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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心鎖系列第一篇章04「皇后與士兵」

阿卡西亞 | 2021-01-29 17:00:02 | 巴幣 28 | 人氣 204

連載中心鎖系列第一篇章(第一版)
資料夾簡介
心鎖,是心的具現化,這是人們為了實現願望而與心奮戰的奇幻故事,無論是戰勝軟弱,抑或放下堅強

心鎖系列第一篇章04「皇后與士兵」





  席格以好奇的眼光望著薇,就他在街頭生活時所聽到的,許多森靈越有能耐就越厭惡人類,無法忍受人類僅憑心鎖就能與他們的努力站在相同的高度,甚至在其之上,所以庭園培訓官願意指導人類讓他意想不到。

  「你就是席格吧?我聽說了喔,你真了不起。」察覺到席格飽含猜疑和好奇的注視,薇湊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溫和的瞳孔、誇獎的口吻和湊近的身姿讓席格不禁害羞轉過頭,他還沒習慣自己的存在被人重視,以及同齡孩子早已過慣的日常。

  接著她從席格的身前退後,坐在引燈身旁,口吻從誇獎變為肯定,她說道:「引燈隊長也是,竟然不與任何魔物戰鬥就通過聖玉長老的測驗!」

  「不必叫我隊長,論獵人經驗我相信妳比我豐富,『卡加山的女王』。」引燈笑道並喝了口桌上的紅茶,雖然是針對薇那喜歡被誇獎的個性做出的答覆,但的確是真心話,而薇那隱藏不住得意,半笑不笑的滑稽樣子更是如他所料。

  「卡加山的女王?」席格剛發問,掛斷電話的秀雅便補充:「那是薇的稱號喔,她可是在一個月前獨自一人稱霸了卡加山呢!」

  「哎呀!別那麼說,秀雅你們從前對我的訓練有方,我才能擁有如此堅強的實力。」薇搔搔頭回應後兩人便又開始寒暄了起來,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在席格的提問下他這才知道,薇以前作為獵人的潛力,就被當時負責帶領獵人新手執行任務的森靈隊長所相中。

  那名森靈隊長正好就是統領庭園培訓官的培訓長,正因如此,薇每年就會來這裡接受指導一段時間,能持續四年之久不只證明其毅力以及資質,席格更對薇融化了人類與森靈間的隔閡感到佩服。

  「過了四年......當年稍顯稚嫩的女孩,現在已經不把卡加山上進化的魔物放在眼裡了,能見證妳的成長我真的很開心。」秀雅帶著懷念的目光為這段過往做出總結,否則一天都敘舊不完,薇那引以為傲挺起的胸膛則快把那背部的曲線彎成U字形了,為了避免待會出現恐怖電影的畫面,席格接著問:「進化是什麼?」

  「魔物是有被劃分等級的,從下至上是士兵、城堡、騎士、主教、皇后、國王,主教之上的魔物擁有智慧,而主教之下的魔物沒有『意識』,僅有著戰鬥的衝動,成天進行著殺戮與狩獵,不為進食,只為本能。」

  「沒有意識?什麼意思?」

  「嗯......我想想哦。」薇輕敲下巴,思索著孩子也能懂的形容,於是眼睛一亮舉例道:「你覺得遊戲裡會因為你靠近而過去攻擊你的怪物有『意識』嗎?又或是你覺得殭屍有意識嗎?」

  席格沒玩過遊戲但也看過電視牆上的廣告,淺顯易懂的解釋讓席格迅速明白,「沒有意識」的意思就是看到其他生物就發動攻擊的「行為模式」,沒有理由也絕非飢餓,這是牠們的「本能」。

  「但就算是被歸類為主教級下的魔物,有時也會萌生出幾個擁有『意識』的特異個體,不完全受戰鬥的衝動支配,這些特異的個體誕下的子嗣也會擁有意識。」秀雅繼續介紹。

  「這就是進化?」

  「不,但有意識的個體比沒意識的個體還要有『機會』進化,魔物要進化必須透過大量的進食。」

  「因為牠們有意識,所以懂得儲存體力、避開強敵,這使他們比其他魔物活得更久,一天就算只吃一隻魔物,日積月累下來就能進化了,一進化身體就會產生變化,同時得到智慧以及特殊的力量,順帶一提,現今的大地鼠正是當年擁有意識的大地鼠進化而來的喔!」

  「哦哦這我知道!就是早年大地鼠與森靈共同在地下打造都市抵禦外敵的歷史嘛。」席格說。

  「所以薇所稱霸的卡加山上面就有三隻進化為主教級的魔物,且在半年間將其餘魔物完全壓制,同時藉由得到的能力各自繁衍出自己的部族,但就算有了智慧,三群種族仍然成天廝殺爭奪地盤,看似可以讓獵人趁他們傷亡慘重時一網打盡,實質上是無止盡的戰爭,只要一踏進去就必須面對三方龐大的勢力。」

