的發笑,副隊長帕瓦也把手按到臉上,讓我好想把湯瑪士的臉按進冥河裡。
在我把那包面膜丟進垃圾桶以前,我注意到包裹中有封信。
我帶著想把湯瑪士送去見曉徽神的心情打開那封信。
上頭寫著幾個字:「聽候差遣」。
我想把你差遣去見曉徽神,外加那群負責安檢的傢伙。
而且我會先把你們通通免職!
「帕諾。」
「聽候差……」帕諾隊長趕緊換了措辭。「聽您吩咐。」
「想必湯瑪士是誤放了,他本來要交給我的東西也許非常重要,你可以幫我馬上跑一趟嗎?」我把包裹包回去,用我最懇切的表情看向帕諾。
雖然我對教皇殿的護衛沒有指揮權,不過護衛也明白與其讓我有甩開他們的機會,不如選擇替我跑個腿,這幾年下來彷彿成了習慣。
「是。」他的唇都憋笑得抿白了。
「不能讓蒙特麥斯那裡的人知道。」這個最重要,誰知道都沒關係,斯奈克不可以知道!不然我真的會想半夜出去找一頭吸血鬼丟進他房裡。
帕諾花了點力氣抱起包裹,重得晃了一下,讓我想起我是「拎」著這東西進來的……
帕諾臉上沒有半點異色,用幾乎是奔跑的速度離開了書房,剩下副隊長帕瓦,他很自覺地站去了角落,把目光抬得比湯瑪士更高。
護衛隊跟著我很久了,但似乎沒怎麼注意到我偶爾的不對勁。
不過就算露點餡也沒關係,誰叫我要退休了呢?
我鬆開裝飾劍的腰帶,走進臥室把身上能取下的配件全解了,因為今天與曉徽名譽仕女(就是西德妮)會面的關係,我身上的徽飾特別多。
貝里的氣味在臥室窗外出現,他很盡職地守著夜。
吊好飾帶跟綬帶,確定外套沒有掛皺後,我就進了浴室。
雖然我的身體根本沒有代謝這種事,我還是會每天洗澡,因為我想攻略所有種類的香皂,還有讓自己有些活人的感覺。
最近用的是檀香皂,被熱水薰過後氣味幽烈,讓別人以為我用這種香氣來掩蓋體味,這樣我就不會被懷疑為什麼老是沒有任何氣味。
洗完澡後回到書房,貝里也無聲地挪回了書房窗外。
帕諾隊長已經回來了,身上有雪鹿的味道,包裹依然在他懷裡。
帕諾隊長的視線開始飄到跟湯瑪士同樣的高度中。
「聖長,巴菲特副團長說:『不客氣、別客氣、少客氣』。」
我想我的副團長是想對我說:「不用道謝,不客氣;然後別客氣了,好好收下面膜;以及以後少對他這麼客氣,他完全不介意。」……
我回答道:「願神看顧他。」
雖然這句話沒有威脅的意思,但我的確是在威脅,不過我是個恪守教條的聖騎士,所以我絕對不會去實行將湯瑪士的頭按進馬桶裡的行動。
「替湯瑪士將包裹轉交給波特仕女,代我向她問好。」
帕諾隊長再度帶著包裹離開了。
我坐到辦公桌前撥開文件山,在書寫台放上一張空白的公文紙。
正常來說,我的文件應該要有副團長幫我一起處理,不過鑒於湯瑪士的思考方式有點……自成風格,所以,我一直是獨自處理的。
——所以,湯瑪士不會知道我要退位了。
湯瑪士的副官很靠得住,就算我把騎士團留給湯瑪士,一切應該也能順利運轉,第七騎團長更不會老是變成名聲兩極的代名詞。
首先是卸任書,表明我想靜修的打算,畢竟當初所有人都知道我無意就任,這個理由應該能通過,如果有人要解釋成我想為我的劣行懺悔,我也認了。
再來是授權印鑑等等,在我卸任後權力將下放給湯瑪士,比較麻煩一點。
等所有文件都搞定後,外頭大半的燈也熄了,剩下建築的裝飾性燈光。
現在只要湯瑪士拿著這個文件袋前往該去的單位,他交出文件袋的下一秒就能成為第七騎團長。
聽起來真是一件眾望所歸的好事。
放下筆,我吐出一口氣。
我來這裡信仰曉徽神,以及度過一個人生,成為騎團長是意料之外的事,好在就任期間無功無過(除了八卦有點多),我可以心無罣礙地卸任。
再仔細一想,湯瑪士比我更適合當團長。
他當年也是候選人之一,只是因為為人沉默低調沒反應才被遺忘……可是我除了面貌也很低調,到底是怎麼成為第七騎團長的?
難不成真的是靠臉當上的嗎?
