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織像以前他在的時候看著那熟悉聲音的主人，她熟悉的聲音不是只有善敏。
聲音的主人是個高約170到180之間的高挑男人，體型既不胖也不瘦，非常中間，他長著一張看上去很帥，但當中又帶著輕浮的臉，很明顯就是會讓女生主動獻身的那種臉型。
男人梳著一頭蓬鬆的油頭，方便用來耍帥甩頭及抓頭髮，還裝模作樣的染出金色漸層，他的眼睛灰色中帶點澄澈的綠色，看來應該有點混血。
他身上穿著白色廚師袍，下半身則是樸素但看上去就很貴的深色長褲，那件廚師袍左胸的部分印有他的水洗風格頭像，下方則用英文草寫寫著Vocily。
顯然，這個人就是悅婷說的早一步出發的瓦西里，只見他右肩背著冰桶，左右手都拿著一堆食材，該是來做菜的。
「你都來了，為什麼不叫醒我?」詩織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翹著腳問。
「妳睡著的樣子太可愛了，我想多看幾眼。」瓦西里沒有停下動作，邊動作邊說話是廚師的必備技能。
「你少在那邊」詩織倒是不給臉的直接吐槽: 「最近又帶多少妹子回家”深入了解”了?」
「最近比較少欸」瓦西里把冰桶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說: 「大部分的類型都玩過了，有點膩。」
「媽的，你這個渣男!」詩織笑罵。
「誰叫女生都喜歡渣男?」說的同時，瓦西里陸續把東西都放下，靠著桌子稍作喘息。
「我不喜歡!」詩織嘴角上揚。
「你他媽句點我!」瓦西里被詩織的神來一筆笑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然後就是兩人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
畢竟是舊識，總是比較容易get到對方的點。
「我不吃東西的，你買那麼多食材幹嘛?」
「吃給你看啊!」瓦西里左手比讚，笑說。
兩人繼續耍智障。
「有種你就站著別動…」詩織還是笑著，與剛剛不同的是她的雙手間已經不知不覺地拉出一排匕首。
「麥安捏…」明知詩織不會真的動手，瓦西里還是裝模作樣地舉起雙手投降。
「Wryyyyyy險喔你!」詩織則收起匕首，很配合地擺出生氣的臉。
「Wryyyyyy險喔!」瓦西里跟著捧梗。
然後又是兩人哈哈大笑。
「問你喔，你覺得我現在的髮型比較好看還是留長比較好看?」想到剛剛的夢，詩織不禁問道，畢竟女孩子還是會在意自己的外表。
「恩…現在吧，我對長頭髮的妳沒什麼印象了。」瓦西里思考了片刻說。
「是嗎?」詩織捲著那頭比衣領略短的頭髮，若有所思。
「幫我把那些食材都搬去廚房吧。」
「現在的員工都這樣叫館長做事的嗎?」詩織半開玩笑的說，不過不吃的她說這話倒是頗有道理。
「館長?算了吧妳!」瓦西里則立刻打臉詩織。
「太過分了…」
就這樣，兩人一起到廚房處理食物，但詩織不是廚師，能幫的有限，所以兩人現在做的也只是分裝食材，決定哪些是等等做晚餐要用的，哪些要冰起來。
雖然現在看起來是這樣冷清的樣子，但角秀山紀念館好歹也曾經是有過六人的正式單位，因此有台十人份的大冰櫃跟相對完善的料理台並不神奇。
角秀山的廚房還是相當高配的，進去後首先看到的便是長五公尺左右的流理台，有兩個洗碗槽跟八口爐的配置在這種鄉下可說十分高級。
流理臺的後方則留下供人進出和作業的空間，再往後貼著牆壁的是用來放置東西的長桌，長桌下方是烤箱，上方則是放著各種醬汁、調味料的架子，眾多調味料依照功能整齊的分區擺放。
