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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19-浮出水面的暗影-其一

把你打成蛋花湯 | 2021-08-14 17:27:45 | 巴幣 0 | 人氣 113


  一處不知位於何處的地下鐘乳石洞,幾乎沒有光線射進,只有微弱的月光,以及牆上不知名礦物所造的小燈散發出的微弱綠光照亮整個空間,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理所當然,潮濕悶熱是形成鐘乳石地形的必要條件,水滴從天花板上的石尖滴答滴答的落下,凸顯出洞窟中的靜謐,但卻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舒服
  至少對人類而言!
  仔細一看這洞窟內部並非自然形成,有完全沒有石筍的大片平地、規劃完整的街道、廣場、連結上下的階梯,以及排水系統,怎麼看都是加工過的樣子。
  無數的石階從各個方向通往一處約四百平方米的偌大廣場,數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聚集於此,整齊排列,似乎在舉行什麼盛大的儀式。
  仔細一看,那些穿著黑色長袍的存在並非人類,因為他們全身上下都覆蓋著像蛇一樣細密的鱗片,頸部明顯比人類長,咧開的大嘴,加上只有四支指頭的四肢,看上去更像是站著的蛇,姑且可以用蛇人來形容。
  「為什麼不確認?」
  說話的是個身高170左右,穿著黑色長袖襯衫,打著紅色領帶,下半身著白色長褲的雄性蛇人,他手持一把染血的雙頭矛,以審視的目光看著面前被砍的血肉糢糊,癱坐在地的蛇人。
  明明是蛇人,他卻留著8+9那種蓋頭蓋臉的金髮,一片瀏海微微蓋過左眼,瀏海下隱約透露出額頭上駭人的裂痕狀傷疤,他眼神狠戾,雙眼下方各有一條深刻的輪廓,那是種被稱為淚痕的不祥面像。
  「我以為…他死了…」癱坐在地,被公開處刑的那蛇人恐懼,且氣若游絲的說著。
  「你以為?」穿黑襯衫的蛇人冷冷地說: 「所以我們所有人都要因為你們兩人的不小心,承擔巨大的風險?」
  「…」被處刑的蛇人只被恐懼壓得不停顫抖,說不出話。
  「你就這樣把他推下水,不回收靈火核,也不去確認他死了沒?」黑襯衫蛇人質問。
  「那是我們遇到很強的對手,不得不先…」被處刑的蛇人激動地想狡辯,但他沒有把話說完的機會。
  只聽刷的一聲,黑襯衫蛇人雙頭矛砍出銳利的水刀,硬生生將地上那蛇人的右手一刀兩斷,火龍果般的紫紅色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啊啊啊啊啊啊!!!!!!!!!!!」斷手蛇人吃痛大叫。
  「你還有理由啊?」
  「啊啊啊啊…」
  「不跟你廢話了,去死吧…」黑襯衫蛇人舉起雙頭矛,水藍色靈火凝聚,第二刀就要砍下…
  不過這第二刀沒有如願以償地砍出來!
