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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來臨之時II- 85

solars | 2022-12-02 19:40:58 | 巴幣 0 | 人氣 101


雷達基地的平台,一架由黑鷹改裝的直升機起飛前,螺旋槳已經開始旋轉,風壓噪音聲響相當大,在旁邊連說話都聽不清楚,李博士站在一旁用盡力氣嘶吼: 董中校! 你你..的任務..十分重要,我們已經連絡好了,按照這個座標去把孟博士一家人接過來,唸到這時,李博士不情願地回過頭從王連長手上又接來了三張紙,講話就變得有些低沉: 如果還有空位的話,再依序去這三個位置接人,我們的航空燃油儲量就只能再飛一兩趟了! 務必切實地,一定要帶回孟博士,他是我們計畫的關鍵人物。
 
直升機的駕駛員看上去已有些年紀,兩鬢有些斑白,一直原本已經接到了退伍令,本來只剩不到一個月就要離開部隊了,卻遇到了這前所未有的大災禍,本來想退伍後可以每天悠閒種菜釣魚的,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加入救援隊伍,因為有二十年以上的駕駛經驗被選中來到這山區的基地飛行,這裡多變的天氣加上雲霧環繞崎嶇的山峰,許多飛行員都視為危險的區域避之唯恐不及。
 
被基地的指揮官李博士千叮囑萬囑咐後,他回了禮後關上了機門,臉上突現一股陰沉的寒意,舉起了一隻藏在座位旁的高頻無線電,等直升機稍微升空後,他往外一看,王連長對他投來了帶有深意的詭異笑容,而自己下意識地感到有點厭惡那個表情。
 
飛出一段距離後,果然無線電傳來了聲響: 聽我們的話行動! 這樣你所想的願望才能實現!
董中校理論上是這基地表面上軍階前幾高的人了,但自己是外調來的,指揮不動那些手握槍枝的士兵,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還是常常要看軍階比自己低的幾個軍官臉色做事。
 
這還是離開市區後首次飛回來,一切都是這麼慘不忍睹,街道上分不清是汽油還是血肉攪和在一塊,高樓大部分都冒著灰煙,死寂一片的安靜,只有幾處樓頂有著人生活過的痕跡,大寫著幾個SOS,一邊飛行就忍不住去看那些不該看的場景,越看越只會想起自己理論上被保護起來的家人,小自己十歲的老婆及高中剛畢業的兒子,至今仍是音訊全無,上頭一直用通訊器材只能用於緊急聯絡使用,禁止他們與親屬對話,被抗議幾天後才丟下一句,過段時間會想辦法通電報書信的,請大夥安心! 好好維持基地運作就是作用最大的保護家人。
 
繁華的人口集中區真的沒什麼活人氣息了,現在轉往較靠海的人口稀少區域,低飛漸漸接近第一目標,沿途的陽台與屋頂還有一些倖存者,見到直升機欣喜如狂,跳耀著揮舞雙手,還拿出了不知何時選舉,競選人宣傳用的旗幟揮舞著,但自己有明確的任務在身,不能停下,於是低頭加速一衝就過去,完全不敢回過頭去觀察那些人的神情。
自己快到達指示座標了,但內心的不安感卻達到了最高點,想起了還在基地的準備室中被幾個持械士兵給圍住,交代的那些話: 喂! 送貨的! 等下指揮官會交代讓你駕駛直升機去接一些重要人士,到時你得聽我們安排的次序去接,上頭保證不會讓你吃虧的,事成之後在基地有我們罩你,再沒人敢欺負使喚你,懂嗎?
 