至於廚房的右邊，便是剛才提到的大冰櫃，有門的這面牆則是擺著兩張銀色的金屬打荷桌，上面擺著盤子、碗筷那些。
然而角秀山的廚房並非一開始就這麼高配，會變成這樣都得感謝瓦西里和悅婷兩個吃貨一點一滴的改裝廚房，這種自掏腰包造福人群的行為可說是無私的大愛。
「維持得滿好的欸，現在有人在用廚房嗎?」瓦西里看到廚房比想像中整齊乾淨，頗為驚訝。
「二爺有來都自己煮，新同學偶爾也會煮。」
「喔，對了，新同學呢?」詩織這麼一說，瓦西里想起二爺說過有新成員。
「他去吃午餐，等等就回來了。」
「哇賽，妳也給他太多自由了吧!」瓦西里有些難以置信。
「他越自由，我過得越爽啊，有什麼不好?」詩織毫不掩飾的說。
「妳之前就沒對我們這麼好。」瓦西里邊洗菜邊挖苦詩織。
「不是，協專跟政府的正式專家還是有差…」
「知道啦，幹嘛這麼認真?」詩織剛要解釋，瓦西里便打斷她，畢竟他也只是講講。
「都給你句點就飽了…」詩織攤手，冷冷抱怨道。
由於只是分裝食材跟初步處理，兩人的工作很快就結束了，畢竟午餐時間已經過了，而且現在時間還不到兩點，處理晚餐為之過早。
就在此時，兩人都聽到外頭傳來機車的引擎聲，很明顯是善敏回來了。
「新同學回來了，要看看嗎?」
「妳問我，我當然是說好。」
於是兩人走出廚房，到大廳迎接善敏，幾秒後善敏拿著食材跟手搖杯走進來，見到生面孔的他因此停下腳步，打量起沒見過的瓦西里。
「善敏，這位是你大學長瓦西里」兩人都認識的詩織很自然的擔當起介紹的角色: 「他是E2，比我還高階。」
「學長好!」善敏理所當然的禮貌問候。
「你好!」
善敏對瓦西里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因為他的經驗告訴他瓦西里這種長相帥中帶著輕浮的，就是那種會玩弄女生感情的人，況且他還裝模作樣的染了頭髮，一看就是玩咖，跟身為工作狂的自己應該不合。
「這位是新同學黃善敏，原本是消防員，被捲入奇怪的命案，然後被二爺救下之後為了還債加入我們」詩織把手掌指向善敏介紹: 「目前還沒有證照。」
「恩…你欠了二爺多少?」聽完詩織的說明，瓦西里打量著善敏，好奇的問。
「3000萬。」善敏老實回答。
「那你最好想想離職之後要幹嘛，因為3000萬很快就還完了」瓦西里聽了善敏的負債不禁覺得好笑，接著他看向詩織說: 「怎麼才3000萬，妳給了二爺多少?」
「啥小啊，妳不要每次看到別人欠的比你少就說我賄絡二爺好不?」詩織沒好氣的說。
「…」善敏有點驚訝，他來到這邊一個禮拜還是第一次聽到詩織罵髒話，看來他們的關係真的很要好，至少…比跟自己還要好。
另一件讓他在意的事則是3000萬很快就還完這件事，之前在醫院就聽雪雪說過，難道專家真的這麼好賺嗎?問題是自己成為專家到現在，還沒以專家的身分賺過錢，這點還是讓善敏挺困惑。
「善敏，你大學長他專門帶妹子回床上深入了解，以後交女朋友千萬別讓他知道，懂嗎?」詩織笑著調侃瓦西里。
善敏還在疑惑間，詩織的話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看得出來!」
「…」
「呵呵呵…」
此話一出，瓦西里的眉毛抽了一下，笑容瞬間僵化，而詩織則一邊拍著瓦西里，一邊呵呵竊笑。
「妳這學弟怎麼說話的啊?」瓦西里搖頭苦笑，對著詩織指桑罵槐: 「妳沒教他好好說話嗎?」
「…」聽到瓦西里這麼說，善敏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對不起!」他連忙道歉道。