  「不過最後呢,還是跟這盤餅乾一樣被我吃光了。」薇得意地說道,隨意拎起一塊餅乾吃下去,盤裡正好有三種口味。

  「薇這麼厲害啊……」席格不禁想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可以跟這些人共桌,薇卻像個普通少女,也不管先擦拭嘴邊的碎屑,就像怕話題跑掉,等不及地繼續擦亮她的招牌:「哼哼!而且卡加山就是因為隨時都傳出咬碎骨頭的『卡加』聲,才在當時被改名喔!上面的魔物可是凶暴得很!而我就是卡加山的女王哦!」

  薇將雙手的手指微微彎曲,那想要強調魔物凶暴的張牙舞爪反而顯得可愛,席格從她身上根本看不見專業獵人的影子,卻又從那功績感覺到人不可貌相。

  「看來卡加山上全是短手的暴龍。」

  像是要稍微緩緩薇的氣勢,引燈抽了張面紙給薇擦嘴並開玩笑,否則今天大家都要在這裡聽她的英雄譚到天明,秀雅也被逗得露出一抹淡笑,薇馬上將暴龍的小手收起來,接下引燈的紙巾擦嘴:「可是比暴龍還要可怕好不好。」

  「不過原來薇今天說要加入的隊伍『Chess』,就是引燈先生的隊伍啊,那麼今天引燈先生就是來找薇的嗎?」秀雅說,而引燈只露出有些愧疚的模樣:「不,我並不知道薇在這裡,連她以前接受你們的指導都是第一次聽到,畢竟一個月前我向首領推薦薇之後就被派去執行任務,沒什麼閒暇去多打聽薇的過往,原本約定是明天碰頭的。」

  「謝謝你的推薦,我也對血厄有些興趣,讓我們一起加油吧。」薇毫不緊張,那像是要郊遊的態度,讓席格懷疑「血厄」到底有沒有像名字一樣可怕,巨魔留在世上的遺毒是什麼意思?又或著說薇所展現出的正是強者的從容?

  「血厄又是什麼?」

  聽見席格有疑問,秀雅又再解釋。

  「血厄是『深藏於世界的血紅災厄』,是過去支配世界的遠古巨魔留下的心臟,雖說是心臟但並不是一個臟器,那是一種流質狀的鮮紅物質,它們隨時都可能活躍起來並對世界帶來災害,魔物和環境都會受到影響,隊伍裡沒有經驗豐富的獵人是不允許去接觸的。」

  「之所以會引發災害,正是因為巨魔的心臟想要攝取人類的恐懼,所以用各種形式引發出災厄的事象,只要攝取足夠的恐懼就能讓巨魔重獲血肉之軀復活。」

  「只要成功解決災害,得到五個安定的血厄,就有參與『願望之試煉』的資格,通過試煉即可實現願望。所以引燈和薇應該都有什麼願望要達成吧?」

  席格雖然想再問又是誰提出試煉的,但感覺一問下去就會有更多問題,所以就此打住,反正只要他將來足夠強大,這些事情他也會知道。

  「引燈也會許願嗎?哈哈,明明引燈感覺什麼都辦得到呢。」席格的眼神有著憧憬,原以為根除災厄是引燈給自己的義務,沒想到也跟冒險劇的主人公一樣,有著光憑自己也無法實現的願望想要達成,如果將來成為像引燈那樣的強者,他恐怕會就此滿足,什麼也不渴求了吧。

  他轉過頭想再拿一塊餅乾,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席格原先那面對偶像的憧憬,隱隱約約感覺到一絲冰寒,直覺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就像夢想著未來當警察的男孩,相信著警察就跟卡通一樣,心懷沒有污點的正義,但那終究只是對正義的代價一無所知,所以懷抱的童稚幻想。

  席格也同樣,對引燈為了達成什麼事情而付出的代價,一無所知。

  他驚恐地轉頭想要道歉,看見的卻還是引燈一如既往的笑容。

  「呵呵,席格呢?有什麼願望嗎?」引燈話題轉移得無比巧妙,但只有席格能聽出引燈在試著把話題拉開。

  因為不就跟引燈說過自己想成為獵人嗎?引燈為什麼又要再問一次?

  「我想目前、目前就是成為獵人吧!引燈的隊伍裡一定有很多厲害的獵人吧!」

  「嗯......獵人嗎?其實只有我和薇是獵人呢,其他兩個一個是賞金獵人,一個是……武術家吧?」引燈提著下巴,針對最後一人的身份明顯有著猶豫,薇感到有意思地說:「武術家?那不就跟秀雅一樣……」

  薇轉過頭,看見的並不是一如往常的微笑,而是秀雅第二次撥打電話的擔憂。

  「洛克還是沒接手機是嗎?」

  「是啊,不過他常這樣,哈哈。」苦笑的秀雅輕輕揮手,示意不用擔心,薇手拿起一塊餅乾就站起身:「我去五號森林看看吧!反正就當『運動』。」

  「那我也去,找完洛克後正好提前介紹其他隊員給你。」引燈喝了口茶後便也站起身,原本的集合日在明天,今天恰巧遇到薇省了不少時間,薇勾起微笑,她也想讓這個初次見面的隊長見識她的能耐。