自己當時也不知道是誰給的勇氣,竟然敢直接拒絕: 不行! 我只服從長官的命令,既然是指揮官安排的任務,肯定有他的考量,我當然應該配合! 說完已經閉上了眼睛護住頭部,做好準備受到一頓攻擊毒打。
 
但對方卻出人意外的語氣變得柔順: 好! 很好! 我們很欣賞像您這樣奮不顧身,保家衛國的情操,但你要明白,道理可是在我們這邊阿,防守基地用的是我們的血肉之軀,不是那些躲在堅固圍牆裡面指手畫腳的人! 李指揮官又不是軍人,不過是利用職權接那些跟他一樣身處象牙塔中的學者來避難罷了,所以依我看,我們自己得當家作主決定,要接那些對這裡真正能做出貢獻的人。
 
隨後話風一轉,笑得有些詭異,呵呵,據我所知董中校您的兩位家人也還沒有安全的避難所位置,他們一起擠在離感染區非常近的集中隔離帶,嘖,不知道能躲到何時呢? 萬一! 我只是說萬一,突然感染擴散,上頭要求棄守,誰能救得了他們呢!
 
最終還是這些半要脅半利誘的話語打動了自己: 難道,你能給我弄兩個位置嗎? 這些話似乎沒有經過大腦就自動地蹦了出來,當說出來後當下就有些後悔了,自己服役大半生,從來沒有這樣賣弄過職權做利益交換,但一說出口就覆水難收了!
 
這自然! 只要你配合我們的行動,這點位置絕不在話下,能早日團圓不是很好嗎? 皆大歡喜阿,這臺高頻無線電給你,到時候切記要打開保持聯絡,既然你願意加入,以後大家都是同伴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阿,身旁幾人都靠過來勾肩搭背。
 
直升機已經到達了目標位置,沒錯跟任務內容指示的建築一模一樣,一家三口,夫婦倆正熱情地對著自己揮手! 手握著操縱桿卻冷汗直流,先是開啟了機內的通訊,另一端立刻傳來李博士急切的詢問: 你到了吧! 看到孟博士一家了嗎?
 
董中校眼睛瞪著不遠處樓頂揮舞著雙臂的孟博士一家人,與照片長相的確一樣
,確認無誤,嘴巴卻與心中所想不同: 已經到達現場,沒有見到任何活人,確認! 樓頂上有一整群的殭屍,無法確實分辨出他們一家人在哪,可能他們疏忽被屍群攻破了防禦,所以不幸犧牲了!
 
無線電的另一頭果然傳來了李博士急切的嘶吼聲: 什麼! 不可能的,幾小時前才通訊過,你是不是看錯了樓,他們在計畫中非常重要,請在附近再次確認一週。
 
是! 冷冰冰地回覆了後,董中校想起了自己與家人的回憶,直升機依然懸停在原地未動,那些人還在視線中努力地試圖引起自己的注意,但已經堅定地下定了決心,回覆: 報告! 搜索過方圓一百公尺左右的樓頂都沒有人的蹤跡,並再次確認了殭屍群的地點與孟博士的帳篷樓頂特徵相符,沒有任何人存活的跡象! 另外天氣似乎開始不穩定,氣流擾動嚴重,請求撤離! 再次重複,請求撤離!
 
無線電那頭也傳來了交談聲: 指揮官! 孟博士的死大家都很遺憾,直升機的油料與時間都很寶貴! 我們不應該浪費時間在死人身上了! 相信他在天之靈也會希望我們這麼做的,還是盡快將直升機調遣到第二目標以後的順位吧! 這樣還來的及,拯救我們應該拯救的人,李博士沒有回答,靜默了快一分鐘後,才發出命令: 請前往第二目標! 後續就交給其他人指揮吧,抱歉! 我要休息一下! 指揮權轉移! 語氣中聽得出李博士那充滿了滄桑,失落及無奈的心情。
 
董中校收到命令後,立即拉高機頭,回望了樓頂,孟博士那幾人錯愕驚恐的臉色,他們絕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吧! 但自己也是身不由己,默念: 不要怪我,堅強的努力活下去吧! 隨即調整方位前往下一個地點,飛到一半時,副駕駛座的另一部無線電響起: 你做得很好! 很棒! 後面的兩個目標才是真正應該接回來的人,趕緊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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