由於詩織一天到晚說著幹話，善敏早已習慣她那不正經的調調，一時之間倒忘了瓦西里對自己來說還是個外人。
「沒事…」瓦西里揮揮手，畢竟只是開開玩笑。
「你可以多嘴幾句沒關係」詩織拍著瓦西里，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此人天生欠嘴。」
「嘴你媽，妳好好說話!」瓦西里笑罵。
「哈哈哈哈!!!!!!!」而詩織也不忍了，乾脆直接笑出來，畢竟這裡是台灣而不是日本。
「開玩笑就到此為止吧」詩織輕拍了下手，搶過主導權: 「善敏，想不想看看高手之間怎麼戰鬥的?」
「喂!」聽得出詩織想利用自己，瓦西里連忙抗議。
而詩織只是比了個閉嘴的手勢，微笑著看著善敏。
「想!」這是必然。
畢竟沒有比較沒有傷害，這是最直接的了解自己跟詩織他們這些高手差距的方式。
「那你先去把東西放一放。」
詩織話聲剛落，善敏便迅捷的動作起來，有出過社會的人都知道，讓老師等這件事是大忌。
「妳還是這麼我行我素。」瓦西里搖頭表示無奈。
「沒差吧，我看你好像很技癢，就別在那邊裝客氣了」詩織則無所謂的笑說: 「感謝我吧!」
「被妳看出來了…」瓦西里瞪大眼睛，眼神中透出一股迫不及待的興奮。
同時一股龐大的殺氣以他為圓心，漣漪般往四面八方釋出，這甚至讓一旁對殺氣不敏感的善敏都感覺到寒意。
「還好今天有帶傢伙來。」瓦西里脫掉廚師袍，將其仔細摺疊之後放在沙發上，而廚師袍底下則是件水藍色POLO衫。
「善敏，你去樓下的道場拿兩個護目鏡跟兩件護具。」詩織對著還在廚房的善敏命令道。
「好!」善敏不敢怠慢，立刻往樓下道場奔去。
不一會兒，善敏便從道場拿來詩織要的東西。
「謝謝…護目鏡還是要戴，眼睛很貴的」詩織邊說邊穿上護具，並將護目鏡先戴在頭上。
「瓦西里，秀一手你最擅長的具現化吧，你學弟他對具現化很有興趣。」
「好喔!」說完，瓦西里將金黃色靈火集中在雙手，靈火漸漸變成一個圓柱體的形狀。
「只玩飛鏢嗎?」瓦西里邊做邊問。
「恩，你知道我的能力不適合對人用。」
「了解。」
過了十秒左右，金黃色靈火散去，一個直徑十公分，高約三十公分的圓柱體玻璃罐乍現瓦西里手中。然而那不單單是個玻璃罐，玻璃罐里頭還漂浮著一個做工精細的房子模型，彷彿是將真正的房子縮小放進去一樣。
那房子模型看起來像是以前那種日本城堡，白色的磚牆、黑瓦屋頂，混雜著些許木製材料，神奇的是那房子的走向十分奇怪，像是一顆被轉亂的鏡像魔方，梁柱與梁柱、牆壁與牆壁之間以錯位連接，像是一塊織壞的布，這樣能維持房子平衡而不崩塌簡直不可思議。
不愧是E2，那具現化的細緻程度令善敏嘆為觀止。
「善敏，你仔細觀察瓦西里的靈火跟我有什麼區別?」詩織沒有放過機會教育的機會。
於是善敏閉上眼睛，用靈感觀察兩人的靈火。
由於空間中除了他只有詩織和瓦西里兩人，因此善敏很容易就能分出哪道靈火是誰的，況且他們倆的屬性不同，差異非常明顯。
奇怪的是，善敏發現瓦西里身上的靈火少的可憐，反而他手上裝著模型的罐子靈火量遠比他本人多，用電池來比喻的話，模型是主電池，反而具現化它的瓦西里才是副電池。
於是善敏向詩織報告這奇怪的狀況。
「沒錯，這種現象就叫做靈火保留」詩織說明: 「任何的具現化都會減少靈火的最大值，可以理解成把裝靈火的容器一部份拿出來變成具現化的東西，具現化解除之後才會恢復保留的部分。
「而詞綴越複雜，保留的%數也就越多，你看像瓦西里這樣複雜的具現化，保留就超過50%了。」
「詩織，我有個問題。」