  席格與秀雅將他們送出門外後,秀雅也不再多想,她牽起席格的手。

  她必須盡快讓這孩子知道這個家的規矩,得到那早該過上的生活。

  但席格卻用一種有些難過的眼神,望著引燈的背影。

  他將沒能講出的道歉說在心裡,同時也問了不期望能從秀雅那得到解答的問題。

  「秀雅姐覺得......引燈就算要做根除血厄這麼危險的工作,也要實現的願望是什麼呢?」

  「怎、怎麼啦?突然問這問題。」果不其然,秀雅以問題回答了他的問題。

  直到看見引燈走離他們的視線外,席格才緩緩開口。

  「因為引燈明明已經......很強了啊。」

  他能說出的,終究也只有這樣模糊的形容。

  因為他憧憬引燈,但不理解。




  「哼哼!這就是我的觀察力喔,尋找弱點的直覺實在是越來越敏銳了呢!」

  知道引燈傳授給席格的是觀察力後,薇便說起自己的獵人經驗談,面對那機關槍般的滔滔不絕,引燈實在不好意思插話,他之所以跟薇一起來,其實主要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訴薇。

  薇的活力點破了森林在晚上給人的陰森,引燈倒是不忍點破薇方才所說的「觀察能力」,那種思維聽起來像往魔物身上各個地方打一拳,看打哪裡慘叫最大聲來判斷弱點在哪裡而已,就好像嚷嚷著「敵人的弱點是心臟!」一樣的讓人尷尬。

  到了森林入口,引燈手掌一張開便有一張卡片出現在掌心裡,許多魔具不適合以原本的姿態攜帶,便會收納在卡片中,他低喃道魔具名:「太陽的眼淚。」

  一粒光點像個精靈一樣從卡片飛出,雖然不刺眼但卻照亮了周圍。

  兩人走進五號森林,做為獵人時常獲取素材的地方,就算是深夜也過於寂靜,感到不對勁的引燈提起警戒,想要尋找肉靶大顯身手的薇也察覺到了異狀。

  「竟然沒有半個魔物……真奇怪啊。」薇抓了抓頭說道,五號森林的別名是「蛛網之森」,樹上本應有著許多蜘蛛魔物,藉由模仿人聲來迷惑進到裡面的人,現在卻半點聲音都沒有,難不成蜘蛛們都得了憂鬱症?

  不過薇馬上就找到了線索,她指著散佈在樹林周圍的陷阱裝置。

  「看來是有獵人團隊把魔物抓走了?」薇說道,獵人團隊透過研究上的申請而大量捕捉魔物很常見,生態的存續也不必擔心,無意識的魔物本身就沒有繁殖能力,據信仰他們是被「影居神」所創造。

  就算棲息在那裡的魔物全死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從大自然的陰影中復活,且族群構成往往與原先沒有太多差異。

  「有團隊申請大量捕獲五號森林的魔物,那洛克應該知道才對。」引燈走近那些「看似」已經使用過的陷阱,眼裡開始浮現出些許的不安,洛克的失蹤讓這些陷阱越看越不尋常。

  「洛克他本來就迷糊,可能是來了之後才想起來吧?他今天要的素材是花鹿角,花鹿角除了五號森林外,正好就是需要一小時路程的一號森林才能拿到。」薇沒有多想,在她眼裡洛克雖然強大但是迷糊,沒什麼奇怪。

  「他不知道,其他人總會在他出門前告訴他吧。」引燈將擺放在陷阱旁邊的花朵拎起,那是能夠吸引魔物的花朵,時常做為陷阱的餌,摘下的香氣會隨著時間變淡,他湊近一聞。

  相當濃重的香氣讓他皺眉。

  這些陷阱是不久前才架設的,但魔物卻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被抓光?哪個團隊那麼晚才開始設置陷阱?洛克和其他人為什麼不知道五號森林有團隊申請研究?申請研究需要預約,而管理以數字為編號的森林正是庭園培訓官負責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諸多的疑問讓引燈越來越感到不對勁,肯定發生什麼了,他舉起沒有戴上手套的右手發動心鎖,燃燒起火焰的手背,如同旅人手中的火把,那橘紅色的火光比夜裡的月光還要柔和,就像營地中央的火堆,並不危險,反而還有將大家庇護起來的舒適感。

  隨著燃燒,火焰的中央流出黑色的液體,就算沒有湊近,薇也能聞出那是「墨水」的味道。

  心鎖是人們心中最強烈的目標與執念的「具現化」,可能是扛在肩上威風凜凜的大劍,也可能是掛在胸前稀鬆平常的項鍊,可能是透過觸摸與眼睛就能理解的有形之物,也可能是需要解說與示範才能明白的無形之力。

