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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殺】I第八殺:適當的謊言是必要的一環

浪嵐(⁰▿⁰) | 2021-04-24 00:45:53 | 巴幣 0 | 人氣 248


  身為殺手,時而被人感謝、時而被人唾棄,這是理所當然的。無論說出來的理由多麼具有正當性,『殺人』這件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的。家人、友人、什麼樣的人都好,只要與當事人有著一定程度的感情,那麼他的死亡本身就一定會讓人湧出某種情感,而那大多是負面的情緒。怨恨也好、感嘆也罷,這些情緒都會使人去做出某些行動。自己無法解決的事就算是尋求黑暗面也好,這般客人在殺手這樣的職業間是相當常見的,尤其是對於自由接案的個人組織,這些人更是衣食父母。
  雷希緹婭做為一名殺手活動也算是經驗豐富,遭遇怪人的次數雖稱不上多卻也無法說少,但像這樣莫名其妙被人拖著走倒還是第一次。
  「我覺得這樣不好啦。」
  手持法杖的少女左顧右盼在意周圍的目光,與身旁腰間掛著劍的男子悄聲說道。
  「必須帶她去其他人才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啊,不然我也不想這樣。」
  「在你做出這種事前,不是該先說清楚我們的目的嗎?」
  背著弓,腿上掛著箭袋的少女說到了最重要卻被遺忘的一點。
  雷希緹婭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不情願地被身材壯碩的帶盾男性拖著走。不情願又疑惑的情緒讓雷希緹婭做出奇怪的表情。
  「放心放心,她人這麼好還救了我們,肯定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男子不拘小節的爽朗笑聲讓周圍的視線更加聚集。
  「你們知道我聽得見對吧?」
  「當然。」
  男子回應無奈發問的雷希緹婭。
  「要去哪?我自己能走,其他人的視線莫名刺人。」
  從旁人看來,加上雷希緹婭一共五人絕對被認為是奇怪的冒險者組合。為了撇清這層關係,在男性鬆手後便與其一直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尷尬距離。
  「我們要去冒險者公會,妳就是我們的證人。」
  「證人?」
  「因為沒有人相信我們說的話,有證人的話也比較容易說動其他人。」
  看來拿杖的少女是比較怯弱的性格,一路走來都縮著肩膀,說話也細若蚊聲,不像身為劍士的男性,情緒一直都莫名高昂。
  「找我去也不見的有說服力吧?」
  「除了妳之外也沒有其他人能幫助我們了。」
  「畢竟只有妳看見我們和哥布林群對峙。」
  「洞穴裡肯定還有更多哥布林,萬一跑到外面就不得了了,所以要盡快找等級高的冒險者去處理才行!」
  男子握起拳頭,做出一副只能靠自己努力的模樣。而聽了這番話的雷希緹婭心想,絕對不能說出哥布林全都靠自己解決了,還附帶一隻哥布林王。不過要是真有個什麼萬一,還是全都推給身為兄長的托爾去想辦法吧。
  「對了。明明就沒見過面,你們怎麼知道森林裡的人是我?」
  「是妳肩上那隻青鳥。身為獵人的我眼力可是很好的,牠就是引導我們出森林的那隻不會錯!」
  背著弓的少女似乎對自己的眼力很有自信,暫時納入需要注意的名單。

  無奈地一路跟隨到公會,想不到還挺氣派的。裝潢和門面都做得不錯,可見加入的冒險者不在少數,應該也算是王國內數一數二的冒險者公會。抬頭還能看見掛著招牌,公會名稱叫做──
  「──獵犬之牙?」
  「沒錯,這就是我們引以為傲的公會!」
  推開門,公會內比街上還要熱鬧,一群人舉起杯子暢談還有人在櫃檯跟接待人員有說有笑,沒有一絲嚴肅的氛圍…………表面看來是如此。從雷希緹婭等人踏入的一瞬間,就有不少人開始警戒,儘管視線都沒有看向門口,卻仍能感受到一股壓力襲來。
  「走吧,我們要去見見會長。」
