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第六章】不滅VS不死②
因為缺乏肌肉與水份只剩下骨架的關係，即使達戮體型是凱因的2倍大，其體重也只有約25公斤，突然被比自己重超過兩倍的東西壓在身上，即使擁有怪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做出應對。
「難道昇華不僅讓他大幅縮短復活時間，連重生點也能自由選擇嗎？」達戮用左手掐住凱因後腦，將他整個人給提到面前，鋼斧一揮將身體從中砍成兩半：「不可能，不管怎麼昇華也不能無視發動巫術需要的媒介……難道是我身上沾到他血跡的關係嗎？」
失去下半身的凱因，用盡最後力氣咬下口中黑色丸子，黑球中的藥劑混合後產生強烈化學反應，引起半徑5公尺的小型爆炸，大量肉塊與粉塵隨著氣流灌入達戮那空洞的五官中，讓他忍不住甩了甩頭企圖擺脫。
勇者凱因絲毫不給對手一點喘息的機會，再次在達戮背後重生，達戮這下終於忍無可忍，單挑什麼的早已被牠拋諸腦後：「你們過來！把我背後這傢伙砍死！」
跟隨達戮將軍追蹤馬匹而在一旁待命的部隊，收到命令立刻舉起武器協助將軍，然而就在他們揮動武器前，一道強勁衝擊阻止了進攻，嬌小迅疾的少女握著天藍色匕首，再度出現在骷髏兵面前，順手斬下第一排士兵的首級。
「佯裝騎馬逃跑，實則隱身躲在附近觀察！？」達戮發自內心讚嘆這個戰術，無形騎士的勇氣更是讓牠由衷敬佩，然而時間緊迫令牠不得不拿出實力：「既然這樣，可別怪我不擇手段。」
「自爆勇者，再撐半分鐘。」牧娜簡短的說道，凱因身上也藏著裝有牧依血液的小瓶子，只要牧依駕馬離開的距離沒有超過2公里，牧娜便可以利用雙翔之刃在兩人之間來去自如，利用這個方法來迷惑對手，讓對方猜不出來自己是「隱身潛伏」或「瞬間移動」。
「收到！」凱因用盡全力鉗住對手，努力讓自己不要被甩下來：「但可能還要再死好幾次……哇啊！」
達戮左手握住右手手肘，將自己握住鋼斧的手臂拆下來，猛力向背後一敲。
「嘎啊！！！」凱因右後背感受到強烈的撕裂痛楚，然而他並沒有退縮，腎上腺素分泌反而讓他抱住達戮的力氣更大：「我不會放開的！」
「我不喜歡虐待敵人，」達戮再度揮下第二斧，這次砍在凱因左背，傷口比剛才更深許多，凱因身體為了躲避疼痛而下意識地向前痙攣，達戮無情的將鋼斧抽離凱因身體：「和我戰鬥的敵人只有兩種下場，一種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而死，另一種是因為實力差距太大，我會在對方大腦感到疼痛前砍斷頸椎。」
「你可能沒有發覺，但我剛才都是在一瞬間讓你喪命，」達戮的雙眼深處的暗紅色光芒格外刺眼，令凱因感到不寒而慄，雙手也因疼痛而失去力氣，向後跌坐到地上：「你敢對我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別怪我破戒用其他方式處理你。」
和骷髏兵交戰到一半的牧娜，用匕首砍斷一名骷髏兵的長槍，將斷下來的槍頭一腳踢向凱因太陽穴，不料卻被達戮的鋼斧給擋了下來。
「什麼下三濫……你還不是……說謊騙我……」攤坐在地上大量出血的凱因，仍然沒有忘記拖延時間的任務目標：「兵不……厭詐！」
「哼，那就恭喜你了，」達戮口中長吐一口惡氣，強大咒力沿著身體由上而下包裹他的骨幹，血管、神經、肌肉纖維像觸手一般從他關節處冒出來，包覆住骨骼：「沒人能打得過這個型態的我，就連一刀騎士也是逃之夭夭。」
「唔……」牧娜看了變身中的達戮一眼，自覺實力相差過大，一向冷靜理性的她，不禁也留下冷汗：「你到底吃了多少人？」
「三年前的星稜峰之戰妳知道嗎？」
「是人類重大的敗仗之一，不但失去白煥城，更損失了三萬多兵力，」牧娜嚥了嚥口水，總算推敲出達戮食人的數量：「原來你就是……」
「那場戰役中總共一萬多人被殺害，剩下接近2萬的殘兵……」達戮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全被我一個人吃了！哈哈哈哈！！！」
達戮右腳微蹲，將地面壓出腳印，牧娜牙一咬，連忙將匕首擋在胸前防禦，「碰隆」一聲，達戮踩碎地面大石向前衝擊，牧娜甩開斗篷企圖隱藏身體，然而達戮大斧一揮便將之吹開，銳利的風刃將牧娜身體與斗篷劃出數道割痕。
持續失血50分鐘的牧娜，經不起更多消耗，只能設法嘗試撤退，然而攻勢實在太猛烈，讓牧娜完全沒有喘息空間，只能將匕首用來防禦，在樹幹間跳躍試著躲過達戮視線，但獲得肌肉爆發力的達戮毫不留情直接撞斷樹木，緊緊跟在牧娜身後，還不忘用腳把砂石枯木當作暗器踢向牧娜。