  手背上的火焰與墨水象徵著引燈的執念與目標,如此抽象的具現化使她一時走了神,她問道:「那是什麼?」

  「這是『燭臺』,我是這麼為它命名的。」引燈望著從手掌滴落,在空中消散的墨水說道,心鎖表現出的樣子的確像個蠟燭,只是滴的不是蠟,而是墨。

  「薇,讓我借用妳的心鎖,把手伸出來。」引燈往她伸手說道,「淚白的引燈」她早已耳聞,所以對引燈的要求沒有太多驚訝,她伸出手,兩人的指尖只要再伸近一點就會碰上。

  「把妳的心鎖匯聚在手上。」引燈說道,薇便點點頭示意已經完成。

  薇的手掌還是沒有東西,那是當然,她的心鎖本來就不是可視物。

  沒太多時間提前瞭解薇,引燈還是有翻閱隊員資料的。

  薇的心鎖是「能量」,充沛的能量在她的體內流動,只要匯聚起來就能強化肉體以及速度,能量會隨著鍛鍊日益增加,到這裡為止都是很中規中矩的心鎖,蠻多人的心鎖都有著與薇類似的「成長系統」。

  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技巧或能力終究會熟能生巧,就看進步幅度的快慢,這是沒多少人會否定的事,這樣的執念自然常被融入心鎖的一部份。

  而薇的另一項「能力」正是引燈想要跟她提及的,那個薇本人可能都沒意識到的「弱點」。

  但現在還是專注在尋找洛克比較好。

  引燈用那燃燒的手握住了薇,雖然著火卻沒有火焰的灼熱,雖然滴墨卻也沒有液體的濕潤,那是無法燃燒的火焰、無法書寫的墨水,只是純粹的意象,呈現在現實的影像。

  引燈感受到一股熱流從手心傳遞到身體各處,他將手鬆開並握了握拳感受著身體機能的強化,看著體內散發著只有持有者能看見的微微發光的氣團,就知道心鎖已經借用成功。

  「引燈,那些能量叫做『煉』,我是這麼稱呼的,蓄集能量的方式,我稱為『燃燒』。」薇介紹道。

  「煉?」

  「因為那些能量讓人感到溫暖,又是得充分訓練才能增長的東西,所以我這麼稱呼它的,不然一直稱為『能量』感覺很奇怪,又不親切。」薇說道,心鎖幾乎都會被持有者取名,畢竟那正代表自己的信念,當然也有些人排斥做這種有點不好意思的事情。

  「我懂了。」引燈回答,記下心鎖者賦予給心鎖的別稱也是他的工作。

  「我的煉好像沒有減少?」薇望著自己方才被握住的手掌。

  「雖然是借用,但我想妳還是解讀成我複製了妳的心鎖比較容易理解,我實際上並沒有『借走』妳的任何力量,只是『持有』了相同的力量。」引燈解釋道,並繼續與薇往前進,然而走進森林幾尺卻又看不見先前的陷阱,如果是透過陷阱把這森林的魔物抓走大半,那留下的陷阱殘骸肯定不少,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洛克肯定沒事的,他可是劍術高手,還曾經是大賽的冠軍。」薇悄悄握緊雙拳說道,在引燈的提點還有警戒下,薇也稍微緊張起來,但洛克也是個庭園培訓官,從以前就與他結識的薇清楚他的能耐。

  直到薇不經意地看見了洛克的鞋子落在樹旁,地上還有點點血跡,像要逃離什麼似的慌亂。

  劍術高手、大賽冠軍,那些用來讓她冷靜的頭銜撒落一地,薇終於緊張地開始奔跑,引燈也緊跟其後,她大聲呼喚洛克的名字,奮力尋找洛克的身姿,卻逐漸被眼角餘光掠過的樹影帶入擔憂和畏懼的深淵。

  對於洛克可能出事的「不相信」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抗拒接受」洛克可能遇害的現實,因為空氣裡飄散的血腥味,終究是傳到引燈等人的身邊。

  他們兩人跑上了用來指引獵人採集巨樹樹汁的步道。

  望向步道的盡頭,兩人屏住了呼吸。

  一名男性森靈坐倒在地,被劍刺穿腹部釘在身後的巨樹上,培訓官的制服染上血紅,正當薇驚呼起洛克的名字想要上前確認時,一隻尾巴抬得跟樹一樣高的巨型蠍子冒了出來,身軀的最前端立著一具僅有上半身的黑色巨大骷髏,有著與半人馬相似的特徵,但絕非是會對大自然謳歌的善類。

  在充滿士兵級與城堡級的魔物的五號森林,出現主教級的骸王蠍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奇怪,但踩踏草地的腳步聲更讓人加倍警戒,一名穿著戰靴的女性從暗處走出,絲毫不忌諱屍體,走近已經斷氣的洛克。

  她撥了撥臉頰兩側的暗紫色短髮,天氣稍感陰涼卻只穿了一件橘色的背心,稍有鍛鍊的手臂表現出堅毅,琥珀色雙眼如貓一般銳利,下搭一件金屬護膝和三沙色的迷彩長褲,她伸展著自己的手臂,活動筋骨像個準備大展身手的軍人,但一點也沒有軍人的嚴肅感。