「請說。」
「既然能夠具現化，為什麼不具現化出護目鏡跟護具就好?」善敏跑上跑下也不省事，自然會想到這問題。
「問得好」詩織拍手: 「你打過電動吧?」
「恩…」
「我們的靈火系統中有一個叫做“Skill記憶體”的東西，你可以把它想成背包的道具欄位」詩織解釋說: 「有特殊功能的物品詞綴都不會簡單，從頭開始具現化會花很多時間，所以我們會把常用的具現化放在記憶體。你別看瓦西里剛剛具現化不到十秒，如果不是放在記憶體，從頭開始具現化的話，這麼複雜的詞綴連瓦西里都要具現化個半天。」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如果用具現化做護具並不會比善敏直接走到樓下拿還要快。
「同樣的道理，記憶體也可以用來放自己常用的詞綴較複雜的Skill，這樣就能省下構築術式的時間」詩織繼續說明: 「用遊戲的話來說就是省略詠唱，等你熟悉了，像早上那種讓地板崩塌的幻覺都可以秒發。」
「這麼厲害!」善敏聽著非常興奮，雙眼發亮，迫不及待的想繼續開圖，還有練習魔法了。
「那麼…」善敏舉手想繼續發問…
但詩織卻伸出手打斷他。
「別問我怎麼用Skill記憶體，之後魔法課會教你。」
「好!」雖然失望，但善敏還是理性的自制。
「接下來，瓦西里要展現的是一種叫做領域展開的高端技術」詩織說: 「仔細看好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
「開始吧，瓦西里!」
「領域展開…」
只見瓦西里雙手往飄浮在空中的玻璃罐注入大量靈火，幾乎要把全身的靈火都灌進去那樣，而瓶子中的模型也像轉動的鏡像魔方那樣，錯位的牆壁跟梁柱都開始動起來，轉向、突出或收回。
「…」下一秒，善敏只覺腳下一陣不穩，整個空間的天花板、牆壁、地板，都不斷地有梁柱突出、收回、轉向，整個空間如同玻璃瓶中的模型，像轉動鏡像魔方一樣快速明顯的扭曲。
「自變相箱庭!!!!!!!!!!!!!!!!!!!!!!!!!!」
隨著瓦西里喊出招式名，原本還是角秀山紀念館大廳的空間整個瓦解，被從四面八方突出的梁柱取代，梁柱的做動非常活躍，這些梁柱彷彿擁有自我意識般，很清楚自己該突出或收回多少，最終停在自己該在的位置。
由於梁柱動得太過激烈，善敏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但仔細一看自己的屁股根本沒碰到地面，而是跌坐在空中。
然後，梁柱全部就位，領域完全展開，原本大廳的空間不復存在，眾人正身處一處充滿日式古樓，像是城鎮的空間中。
「…」善敏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從未想過魔法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此空間由無數「古樓方塊」構成，這些方塊不一定是蓋在地上，還有無視物理法則定格在空中，與地面和其他建築物都沒有聯繫的，看上去很像是Mine Craft的世界，或是一顆轉亂的鏡像魔方…一處由無數日式古樓組成，看不見邊緣的世界。
想當然，古樓也不一定都是屋頂朝上的正放，也有牆壁朝上、或屋頂朝下的，但轉動的角度都是90度的整數倍，每塊方塊雖大小不一，但都是立方體或立方體的拼湊，看上去有股莫名的工整。
「好厲害，竟然還有創造世界的魔法。」過了許久，回過神的善敏終於發表感言。
而三人現在並非站在地板上，而是「站」在某個建築的白色磚牆上，與原本的地面方向平行的站著，看來每個方塊有屬於自己的重力方向。
