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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鎖系列第一篇章06「對神明最過份的踰矩」(2)

阿卡西亞 | 2022-08-06 18:10:01 | 巴幣 6 | 人氣 152

連載中心鎖系列第一篇章「Silver &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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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故事採七分搞笑三分嚴肅、五分文戲五分戰鬥的奇幻冒險!歡迎大家閱讀與留言! 也有在Penana平台上更新,各章節約三千至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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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鎖系列第一篇章06「對神明最過份的踰矩」(2)




  在歇息之後又走一段路,他們終於抵達洞穴入口,那是就連兩米高的巨犬烈日都能輕鬆通過的大小,甚至更大一點,席格的疑惑寫在臉上,引燈也不吝於給出解答,他指著洞穴入口一側,一條粗線穿過數顆獸牙,綁在紮進土裡的木樁上,六顆牙齒由小到大排列而成。

  「牙齒的數量等於遷移巢穴的次數。」薇說明道。

  「從獵人手中逃過一劫的鼠魔,會越來越理解獵人、會越聰明、會越強大,那些牙齒都是鼠王成長換下的舊牙,除了彰顯地盤,更能讓其他逃逸的同族找到安身的地方。」

  最初牙齒大小與孩童無異,現在大得像一顆草莓。

  「鼠魔不是跟小孩差不多大嗎?」

  「那是普遍情況下。」

  席格瞪著眼前的洞口,所以他們現在面臨例外,如果這樣的巨獸也算不上威脅,會被獵人們給忽略,那到底還有多少更可怕的魔物存在。

  「那麼我們先來整隊吧。」薇拍起手要大家集合,由她安排順序,薇做前鋒、席格中間、引燈第三、烈日末位,席格舉手提問:「把我安排在這裡是因為要保護我嗎?」

  「沒錯,那也是最方便支援的位子,我需要亡靈刀助我一臂之力哦!」薇舉起手臂示意道,她的笑容像在期待什麼,但眼見大家沒有多餘的反應,她只好再針對席格補述:「我說,『一臂之力』哦!」

  愣了兩秒半的席格才反應過來,薇是指召喚出來的亡靈之手。

  這是在玩雙關嗎?

  聽見身後的引燈笑了一聲,席格懶得轉頭確認對方是不是在捧場,這兩人的笑話造詣肯定是門當戶對,反正跟著笑就行了。

  「所以我只要動手就可以了嗎?」席格確認著,畢竟亡靈刀並不算短,在洞穴揮舞起來應該不方便,薇也點頭並補述:「沒錯,亡靈之手在這裡佔有優勢,那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可以……伸出很長的手揍牠們?」

  「不對,剛剛說過吧?鼠魔會爬牆,除了眼前的敵人要應付,也要小心從頭頂上爬過來的鼠魔。」

  「哦!所以我需要把牠們抓下來!」席格恍然大悟,讓頭上的鼠魔掉到隊伍中央確實不妙。

  亡靈不怕受傷,又能伸長,洞窟的地形更讓鼠魔如果不越過薇就無法傷到席格,佔盡地利與距離上的優勢,席格雙眼開始發亮,這次他不僅不用累得半死再跟魔物戰鬥,更能作為第三隻手協助薇,成就感一下子便湧上心頭。

  但這重責大任也讓他倍感壓力,以防萬一地向薇提問:「那、那引燈呢?」

  「當然是幫你囉!」薇的回答卸下席格心中的大石。

  「引燈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嗯。」引燈的回答簡短到不行,然後把手掌放在席格的頭上,這讓席格有些害羞,這是要他安心的意思吧。

  但引燈卻像把玩操縱桿一樣抓著席格的頭扭,並說道:「就像玩夾娃娃機,我控制席格的頭告訴他要抓哪個鼠魔下來吧?」

  薇直接大笑。

  「亂來!」發現被耍的席格轉頭就把引燈的手拍掉,雖然在瞪人,但看起來跟倉鼠一樣沒有威脅。

  「我怕你有鼠魔沒看見啊,這只是提醒你的一種方式。」引燈說得義正嚴詞,但那張嚴肅顯得相當有道理的臉對席格可不管用了,換來的只是席格俐落的下盤踢,動作熟悉得讓人心疼,天知道被引燈欺負幾次了。

