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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鬼軼聞錄-主線02-如釋重負地微笑、放棄的救贖

把你打成蛋花湯 | 2021-06-16 08:29:53 | 巴幣 0 | 人氣 108


  不知過了多久,善敏終於張開眼睛
  不過眼前的景象卻讓他不知所措,明明剛剛自己撞上消波塊掉進水裡了,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一望無際、風光明媚的草原,放眼望去除了草原還是草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除此之外善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彷彿自己不曾撞到頭似的,為了確認,善敏伸手檢視理應出現在頭上的傷口,然而不會痛就算了,他就連傷口也摸不到,右側頭上那塊還是完好如初。
  這更加讓善敏匪夷所思了。
  置身無邊草原中央,即使想走出去,沒有羅盤的善敏也找不到方向,浪費體力亂走也很愚蠢,於是善敏索性這麼就地躺下,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有多久…沒有想這樣躺著看天空了呢?」善敏心想。
  這麼躺著吹著徐徐微風實在讓人湧現睡意,善敏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就在意識即將斷線之際,一個聲音喚醒了他,像是鬧鐘一樣完全驅散善敏的睡意。
  「過來…過來…」聲音像是直接出現在善敏腦內,如此呢喃著。
  「過來…過來…」聲音持續呢喃。
  善敏只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在那裡聽過。
  這聲音怎麼廳都不像是人類發出的,亦無法用言語形容,善敏只覺得這聲音讓他心裡發寒,起了整身的雞皮疙瘩,嚇得善敏連忙坐起。
  「啊啊啊啊啊!!!!!!」眼前的景象直接讓善敏嚇得用屁股狂退好幾步。
  出現在善敏眼中的是穿著印有蛇眼的斗篷,被穿和服的女人稱為”蛇”的存在。
  不僅如此,照理說除了草綠色之外甚麼顏色都沒有的草原,不斷地從地平線的盡頭湧入肉色的波浪,肉色波浪如同海嘯般,以飛快的速度啃蝕著這片草原,那既神奇又駭人的景象嚇得善敏整個人彈起,站著觀看遠方。
  「那是什麼?」由於距離過遠,善敏只看到肉色波浪,看不清裡面是甚麼。
  但總有股可怕的預感讓善敏背後不斷冒汗,他的直覺告訴他那是很恐怖的東西。
  「過來…過來…」
  眼前無窮遠處的蛇不斷的低語,那是非常神奇的景象…
  無窮遠處並不是形容詞,而是真正的無窮遠處,然而善敏卻能看見無窮遠處外的蛇的樣貌,清清楚楚地看見。
  即使閉上眼睛、摀起耳朵,睜眼時看到的影像還是清晰地出現在眼前,蛇的呢喃也能清楚地聽見,這讓善敏非常混亂,他根本不清楚現在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是摀著耳朵還是打開耳朵。
  肉色波浪移動的速度並不緩慢,不一會兒他們的距離已經近到善敏可以看清他們輪廓的地步了。
  「…」看清波浪為何物的善敏善敏倒抽了口涼氣,不自覺地退了幾步,他只覺得非常噁心。
  肉色波浪的真面目是…一群在地上爬行的人,人潮之密更勝跨年,人牆滴水不漏,連一隻蟲子要通過都非常困難。
  「過來…過來…過來…」
  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的眼神完全沒有任何焦距與色澤,彷彿把目光平均分散在眼前的一切上,看不見任何生機。他們呆滯地流著口水,在蛇的呼喚下不斷地往他靠近。
  當下善敏只有一個想法,必須趕快逃離這群人潮!
  然而就在他起身尋找出路時,又在無意間看到無窮遠處的蛇!
