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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象限公會】【評文】77の評文《初次見面，實驗對象Irregular Zero》

月下七光 | 2023-04-02 07:08:11 | 巴幣 1018 | 人氣 193

本篇評論的小說為纏羽希願想所寫的一篇短篇《初次見面，實驗對象Irregular Zero》

在評文開始之前，有幾三個點我想作為前提，概述如下。

1. 故事不完整，所以無法評斷故事內表現的「劇情邏輯（整體的劇情性整合度、開展、收束完不完善之類）」。如同一隻盆栽，園丁種下之後，我只看到枝葉，沒看到整棵盆栽則無法知道這盆栽的完善性如何。

2. 因此，我會將這篇視為一大段小說中的一小段。就算是不知道故事整體，總也知道其中一些瑕疵存在，我就為這些不見得完美處進行一些評論。

3. 若有不盡善盡美之處，請多包涵。此外這篇評文拖了有點久，真切感到抱歉。

我是月下七光，可以稱呼我77，在評文正文前，我先把我看到的內容寫成一篇概述。接著按照不同的主題，來一一釐清小說內可能存在的補正空間。

【內容概述】

主角幼時出遊，由父母乘車搭載期間，遭遇落石事故，父母雙亡，失血過多前被打了一顆麻醉彈。接著，場景跳到長大的主角與一名死囚犯戰鬥並處決囚犯，接著回到牢房，接收到要受李賢雪管理。

【第一人稱視角問題：平鋪直敘與身歷其境】

第一人稱視角（由「我」開始延伸的敘事）下，畫面的呈現若更希望讀者能夠吸收情境的感受，就算是回憶，依然由「當時的我」能夠所知道的東西為基礎，延伸出知道的情景資訊與感受等，能夠讓讀者比較入戲。

「我因為衝擊被甩出車外，所以沒受很嚴重的傷。但父母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扭曲變形的車體，上方壓著一塊巨大落石。車門破損，車窗自然也化為碎片。而就在那唯一的縫隙中，伸出了父親的手。雖然那隻手早就不再動作，鮮血也不斷外流，但那時的我依然堅信父母還活著。」

由這段作為舉例，閱讀體驗上很客觀的陳述了第一人稱視角的主角發生什麼事情。平鋪直敘的書寫自身慘況下，所發生的一切悲慘體驗。或許作者的用意是透過回憶的方式中，用說明體裁冷淡的回顧，以彰顯出主角對於這段體驗已經失去自己的感受。

這也說不通，因為後段又接續的文字如下：

「但父母就在眼前了，若是能搬開落石他們就有獲救的希望，我又怎麼可能放棄。」

先說結論，以上兩段文字造成的結果是重度的出戲感。書寫的情感節奏最好一致，否則會造成出戲。以上兩段文字初步可以改善的，是統一風格。

之所以說情感風格不統一，先看「我因為衝擊被甩出車外，所以沒受很嚴重的傷。但父母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段，主角若是身歷其境，被甩出車外第一個感覺應該是痛，或者驚慌，抑或者任何的情緒表達（害怕、擔心、焦慮等），但根據主角第一段敘事，他是抽離當時情境，判斷當時應該是沒受重傷。

後面，包括父母不幸運（判斷句）、車體壓巨石與車型破損（描述句）、父親的手狀態（描述句）、依然相信父母活著（陳述句），這些全都是客觀的一一檢視，是在檢視過去、而非經歷過去；檢視過去的意思是把過去發生什麼簡單說一遍，經歷過去是把過去時的心理歷程說一遍，依照這一段，明顯是前者，是檢視過去。

「但父母就在眼前了，若是能搬開落石他們就有獲救的希望，我又怎麼可能放棄。」

然而這句又像人在現場一樣，以下敘述方法，都是身歷其境的寫法。

「在悲傷、焦躁、憤怒等情感的交錯下，我開始自暴自棄直接用徒手搬動岩石。正常來說怎麼可能做到，但我依然無視手臂傳來的痛楚，邊吶喊邊不斷施力。最後，不知道是奇蹟降臨，還是說我真的自暴自棄到能無視身體限制的程度……那無比巨大的落石被我拋飛了。取而代之的是，幾乎要被扯斷的雙手與差點讓我昏厥過去的痛楚。」