  「妳是誰?」薇那泛淚的瞳孔瞬間燃起了怒火,擅長使劍的洛克被刻意用自己的劍刺在樹上,會讓人死得如此諷刺絕非出自魔物之手,而那名女性臉上戲謔的笑幾乎坦承了犯行。

  「我的名字是潘特拉.凱特(Pantera.Kate),別瞪得那麼可怕,這位森靈先生是被劍殺的,由此得證兇手肯定是劍術高手!但我可不會用劍。」潘特拉舉起攤開的雙手,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一段人神共憤的說詞,比起證明自己的清白,她更像在開惡劣的玩笑,就在薇的視線鎖定在潘特拉高舉的手掌時,潘特拉一腳往劍柄上踩下,力道之大讓釘在樹上的長劍連同身體一齊劃開大樹,原先還完好的屍體瞬間變得肚破腸流。

  「既然兇手是個使劍高手,比起我殺了他,他這位『劍術冠軍』自殺的可能性比較高一些吧?妳說呢?薇?」原先舉起雙手的投降姿態,順勢成了聳肩的無辜模樣,那樣把洛克當玩笑話看的態度,憤怒的薇將大量的煉燃燒在腳上,如火一般的能量纏繞在薇的雙腿,就像兩矩火把,她準備飛衝過去,卻被引燈壓住肩膀制止。

  「引燈?你做什麼?」薇轉頭喝道。

  「薇,我們撤退。」引燈的答覆讓薇睜大眼睛,甚至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氣到有幻聽,如果是要先冷靜下來擬定戰術的話,她還願意將面對仇人的憤恨稍微擱置在旁,引燈這句話簡直逼薇把怒火燒到頭上。

  「撤退?你在想什麼?她殺了洛克,而我們有兩個人!大可以把她抓回去給『鍊手』處置!」薇說道,擁有人數優勢以及足夠的經驗,根本沒有撤退的理由,引燈沒有被薇的激動渲染,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在他眼裡可不是如此。

  五號森林的魔物被全部帶走明顯是團隊作業,而潘特拉更極有可能是團隊其中一員,她的話裡提及薇的名字和洛克奪冠的資訊,這些事情擺明是從剛才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代表她早已在旁潛伏,在兩人已經抱有戒心的情況下還沒被發現,這隱藏氣息的功夫非同凡人,可評斷出實力有著一定水準。

  在可以先下手的情況下卻不下手,引燈等人發現屍體時卻慢悠悠地從正面登場,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她的團隊已經先行離開,所以不能採取圍攻,但潘特拉早在跟蹤引燈他們時向團隊聯絡,而她負責拖延時間,等著同夥回來夾擊,在這裡別說人數優勢,甚至多待一秒都極度不利。

  洛克已經死了,就算打倒潘特拉也活不回來,理應選擇較明智的手段,先回去向鍊手和警察報告,再一起回來這裡調查比較妥當。

  看著引燈那選擇撤退卻不膽怯也不猶豫的眼神,潘特拉吹了聲口哨,引燈局勢判斷得很精準,在昏暗的樹林裡只憑著一頭熱血想要打倒敵人的確不明智,畢竟就連哥布林都懂得扮演誘餌的策略,刻意說出來的訊息也只有引燈讀到,氣昏頭的薇對自己剛才被跟蹤的事渾然不知實在惹她發笑。

  這也沒辦法,獵人本來就是擅長狩獵,卻不認為自己會被狩獵的職業。

  不過引燈也不是稱職的玩家,搞不懂「遊戲」該怎麼玩。

  以洞察力分析局勢沒有意義。
  
  「是啊,我又沒犯罪!還是別麻煩鍊手先生了,他們平常負責追捕犯罪的心鎖者已經很累,你們離開吧,看著別人吃飯本來就不太禮貌。」潘特拉說完後將頭轉向一旁的骸王蠍,骸王蠍便爬了過來準備將洛克給吃下肚,她的側臉勾起嘴角,同時望向引燈,那是充滿挑釁的猖狂。

  以行動力主導局面才能勝利。

  正如她所想,薇一個箭步就衝到了骸王蠍面前,清楚薇心鎖的引燈馬上就意會到薇要幹什麼,所以他呼喊道:「住手!」

  不可以用那招。

  語尾剛落,巨大的打擊聲就將其蓋過,薇一拳就將骸王蠍的一對前足給打斷,直接打中骷髏下方的蠍身軀體,整個拳頭陷了進去就像被砲彈轟擊,紫色的血液滴下地面,她轉過頭,雙眼的憤怒直指潘特拉就是下一個,正當她想出手時,她停住了。

  全身的力量突然流失,她頓時分了神,骸王蠍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她也不可能中毒。

  她趕緊往後跳,卻跟普通人一樣,完全無法重現剛剛一腳跨越數公尺的速度和腳力,巨大的蠍尾從上空迅速刺下,薇向上仰望的那瞬間,時間彷彿變慢了,那根毒刺慢慢往她逼近,蠍尾漸漸佔據她眼前的畫面,近在咫尺的死亡和突然流失的力氣,逼得她無法思考。

  但士兵的背後,還有國王在。

  從後方奔來的引燈燃燒起煉,用雙手抓住蠍尾,將整隻骸王蠍舉了起來往旁拋開,骸王蠍就像個保齡球,撞斷好幾棵大樹才停下,但還沒結束,鮮紅的光芒從引燈的眼角閃過,他轉過頭,看見的是拎著洛克屍體的潘特拉,那具屍體正發著醒目的紅光,還來不及去思考動了什麼手腳,全紅的屍體就瞬間被壓製成一道如同劍氣的斬擊襲來。

  將屍體轉化成破壞能量的心鎖?

