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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算計電極compubrain6-24 電子擂台的死角

奇箱 | 2022-09-20 22:02:51 | 巴幣 6 | 人氣 100


        依稀聽到拳頭打擊肉身的聲音。
 
        還隱約聞到自己厭惡的臭味。
 
        「嗯…」
 
        善戰的少女少見的發出合乎年齡的柔音。
 
        失去意識前帶著不甘的0111,此時悠悠轉醒。
 
        但她眼前的情景卻不是忽略事發原因就能夠理解的。
 
        原以為是受到保護的technician,現在拳頭揮的比誰都狠。
 
        只是全身擦傷就虛弱的roommate,為甚麼能僅憑上半身飄浮在空中?
 
        那個與兩人合作,棘手的0100,居然被單方面打的毫無還手於餘地。
 
        完全想像不到的場景在眼前上演,而令0111更訝異的是,自己還保有之前尚未改造過的人格。
 
        0100顯然不會袒護自己。
 
        因此這又是roommate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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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連擊後從交談的內容提示,0100也大略了解對方的機關了。
 
        透過technician出借運算效能,讓癱瘓的roommate暫時回復到能構築程式應對自己攻擊的程度。
 
        「UR12!RT22!TD25!DA59!」
 
        「喀拉!呀啊!喝啊哈!嘿呀呀!」
 
        天上墜落中的roommate就像是拿著搖桿遠程操控著technician一般,每當他發起程式攻擊時,總是附著在technician拳頭上,再讓technician隨興的打出。
 
        但即便知道機關內容,0100的程式攻擊終究是借來的,沒有從頭理解的她應對速度遠沒有連攜攻擊的兩人快,於此之上此消彼漲,作為她精神的形象體不斷受到打擊的同時,roommate的身體只剩膝蓋以下沒有回復了。
 
        只是面對這樣的敵人0100也不是沒有手段,她決定摒除所有應對,不去對roommate的攻擊做出反應,而是準備反擊,賭對手露出自己期望的破綻再進行一連串反打。
 
        「AB,97」
 
        來了!0100的面無表情在確定勝利的一瞬間露出喜色。
 
        她守株待兔就是為了這一刻,對方隨意編纂攻擊,終究沒有預測到此處會被自己一舉反擊。
 
        「78,BC!」
 
        「咦咦…」
 
        Technician一聲驚呼,卻是0100壓低身姿,在自己揮出左直拳時側身卸力旋轉,向前踏步,鑽入還來不及收拳防禦的左側背部。
 
        「僅僅一人就能讓瀕死的roommate回復到這地步,但也到此為止了。」手中握住化作槍刀武器的程式,0100連刀帶彈刺向technician的腰部,就算刺擊被閃開尚有斬擊,最後還有稍微調整角度,馬上扣下板機破壞對手的槍擊,是個難以迴避的三段式攻擊:「退下去吧technician。」
 
        「KJ,00」
 
        然而這手貌似王手,卻只是外行人認為的王手。
 
        只聽見technician在這聲令下,雙手向下碰觸地板,同時左腳後跟由下往上,伴隨一聲「嘿啊!」裙襬上揚,一向只用拳頭打擊的technician一轉戰法,後上踢硬生生擊中0100下顎,在腳尖施力下把對手送上天空。
 
        「這…怎麼…可能…」
 
        浮游於空的0100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剛才roommate使用程式的語法明顯不對,照道理說甚至連執行都有問題,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影響力才對啊。
 
        「妳完全不了解拼圖作業系統的特徵,根本沒用到程式區塊間高度自由的連接性,僅僅模仿我表面上使用的語法,就是妳無法贏過我的關鍵。」
 
        0100瞪大眼睛,看著上方身體完全回復的roommate,雙手亮出自己偷襲時使用的刀刃,順著落下的動力,從空中直接把0100攔腰斬斷。
 
        語言的基礎本來就是人與人的約定俗成。完全跳脫既定格式的編纂方法當然是存在的,就算不考慮程式語言,光就一般語言也是有些許例外,倒裝句,忽略主詞或祈使句等句型甚至早已充斥於日常的談話中。
 
        雖然知道,擁有翻譯機能的0100雖然是知道語言有這樣的例外,但…
 
        「…程式這種死板的東西,還能有那樣的變化?」
 
        「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但這就是『拼圖作業系統』不合理的潛規則。」
 
        roommate空中作出一個翻滾,輕巧降落在地面上。
 
        「為達到同一個結果所編纂的程式就有百百種撰寫方法,現存的程式語言體系甚至超過上千種,妳所踏入的可是technician都無法徹底精熟的領域,比妳想像的還要複雜又多變啊。」
 
        斷成兩截的肉塊,未擊出子彈的槍刀也墜落至地面,而roommate還無法完全掌握0100的想法,一點也不敢大意,在那一擊中他借用technician的力量暫時剝奪0100的運算能力,甚至進一步禁止她解除翻譯的能力,暫時使她無法斷線退出虛擬空間,幾乎把所有能給予的束縛全部加上去了。
 
        至此,阻礙roommate的0100可說是失去所有行動能力。她除了看著兩人與趴在地上顫抖外甚麼也做不了。
 
        「這下終於結束了啊…」看著頭身分離的0100,雖然全場是交給roommate遙控,technician回想那下偷襲仍心有餘悸:「差點被打到的時候真是嚇我一跳呢。要是被揍的臉歪嘴斜,我可能真要暫時下線了。」
 
        「妳有連死也不怕的精神力,是要騙誰啊。」roommate可是清楚technician的能耐,就算那兩下攻擊全都擊中,technician大概也不會皺一絲眉頭:「而且妳也不像遇到危機,看起來挺開心的啊。」
 