「聖長,您還好嗎?」帕瓦發現我的愁眉苦臉。
「謝謝你,帕瓦,我很好,我只是在想帕諾那裡怎麼樣了。」
帕諾隊長已經出去了很久,久到我把要留給湯瑪士的權杖還有權戒都擦了一遍,他還是沒有回來。
西德妮不可能把帕諾留下來喝茶,更不會刻意刁難人,就算帕諾剛好撞在西德妮的漱洗時間上,他半個小時前就該回來了。
帕瓦很擔心,臉上紋風不動,心跳卻誠實無比。
雖然已經春天了,但路上的雪還是很多,雪鹿不會打滑,所以帕諾的雪鹿很有可能是踩到坑摔倒了,這種事偶爾會發生。
我回到臥室拿出遮雪斗篷,一邊塞暖暖包進去,一邊敲了敲窗。
「貝里,去門口,我們出去找帕諾。」
看見我把長劍劍鞘釦到皮帶上,帕瓦發現這把不是裝飾用劍,他追過來,貝里和桑恩則對目前的狀況一頭霧水。
「聖長,請讓我出去找他就好了,您的頭髮還是濕的……」
帕瓦很擔心就算找回護衛隊長,「懼寒體質」的聖騎士長卻要倒下。
我知道我去尋找帕諾的話,護衛隊月底的評比大概會下滑到侍從官來找碴,但是比起放可能在雪裡掙扎的帕諾不管,我在月底前退位根本沒關係。
鹿廄中的雷克斯發現我們又要出門顯得很興奮。
我翻身上鹿,對剩下三人的護衛說:「我對你們沒有命令權,但你們按照命令要跟著我,所以——都上鹿。」
我率先策鹿,鎖定帕諾留下的氣息。
女人的腳踩在他扭傷的肩上。
「別等了,這裡到早上之前都不會有人經過,不想凍死就把東西交給我。」
帕諾連著熱氣吐出一個字:「……不。」
他緊抱著包裹,背靠著雪堆幾乎整個人陷進去,女人特意搶走他的遮雪斗篷,就算是耐寒的北方人體質也逐漸不堪低溫侵蝕。
摔斷腿的雪鹿躺在一旁,被女人割斷喉嚨來制止哀鳴,鹿血已經結冰,而帕諾被女人打了一頓,盡力搶回包裹後失去反抗能力。
女人在漸漸失去耐性,紅綠交雜的虹膜在極光下越顯妖異。
「你不肯告訴我這個人在哪裡,又不肯把東西給我,難道你以為我不敢切下你的手臂嗎?」一道寒光從她大腿上的匕套出鞘,繞著指尖飛速旋轉。
女人將匕首抵上帕諾的肩膀,刀尖壓出血珠,她的瞳孔跟著放大。
「我再說最後一次,否則這就是你最後一次擁有手臂。」
「那是你的事……」帕諾的態度依舊強硬,「我也有我的事……」
兩人瞪著彼此陷入沉默。
在帕諾以為那隻匕首要刺下來時,女人氣呼呼地退開了,手彷彿要趕開某種氣味一樣搧著。
「信神的傢伙都是瘋子嗎?」她受不了地踢著路邊的小樹出氣,還被濺了一頭雪,更加跳腳了,「那我就等你昏過去再拿走那個包裹!」
結果換來帕諾豪不在意的回應:「你可以試試,我保證我就算失去意識也不會放開手。」
「那我不拿走啊,你讓我看一眼——」女人的肩膀垮下來。
「不行。」凍僵的帕諾再度吐出拒絕。
裡面有阿貝爾與湯瑪士的住址,還裝著面膜,不管是哪個部分被看見或拿走,帕諾都不能允許,所以他借助低溫抱得更緊了,並期望自己凍到沒人能從他懷裡搶走包裹。
「郵差是個值得殉職的工作嗎?」女人不敢置信瞪著他。
「我不是已經在證明了嗎……」帕諾垂下眼皮。
「瘋子!」發現這個郵差好像真的打算殉職,女人趕緊從雪地裡把遮雪斗篷翻出來,蓋到男人身上,用力地塞好每一個布角。
帕諾的知覺在消退。
他注視著天空窗簾般的極光,忽然想到一件聽說過的事。
人失溫到最後感覺到的不是冷,因為皮膚表層的感冷神經在低溫中失去作用,而更深處的感熱神經通常不會,所以凍死前,人會宛如置身火中。
被寒冷熱死的話,帕瓦一定會很苦惱葬禮致詞的。他好笑地想著。
視野一側忽然白芒一片,那是來世的光嗎?