  這些人都沒注意到嗎?雷希緹婭已經鎖定了幾名散發著強烈壓力的冒險者,大概屬於A級但實力還不到S級。
  「妮絲,會長在嗎?」
  「又要跟會長說哥布林的事嗎?都說了並沒有觀測到大批哥布林的活動報告了。」
  「別這麼說嘛。這此我帶了證人來,她當時也在場能夠替我們做證。」
  妮絲側過頭瞄了雷希緹婭一眼,注意到對方視線,雷希緹婭微微一笑。
  「會長在裡面。要事又被罵我可不管。」
  「沒事沒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會長罵了。」
  男子揮了揮手,沿著樓梯走向二樓。面向一間門上掛著『會長』兩字的牌子,輕敲兩下便傳出一聲低沉的「進來」。
  「打擾了,會長。」
  看得出兩著之間地位的高低,男子明顯感到緊張,雙肩甚至有些顫抖。
  「又怎麼了?」
  「會長,關於哥布林那件事,我們把證人帶來了!」
  男子將雷希緹婭推上前,接著事不關己的退到後方。
  「妳就是他們說的證人?」
  「似乎是這樣。」
  「唉。抱歉啊,這幾個傢伙給妳添麻煩了。」
  「不會,我正好沒事。」
  人家都先道歉了,就算真的有所不滿也很難說出口,只要不拖太久自己是不介意。
  「所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有成群且數量不少的哥布林?」
  「數量多寡的定義我不太清楚。但他們離開後確實還有幾隻從洞窟裡出現,就我看見的總數沒有二十也有十五。」
  「沒想到是真的。」
  會長捏了捏眉心,氣氛頓時嚴肅了起來。
  「就說我們沒說謊吧!」
  「因為你們平時就是去森林採採藥草,也沒碰到過危險,讓人難以相信是當然的吧。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情況就有些危險了,先派人去看看吧。」
  一個眼神示意,背著盾的男性離開會長室。看樣子背著盾的男性是小隊中還算有經驗的。
  「多謝你的協助,剩下的部份我們會自己想辦法。」
  「那我就先離──」
  「會長,她能成為我們討罰哥布林的助力,不把她留下好嗎?我有見識過他的魔法,真的很厲害喔!」
  別說多餘的話啊!只想自己接任務的雷希緹婭,要是被人分配任務可是敬謝不敏。
  「再有實力都不是我們公會的一員,不能將無關之人拖下水。」
  「是,我明白了。」
  他露出失落的神色,即使如此雷希緹婭還是選擇離開。總是想著依賴他人的人不會成長,這是雷希緹婭在離家這些年中最快學習到的一點。就像猛獸會把孩子丟到險惡的環境,逼迫其成長是一樣的道理。祖父也常將自己推入險境中,總是到最後一刻才來救援,不想也得習慣。能成長得如此強壯還真得拜祖父所賜。
  走出公會的雷希緹婭在街上閒逛,目的是更加熟悉環境,畢竟王都非常大要清楚所有的巷弄與地區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只能在空閒之餘多逛逛去記憶。不過主要幹道都有地圖可以看,可以不用耗費太多心力,只要記記地圖就行了。
  上街最令雷希緹婭開心的莫過於能夠盡情品嘗各式食物,對於食量比常人多一些的雷希緹婭而言,『吃』佔了人生中很大一部份,而『吃飽』更是重要。現在在家中吃完早餐後還是會到街上買東西吃,工作時就見過貴族的晚宴,以為食物少是因為在重要場合不便吃太多,沒想到貴族一餐真的就那麼少。對於經常在野外狩獵吃野味的雷希緹婭來說,吃飯是唯一可以放鬆休息的時候,何況不填飽肚子下一次吃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因此食量大才是自己眼中的『正常』。
  因為先前消耗了點魔力與體力的緣故,導致此時肚子又覺得餓了,雖然不是不能忍,可不是任務中且食物當前,豈有不吃的道理!於是,雷希緹婭就這樣吃了半條街的街邊小吃。
  「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否則翹課的事會被母親發現。」
  不需要馬車接送也是因為防止自己從學校偷溜的事被發現,不難想像萬一被知道會遭到什麼樣的下場,就算是殺手也無法贏過自己的母親,雷希緹婭是這麼堅信的。