  「…」
  「…」
  不只是被處刑的蛇人,連黑襯衫蛇人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插曲感到驚訝。
  黑襯衫蛇人的右手背上不知何時插了一把飛鏢,以飛鏢為圓心,高濃度的藍紫色靈火像手套那樣將他的手緊緊包覆,也讓他的動作凝止於半空中。
  「夠了吧,小特,137知道錯了」藍紫色靈火的主人說: 「我們人數本來就少,不能再失去同伴了。」
  靈火的主人是個三米左右,寬大的大塊頭蛇人,他穿著像傑克那樣的調酒師服裝,與他龐大的體型非常不搭,沒有頭髮的他不論是眼神還是聲音,都比小特要來的和善與冷靜。
  雖然沒有頭髮,但他的兩眼之間、額心的部位卻有一片V字型的白色直過頭頂,延伸到後領,那黑白對比的鱗片是他頭上最大的特色,形成一種獨特的美感。
  「況且只因為犯了一次錯就被處死,未免太殘酷了。」大塊頭蛇人笑說。
  小特先是斜眼看身旁的大塊頭蛇人一眼,接著在大塊頭蛇人解除控制之後拔掉手上的飛鏢,不甘心的放下屠刀。
  「感謝麥托吧」小特看著痛苦掙扎的137說: 「因為他的求情,你才能免於一死。」
  「感謝麥托大人開恩!」撿回一命的137連忙激動的磕頭道謝:「感謝小特大人不殺之恩!」
  「行了,你下去吧…」而麥托只是笑著揮揮手: 「趁我改變心意之前。」
  話聲剛落,137不敢怠慢,即使傷致瀕死,他仍以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的離開兩人面前。
  在蜜蜂、螞蟻這樣完全社會化的結構中,只有強者才會被特別賦予名字,其他不足一提的個體頂多只能擁有編號,對於整個族群而言他們就只是一組卑微的數字。
  由此可見,擁有名字,且還能穿出自我風格的麥托跟小特,比起台下那些穿著長袍,只有編號的雜魚強出多少。
  麥托和小特走到「講台」的正中間,其他人則重新排好隊,全場鴉雀無聲,顯然小特修理戰犯不過是餘興節目,接下來發生的才是重頭戲,也是麥托召集「眾蛇」的目的。
  除了麥托與小特之外,台上還有一個雌性蛇人站在角落,靠著牆站著,從台下看並不明顯,她的身邊還帶著一個人類男孩,男孩約十歲左右,像是黏著母親一樣緊緊抓著那雌性蛇人的衣角。
  看來,在場的所有蛇人之中只有他們三個被賦予名字,毫無疑問的他們是最強的三個。
  「六百年啦,各位…」麥托開口,準備開始他的演講: 「自從母親被殺死,我們夜之子民被至高天放逐已經過了六百年,在這初火稀薄的下界,我們一路以來篳路藍縷、共體時艱的苟活到現在,終於離復活母親大人更進一步了!
  「前些日子,圖坎姆‧威洛埃的舊土與這個世界異錯上了,導致埋藏在天堂山的三塊月曲終章覺醒…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取回天堂山的三塊月曲終章、取回母親大人當年破碎的三塊身體
  「但是,加上這些只是離復活母親大人更進一步,遠遠還不夠,只要母親大人的最後三塊身體還握在至高天那群王八蛋手裡,我們就無法將她完全復活。」
  說到此處,台下眾蛇面面相覷,難免懷疑此作戰的有效性。
  「各位不用擔心,雖然我們手上的資源遠遠還不足以復活母親大人,但我們手上還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手,一個跟我們一樣,被至高天那群卑鄙無恥的畜生陷害致死,對他們充滿贈恨的人…」
  說到此處,台下不安的情緒更加濃厚了,剛剛眾蛇還只是面面相覷,現在不少人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畢竟拿死人當幫手,不是一件靠譜的事。
  「那就是亞當!」
  麥托此話一出,台下立刻鴉雀無聲,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眾人的交頭接耳是幻聽一般,接著便是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轉頭看他。
  「亞當是至高天創造的人造人巔峰之作,“奧安里斯之淚”的原形,加上他曾經是和華的左右手,肯定有許多和華的情報」邊說著,麥托還配合著誇張的肢體動作,增加語言的威力: 「以我們目前收集的初火靈火核,加上天堂山的樂曲終章,要復活亞當綽綽有餘,只要稍微利用他對和華、對至高天的憎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使他倒向我們這邊。」
  「…」說完台下眾蛇又開始面面相覷,緊隨其後的是更多的交頭接耳。
  然而比起剛剛懷疑的氛圍,如今台下的氛圍跟語氣有了更多希望,甚至還有些充滿報負的聲浪。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眾蛇顯然是了解亞當的實力的,否則也不會在聽到麥托的演講之後充滿希望的鼓譟。
  「復興的日子近了,各位!」麥托高舉右拳,以近乎嘶吼的音量精神喊話: 「在所有人都遺忘我們的現在,我們將成為真正的黑夜!打倒和華、打倒加百列,奪回夜之子民的榮耀吧!!!!!!!!!」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台下瞬間沸騰!