善敏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所站的牆面上有個指著牆面箭頭的牌子，轉動目光發現所有的方塊上都有這種牌子，看來這標註的應該是每個方塊的重力方向。
除此之外善敏還發現方塊上還長著一些上方印有指著不同方向匕首的圖騰，然而這些圖騰不像重力標示，不是每個方塊都有，不知道那是用來幹嘛的。
「領域展開，將結界打上詞綴，具現化出對自己有利的空間，並將附近的一切都拉到這空間中戰鬥，說白了就是有詞綴的高端結界」詩織解釋道: 「說起來很簡單，但卻是結合詞綴、結界、具現化的高端技巧。
「接下來，我跟瓦西里會只用飛鏢戰鬥，五分鐘之後看誰被射中的少就是贏家」詩織再次將看得出神的善敏拉回: 「你要好好看，明天交1000字的心得給我。」
「好!」善敏雙手敲臉，提醒自己專注。
「這給你」此時瓦西里給了善敏上方刻有X的木牌項鍊: 「戴著它就不會被空間轉動影響。」
「謝謝。」善敏接過項鍊戴上，同時心想原來這空間還能轉動的嗎?難怪要有標示重力方向的箭頭，以免等等搞不清楚重力方向摔個狗吃屎。
估計是不斷轉動空間，破壞對手的空間感後將其摔死的玩法，想到此處，善敏走到方塊邊緣觀察沒有方塊的黑色空隙。
「如果摔下去會怎樣?」
「你從十樓高摔下去會怎樣?」瓦西里以反問代替回答。
果然如此，想到此處善敏不禁打了個冷顫，同時心中暗暗佩服瓦西里的實力，因為這代表整個空間的邊長至少大於十樓，要具現化出這麼大的空間需要多大的能耐。
「你說開始就開始吧。」詩織笑說，一如既往的從容。
「開始!」瓦西里不單單是喊出這句話。
在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還做了兩件事，射出不知從哪掏出的手裡劍，以及輕拍左邊肩膀，然而當善敏發現飛出的手裡劍時，已經是它們與詩織射出的匕首發生碰撞，產生火花之後了。
然後，整個空間旋轉了起來，以善敏的視角逆時針轉了90度，善敏暗叫不妙，這樣旋轉下去他勢必甩到方塊之外，活活摔死。
「啊啊啊啊啊!!!!!!!!!!」善敏嚇得叫出聲，在這空無一物的平滑外牆上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抓住。
空間逆時針轉了90度之後，善敏與瓦西里都以「倒立」的方式站在原本的外牆上，原先的外牆此時旋轉到天花板的位置，也是此時善敏才發現自己多慮了，就算再怎麼轉，每個方塊的重力方向還是不變的。
然而回過神的善敏卻發現詩織已經不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他環顧四週都沒有看見詩織的身影。
「…」此時善敏才發現自己與兩人的差距是如此懸殊，因而產生望洋興嘆之感，久久無法說話。
不管是剛才的飛鏢碰撞，還是詩織的消失，都發生在非常短的時間之內，自己甚至無法察覺，這就是高手過招。
正思索間，善敏的思緒又被匕首與手裡劍的碰撞聲拉回現實，看不到詩織的他只好轉頭看還跟自己在同一個方塊上的瓦西里。
只見瓦西里以善敏跟不上的速度射出幾個手裡劍，擋下視野之外的詩織丟過來的匕首，火花與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一同傳出。
而就在善敏集中精神觀察瓦西里格擋匕首的動作時，又一聲扎實的擊打聲自瓦西里背後傳出，詩織不知從哪飛來的匕首不偏不移的插在瓦西里護具的背後。