        「因為在這裡誰都贏不了你呢。雖說每次自找的問題,都不單是解決對手就行呢。」
 
        無論是能力還是品行,technician絕對信任著roommate。
 
        不過這並不表示她不覺得不麻煩,何況救的是個妙齡女子,就算沒怎麼明說,technician的獨佔心態依然受到極大的刺激:「那麼這次0111又是哪裡吸引你,讓你勞師動眾啊。」
 
        「先讓我改完她再說吧,而既然來都來了,也順便借用妳腦袋一下。」roommate說:「事後會好好補償妳。」
 
        「可以喔。」僅一句話就讓technician笑臉盈盈,她欣然讓白髮纏在roommate手上:「果然你不能沒有我呢。」
 
        「啊啊,真的不能沒有呢。」
 
        丟下無法動彈的0100,兩人慢慢走近躺在地上,先前被roommate封鎖而動彈不得的0111。
 
        「真厲害啊,roommate。」多久沒有平靜的說出不帶敵視的語句了,把後半部衝突看在眼裡的0111淡淡一笑:「果然,你沒有被0100弄臭…technician甚至被你弄得有點可口。」
 
        「聽不懂呢。」
 
        「呵呵呵…居然換你不懂了,看樣子我也變得有些聰明了。」
 
        0111的動作遠比剛剛的劇烈掙扎還要平靜,前後一比較的話,roommate大概知道她在糾結甚麼了。
 
        她很直覺性的認為死也不要死在0100那樣的人下,更認為自己成為0100的打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變臭了。
 
        「往後妳將不能使用0111傷害他人,但我會讓妳在危險時用於保命。」
 
        「…是為了我嗎?」
 
        限制她的動作,被她這樣認為嗎?「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沒有一丁點的厭惡的意思。」0111反而欣慰的露出微笑:「能把我殺掉的難得機會,卻沒有好好把握呢,還與0100打成那樣…再笨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你絕不會害我。」
 
        「…也可能是我要把妳變成我的奴隸才和她打起來,」借用一下0100的想法來反駁,roommate不打算接受0111的稱讚:「只是為了噁心的利益才大打出手,這樣妳還能把握我不會害妳嗎?」
 
        「是呢,也有可能…畢竟,我看的出,還是有一點點厭惡在你心裡。」0111頓了頓後輕輕地說:「看著我的同時,卻厭惡著自己吧。」
 
        「…妳怎麼…」
 
        「只是感覺而已…我對這種事情很敏感喔。」
 
        從昨天到剛剛被吃了不少身體,難道是被她吃進肚的哪個白絲帶有的訊息嗎?光是敏感可說明不了這種直覺,這些話準確的命中他內心的想法,讓roommate有點坐不住。
 
        「他終歸只是自我滿足而已啦。」
 
        「technician?」對於突然發聲的搭檔,roommate又嚇了一跳。
 
        「反正又是因為過去那個不想和我講的大錯,看到相似的案例就不能放著不管。作為你到處挑戰不可能任務的理由,那真是方便呢。」technician先是輕輕揶揄,隨後無奈說:「被救過的人指責不了呢,但希望你照顧照顧老為你操心的我啊。」
 
        「…就說之後會補償妳了,先去一邊。」
 
        看著嘴上打鬧的兩人,本應被自己吞食的兩人。
 
        作為食物的價值是毋庸置疑的高,現在卻沒了想吃掉roommate的慾望。
 
        明明自己失敗了,應該要感到失落才對,0111非但沒有如此,反而一股不曾有過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
 
        不是吞食機械,也不是透過教育,而是源自心中最最根本的情感。
 
        「…0111,妳怎麼…」
 
        Roommate張大眼睛,詫異地看著0111的反應。
 
        「不…只是獲得到不曾有過的感受,正在細細體驗而已…」
 
        「…不是說這。」roommate恐懼的看著0111:「妳沒發現?妳的臉…不…全身,怎麼都…」
 
        滴答。
 
        倒臥著的0111,不知從何時開始,竟有慢慢擴大的血灘蔓延在她四周。
 
        「噗…奇怪…這種感覺…我的身體…」
 
        吐了口鮮血後,0111終於察覺身體的不對勁。
 
        Roommate很清楚這不是受到程式干擾後的異狀,那樣的話就只會是現實裡0111身體上的變化了。
 
        現實也只有四個人知道現場發生什麼事。
 
        「…0…1…0…0?」
 
        喃喃說出現場唯一一個可能的犯人,roommate慢慢轉頭面向執念的怪物。
 
        自己的身體到底多久沒因為怒氣而顫抖過了?
 
        「0100妳他媽又幹了甚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確實她現在被加上無數拘束,連登出也做不到,所以現在的她沒有任何攻擊0111的手段。
 
        但是如果在那之前就開始攻擊了呢?
 
        這樣說來,雖然一直在說roommate有現實時間的限制,而此處體感時間也被延長,既然都能吞噬沙發產生新思考空間,為何無法把roommate全身吃掉呢?
 
        雖然堅持要殺0111,但也不希望roommate死去,所以不可能留著roommate可能被吃掉的狀況就進入虛擬空間。
 
        在兩人進入虛擬空間後,有人調整了兩人僵持不下,失去意識的身體。
 
        「這叫做保險,為了把0111這個威脅排除的保險。」
 
        沒辦法納為己用的話,就徹底毀掉她。
 
        這是躺在地板上的0100,為了要從這世上排除0111,理所當然的行動。
 
        「去感謝讓我妥協的roommate吧,沒在妳第一時間進入虛擬空間時砍下妳的頭,還要拐彎抹角的探索全員生還方案。」不像是正派角色的台詞,竟然如此輕易就從0100口中談吐出來:「妳早就沒在吃roommate,含著的是我身體的白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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