女人發出尖叫彈開,像被光驅散的陰影遁入黑暗中,帕諾看見極光在天空中淡去,白光的強度甚至照亮了這片偏僻的樹林。
這種亮度的宣示之光只有一個人做得到——
「帕諾!」俊美的黑髮男人低下身來。
阿貝爾的頭髮結著霜,渾身壟罩著微光,手中的劍刃遍佈白熾。
一件溫暖至極的遮雪斗篷從他身上滑落,被蓋在帕諾身上,阿貝爾朝女人逃走的方向抬頭,露出令人陌生畏懼的震怒神色。
獠牙撐開他的嘴角。
阿貝爾似乎想起身去追那個女人,但他忽然注意到了什麼,手在帕諾肩上摸起來,神色突然非常驚懼。
「帕諾!你受傷了!」
不過是個小刺傷,阿貝爾的怒火卻強烈得可怕。
帕諾聽見三名護衛奔過來的腳步聲、聽見帕瓦的呼喊。
他閉眼,放心地沉進寒冷與火熱中,幾乎感覺不到時間一閃而過,彷彿就像眨了個眼,就看見阿貝爾官邸的天花板。
這裡是護衛隊整理出來的休息室,方便夜班後盥洗或者小睡(甚至是鍛鍊),帕諾發現自己被好幾條棉被蓋得死緊,身體旁還放著一堆熱水袋,牆壁裡的火爐燒得非常旺盛。
「帕諾、帕諾……」帕瓦搓著他的臉,用力得像要生火。
「我如果因此長皺紋,你就慘了……」帕諾推開弟弟。
帕瓦終於肯住手退開,接著出現在床邊的是阿貝爾。
黑髮聖騎士的表情有些陰沉,精緻且無機質的容貌使他此刻看起來不像活物,帕諾第一次看見這位聖騎士臉上掛著不悅,以前無論什麼狀況,阿貝爾的柔和神情都沒動搖過。
也許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護衛隊長的自保能力有多麼的差?……
帕諾覺得是時候該去問問自己的擒拿術教練有沒有防身術課程了。
棉被壓得他動不了,只能挪出一隻手來勉強點個額。
「……聖長。」他為身為護衛的自己感到羞愧。
「我有話和帕諾說,你們先出去。」
三位護衛互看一眼,逐一離開房間,帕瓦關門前瞥來擔憂的一眼。
床邊的阿貝爾像具死寂的雕像。
關門聲沉寂後,房中只剩下柴火的碎響。
「聖長,對不起。」帕瓦出聲。
「你在說什麼……」我回過神來,嘆氣。
再怎麼樣,該道歉的都是我,是我讓你去跑腿的。
而且你會遭遇這種事,與我擅離職守來當聖騎士有關係,如果我還在崗位上,我的「食物」就不會把曉徽城當餐廳在逛。
「鹿踩到坑了,她可能埋伏著在等我,把我拖進樹林……只是小傷,下次我不會再疏忽了,這不會影響我繼續執勤。」
「帕諾。」我輕聲打斷他,「先告訴我,你的傷是怎麼造成的。」
那個傷口很小,但出了不少血,符合被利器插入的情況。
「我從鹿上摔下時撞到肩膀了……」
我心一驚。只是撞到,所以出血的傷果然是——
「那東西咬你了?」
「咬?……不、不。」我的反應讓帕諾嚇到了,他趕緊把話說完:「我只是摔傷了肩膀,然後那個女人……打、打了我,再將匕首插在我肩上威脅我。」
帕諾沒有被咬,但仍然有可能被感染。特地將他拖進樹林,還讓他出血,我不相信我的食物選擇這麼做的原因跟血沒關係。
「那麼她有舔你嗎?回答我,這很重要。」
如果帕諾因為替我跑腿而被感染……
握緊背在身後的手,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她只是想劫掠包裹,我打不過她,所以她把我壓在雪地裡,逼我在凍死還有交出包裹之間選一個,她原本想切斷我的手,但最後沒有下手。」
我散掉爪中的黑霧,上前伸手輕觸帕諾的肩膀,終於真正鬆了一口氣。
「好好休息,帕諾。」
話雖如此,但我不能放帕諾的假(儘管他說他不需要),在潛伏期過去前,我必須待在帕諾身邊,假如帕諾還是感染了,我有責任保護所有人。
「聖長,您是怎麼知道她是吸血鬼的?」帕諾問。
「吸血鬼?」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東西,你早就死了。
「您說她是東西……」帕諾努力回想著,失溫讓他有點恍惚,「我好像沒有提過她是黑暗族人……」
「因為我看見了她的眼睛,帕諾,我認得出來。」
其實我沒有看到,那個東西怎麼可能把視線轉往宣示之光的方向,就算不靠特徵來辨識,我也能靠氣味確定種類。
攻擊帕諾的是我的「主食」。
大部分人搞不清楚吸血鬼與我的「主食」的差別,就算出現的是我的「主食」,也會直接把他們認成吸血鬼。