  儘管赤紅的斬擊如迅雷逼來,引燈仍有辦法避開,只是對方早已抓住機會封住他的雙腳,以身後的薇來做牽制,只要他一跑,就是薇受到攻擊了。

  劍士被自己的劍刺在牆上。

  本該被保護的國王,卻為了保護他人抽不開身。

  「將軍啦!國王先生!」

  潘特拉那狂妄的笑彷彿對自己的諷刺很是滿意,引燈只是在心裡暗罵真是惡劣的興趣,已經來不及轉身,他只好以側身的姿勢用單手接下攻擊。

  宛如染血的月牙被引燈聚集煉並攔在前方的手臂擋住,強烈的風壓吹亂他的瀏海以及衣著,但仍不能動搖他的姿態半分,擋住斬擊的他與潘特拉對視,宛如抓住猛獸張嘴的利牙,與其對峙的獵人。

  意識到換自己被挑釁的潘特拉露出爽快的笑容,她不討厭以牙還牙的戲碼,猖狂中帶有期待的微笑就像棋逢敵手,引燈則表現出不動聲色的從容,棋逢敵手?以這樣的攻擊來試探他的底限,簡直像往大海投石,不只著不到底,激起的漣漪也顯得無比渺小。

  隨手往上一揮,就像撥開眼前的門簾一樣輕而易舉,赤色的月牙被引燈甩至上空,消散在黑夜裡,斬擊往上掃去的同時,潘特拉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察覺不到氣息可不代表逃走,薇「失去」了心鎖,眼下已經發展到引燈最不希望看見的局面,引燈往骸王蠍看去。

  果然剛才的拋摔還不足以重傷牠,骸王蠍重整態勢以驚人的速度爬了回來,他馬上抱起薇準備趕快離開並留意周遭的動靜,薇往引燈的衣領伸出手,想告訴他不要管自己,她還有魔具可以應付骸王蠍,要引燈立刻去找潘特拉。

  但隨即才意識到自己說不出口,正是因為自己的衝動,讓處境變得更為劣勢。

  煉的能量多寡取決於持有者的體能。
 
  照引燈所說的看來,引燈就算借用了薇的心鎖,他所擁有的煉也是取決於引燈自己身體的鍛鍊量,如果引燈平常沒有鍛鍊自己,那產生的煉也是寥寥無幾,但剛才卻僅憑單手就接下薇自認得用雙手擋下的攻擊,且就連一步都沒退後。

  稍早前還認為能與引燈平起平坐簡直是笑話。

  所以她將手收回,暫時放棄為洛克復仇。

  「引燈,往樹上跑。」她提案,引燈現在拿不開雙手,在地面上跑的話,難以預測透過樹影掩護的潘特拉從哪裡攻擊。

  但在樹幹上跳躍行進的話,如果潘特拉沒有方便能在高處移動的手段,她的攻擊方向就受限於下方,就算潘特拉也在樹幹上移動,也能透過踩踏聲和周圍的樹幹來辨認方向和位置。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面對危機依然很冷靜,做得很好,薇。」引燈這份稱讚讓薇笑不出來,反而更因為他現在的從容,更認清了兩人的差距。

  「不過已經結束了。」引燈既沒往上逃也沒往兩側閃,他沒有動,就算骸王蠍已經衝到離他們只有數尺的距離。

  因為下一瞬間,黑色的身影從旁竄出,一刀銀白的劍閃把骸王蠍高舉的尾巴砍斷,慘叫的同時牠轉過身來,也讓薇看見了攻擊牠的對象。

  那是一名身穿淡藍襯衫的少女,外搭一件黑色的外套,下半身穿著牛仔褲,暗色調的穿著彷彿融入了夜晚的森林,看起來與薇同年紀,有著一頭黑色的及肩短髮,手裡握著如大劍般巨大的剪刀,剪刀的把手是彎成圈的一對羊角。

  她正是引燈隊伍裡的副隊長,ACE。

  眼見蠍尾被砍斷,骸王蠍以骷髏的本體用手抓向ACE,與脆弱的骸骨族不同,那黑色的骷髏硬如鋼鐵,卻被ACE輕而易舉地一刀砍斷雙手,隨著揮下去的力道,剪刀的把手順勢往上甩,就像手銬一樣,她右手抓著一邊的把手,另一邊則套住骸王蠍的頭,刀刃狀的羊角轉進內側,直接刺進了脖頸。

  像是已經結束,ACE從後方走到骸王蠍的側邊,面對引燈與薇,不去理會骸王蠍那試著以斷臂掙脫剪刀的狼狽模樣,單手用力一扯,就把骸王蠍的頭顱甩到兩人面前,嚇得神情緊繃的薇往引燈的胸口縮。

