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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鎖系列第一篇章17「烈日與月牙」(1)

阿卡西亞 | 2023-01-28 15:10:34 | 巴幣 2 | 人氣 158

連載中心鎖系列第一篇章「Silver &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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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故事採七分搞笑三分嚴肅、五分文戲五分戰鬥的奇幻冒險!歡迎大家閱讀與留言! 也有在Penana平台上更新,各章節約三千至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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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鎖系列第一篇章17「烈日與月牙」(1)




  雷昂從熟睡的虹角鹿上取下寶石,以虹角鹿這樣警戒心強的魔物,投食作戰本該不管用,連光要誘惑普通的野獸吃下餌食都得花上不少時間,更別說有著靈性的魔物。

  但提案的人是草鹿就另當別論了,除了專精藥物調配,更在製作陷阱上頗有一手,雷昂拎起抹上草藥的餌食,對他或其他魔物而言只是芳香的氣味,對虹角鹿或許便是毒品般的誘惑,宛如無形的捕蠅草。

  雷昂拿出卡片,具現化出瓶口只有指腹寬的小瓶,他轉開蓋子再以手指蓋上,輕晃瓶子讓食指沾染墨水,再輕撫虹角鹿的背部,書寫起文字,文字並不是以墨水的形式留在身上,而是點點的微光。

  眼見發光的文字沉進虹角鹿的體內,他這才起身,與大夥回到樹林之後,接下來他們要等虹角鹿醒來後才能離開,原本並不需要,沉睡的牠變成其他魔物的美餐也無所謂。

  但希望牠活著,是席格的期望。

  「雷昂先生做了什麼?」席格對雷昂最後的舉止感到疑惑。

  「標上記號,這樣我就能掌握牠的座標,在梅林祭結束後把寶石還給牠,我說過這次該怎麼做由你決定,雖然你的作戰失敗了,但事後的處理還是能照你說的做。」聽見雷昂的回答,席格對著他微笑,卻也注意到身後烈日的眼神,帶著無奈、不理解以及無所謂。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看鬧劇了,對牠來說,未經許可就將寶石拿走又在事後歸還,除了實現席格的心意外沒有任何意義,狩獵的本質就是你爭我奪,把搶走的東西還給受害者,是要得到誰的理解或原諒?

  真是可笑。

  「我想回去休息了。」烈日說道,同意的引燈伸出手背,讓烈日伸出的鼻頭輕觸紋章,牠的身影便消失於此,席格也嘆了一口氣。

  「這次還是沒說出來。」席格氣餒地往下坐,望著地面把玩起碎石。

  「說什麼?」燈問道,看這小傢伙就像消氣的皮球似的。

  「影居神那時候的事我想跟牠道歉。」席格說道,他的自以為是糟蹋了烈日想保護他的心意,但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又或許說,他在害怕烈日回饋給他的反應。
  
  「因為我不想要你就這樣死掉。」

  「這樣啊。」

  當時的回答和烈日的眼神,也確實刻在他心裡。

  那抹雙眼彷彿燃燒著乾柴的烈火,旺盛的同時,也能聽見劈啪作響,烈日心裡支撐著火焰的東西正在迸裂,是自尊?是驕傲?席格不知道,他不明白為什麼烈日那麼執著於強大。

  執著到被鼠魔追殺會沒面子到喪心病狂。

  執著到被自以為是的他保護,明明痛罵他一頓也行,卻選擇往肚裡吞,然後用某種強烈的情感折磨自己,想著想著,席格猛然抬頭:「雷昂先生,聽秀雅姊姊說您也常到培訓塔訓練烈神犬,您知道烈日牠為什麼那麼執著強者、力量或地位那些東西嗎?」

  轉頭的雷昂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以雙眼凝視著抬頭仰望他的席格,他知道席格想道歉,但想要理解烈日倒是出乎他意料,以烈日的壞脾氣,實在難以想像他會吸引孩子注意。

  他先以眼神示意,明白意思的引燈點頭,替他注意虹角鹿的狀況,然後他才徹底轉過身,坐下來面對席格。

  與魔物同化,讓雷昂開始慢慢順從直覺,將虹角鹿的作戰由席格決定也是出自直覺,他覺得席格的溫柔不只會讓他優先想要救助虹角鹿,甚至能提出不同的想法。

  他不認為把烈日的故事告訴席格就能改變什麼,但肯定會有什麼事發生。

  「少數的烈神犬擁有紅色的眼睛,這種眼睛並不會根據遺傳來得到,更像一種天賦,烈日牠就是其中之一。」

  引燈背對著他們的眼神產生了變化。

  「可是烈日的眼睛不是紅色的啊。」席格回答道。

  「如果在當天會發生危險,那麼在午夜到凌晨時,牠們的雙眼就會變成紅色。」雷昂回答,牠們的紅眼並非原本的瞳色,而是一種變化。

  「也就是說牠們擁有預知危險的能力,但很多野生種可能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擁有,因為變成紅眼時牠們可能在睡覺,白晝大人的部族會在出生時馬上就做確認,烈日則是從外地收留的野生種。」