  要操控人心非常簡單,先給他絕望,再給他希望,如此一來他將對絕望時伸出援手的送炭人百依百順,顯然麥托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善敏從醫院回來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以台灣低能民眾浪費健保的尿性來看,加上來回的車程,這一點倒是不意外。
  角秀山紀念館跟四路會是合作關係,但前者在台南,後者在台中。考量到時間成本,自然不會大老遠跑去台中看病,而是就近選擇附近的醫院,無奈角秀山太過鄉下,來回也要一小時左右。
  到醫院照完CT,做些簡單的神經學檢查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醫生也只是說出「不要讓情緒起伏太大,記得按時吃藥」之類,對所有癲癇病人都適用的話,然後開了些抗癲癇的藥物給善敏,非常中規中矩的處置。
  站在醫院想賺錢的立場,醫生要善敏找時間回來做腦電圖,徹底找出原因,而瓦西里則是建議他不要浪費錢,反正都要「找時間」,不如經過四路會時,再去他們的醫院做免錢的。
  聽瓦西里這麼一說,善敏自然是採用這免錢的方案,離開醫院時便把回診單給丟了。
  回到紀念館,下車,善敏跟瓦西里並肩往紀念館的大門走去,一路上倒是沒有太多話題。
  平時以善敏這種工作狂個性,肯定要抓著瓦西里對工作的事問個沒完,然而來到現在一個禮拜,善敏都還沒有真正的工作到,對整個專家的生態不了解,加上自己學習魔法的時間不久,還真的找不到什麼問題可以問。
  善敏一直忙著思考還有什麼是可以問瓦西里的,因此他到現在才發現除了瓦西里跟自己的車之外,大門前的廣場上還停著一台汽車與機車。
  除了瓦西里之外還有其他人來嗎?這便是善敏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明明平常都沒有人光顧的,今天卻反常地來了許多客人,真是個奇怪的日子。
   就這樣,兩人走進紀念館大廳,環顧四週發現詩織不在,而且大廳內也空無一人。
  見此情景善敏並沒有產生「大家去哪裡了」之類的疑問,因為廚房傳出的爐火聲、切菜聲、鍋碗瓢盆碰撞聲,以及油煙機運轉的轟隆聲響告訴他大家都在廚房,看來外面那些車子的主人都是來幫忙整晚餐的。
  「來廚房吧,跟你介紹我學廚時認識的朋友」瓦西里說著,便領著善敏往廚房走去。
  走進廚房,善敏才發現詩織不在,反倒是廚房裡多了兩個生面孔,肯定是自己和瓦西里去看病的這段時間來的。
  廚房的兩個生面孔之中,一個是悅婷,另一個則是體型高大壯碩,看背影約是20末、30出頭的男人,那男人的廚師圍裙下穿著水藍色T恤與黑色長褲。
  不得不說,比起瓦西里精瘦的體型,這兩人的體格更符合廚師這個職業。
  廚房環境非常吵雜,兩人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瓦西里與善敏,首先是悅婷動作時眼角餘光看到兩人,接著一旁的男人聽到她講話的聲音才跟著轉頭。
  「欸,說好的殺魚欸?」悅婷臉上笑著,卻沒好氣的說: 「你找我們來,然後把工作都丟給我們,很會嘛!」
  悅婷一與二爺道別就來紀念館了,身上穿的還是早上那套學生制服,她的廚師圍裙也跟瓦西里一樣印上個人風格,右下裙襬處印著她的Q版人物水洗印,人物的肩膀上有隻史萊姆,旁邊則用紅線繡出一個「婷」字方印。
  「妳不知道chief就是專門出一張嘴嗎?」瓦西里兩手一攤,不負責任地說,配上他那張輕浮的嘴臉,馬上讓善敏聯想到靠女人吃飯的渣男。
  「媽的,敢不敢站在那不要動?」悅婷笑著的嘴角抽了一下,抬起左手,粉紅色靈火凝聚其上。
  粉紅色,是易質屬性嗎?根據之前詩織給的資料,善敏不記得有哪個屬性的靈火是粉紅色的,只知道易質屬性的靈火可以是任意顏色。