  與其稱之為戰鬥,不如說是斷頭的處刑。

  乾脆、直接、迅速。

  「看來潘特拉已經逃走了。」引燈將薇放下後望向四周說道,只因為副隊長追擊的對象是骸王蠍,這根本不能作為依據。

  但如果是連追捕犯罪心鎖者的「鍊手」,都時常借助一臂之力,被稱為「皇后」的賞金獵人就不同了,隱蔽起來的氣息,對經歷無數戰鬥而居於不敗的她根本無所遁形,如果潘特拉還在,現在早已被抓出來交戰。

  所以是畏懼皇后而聯絡同伴撤退?還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聯絡?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殺了洛克?引燈為對方留下的諸多謎團感到苦惱和不解。

  ACE以嚴肅的表情回答:「她逃得很快,還在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她走到兩人的身前,深不見底的漆黑瞳色,壓抑著薇的呼吸還有顫抖,在她步步逼近時,薇看見了她右手的白手套,彷彿與引燈成對,而手套上的圖案是兩個黑色的剪影,皇后的西洋棋,以及相連著的山羊側臉,彎曲的羊角正好位於手背中央。

  「謝──」薇話還沒說完,就被ACE以刀鋒抵在面前,薇這才明白那股壓抑感不是源自她的強大,而是憤怒,她先是望向引燈,對他識人的眼光充滿質疑:「你剛才傳訊息說你和新人正在五號森林,幸好我過來了。」

  就算沒看到詳細的經過,但還是聽見了引燈對薇行動的制止,看見了被她連累替她擋下攻擊的畫面,於是她轉過頭瞪著薇。

  「這樣才能把這卡加山的母潑猴趕回山上,否則她遲早會被血厄吃掉。」

  極度冰冷的聲音讓薇閉上了嘴。

  ACE將剪刀縮小收回腰旁後便越過了薇,一點想看薇的意思都沒有,更沒有想聽薇道歉的心情。

  不管是對皇后還是副隊長而言,不聽指揮的士兵,擋路又礙事。




  「我回來了。」打開房門步入玄關的潘特拉,語氣上就像剛跟朋友出去玩的孩子一樣滿足,她嗅了嗅鼻子,濃重的咖啡味撲鼻而來,她往大廳的方向看去說:「這麼晚還喝咖啡不怕睡不著嗎?亞爾維娜老大。」

  一頭有著暗藍色長髮的女子搖了搖頭,咖啡上映照出的臉龐帶有微微的陰鬱,卻更為她本身的端莊與靜麗添上一分美感,黑色的上衣搭上淡藍色的長褲,畢竟不是什麼電影場面,在室內不用穿得多氣派,居家的穿著讓她少了幾分老大的威嚴,但張開嘴的語調還是如寒冰般刺人:「潘特拉,把門關上。」

  「這裡又不是你家。」潘特拉乾笑道,點出了事實也稍微自娛一下,知道要被罵了,也不用對方叫喚,她坐上亞爾維娜對面的沙發。

  「聽霍斯格說,你們準備要從五號森林離開時,妳跑去殺人了?」亞爾維娜提起咖啡杯,潘特拉則隨意地抱起一旁的動物抱枕說:「這話說得不對吧,霍斯格肯定還在為被我吃掉的布丁記恨,什麼殺人?亂講話。」

  「不然?」將杯緣遞到嘴邊的亞爾維娜說道,她先稍微感受著咖啡上傳來的溫熱與香氣後,輕啜一口,而潘特拉玩弄著抱枕上的貓咪耳朵,一邊為原屋主對抱枕的品味感到讚同一邊無辜地說:「我是察覺有人來了,所以去『趕走他』,至於他會不會被死就要看他的本事,又不是我確定要殺他,是他太弱所以不小心死掉,霍斯格誣賴我。這枕頭真不錯。」

  將咖啡嚥下的亞爾維娜只是輕嘆口氣。

  已經要離開了卻還去『趕走』人,就好像霸佔鞦韆一個下午的小惡霸,要離開公園時看到其他小孩過去玩就又把人推開一樣,不去理會潘特拉自相矛盾的說詞,她問道:「所以是死一個人對嗎?」

  「對,原本還要再收拾兩個,但沒想到皇后趕了過來,我就撤退了。」

  皇后這個名號讓亞爾維娜在心裡暗自打個寒顫。

  「皇后?為什麼皇后在這裡?」

  「不知道。」潘特拉一派輕鬆地回答,絲毫沒意識到臉被看見的嚴重性,雖說他們的確沒有要隱瞞,甚至有暗示對方「有組織正準備進行恐怖行動」的打算,但這臉露得太快,亞爾維娜對她的禁足令是下定了。