讀者讀下來，體驗上是先用這段文字客觀檢視了發生什麼事情，後忽然被抽到現場來段情境感受，兩者之間呈現的斷裂感與無法理解感會更深一層。

簡單來說，讀者無法理解自己在檢視還是經歷一段事情。

真要我來選的話，我認為經歷式的（何種情感下、身體有何感受）作為手法會閱讀體驗更上層樓。因為檢視性的回顧，看起來就像是一篇故事大綱，沒有所謂的情感轉折或具體描述感受之下，若說明性質過於強烈，看起來反而傾向於閱讀說明文、或者是設定集。

然而，本篇故事第一段先是說明，後是感受，之間甚至是無縫接軌、沒有任何的銜接用語。所以，我會誠心建議：讓風格統一，至少先讓前段（指從被甩出車外到堅信父母活著）用感受的方式呈現，第一人稱感受的方式通常得注意：首先，感受為重，描述句之餘可以有看到時當下的情感；其次，不要讓主角知道他當下不可能知道的資訊。

所謂「不可能知道的資訊」除了前述「傷勢不可能是自己先察覺的點（除非他受過醫療訓練）」之外，「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救援隊受山崩影響遲遲無法抵達，正當我以為自己要因失血過多死去時。一發麻醉彈打進了我的脖頸。」這段所呈現出來的「以為自己要失血過多」、「麻醉彈」很明顯是客觀的檢視，人在失血過多時感受到的是快死了的徵兆，譬如逐漸呼吸不到空氣或者四肢僵硬甚至乾渴的狀況，會想到自己要失血過多的，應該也是受過醫療訓練才會有的反應。

最後，以經歷式的寫法，人在被打入麻醉彈的時候，會感受到一震暈麻昏過去，或許不太可能知道是不是麻醉彈。

以上針對「檢視」抑或「經歷」的寫法進行了分析，並且誠心建議將敘事的風格由經歷與檢視間進行選擇後，統一風格。接下來，針對角色的描寫方式，我會針對一些疑惑的地方進行闡述。

【角色塑造問題：角色性質與角色對白的不協調】

主角（異常零號）在與死刑囚的對招中，寫法很明顯是經歷式的，比起前半段的檢視與經歷交錯，對招中雖然文字沒有風格不夠統一的問題，這點是值得肯定。但是，我還是會期待更深一層的「角色性質」能夠彰顯出來。以下在根據文本中的對白提出一些思維前，我先為角色性質上做出一些我個人判斷與揣測。

作者想要呈現的主角，我想是要有人形兵器的身分，或者身經百戰的特質氛圍。

猜測是人形兵器，是因為作品中有表示主角到處被拘束，明顯的意圖展示出主角有其突出的戰鬥能力；猜測身經百戰，以「這件事都不知道重複幾百幾千遍了。事到如今我也懶得抱怨，早點把對手殺掉即可。」這段內心自白所說「重複幾百千遍」所要表現的，我判斷作者打算要強調角色對於戰鬥的麻木。

那麼，人形兵器的冷淡、麻木，針對以下對白，我想嘗試剖析：是否能達到與角色性質相互呼應的效果。

「早就好了，還是說我回答沒準備好，你們就會改天再來？」

設想主角已經經歷過無數回這般戰鬥，他這樣的說詞，多少以我的角度來說是有點突兀。這段文字很明顯呈現出主角對於實驗方的諷刺，以反問的方式表現，我會有點茫然，既然每次實驗方都會問有沒有準備好，那麼主角是否每次都要這樣諷刺一遍。

若真的每次都要諷刺一遍，又是否符合「身經百戰」、「人形兵器」的特點，這是最重要的問題。「果然先讓對方進到場內了嗎？」這段對白，我也會好奇是否每次都要說一遍，這能夠讓主角表現出老練的感覺與否，實際上我是存疑的。

「我說妳啊，根本就還沒有把新彈匣裝進去知道嗎？」

這段對白顯得過於貼心，或許是想要反映出主角的餘裕。但是真有餘裕、對於戰鬥經驗麻木的主角，很難想像每次都這麼關心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