  「所以烈日起初不知道自己擁有紅眼,直到那一天──」

  對於冒險者或獵人而言,與野生的魔物產生聯繫是再正常不過,這並非森靈的特權,有些魔物本身就擁有與外界對話的能力,擁有民間神話的烈神犬更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牠們踏舞於天空、鬃毛如同雲彩、嘴裡的火焰是從太陽借來的。

  牠們是「太陽的使者」,是「統御天空之獸」,是「揮灑雲彩者」。

  烈日是從游牧的部族中脫離,加入到某支冒險者隊伍的魔物。

  牠不知道自己擁有紅眼。

  牠不知道民間的傳說。

  所以牠不知道傳說的可怕。

  「某天夜裡,那支隊伍遭到了魔物的夜襲,牠不理解為什麼突然遇襲,因為等牠從吵亂中醒來時,隊長的老婆已經死了。」雷昂沒有敘述魔物的外貌,因為烈日口述的模樣,就連他和白晝長老也不知道是什麼魔物,更沒有過紀錄。

  「牠馬上跟其他同伴一同戰鬥,最後魔物從懸崖摔落,但除了隊長和烈日外,沒有其他人活下來,而戰鬥還沒結束,因為隊長注意到了牠的眼睛,所以發狂地想殺死牠。」

  「怎、怎麼這樣!烈日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嗎?」

  「不,並不是因為烈日沒有把預知的危險傳達給團隊。」雷昂遺憾的搖頭,如果只是這樣或許事不至此。

  「在其他地方的傳說裡,擁有紅眼的烈神犬是偽裝成太陽使者的惡魔,所以會在午夜展現真身,以血紅的雙眼將悲劇與不幸施加給人們。」

  眼睛發紅的當天會有災難發生,只是一種現象。

  如果有一群人將其視為預知能力,把紅眼的烈神犬視為帶來警告的使者。

  當然也有一群人將其視為招來不幸的惡魔。

  傳說時常一體兩面,在民族中視為吉祥的象徵,在其他民族眼裡是厄運的開端更是常有的事。

  「隊長聽過的是這樣的傳說,但比起傳說,幾乎要崩潰的他或許只想找一個理由撇開責任吧,烈日是惡魔,所以是牠的錯,把烈日殺了,才能撫慰隊員們的在天之靈。」

  席格用感到可怕的神情聽著,儘管雷昂的敘述相當簡短,他還是能從想像裡看見隊長喪心病狂的臉,更為烈日感到生氣,明明誰都不希望會發生這種事、明明烈日當時也有戰鬥。

  為什麼就因為眼睛的顏色,就非得被昔日的戰友當作惡魔?

  平日的信賴比不上一則傳說嗎?

  怎麼可以這樣!

  讀出席格眼裡的憤恨,雷昂不禁有些羨慕,因為他不再是十五歲的孩子。

  他已經活得夠大,所以知道人類也好、森靈也罷,其他種族也是。

  精神的崩潰只會帶走理性,留下感性,所以感到不安、感到恐懼的靈魂,往往會選擇逃跑而不是鎮靜,當時的隊長只想從悲劇中逃走,殺死烈日這件事正是出口。

  信賴是崩潰前的最後防線。

  所以一旦崩潰,信賴會最先被粉碎。

  所以烈日是這麼想的。

  「烈日逃走了,卻也身負重傷,被路過的獵人救助並帶到這裡,最後被白晝收留。」

  「牠並沒有因此喪失對他人的信賴,但相較於信賴大家。」

  「牠更信任強大。」

  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在遇襲前察覺到危險,守護大家。

  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在醒來時馬上打倒敵人,不至於全軍覆沒。

  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咬死那個口中哭喊著「都是你!都是你!」,揮著劍追殺過來的廢物!

  只要足夠強大,牠就不會在這裡後悔這些事情!不會為了區區幾個廢物的死難過!不會為了一個想殺掉牠的垃圾生氣!廢物、垃圾、長著手腳卻不懂得逃跑和反擊的殘廢!