  想到對方有著自己想要卻沒有的屬性,善敏心中一股羨慕、嫉妒的感覺油然而生,心裡微酸,有些心悸般的難受。
  「救命啊,善敏!」瓦西里裝模作樣的躲到善敏身後: 「你學姊想殺我。」
  果然瓦西里跟詩織都不是正經人,這點倒是跟他輕浮的外表一模一樣。
  善敏當下決定將計就計,嘴角一揚,一個華麗轉身,直接把從背後抱住自己的瓦西里轉到悅婷的方向。
  換做以前在消防時那個死認真的善敏肯定不會想到這一手,雖然只跟詩織相處一個禮拜,但善敏確實受到她的影響,逐漸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做得好,就這樣別動喔…」悅婷露出壞心眼的微笑,很配合地朝著瓦西里走過來。
  「等等…雅滅蝶,雅滅蝶啊!」瓦希里也順著氛圍起鬨。
  「別鬧了,趕快幫忙做明天的牛排吧」然而就在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之時,一旁的大塊頭總算看不下去出聲制止: 「你還有麵皮要做喔。」
  「別急嘛,又不差這幾秒。」貌似瓦西里也玩膩了,索興放開手往冰箱走去。
  「時間有限,我們就簡單自我介紹吧」瓦西里邊將從冰箱裡拿出的麵團放在長桌上,邊說: 「妹子叫做悅婷…」
  「你好,我是悅婷喲!」悅婷回頭比了個YA,裝可愛的說。
  善敏看著悅婷,雖然胖了些,但這絲毫不會稀釋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渾然天成的可愛,這直接讓善敏原地楞了三秒,甚至有種觸電的感覺,直到最後一刻悅婷臉上刻意露出的破綻才將善敏拉回現實。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善敏起了身雞皮疙瘩,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很恐怖,這讓善敏覺得,悅婷的眼神彷彿在說「我長得雖可愛,但要殺了你也十分容易」似的。
  「我們都曾經是四路會的人,但真正熟是在法國藍帶廚藝學院的時候,別看她一副可愛的外表,其實非常腹黑,一天到晚搞些把人變不見的後台操作。」瓦西里接著補述。
  「只要你懂後台,後台就會幫助你…」悅婷邊調著綠色醬汁邊說,由於背對著,看不到表情的善敏不知她這句話是不是認真。
  「我叫奶油,做過兩年協專,現在是私廚」不等瓦西里介紹,大塊頭自己開口: 「跟瓦西里在路邊攤認識的,後來看著他的履歷,也照著去取得藍帶證照。」
  看來是個比較性急的人,善敏心想。
  奶油從頭到尾只有制止瓦西里跟剛剛自我介紹的時候半轉頭過頭,從他的側臉可以看出他有一張大方臉,臉上留著修得整齊的鬍渣,髮型則是那種適合廚師,兩邊打薄的中短髮。
  廚房生產線十分忙碌,畢竟那種餐廳水準的,逼格高又好吃的料理,每道的工序都十分繁複,眾人自我介紹完之後就不再廢話,全心全力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這讓善敏十分期待今天的晚餐,很久沒有去高檔餐廳吃大餐了。
  但是,看著眾人如此忙碌,而自己卻無所事事等著晚餐,善敏又有一股說不上的罪惡感。
  「需要幫忙嗎?」於是他主動尋求工作,以緩解心中的罪惡感。
  「不用了,你負責洗碗就好,說白了不懂廚房的你站在那邊就是個路障」瓦西里倒是毫不掩飾的說: 「你可以出去了。」
  「知道了。」聽到瓦西里讓自己洗碗,善敏頓時如釋重負,至少沒有吃白飯。
  離開廚房的善敏看著牆上的時鐘,春天的日照延長,即便已經六點多,透過夕陽的餘暉仍然能看到時鐘的盤面,但善敏還是下意識的走到牆邊打開客廳的燈。
  打開電燈之後,善敏往遠離牆壁的方向走了幾步,卻又不知為何停下腳步,然後環顧起四周。