  「過來…過來…」
  不曉得蛇是否意識到善敏在注視他,他拉開斗篷,同時用那佈滿鱗片的手不停地招呼著。
  蛇展開的斗篷大到蓋過半片天空,在無窮遠的基準下天空的長度早已模糊,斗篷內的善敏一家四口正聚在一起過著聖誕節,茵雅的腳也完好如初,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原來,斗篷下裝的是人的願望。善敏總算明白那些人是怎麼回事,但他也注意到自己漸行漸遠的意識,再這麼下去善敏即將失去自我,變得跟地上的那些行屍走肉一樣。
  「過來…」
  善敏用力咬住手指,甚至咬出血來,但無論如何那非人的聲音就是在腦海中不斷迴盪,揮之不去。
  「過來…過來…」
  不知是不是善敏的錯覺,他總覺得蛇斗篷下的那非人的臉露出一抹詭異、勢在必得的微笑,彷彿在說: 「投降吧!你逃不了的。」
  蛇的斗篷中出現了新的願望:大學的廣場上,善敏跟女朋友以及其他幾位同學走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討論午餐吃甚麼,今天晚上去哪裡玩之類的…那是沒能讀大學的他對大學生活的憧憬。
  又一個新的願望:善敏和中學時的土豪朋友在高檔餐廳裡享受著美食,像是挑選水果一樣平常且熟悉地討論著等等要幹哪個女人。
  「喝啊啊啊啊啊!!!!!!」善敏已經意識到疼痛抑制不了蛇的誘惑,自己即將沉淪,變成行屍走肉的一員,他使盡全力大叫一聲,然後拔腿狂奔,踩著人潮往外疾馳。
  雖然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坐著等死可不是善敏的風格。
  「啊啊啊啊啊啊!!!!」一路上一直被人潮推擠跌倒,善敏不放棄的連跑帶爬,此時的他除了突破人牆再無旁念,跑了又跌倒、跌倒了又站起來、站起來又跑,但是又跌倒。
  不過善敏不放棄!
  人類的慾望是很強大的,這意味著當它被具現化時將非常勢不可擋。善敏跑到現在都是在白費工,不僅沒有跑得更遠,反而被人潮更往蛇的方向推去了。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善敏把身體上能用的東西都用了,試圖阻擋前推的趨勢,但不管他怎麼做都是白費工夫,他始終都朝著蛇的方向被推進,只是速度的快慢罷了。
  「過來…過來…」蛇持續招手,新的願望一個比一個誘人。
  「不要!」
  「過來!!!!!!!!!!!!」
  善敏奮力抵抗潮流,他第一次找到比火場中全套裝備加二吋半滿水的水帶還重的東西!
  然而一鼓作氣、再而衰、衰而竭,一開始滿狀態的狀況下都無法突破重重人潮了,現在被浪費了許多力氣的善敏肯定無法突破他們了,善敏就這樣被緩慢的被往蛇的方向推去。
  這又是一個非常奇怪的概念了,明明無窮遠處的蛇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的,但善敏卻能感覺到自己不斷地靠近蛇,但怎麼看他還是在無窮遠處,這又是為什麼呢?
  且不論真正的原因為何,善敏可沒閒功夫思考這種高端問題,眼看再”二十步”左右的距離善敏就要和那些人潮一樣被蛇吞沒了,他使出全力掙扎,仍然無能為力。
  「到此為止了嗎?」善敏感慨又不甘心的想著。
  百分之一萬善敏即將被蛇吞噬,盡全力的他也不打算做些多餘的抵抗了,就這麼放空身心準備投向蛇的懷抱。
  人潮移動的速度並不慢,轉眼間善敏已來到蛇伸手可及的放圍內,雖然不知道是真實物理上的伸手可及,還是意識上的伸手可及,總之善敏知道蛇只要伸手就能抓住自己。
  而蛇也不負善敏期待的伸出雙手…
  然後彎下脖子,在善敏的脖子上咬下兩個深刻的齒痕!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善敏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叫出聲,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錯不及防。
  剛剛被蛇咬了一下之後突然眼前一黑,一股睡覺時從高處落下的錯覺之後,便出現在這個像是病房的陌生環境裡。
  之所以不確定自己是否發出聲音,是因為現在的善敏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地方都非常沉重,雖然可以勉強活動,但幾乎要比平常多花三、五倍的力氣,彷彿全身力量被抽乾了一樣。
  接著感覺到的是右側頭部傳來的劇痛,善敏努力操控沉重如鉛的右手去碰觸疼痛的來源,結果就是搞得自己非常錯愕與震驚他碰到的是光滑如鐵球亮面、沒有頭髮的頭;無數的紗布,以及紗布下從腦中延伸出的管狀物。
  「…」善敏難以置信的用雙手多摸幾次,但結果還是沒變。
  病房般的場景,加上這真實無比的觸感,善敏一瞬間明白了一切,突如其來的改變讓他心中產生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恐懼,他很想逃離這個環境。
  「別碰那個管子,很危險!」
  善敏的身旁傳來一句老人的喝吆,發顫的同時也破除了恐懼。
  善敏把頭轉去聲音的來向,一個戴著白色鴨舌帽,表情嚴肅,法令紋頗深,且身材中等的老人坐在一旁的折疊椅上,因為善敏愚蠢的舉動讓他不得不放下手裡的手機,出聲提醒。
