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母女的矛盾半解決,但奈奈美與男主的深層次矛盾仍未解決。動筆前有考慮過的發展:橋本母女發展非一般關係→太重口味了,我只喜歡百合,這個不行;對,這個世界只要有女性香香貼貼就夠了,男人都是多餘的。橋本真依與男主發展非一般關係→與原初設定的個性及態度不符,絕對沒有這個可能;真依明顯沒有把男主當男人,而且男主也沒有真的對真依有任何性欲望。那麼奈奈美是如何解決夢遺之類的問題?唔……真是一個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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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急驅車駛至東大醫院,透過史密斯安排下,從速獲得醫生診療。那怕橋本真依表示不必大驚小怪,我與史完斯依然強烈要求醫院澈底檢查身體。
醫生望望黑人,再望望幼女,無法理解眼前二人,為何如此焦慮。
「你們兩位是傷者的……」
「護衛!」「女兒!」
醫生的視線穿過二人,望向坐在後面,嗚咽抽泣得稀巴爛的中年男人。那個人蜷縮身體,抱成一團,還在咬吮手指。
「那位是……」
「傷者的親戚。」
這是我與橋本真依事前說好的答案,縱使奈奈美不同意,也不由她作主。
人處在現實面前,本來就必須學會撒謊,掩飾自己真正的身分。雖然對還是六歲的橋本奈奈美而言,這個教育似乎為時尚早,但這也是屈從於現實,無可奈何的決定。
就在橋本真依接受身體檢查期間,史密斯拖着奈奈美,與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那孩子還是哭哭啼啼,呼娘喊媽,聽得我無比心煩,也讓附近的視線都集中過來。
「哭夠了沒有?」
橋本奈奈美似乎聽不到提問,煩擾不堪的哭泣聲不絕如縷,依然在我耳邊迴繞。
「媽媽不要我了……」
「妳在說甚麼傻話?」
「我打了媽媽……媽媽很生氣……她……她一定會拋棄我……」
這孩子究竟在嘀咕甚麼啊?有完沒完的!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不希望在大庭廣眾下發怒,從書包中抽出手帕:「拿去拭掉妳的眼淚。」
人沒有接受手帕,仍舊在哭。
「妳再哭下去也沒用,給我停下來。」
哭聲尚未斷。
「哭下去有意義嗎?妳就只會哭嗎?」
啜泣聲來得更加猛烈,甚至一度噎住了。我低頭抱首,再次理解自己不擅長應付流淚的女人。
「媽媽那麼喜歡你,肯定不會要我啦!」
「唉……」
果然在妒嫉呢,不過這孩子是不是搞錯了甚麼?
原本以為變成女人後,就不需要再忍受女人流淚,甚至可以放縱地哭,要男人遷就自己。結果嘛,居然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放棄了,隨便吧,就讓橋本奈奈美一直哭下去。反正女人是水造的,哭飽了哭乾了,自然不會再哭了。沒關係,過去妻子發脾氣鬧情緒時,我都是那樣子忍耐過來的。
熟悉的高跟鞋「咯」「咯」「咯」接近,我與史密斯迎頭望過去,橋本真依回來了。她穿着平服整齊,頭髮也重新梳理一番。無論如何看,都不像一位傷者。
為何這個女人,總是如此吸引我的目光。
「奈奈美,媽媽回來了。」
估計真是哭得失了神智,居然沒有再與我爭論。我輕撫她的背部,小小的手掌推了一把。
「如果奈奈美是乖孩子,就應該聽媽媽的話。」也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聽進去,我頓一頓後續道:「還不快快向橋本女士道歉?」
橋本奈奈美雙手握住濕得一榻糊塗的手帕,怯懦地站起身。我心想這孩子至少會對打傷母親一事感到後悔及害怕,還不至於沒救,也跳下椅子,主動牽起她的褲管,嘗試扯向前。
母女相見,女兒比母親更要高,低頭望向母親,大滴眼淚再次如缺堤般嘩啦啦地流下來。
「媽媽……媽媽……對不起……請不要拋棄我……」
橋本真依怔住,我微微一笑,拱起雙臂打眼色。她心領神會,發乎自然地摟抱住奈奈美。高那對纖弱的玉臂,左右扣在高大寬廣的男人身上,互相擁成一團。
「傻孩子,甚麼時候說要拋棄妳?」
「有啊……媽媽說……我……奈奈美考不上好的學校……就……就……」
「對不起,奈奈美,媽媽絕對不想與奈奈美分開……」
我有聽過橋本真依稍微提及往事,估計是以前催促女兒用功補習,應付小學入學試,一時語氣太重,而發出的無心之言吧。
家長言之無心,孩子聽之有意,往往造成無法磨滅的記憶。