黑暗階層的生物很多,但我的主食只有一種,而且絕對不住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沒想到才短短二十年,他們就又開始闖禍了。
來這裡成為神職人員是我自私的決定,而且因為不下線的關係,所以我可以秉持著「沒看到就不算」的原則來逃避本職的工作。
黑暗階層的生物不會出現在曉徽城,而受關押的部分也不關我的事,我以為我能平靜地待到最後一天,而不需要在神職任期中重操舊業……
「對了,關於巴菲特副團長的包裹。」
帕諾隊長遺憾地表示他沒有完成任務。
「聖長,波特仕女對您表示感激,並諒解您將包裹送錯了位置,上頭的收件人屬名您,所以她不會追究這件事情,另外她再度對您的喜好充滿諒解……」
才怪,她如果諒解,她就會收下那堆面膜,然後不再提起半個字。
「聖長,也許您私底下拿給波特仕女她就會接受了?」帕諾隊長提議道。
別傻了,這堆面膜要是在我這裡不翼而飛,大家只會認為使用的人是我。
「謝謝你,帕諾,我明天會把包裹放到捐贈處。」匿名的那種。
「聖長。」我要離去前,帕諾喊住我。
「吸血鬼可能在針對您,今晚請不要再出門了。」
就算因為公傷躺在床上,帕諾隊長在意的仍然只有我可能又想開溜。
想到帕諾也許還是有被感染的可能,我就給不了他我平常的微笑。
「我想今晚最好誰都不要再出門了。」
除了我。
「明天再來處理這件事。」
我沒說的是:也許這件事明天就不存在了。
等我找到那傢伙,重操舊業只是一秒鐘的事。
告訴護衛們我要就寢後,我回到書房把燈熄了,進入臥室並照常鎖好門。
只是我並不打算上床,而是左腳後退半步單膝跪下,雙手交握在床沿。
「我敬愛的教父……呼,當我開始祈禱時,我才發現我很久沒有向你傾訴了,教父,就像你說的,我不會刻意學習像個凡人,因為我不是,但我會學著經歷他們,並以對神的信仰榮耀祂。」
我會是個好的聖騎士,不是對於他人,而是對神、對自己;我不會去相信自己能成為很好的聖騎士,因為我已經跟隨著曉徽神,我會一直走在這條路上。
「教父,我愛你。」
祈禱完後我換好舊衣服,打開臥室窗戶。
貝里正盡責地守著夜,過了今晚以後就換他排休了,所以他手上拿著一壺熱酒,熬夜熬得精神抖擻。
年輕人聞聲回頭,我趁機捏住他的下巴。
「您又想溜……」他瞪眼,噘著嘴就要喊人。
我吐出吹息,這傢伙雙眼一翻,直接被睡夢給拖走了。
好久沒吹人了,希望他會精準地在我控制的時間上醒來,而且不會記得他的聖長用奇怪的方式催眠他。
我將倒下的護衛抱進房裡,塞進棉被中,再從屋外關好窗戶。
深吸一口夜風,記著逃跑食物的氣息,我沉進陰影中。
我是管理者、也是聖騎士。
但天平卻不能倒向管理者以外的一方。
那維亞說過的風涼話突然劃過腦海。
——「就算你成為神職人員,但你終身都不會是。」
這幾天老闆看資源回收桶裡的第二版《為龍》看得很開心....
並且讓我最近開始思考一個被忽略的議題...
我是不是太看重評文了orz
我當初是覺得有人給了認真的意見好棒
因為除了《為龍》突然抬頭的那瞬間,我根本沒收過評文
所以就開始很努力地想要糾正錯誤
結果今天才發現越走越歪...
雖然因為大幅修改鑽研的關係感覺到有進步
可是我「自己」的風格反而消失
因為我一直想著用大部分人能接受的風格來走
儘管自己也感覺得到一直在碰壁
卻還是勉強自己努力鑽出牛角尖
我今天好想撞牆...
我直覺上覺得這章沒有寫到最好
可是我感覺以我的情況最好只能這樣了
掰正自己的事情出完本再說
雖然我在《為龍》那邊也會說
不過這邊順便提醒一下
《為龍》可能在網路只會貼到第二集
《阿貝爾》一集而已
老闆有要出本的話基本修改幅度會比照《阿茲那》
但應該不會那麼久orz
而且也許劇情也會有更動
反正網路版跟實體板我都不會刪掉(除了身經百戰的阿茲那
也不會是最近的事(躺)
因為章節拖沓的關係所以乾脆就把章節名往後挪了(懺悔中
然後這次大概一集會有13章不含番外
話說夕雅感覺這版本略弱XD
從打一屋子的巡守變成扁帕諾(TMD跑腿也中槍
希望我後面可以給她更多機會去打更多人(阿貝爾:喂!!!
咬我R(沒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