  繞進一條鮮少人經過的巷子,雷希緹婭解開身上的魔法,從另一端離開,尋找最短路徑回到家中。
  家門前一輛馬車停在那,上頭刻著諾科德家的家紋。走下馬車的是擁有深紫色短髮儀態端莊的榭米爾羅特。
  榭米爾羅特是艾利科澤學園初中部一年級的學生,與雷希緹婭僅僅相差三歲多,儘管丟失了部分記憶,可記憶中卻完全找不到他的存在,不像對於托爾還有幼時的記憶。年齡相差不多,照理來說怎麼也不會以『新家人』來稱呼榭米爾羅特,這句話令雷希緹婭一頭霧水。
  步伐相對較大的雷希緹婭很快便走到榭米爾羅特身邊。說實在的,雷希緹婭並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位『弟弟』相處,平時也鮮少碰面,聽說不去學校的日子他都回關在房裡看書,同時給人一種沉默寡言的氛圍,讓人難以親近。
  看見自己的姐姐經過,榭米爾羅特禮貌性了點了下頭,雷希緹婭也禮貌性的回以職業性微笑,兩人相敬如賓的態度讓周邊經過的傭人都感到不自在。
  「米特、雷緹,歡迎回來!」
  母親站在門口揮手迎接,雷希緹婭上前說了聲「我回來了。」便進入家中。
  將手裡的包包放在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回到家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家中的一切卻讓人難以習慣,彷彿這裡從來就不屬於自己,這股異樣感不是第一次,就好像內心深處抗拒著接納這個家的一切。
  「爺爺,您不回來嗎?」
  坐到露臺圍欄上的雷希緹婭收起了一慣的笑容,換上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怎麼,這麼快就想爺爺啦?」
  從翠口中傳出的聲音與上次截然不同,這次聲音聽來是一名經歷歷練的老者話聲。
  「也還好。只是不習慣這裡的生活,上學比當殺手還累。在家的時候也是…………」
  望向遠方的天空,不自覺長嘆一口氣。
  「吶,爺爺。我有弟弟嗎?」
  「當然有啊!怎麼,沒見到榭米爾羅特嗎?」
  「見是見到了,只是母親說了句奇怪的話。」
  「多奇怪,說來爺爺聽聽。」
  「剛回來時,母親曾說過要介紹新成員給我認識。榭米爾羅特是初中部一年級的學生,相差三歲也應該要有點印象才對,可是我們對彼此與陌生人幾乎沒差別。是不是──」
  「哎呀,妳想多了。榭米爾羅特當時還年幼,不記得很正常,妳則因為失去許多關於幼時的記憶,才會不記得。畢竟以前也沒怎麼見過妳倆相處。」
  祖父打斷雷希緹婭的話,聽起來沒什麼不對勁的話語,雷希緹婭卻覺得祖父有些著急。
  「可是托爾的事我就記得。」
  「他的行為太令人印象深刻,想忘也很困難吧。」
  聽祖父這麼一說,雷希緹婭感到異常有理。印象深刻的事總是能留在記憶中比較久,這點讓人認同,雷希緹婭無話可說。
  「別想太多,妳只是太久沒回家,很快就會習慣。」
  「如爺爺所說的那樣就好了。」
  儘管內心有所懷疑,此刻仍選擇相信祖父說的話。
  「艾利科澤學生要升級前都會舉辦一場比賽,那時我會回去,希望能看到妳至少交到一個朋友。」
  「別強人所難啊。」
  雷希緹婭從以前到現在連一個能稱作『朋友』的人都沒有,不是交不到而是自己排斥這件事,因為是殺手有不能暴露身分的前題在,這讓雷希緹婭無法發自內心與人交心。
  「雷緹,殺手不是不能交朋友,也沒有規定要死守身分。妳讓自己活得太累了,試著放鬆點。我說過『人脈』也是很重要的吧,交不到朋友怎麼會有人脈呢?」
  「……我會試試交朋友的。」
  「那就這樣了,爺爺我還在工作途中呢。對了,想放鬆心情的話,給妳點工作,近期應該會有信寄到,就用一慣的方式打開。」
  「是!」
  久違的進行殺手任務,那面無表情的臉才又再度勾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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