「妳要跑到什麼時候？身為第六騎士卻連打都不敢打！就憑你們這樣還想挑戰魔領主？哈哈哈！！」
「五公尺！她是為了我才特地引開達戮的！」眼見牧娜離開爆炸範圍，凱因勉強從口袋中拿出黑球，按下按鈕自爆。
「喝啊！」熟悉的觸感再度來到達戮肩上，凱因雙腳試圖鉗住達戮，並用手勒住脖子，這一舉動竟對用咒力生出氣管的達戮，造成極為短暫的窒息！
要想驅動肌肉，血液循環必不可少，為了讓血液循環，就得攝入氧氣在肺泡進行空氣交換，這麼複雜的道理凱因自然無法在重傷情況下想通，他只是順著本能與實際戰況隨機應變，而這戰術之所以能夠成功，全多虧牧依把凱因DNA射進達戮頸椎接縫中的那一箭，令凱因得以在昇華後以此為媒介，直接在達戮附近重生。
「謝了！笨蛋勇者！」凱因爭取到這短短的1秒，足以讓牧娜抓準空檔，左手觸碰匕首傳回牧依身邊：「雙翔之刃發動！」
三人在不死族營地外每隔1公里便埋入一個裝著血液的小玻璃瓶，如此一來，只要進入能力限制的範圍內，透過玄月在遠處用彈弓狙擊，瓶中血液一搖晃，牧依與牧娜就可以連續移動至爆炸範圍外，雖然馬匹無法跟著移動離開爆炸範圍，但這已經是犧牲最小的做法了。
「……」牧娜特地回來通報凱因時間的舉動，讓達戮深知目前已無法阻止兩姊妹逃脫，既然這樣，至少也得俘虜勇者，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自爆。
凱因右手勒住達戮脖子，左手拔出腰間短劍，企圖給達戮後背開個傷口，然而達戮左手握拳向斜後方一揮，拳頭朝凱因左顴骨重擊，凹陷的左臉頰將鼻翼完全塞住，讓他呼吸相當困難，半死不活的凱因也因此從達戮背上掉了下來。
「只要用咒力生出肌肉，我就能像人類一樣做到伸縮關節，幫你上了一課哈！」
普通狀態下的達戮只用少量咒力在關節處生成韌帶及軟骨好讓骨骼運動，那種狀態的攻擊相當粗糙，多為慣性揮甩攻擊，但在生成肌肉後就能做出更精細的動作，像是憑空加速爆發，往後出拳打爆凱因腦袋就像抓頭一樣輕輕鬆鬆。
達戮掐住凱因臉頰，手指伸進凱因嘴裡取出黑球：「就是這個嗎？爆炸巫術的媒介，你好像每次復活都會偷偷在嘴裡或身上藏一顆啊？」
達戮按下按鈕向遠方擲出，黑球撞擊到樹木後立刻爆炸：「這麼簡單的東西威力還不小，之前的巫女怎麼沒法做出來？嘖嘖……等這場鬧劇結束後，我得告訴黑翼大人這玩意兒才行。」
達戮從凱因口袋另外搜出兩顆黑球，按下按鈕後丟出去，接著牠一拳將凱因門牙打碎，前所未有的劇痛讓凱因痛得噴淚，因為口腔接近大腦神經，疼痛來的快速又強烈，就連腎上腺素也還來不及分泌。
「嘔啊啊啊啊啊！」
大量血水堵住氣管，凱因身體忍不住向前作嘔，吐出斷裂的牙根與血水，達戮從後方抓住凱因雙手，像捏破水果榨出果汁一樣慢慢出力，直到凱因手腕發出如蛋殼般碎裂的聲音才鬆開。
大量淚水不由自主奪眶而出，從出生到現在，凱因不曾受過如此強烈的疼痛，和這次相比，前幾次死亡根本可以說是不痛不癢。
「雖然我身為將軍，心裡多少有點榮譽感，我猜你們因此才制定這種戰術，但別忘記我終究還是魔族，惹魔族發火的下場就是這樣。」
「我不敢了！真的！！」疼痛讓凱因將使命拋諸腦後，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免除更加劇烈的疼痛：「達戮將軍大人！我真的不敢了！求您放過我啊啊啊啊啊！！！」
達戮冷笑一聲，舉起右腳踩碎凱因身為男人的象徵，淒厲慘叫聲響遍整座森林，全身被粉紅色肌肉包裹住的達戮，用臉部肌肉做出詭異的笑容道：「放心，不會這麼簡單讓你死的，雙胞胎估計已經離開爆炸範圍了吧？你得等我把她們抓回來才能去死，到時候看你要帶著兩姊妹自爆，還是來單挑我都奉陪。」
「不敢了……不要了，我不要當勇者了……我要回家！回地球……」凱因用無力的雙手試圖爬離達戮，然而只是不斷用指甲摳著地面而已，他粉碎性骨折的手腕還能勉強驅動手指已經是奇蹟了：「祈兒、牧娜、媽媽、菈蜜兒……誰都好……快點、快點殺了我吧！！！」
劇烈疼痛在凱因全身上下遊走，任何一處痛苦都足以激出成年男人的淚水，少年的臉、口腔、雙手、襠部正不斷遭受著這種程度的折磨，好不容易痛到失去意識，卻又被另一處的傷痛到醒過來，失去自殺手段的凱因，如同砧板上的魚肉等著被敵人料理。
「兵不厭詐，這可是你說的。」骷髏將軍已完全失去理智，這可不在玄月的計畫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