  看到引燈受報應,薇也緩好笑意,擦掉淚珠:「好啦,引燈你應該有可以遠距離攻擊的魔具吧?」

  「有。」

  「那就請你幫忙把一些鼠魔打下來吧。」

  「烈日則是留意後方狀況,可以嗎?」

  烈日點了頭,但眼神並不專注,在薇指點其他事項後就轉頭看向一旁的花草,表現出無聊和無關緊要,似乎覺得面對鼠魔還要安排陣型是在大驚小怪。

  「那要注意的事情就是這些,我們出發啦!哦!」薇將手握拳揮向天空,雖然是出發前激勵士氣的吆喝,但為了防止被鼠魔察覺,於是控制了音量。

  「哦!」被薇爽朗的笑容影響,席格也跟著有精神了起來,雖然薇是獵人,但那休閒的打扮反而比較像帶動孩子唱跳的大姊姊,讓他的心態也慢慢偏離狩獵時該有的凝重。

  「哦。」引燈跟著喊,看著薇轉頭後就馬上把往天空打去的拳頭,順時鐘往下揮,輕輕敲上席格那樂觀的腦袋,提醒道:「看著薇。」

  席格撫著腦袋,還沒問怎麼了,往薇看去時的瞬間就明白了含意。

  薇的氣場改變了。

  進入洞口的她身姿壓低、重心下傾,放輕的腳步幾乎聽不見,就像穩健的斥侯,彷彿有任何動靜她都能像彈簧一樣衝向前或是往後跳,儘管只看見她的背,卻能從她轉頭時微微搖盪的髮絲感受到謹慎,彷彿擔心再多扭動一塊肌肉都會被獵物聽見,完全能想像到她眼神裡的銳利。

  席格記得薇說過,在經過暗門之前通常不會有陷阱,因為鼠魔正是避免鼠王誤觸陷阱才挖出密道,也就是說從入口到密道的暗門前都是安全的。

  但蹲著撫向地板的她依舊謹慎、依舊在進行偵查。

  就像一隻將身形埋沒在草原,小心翼翼慢慢靠近獵物的母豹。

  她會相信,但絕不過度依賴觀察得出的結果,凡事總有例外,也應準備好例外的方案。

  她有自信,但絕不輕敵,也正是她把這個每年帶來三位數傷亡的士兵級魔物視作威脅,才決定調查鼠魔,再強的獵人只要腳被陷阱弄傷,機動力就喪失一半以上,階級讓人們只留意高低,而忘記那些冠有階級的存在是魔物。

  而忘記在擁有心鎖前,人類是最弱小的種族。

  剛才活潑的她不過是個人風格,現在是她作為獵人的姿態。

  「我知道了。」席格點頭,他也應該如此,從現在起也要繃起神經,安排好薇指示他的工作,他也跟著進入洞穴,握好亡靈刀擺出架勢,緩慢前進的同時只踩薇踩過的地方。

  引燈也在他之後進去。

  烈日準備進去,卻嗅見了從洞穴深處傳來的血腥,那是隊友還無法聞見的距離,味道判斷沒錯應該是人血,估計是死了,正在成為鼠魔的美餐,鼠魔沒有留獵物活口的餘地和理由。

  「裡面有傷者。」烈日說道,這句話加重了現場的壓力,席格的劍身開始顫抖,引燈拍上他的肩膀,讓席格慢慢冷靜下來,烈日冷眼瞪著眼前愈發謹慎的人群。

  牠不覺得能打倒獵人的鼠魔是需要加強警戒的對象,反倒是那灘從傷口流出的可悲血脈應該要好好埋怨,竟然流淌在一個會被鼠魔殺死的廢物體內,心臟那幾年都白跳了。




  「……我再跟你確認一次,你詛咒那個森靈男人不得好死,然後要背叛你的女人愛上你、服從你,然後你以壽命為代價?」

  洞窟深處傳來了對話。

  對於鼠魔而言,稍微堆高一點的土堆就足以稱為王座,鼠王坐在上面,用那本該無法咬文嚼字的口腔說出言語,用那本該沒有對話邏輯的腦袋排列語句,對話的對象是跪在牠面前,願意以壽命作為代價的男人。

  「沒錯!我只要再活三年,其他的你全拿走也無所謂!」男人揚起身子,將手掌放在心口,由火把照亮的臉龐、激烈的語氣表現出覺悟和在所不惜,但鼠王只是再次陷入沉默,那張無法像人類一樣辨認出情緒的老鼠面孔,讓男人有些緊張。

  「以壽命為代價……」

  呢喃之中,存在著不祥。

  「……要你準備好詛咒的代價,你卻空手而來。」

  即使進化為族群的王,與同族的差異也只有巨大的體型和行動方式的改變,但男人面前的鼠王,在雙眼染上凶光的同時,頸部突然被骸骨環繞,再仔細看,一具僅有上半身的骷髏躺在牠背上,以十指交扣的雙手環繞牠的脖頸,抵著他的下巴。
  
  驚覺不對的男人才剛站起,便被圍繞在旁的鼠魔一口拽下了小腿肉,疼痛讓他倒臥在地,沒有心鎖又手無寸鐵的他只是凡人,即使是鼠魔也無法打倒,但他也沒料到自己會被攻擊,因為──

  「你不是要幫我詛咒那該死的混蛋嗎!你不是詛咒的影居神嗎!這不是你要的嗎!」試圖止血的他氣喘吁吁,臉上的冷汗流過憤怒與恐懼,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

  在三天前,他聽見了找不到源頭的聲音,聲音讀出他心裡的怨恨,告訴他自己是詛咒的影居神,是渴望「詛咒」情感的神明,只要準備好詛咒的代價,到指定的地點,就能達成他在心中複誦多遍的惡願。