  白色帽子上寫著:「面對質疑,要用實力打趴他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二爺。
  「名字?」二爺開口問。
  「黃善敏…」善敏沒有多想就回答,嚴肅的人總有股讓人實話實說的氣場。
  「很好」二爺平靜的說,聽不出任何表情: 「還記得發生什麼嗎?」
  「我從消波塊掉…」
  「不用告訴我,你自己記得就行!」二爺不耐煩的打斷善敏。
  「…」
  「我叫上官建言,叫我二爺就好」二爺先是自我介紹,接著說: 「你撞了那一下造成腦出血,所以我們就擅自幫你動刀了,目前看來沒什麼大礙。」
  善敏整理了一下思緒,總算是冷靜了下來,雖然逢此劇變,心裡還是很複雜。
  「謝謝。」
  「不用謝,我們不是白白幫你。」二爺冷冷地說,接著從一旁辦公桌上拿起一個牛皮信封,丟到病床上。
  善敏打開牛皮信封,拿出裡面的東西一看幾乎要昏倒。
  裡面一共就兩張紙,一張紙上印著從GOOGLE地圖上印下來的地點,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也就表示另一張紙才是看點所在。
  另一張紙,是張請款單,上頭標示著林林總總的手術項目、器材及所用藥物,這些都沒什麼,問題是請款單底部的天價不是30萬,也不是300而是3000萬。
  善敏暗暗期盼是自己多看一個或兩個0,然而無論數了幾次,3的後面都是60,嚇得善敏麻醉的副作用一下退了9成。
  「這個數字是不是寫錯了?」善敏試探的問。
  「懷疑嗎?」二爺的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情緒起伏反而很恐怖。
  「不是…」善敏急著解釋,卻被壓過去了。
  「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啊!」二爺冷冷地說: 「你覺得自己有選擇的權利嗎?」
  不得不說二爺的霸氣如帝王一般強大,即使是在消防圈內令新生聞風喪膽、不被當人的魔鬼教官善敏,在二爺的氣場之下卻是一聲屁都不敢放,生怕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就要掉腦袋。
  「沒有要求你什麼時候還完,總之這筆錢你必須給我們。」二爺說,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然而被打不還手從來不是善敏的個性,被二爺這樣強硬的坑錢,善敏也火了,而且他很久以前就清楚,面對欺負悶不吭聲只會讓加害者得寸進尺罷了。
  「我要是不付呢?」善敏回嘴: 「我的家人都死光了,可不怕你威脅。」
  面對善敏的反嗆,二爺什麼話也沒說,指輕鬆平常的從椅子上站起,掀開隔壁床上的被單。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善敏徹底後悔剛剛的愚蠢。
  躺在床上的是一具人的屍體,那具屍體的五官皆被切除,且整個胸廓跟腹腔扁的像紙一樣。身為消防員善敏很快了解那代表著甚麼,那是除了不可用的皮膚之外,全身都被掏空的人。
  眼前的景象太過震撼,善敏雙手撐著喉嚨,勉強自己深呼吸來壓制恐懼,但還是無可避免地一直發抖,像是癲癇發作一樣。
  「你要是再說一句多餘的話,我就把你的眼角膜摘下來」二爺冷冷地說: 「反正你白目不需要了嘛…」
  「對不起…」善敏嚇得不敢與二爺直視,渾身發抖的他除了對不起之外想不到其他的話。
  「好好休養吧,住院跟照護費也含在裡面」二爺把椅子靠回牆邊,往門的方向走去:「出院後到地圖上的地方找我。」
  「…」此時善敏除了發抖之外,還是只能發抖。
  「我們醫院的大出入口都有服務人員,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他們說一聲。」二爺在離開前留下這句話,言外之意就是你別想逃。
  「…」為什麼會這樣?
  被父母拋棄、姊姊被殺、看個海也能被奇怪的人推下去撞到消波塊,現在雖然被救起來了,卻被不知名的黑市醫院敲竹槓。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
  「三小啊…」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善敏臉上笑著,眼上哭著。
  與其背負著鉅額負債,還不如讓自己就那麼撞死算了。
  撞死?說道撞死善敏突然靈機一動,3000萬用正常的方法一輩子也賺不到,不如出院那天直接衝去路上給車子撞死吧!反正沒有家人了,也不會有太多後續的法律問題,再說那些對他也不重要了。
  這些年來不斷奮鬥,善敏覺得累了。
  「就這麼決定了。」善敏自語道,如釋重負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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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薦、評論、抖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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