  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這個客廳裡面,善敏離開前還在,現在卻不在的東西是什麼?善敏來回踱步,用力的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非常確定客廳裡有他要找的東西,但卻想不起是什麼。
  是詩織嗎?善敏心想,確實現在不在場的詩織符合「剛才在,現在不在」這一點,但他又十分確定詩織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善敏又來回踱步半分鐘左右,但還是想不起大廳裡到底缺了什麼。
  「算了,去練習魔法吧!」反正也想不起來,善敏決定遵照原本的課表,在吃飯前練習魔法。
  確認好目標的善敏決定去找詩織一起練習,畢竟有她在可以隨時問問題和修正自己的錯誤。
  詩織的作息相當規律,平時的她不是在大廳,就是在第一天泡茶的房間下棋,於是善敏自然而然地往樓上泡茶間走去。
  「詩織…」
  然而打開門,詩織卻不在泡茶間,裡面的東西也不像有動過的樣子。
  於是善敏又前往樓下道場跟練習魔法的教室找詩織,但不論哪邊都沒看到人。
  「到底去哪了?」善敏自語著,又走回大廳。
  反正也找不到詩織,善敏乾脆直接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冥思,開始今天被耽誤許久的魔法課程,增加魔法熟練度及靈火總量的同時,也將圖開的更遠,畢竟叉路已經出現在視野內了,應該離開出具現化詞綴不遠了。
  善敏在沙發上找個舒服的姿勢隨意地坐下,閉起眼睛,運起靈火冥思,隨著冥思逐漸深沉,善敏再度來到「詞綴的道路」。
  必須冥思到一定的深度才能看到道路,必須看到道路才有辦法獲得詞綴,獲得詞綴才能使用需要詞綴的複雜skill,因此說冥思為魔法之母一點也不為過。
  雖然善敏會魔法不過一個禮拜的事,但此時的他已經能比一開始快很多進到道路。由於進道路開圖之後不能隨便離開,否則還得重新冥思,因此善敏沒有實際的去測量冥思多久能看到道路,只覺得體感時間比一開始快了十分鐘左右。
  從冥思進到道路需要的時間會隨著熟練度縮短,這麼說來一個高手或許能夠一邊走路,一邊睜著眼睛開圖嗎?善敏一邊走在詞綴的道路上,一邊胡思亂想。
  剛進到道路,善敏就發現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好事,那就是昨天為止還在視野遠方的叉路口,如今已經近在眼前,而不可行走區域的邊界,則已經走到從昨天的點看叉路口的距離之外。
  明明今天一整天都還沒有冥思,但開圖卻有如此神速的進展,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至少是件好事,於是善敏也就不客氣地享受開圖帶來的好處。
  善敏曾聽詩織說過,每個人看到的道路外觀都長得不一樣,以善敏而言,他的道路是那種泥土鋪成的荒野之路,而有詞綴的點則會插著木牌,並說明詞綴的名字跟能力等詳細資料。
  雖然詩織說「開圖是取得詞綴的方法」,但善敏實際經歷後覺得,與其說取得「詞綴」,不如說取得「天賦點」,因為路徑上不僅可以取得詞綴,還可以取得詞綴以外的被動能力,例如:靈火消耗減少、幻覺範圍提升、施法時間減少等…所以把他們都稱為詞綴並不合適。
  畢竟一個skill能附加的詞綴是有限的,而天賦點則沒有附加的上限,因此用「天賦的道路」來形容更加貼切。
  現在的善敏站在叉路口,端詳著眼前斜向分開的三條道路,以及道路起點的木牌,這倒讓善敏有些意外,原來昨天從遠處看叉路的時候還有一條藏在死角,所以當時只看到兩條,看起來往越深的地方走去,還會有更多難找的路徑嗎?