  「詛咒,是將病態的執念與祈願施加於人,是凡人為毫無意義的事物賦予象徵,並深信會有所改變的可笑的愚行!我喜歡你們那份充滿創意的愚蠢,但你似乎太笨了點。」

  「你在說什麼……」

  「人們相信,把塞在甕裡活到最後的蟲子碾成粉末就能詛咒他人。」

  鼠王指著對方,話剛說完,男子的喉嚨便奇癢難耐,他伸手去抓,數隻蜈蚣卻從脖子咬出一個洞鑽了出來。

  「人們相信,以頭髮為媒介,就能透過草人給對方施加痛苦。」

  他嚇得尖叫,但聲音發不出來,甚至呼吸都開始困難,發出力氣卻只能吐出幾根乾草,張開的嘴巴被無形的力量給牢牢闔上,憑空而生的縫線穿過密合的嘴唇。

  「妄想用那幾隻破蟲和爛草就能傷害別人,那種無可救藥的瘋狂與怨恨甚至稱不上惡,沒有勇氣對現況做出改變,終究是懦夫無能的咆哮,不過我喜歡,我喜歡這樣的感情。」

  鼠王走上前摸向男人的頭,無論是嘴巴的縫線還是脖子上的洞,都像幻覺一樣消失了,男人完好無損,除了被鼠魔吞進肚子的小腿肉,鼠王高舉手臂,將男人的頭往上扯,掙扎只是徒勞無功,慢慢地,腳已經碰不到地。

  「我喜歡那樣病態的怨恨,會去相信那些『象徵』能實現自己期望的病態,但你雖然愚蠢,卻不瘋狂、恨意也不夠。」

  這樣的批判讓男人穩定住痛苦而抽搐的臉,好讓他能瞪著對方,但鼠王那斗大而彷彿沒有感情的黑色眼珠,卻只反映出他的恐懼,於是他盡可能地拿出勇氣喝道:「別開玩笑了!那個森靈僅憑生來就有的面貌搶走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不夠恨他!」

  「……你自己心知肚明,就算沒有那個森靈,女人也不會看上你,所以你除了詛咒森靈不得好死,還打算對女人下咒讓她的靈魂忠於自己,不是嗎?」鼠王說完就把男人當垃圾般隨手一丟,被精準地戳中軟肋,但男人已經無力大聲嘶吼,他只能搖著頭說:「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您為什麼不幫助我?」

  「你沒有準備儀式和媒介,將詛咒的情感比喻成主食的話,儀式跟媒介就是擺盤,我很看重你們將事物賦予象徵的那份創意。」

  「認為將名字倒過來寫就能詛咒整個家族、認為讓野狗飢餓數日而死就能使役犬魂,這種可笑的妄想對我來說就像調味。」

  「那我、那我回去再準備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這樣對我!」男人不解,他確實不懂詛咒,但他是願意獻上壽命而非要對方白白效勞的。

  「是啊,我是很寬容的,我就是寬容才願意幫你們將詛咒實現,但當你說以壽命為代價時,就無法原諒了。」

  「沒有家財萬貫的身世、沒有得天獨厚的天賦,身體潛能、樣貌、思想,全都落在平均值之下,劣種基因交織下的產物,不願意努力、不願意失敗、不相信未來的可能性。」

  「輕而易舉將無價的未來拱手獻上的蛆蟲,你知道就算再活一百年你也是一事無成,你往後的壽命就只是垃圾,你卻要獻給我?」

  無限的貶低、冰冷的口吻讓男人背脊發涼,他不禁往後退讓自己靠在牆上,否則他感覺會被大地給淹沒,對於讓他真正無法坐穩的東西是那份自卑這點毫無自知。

  就在即將為失血過多而昏厥之際,胸口的冰涼讓他的意識清醒。

  他回過神,鼠王正捧著他仍在跳動的心臟,他往下看,只看見空蕩的心窩,再往下看,意識已經無止盡的下墜,在鼠王將不再跳動的心臟丟到地上後,鼠魔像是開飯般一擁而上,啃食男人的屍體。

  「將捨棄也無所謂的東西獻給神明就是最過份的踰矩。」鼠王一邊說一邊坐回王位。

  過了一千年,或許現代的白痴們已經鮮少詛咒他人,連詛咒要準備什麼都不知道,牠下次必須說得更精確,才能省得今天這種可笑的鬧劇發生,牠扭了扭手腕,終於能穩定支配這具身軀,要不是需要鼠王的軀體,牠才不會分出自己的靈魂寄宿在這無法溝通又骯髒的皮囊。

  完全無法共存,費了一點力將鼠王的精神完全消滅。

  不過需要的材料已經到手,是時候離開,得趕快吃下更多「詛咒」來讓自己復活。

  鼠王,不。

  詛咒的影居神「柯斯」站起身。

  有誰來了。

  當然,她無法感知遠距離的事物,只是聞見了詛咒的味道。

  詛咒,是將病態的執念與祈願施加於人。

  那個對象,將詛咒施加於自己。

  真想把那個「詛咒著自己、束縛著自己」的個體給吞下肚。




  可靠又欠打的引燈、溫柔開朗的薇、開始重振自信的席格,以及無比高傲的烈日,在這之中有個角色詛咒著自己,一想到能在未來寫出角色不同於表面的「鎖」,就感到無比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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