原本善敏還想從剛剛碰撞掉落的匕首去算詩織射了幾把，然而兩人過招節奏之快自己根本無法反應，他索性就不算了，而是專心的處理視野中看得到的東西，以自己的大腦跟得上的速度理解這場戰鬥。
「跟上來!」只聽瓦西里對善敏喊了一句，然後朝方塊的邊緣飛奔，同時手中手裡劍揮動擋下詩織從視野外射來的匕首。
「…」善敏還來不及反應，就這麼看著瓦西里毫不猶豫地往黑色的空隙跳下。
同時空間又往善敏的前方轉了兩次90度，善敏又像平常那樣正常的站在外牆上，因為白色外牆已經被轉到地板的位置。
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善敏連忙跑到方塊的邊緣尋找瓦西里，發現他倒立在自己的方塊下方的某塊「木頭地板」上，同時還在不斷地奔跑換位。
從善敏的角度來看，只看到瓦西里一會兒倒立，一會而飛簷走壁，一會兒又站立的在各個方塊之間的跳來跳去，看得他頭昏眼花。
但同時善敏也明白了瓦西里剛剛先往空隙跳下去，接著轉動空間讓轉過來的方塊接住自己，因為脫離方塊的重力場之後人就不會隨著方塊轉動，可以此改變自己在方塊上的立足面與相對位置。
想到此處善敏不禁暗暗佩服，這看似自殺的舉動，實則是一波高端的操作。
「跟上啊，直接跳過來!」瓦西里轉頭對善敏大喊。
「…」善敏膽怯的從「白牆」方塊邊緣遙望其他方塊，心想就算瓦西里叫自己跟上，這個距離真的跳得過去嗎，想到此處他不禁吞了口口水。
深吸一口氣，善敏打算靠著助跑，一口氣跳到斜前方磚塊的黑瓦屋頂上，就在他雙腳已經懸空，準備著陸的時候，瓦西里竟然非常巧合的在此時轉動空間。
完了!善敏心想，眼睜睜看著自己腳下的黑瓦方塊被轉走，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黑色空隙。
這下要摔死了，善敏只覺得時間過得很緩慢，意識被無限的延長，就像發生車禍的前幾秒。
咚!
空間旋轉完畢，善敏「跌坐」在空隙上。
沒錯，他就這麼坐在空中。
「…」甚麼都沒發生嗎?善敏心想，這才想起一開始瓦西里讓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項鍊起到作用。
「也就是說…」見證奇蹟的善敏試探性的往虛無邁出一步: 「果然可以在空中行走嗎?」
得知此事的善敏興奮得像個孩子，誰不喜歡空中漫步呢?於是他直接忽略所有方塊，以最短的距離跑到瓦西里旁邊。
「好玩不?」
「恩，只是你一直轉動空間讓我頭很暈。」
此時的瓦西里正立在木造牆壁上，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擺頭示意善敏往遠方看去。
善敏順著瓦西里的視線看去，發現約100公尺外的詩織倒立在白色磚牆上，她所在的方塊在空間中的位置比兩人所站的還高，對瓦西里相對不利。
而現在，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攻擊，仿佛在調整節奏，醞釀下一次的遠程狙擊。
「如果說我徒手就能射到那邊的詩織，你相信嗎?」瓦西里沒有回頭，帶著笑容問道。
「你都說了，當然是相信。」善敏坦率回答。
「但是詩織能從兩倍的距離之外射到我」瓦西里苦笑: 「媽的，該死的怪物。」
「兩倍欸?」聽到這距離，善敏也覺得不可思議。
「別懷疑，她就是辦得到」不知是不是習慣了，瓦西里只冷靜地說: 「要來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