  此木牌高為善敏1.5倍,寬過善敏臂展,是所謂的「核心天賦」,在天賦的道路上,越是核心的天賦,它的牌子就越大,這點不管在誰的道路上都是一樣的。
  其中,左邊叉路的木牌上寫著「化虛為實」、中間叉路的木牌寫著「地獄之道」、右邊叉路的木牌則是「神經駭客」,這三個牌子的共同點是,不像以往那樣註明天賦的細節。
  「這到底怎麼回事?」善敏只覺得奇怪,之前的每次開圖,明明都是用力看牌子上就會顯示天賦細節的,難道這點對核心天賦不適用?
  善敏心中暗叫不妙,因為路徑一旦選了就很難反悔,而現在卻看不到細節,這又該如何選擇,一時之間他頭大了起來。
  確實單就文義來看,「化虛為實」更符合具現化,「神經駭客」也很好理解,應該是能用夜語操控人之類的能力…相較之下善敏根本就很難想像這個「地獄之道」到底是什麼鬼,不過如果天賦的功能跟名字不一樣呢,聽詩織說這種特例並非沒有。
  思考了一陣之後,善敏決定還是先問問詩織,畢竟走錯就麻煩了,再說路徑上的天賦點只要不動它,它就不會自己被拿走,先放著也不會怎樣。
  況且,也不知道那些同時具備兩條路的特性,位於交點上的天賦,位置是否會受三條道路的相鄰位置所影響,這些都必須問清楚。
  於是善敏不再囉嗦,結束開圖回到現實,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牆上的時鐘,而現在已經七點了。
  善敏萬沒想到冥思時的時間流逝,比自己預料的快那麼多。
  「吃飯了,去幫忙端菜。」瓦西里的聲音從廚房門外傳來,拉過善敏注意力。
  此時瓦西里臉上完全沒有笑容,顯得非常認真,果然廚師只要進到廚房就會自動進到認真模式。
  「知道了!」善敏從沙發上起身,往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善敏立刻看到一道道高檔餐廳才會出現的佳餚整齊地擺放在爐台對面靠著牆壁的打荷桌上,每個同樣的菜色都有四盤,加上兩大鍋湯,看來湯之外的東西都是一人一份。
  善敏學著一旁奶油的動作,從打荷台下拿起托盤。將所有的盤子都放進去一起端出去倒是省事,奶油還很貼心的考慮到善敏廚房經驗較低,比出個「你先請」的手勢,而善敏也很識相的道謝,然後快步走出廚房。
  大廳放電視的角落有兩張玻璃桌合併在一起,三張沙發呈ㄇ字型將其環繞,也就是剛才善敏冥思時坐的地方,四人很快就入座完畢。悅婷說以前大家都在這吃飯,後來角秀山解散之後只剩下詩織,已經死掉的詩織吃東西沒辦法消化,所以漸漸就沒有人用了。
  只是每年的那天,也就是4/20,大家會盡量撥出時間團聚,這也是為何悅婷、奶油跟瓦西里今天一起來的原因。
  「為什麼當時會解散?」善敏順著話題很自然的就往下問。
  然而得到的只是「你之後就會知道了」這個答案。
  想到此處善敏心裡不禁有點同情詩織,據她所說,她的生前肯定不快樂,現在死掉以殭屍的狀態存在的她,也因為殭屍這種特殊狀態承受著諸多限制,更別說善敏來之前她一個人在角秀山承受了多久的孤獨,和每個無法入睡的夜晚。
  「不要同情她」坐在旁邊的奶油很快讀出善敏的心思,說道: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必須面對的問題,同情只會讓自己陷入不該去的地方。」
  善敏同意奶油的話,畢竟自己又了解詩織多少,這也不是他該擔心的問題。
  於是善敏把注意力放回滿桌子的佳餚上,看著桌上滿滿充滿逼格的料理,善敏實在是無從下手,剛好瓦西里跟悅婷兩人又比較有表現欲,於是瓦西里提議開動前先由三人介紹一下自己的傑作,而大家做得那麼辛苦自然是不會反對。
  「首先是我的前菜,章魚蘋果沙拉,佐香菜和黑胡椒和風醬」悅婷率先指著自己的菜介紹: 「還有主菜,馬頭魚柚香清湯佐蛤利,這個表面的魚鱗是炸過的,可以連肉一起吃。」