該死不死,我與橋本奈奈美身心交換。目睹自己的位置切實被他人鵲巢鳩佔,同時換了一副陌生的身體,肯定會往歪處想。即便是成年人,也很難接受,更何況是像她這樣的小孩子。在醫院留醫時,因為真依整天陪在身邊,我避免與之接觸,問題尚且不明顯;如今出院回家,朝夕與我見面,自然燃點問題。
「媽媽……我好害怕……為何不愛我?」
「媽媽最愛奈奈美了。」
「真的?」
「當然。」
「嗚嗚……我不要這樣的身體……我會聽話的……我真的會聽話的……」
「乖,奈奈美是好寶寶……媽媽絕對不會離開妳的。」
誤以為母親會拋棄自己,加上自己的身分被他人佔用,家中被「我」這個陌生人入侵,難免會胡思亂想。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因為一點點的小誤會,往往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我看着眼前母女相擁相依相泣相訴的場面,一時忍受不住,不禁流下淚水。
「呃……怎麼……」
果然我真是女孩子呢。
這麼容易就哭出來,不愧是女孩子的身體。
史密斯站在旁邊,全力用戴着墨色太陽眼鏡的雙眼瞪向往來的人,教他們不敢駐足觀看。同時注意到我以手袖擦動雙眼,從衣袋中抽出紙巾,遞到我面前。
「謝謝……」
雖然手中有手帕,但我還是接受別人的紙巾,隨自己的情緒而哭泣了。那怕在別人前哭,也不再有任何顧忌,因為現在的我是一個女孩子。
那怕是暫時的也好,總比男人更好。
「史密斯先生。」
「是?」
「『老闆』有沒有消息?」
「沒有。」
「關於黑魔法方面,有沒有新的消息。」
「都沒有。」
我很快就消耗掉三張紙巾,眼窩總算不再溢出淚水。
「『老闆』真的有認真處理這件事嗎?」
「當然,他比誰都更想解決事件。」
我開始不抱期望,要不是現在自己只是小孩子,早就親自動手跟進:「無論如何,必須及早換回去。」
即使有理想,有夢想,卻不一定會實現。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堅持努力到最後,未必一定會獲得勝利。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徒勞無功也就罷了,可是我無法容忍別人承受類似的不幸。
「絕對要將這個身體交還給奈奈美……越快越好。」
這段日子以來過得太開心,連我都總是忘記,還有人在受苦受難。給別人帶來困擾,添麻煩,我怎麼可能會心安理得呢?
橋本真依受傷程度輕微,醫生敷上藥物後,接下來休息幾天,瘀血自會散去。折騰到晚上,在外面吃飽晚飯回家,趁母女在洗澡時,我打開露台的趟門。夜寒料峭,夜風習習拂過頭髮。史密斯站在客廳,同樣不發一言。
「今天的事,有沒有向『老闆』報告。」
「晚點才會報告。」
「那個人究竟有何想法?」
我等待良久,史密斯都沒有回答,遂轉身望向他:「從開始到現在,我甚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橋本真依的想法。
不知道橋本奈奈美的心情。
不知道「老闆」在打甚麼主意。
「世界上有些事,不是單單用金錢就可以解決。我覺得這個時候,『老闆』至少要現身,探望一下橋本母女吧?」
「『老闆』自有打算。」
我的立場而言,也就只是至此為止,無法再進一步強迫對方做任何事。正好橋本母女洗完澡走出來,好奇我為何會拉開露台的趟門。
我撓起額前有點亂的劉海,統統撥往後腦:「室內的空氣有點悶,讓外面的風吹一會兒。」
因為二人洗完澡,我姑且拉上趟門,避免她們着寒。
「時間不早了,歐陽先生也早點洗澡睡覺吧。」
「嗯,妳們也是。」我望望橋本奈奈美,申明道:「明天開始繼續補課,知道嗎?」
「不要!」
怎麼還是老樣子啊?說好會聽話呢?呃,聽母親的話,而不是我這位外人的話。
「奈奈美。」
「……是。」
橋本真依一放話,奈奈美就乖乖低頭。我不認為母女之間的隙縫,會因為今天一事而消弭,但至少保障在未來一段時間不會惡化。至於更長遠的事,我便無法預判了。
接下來好幾天的生活,貌似恢復如常。學校的孩子也曾追問橋本奈奈美的事,但是在我持續避而不答後,他們很快就轉移話題,談論早幾天在都心勇敢從劫匪手下救出人質的飛天禮服蒙面俠。
至於回到家中,橋本奈奈美總是在吃糖果。雖然學習時仍舊不上心,但只要真依陪伴在側,至少會努力裝裝樣子,不再像原先那麼彆扭難馴。
無憂無慮的小孩子真好呢,可憐難得星期六日的雙休日,我不得不接下通告,前往拍攝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