  大家都是突然遇襲,但牠活了下來,無論是冒險還是狩獵,準則都是適者生存,所以活下來的牠才是正確的,沒有理由繼續懊悔、沒有時間繼續憤怒。

  要證明正確,唯一要做的便是指責錯誤。

  「所以牠嘲笑弱者、輕視弱者、踐踏弱者。」

  嘲笑亞龍、輕視鼠魔。

  「或許只要不這麼做,牠就會回想起自己的弱小,回想起那份被背叛卻為他們流淚的屈辱。」

  席格為烈日悲傷,默默聽著的引燈則垂下眼眸。

  所以在鼠魔洞穴時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那是高傲,也是如果沒把對手踩在腳下,就會換自己掉進萬丈深淵的畏懼。

  就像站在由弱者堆疊而成的高塔,將這座只夠牠立足的高塔稱為強大,所以牠絕不容許腳下的磚塊有任何一絲晃動,絕不容忍有任何弱者膽敢從正面向牠挑戰、追殺牠的背影,牠會咬碎他們的骨頭、噬飲他們的血肉、踩踏他們的屍體。

  否則,牠就會掉下去了,牠就不再是那個必須成為的「烈日」了。

  「所以烈日才那麼在乎尊嚴。」席格的推測離真相有些偏差。

  相較於害怕失去尊嚴,更像害怕失去自己的存在意義。

  「更像害怕不被過去的自己原諒吧。」

  燈的回答讓席格陷入茫然。

  「席格,今天告訴你這件事,請你別讓烈日察覺你知道。」

  所以席格稍微遲了片刻才回答:「好的……」

  雷昂吐出深深的鼻息,真是造化弄人。

  他並沒把那則故事講完,當時扛著烈日帶到梅林城的獵人。

  是年僅十四歲的少女,薇.艾斯庫德。

  雷昂依舊記得那渺小的身影,揹著兩尺高的巨獸,氣喘吁吁地踏到城門之前,身後的兩條直線是烈日後腳劃在地面的痕跡,從裝備來看,她是別處的獵人見習生,應該原本在野宿,從年紀來看,也應該懂得有所考量。

  具備著獵人的常識和懂得思考的年紀,應該足以推斷扛著傷重昏迷的烈神犬越過森林是不智之舉,野性是不懂恩情的,來路不明的烈神犬可不一定會把她當成「恩人」。

  儘管傷重,醒來的烈神犬也有能耐將人類少女的頭給咬碎。

  因為傷重,所以扛著牠的少女無疑是其他魔物最棒的美餐。

  但她依舊抵達了梅林城,背後流淌著烈日的鮮血,身前浸染著魔物的血跡,一路保護著烈日的姿態是無比堅強,讓正要出去執行任務的雷昂駐足,並呼叫庭園的培訓官救助他們。

  當時的薇已經是精神恍惚,什麼時候倒下都不奇怪的狀態,但他還是忍不住提問。

  「為什麼妳會救牠?」

  如果回答只是「因為我想救牠」這種白癡理由,那雷昂絕對會請人為她補習,從獵人基本教育第一冊開始。

  「……牠哭了。」

  「聽到哭聲的我從帳篷出來,發現倒在地上的牠在哭、在向我不知道的人道歉,我原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牠哭到昏厥過去,我才敢靠近。」

  「那些傷痕……是武器的傷痕,所以不是魔物而是別人留下的,傷口幾乎全在背部,牠的爪子卻都是泥土也沒有半點血跡,牠沒有戰鬥,而是在承受……承受著什麼我也不知道的傷痛。」

  「就算身體受傷也沒有反擊,就算心裡受傷也還在自責,所以我決定要救牠,必須救牠才行。」

  薇的眼神是無比堅定。

  「因為牠是溫柔的魔物。」

  坦白說,在雷昂眼裡只是從第一冊開始補習,改從第三冊開始而已。

  拙劣的分析,卻是讓牠覺得浪漫的答案,又擁有足以將這份浪漫帶來這裡的能耐。

  這女孩,想必也是溫柔又強大的獵人吧。

  他微笑,補習的教材必須得出自於庭園。

  對薇而言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所以在之後聽聞當時的烈神犬沒事,她也只是露出放心的笑容,沒有多問或是探望,將重心放在當時庭園的訓練上。

  醒來的烈日則已經改變,並不相信救牠的是人類少女,認為那只是白晝聽完牠的過往,所以編織出來的謊話,為了讓被背叛的牠對周遭的大家恢復信心,牠可沒那麼脆弱又好騙。

  薇並不知道烈日是她拯救的對象,烈日也不知道薇是拯救牠的人,雙方的命運本該陷入不再有所交會的黑暗,現在卻又因為引燈而無比靠近。

  現在的烈日,與薇當時所說的溫柔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對自己嚴格,連偶爾的軟弱都不允許。

  他只希望,烈日所待的那座高塔,那座只容得下牠站立的頂端,能再多一點空間,使牠願意讓其他人站在身邊。

  虹角鹿醒了過來。

  嶄新的命運仍在沉睡。


雷昂希望的烈日可能就像:
烈日希望的烈日則是:
......對不起啦,我也想寫什麼煽情的東西放在作者後話,但等我回過神已經做好梗圖了
如果大家反應不錯,下一章我再做一張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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