  沙拉看起來很正常,就是把章魚跟蘋果都切成薄片擺在一起,淋上醬汁之後撒上香菜點綴。比較吸引善敏的是那個馬頭魚什麼的,乍看之下雖然只是把魚排放在一碗湯中間,但這種把魚鱗炸得金黃酥脆的料理方式善敏第一次見,如果悅婷不說,善敏甚至不會意識到那是炸過的魚鱗,而會誤以為是天婦羅的外衣。
  「我的是懸浮粒牛肝菌濃湯,還有主菜烤章魚佐時蔬,底部綠色的醬汁是碗豆泥加上奶油跟打碎的堅果去熬煮,加了點柏酒萊堅果油」接著介紹的是瓦西里: 「然後是用章魚跟魚肉的邊角料和章魚墨水做的義大利麵,煮章魚是義大利人的拿手好戲,你們不會失望的。」
  義大利麵跟濃湯道是沒有讓善敏太過驚豔,畢竟是去義式餐廳就吃得到的東西,雖然料更多是肯定的。不過那個烤章魚就讓善敏躍躍欲試,底下那層綠色的豌豆泥實在太過裝逼,他見都沒見過。
  「我的主菜留到明天」奶油最後介紹: 「我做的是菇類蔬菜湯、前菜彩虹千層派,還有甜點奶油鳳梨冰淇淋,上面用草莓跟覆盆子醬點綴。這個彩虹千層派跟鳳梨冰淇淋讓我在學校的廚藝比賽拿過第一名跟第三名,是我的得意之作。」
  善敏看著奶油的料理,賣相最好的當然是後面兩道,那千層派綠色的外皮下夾著紅橙黃藍紫等彩虹的顏色,看上去就很魔幻,善敏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出來的。
  至於那個冰淇淋,看上去有點像鳳梨酥的變形,就是一個把鳳梨酥的概念重新詮釋後,做成冰淇淋的樣子,但本質上還是鳳梨酥。
  「得名是很厲害啦」悅婷突然插話說: 「但你確定不先把它冰起來?」
  「…」奶油聽了悅婷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靠北,做得太忘我都忘記了!」
  善敏看著剛剛措手不及的奶油,跟剛剛有條有理,穩重的形象反差倒是有點大,現在的他反而有點可愛。
  「那就開吃吧!」悅婷在奶油冰完甜點之後率先興沖沖的動起叉子: 「快餓死了。」
  「一餐吃這麼多,不怕痛風嗎?」善敏平時吃的不多,看到眼前琳瑯滿目的料理有些畏懼。
  「痛風是廚神的必經之路」瓦西里豎起大拇指笑說: 「你看悅婷都痛風幾次了。」
  「也才兩次而已,被你說的好像我一天到晚痛風一樣!」悅婷邊吃,邊回嘴道。
  就這樣,眾人邊吃邊發表自己的感想,身為廚師的他們同時討論著下次要怎麼改善之類的話題,而善敏本身不太懂這些,畢竟消防員在分隊做菜是以方便、很快就可以吃為原則,但聽他們說這些也挺有趣的就是。
  果然好不好吃是很主觀的,比如悅婷的馬頭魚,瓦西里覺得湯太酸,奶油則覺得味道缺乏層次,太過單一,但善敏吃起來卻覺得沒什麼問題,或許也跟他沒吃過高級餐廳有關。
  聊了數分鐘後,眾人討論完料理的話題,但過了這麼久善敏還是沒想起大廳裡到底缺了什麼,然而想到此處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你們有看到詩織嗎?」趁著話題的空檔,善敏問道。
  此話一出,剛剛還議論紛紛的眾人立刻鴉雀無聲,空氣瞬間凝結,並且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善敏。
  「…」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難道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嗎?善敏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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