  「唉,我再強調一次,我們的計畫會造成死傷,但不代表需要太多無辜的人死。」亞爾維娜嘆氣道,雖然不知道皇后在這的理由,但計畫絕不能被耽擱或破壞。

  「是、是,相信這裡原本的屋主也會這麼想。」潘特拉往後躺並翻了個白眼,彷彿在暗指亞爾維娜殺了他,實際上下手的人是自己。

  「別擅自把別人說死。」

  「當然,我早知道霍斯格會治療他的。」潘特拉以手掌撫面,隊友的個性她一清二楚。

  「早知道在飯店辦理住宿時我應該先把妳敲暈。」

  「那住宿費真的太貴了嘛!所以我去路上找個好心人收留我們一個晚上。」那藏在手掌下的臉孔勾起微笑,想到就覺得好笑。

  「是妳襲擊他。」

  「胡說!我跟人家說一個晚上五百塊他說好所以我才進來的!但是五百塊就能住一個晚上實在太可疑,懷疑他居心不良所以我讓他睡了一下,亞爾維娜妳聽好!在這個社會!女性要懂得保護自己!」一聽見自己又被「誣賴」,潘特拉起身大力譴責亞爾維娜斷章取義的說法,亞爾維娜同樣身為女性就應該要了解自己的做法的正當性才對。

  亞爾維娜聽著潘特拉義正嚴詞的胡言亂語,她只是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所以亞爾維娜決定打住。

  「亞爾維娜,妳不覺得一個獨居的大叔會有可愛的貓咪抱枕蠻噁心的嗎?」潘特拉聞了聞抱枕,稍微皺了眉頭後就將放在桌上的咖啡壺拿了過來,把壺打開後把抱枕放了上去,已經來不及制止她用咖啡把枕頭薰香那不明意義的舉動,亞爾維娜決定不喝第二杯。

  「……我已經陪妳說了夠多廢話,反正克制妳的行動,別再讓可能不會死的人死去了。」

  「老實說我覺得我是做好事,我是給那個叫洛克的一個機會,妳仔細想想,我們接下來的計畫會造成死傷,身為庭園培訓官他不可能袖手旁觀,但他一被捲入進去就很可能會死,所以我是給他機會,明白嗎?」

  「跟我玩一下,如果太弱一樣是死,但有點實力的話就可以去住院,就不會被捲進去我們的計畫,就不會死,我是在做好事,妳怎麼就是不懂我的溫柔!我不應該受到妳的斥責欸。」潘特拉表現地何其無辜,亞爾維娜看著她的眼神,對方竟然是說認真的,這段莫名其妙的詭辯讓亞爾維娜得一口氣把整杯咖啡喝完才勉強聽得進去。

  「總之沒必要死太多人。」亞爾維娜嘆氣道,他們的確正做著「反派」會做的事,但對反派來說,一場腥風血雨不是必要條件,他們是反派,更是個組織。

  穩定的開始、穩定的結束、一切都照計畫來,這才是一個組織要的。

  「是、是、是,希望在妳的計畫裡活著的人能多一點。」潘特拉埋怨完便往旁邊躺下,拿起亞爾維娜披在沙發上的外套蓋在身上準備入眠,沒能喝下第二杯的亞爾維娜則站起身,往電燈開關走去。

  「是啊,如果他們最後都能逃離這所城鎮就好了。」亞爾維娜說道,只換來潘特拉嘲諷的乾笑聲,她並不反感,因為這的確是「自嘲」,就連吊兒郎當的潘特拉都能懂那對他們而言最正經的道理。

  她將燈關下,陷入一片漆黑。

  容許逃避的,是戰鬥。

  不容許逃避的,是戰爭。





帶出了部份設定、引燈和薇的心鎖,希望不會太難懂,解說的過程不會太無聊

充滿自信,因而犯下失誤,認清自己的不足同時馬上振作起來的薇
手段乾淨俐落、口吻作風都超強悍的皇后ACE
以及被不敗的皇后輔佐,洞察力敏銳且能快速分析現況的引燈
如果要問我,這一章我最喜歡的角色是誰






是十句話裡八句幹話,住宿費的殺價高手,吊兒郎當個性又「溫柔」的潘特拉
我很慶幸自己構思出潘特拉這個反派,讓我寫這章時寫得異常愉快

引燈隊伍的名稱Chess出來啦!因為本人我以前非常喜歡西洋棋(現在也喜歡只是不常下),所以這篇作品裡不只以西洋棋作為隊員的代號,也會常常以西洋棋來比喻或隱喻面臨的情境和角色的心境等等,例如這一章出現的將軍,能把自己的興趣寫進作品裡真是一件開心的事呢

創作回應

Reinaart 列那
啊啊啊洛克還沒登場就領便當了[e40] Chess人員-1,以後他會出現在大家的回憶裡嗎?> <
薇在上章登場時,還以為她是跟引燈差不多等級(?)很穩的角色呢,原來還是會一時情緒失控而誤判[e3]
目前反派方的老大也挺有意思,雖然是反派,但還是有憐憫之心,感覺也是有自己的立場與正義的一方呢。

嗯......因為人物越來越多了,所以某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了.....嗯...就是我覺得大家說話的語氣口吻都太相似了(包括旁白),阿卡可以再試著調整每個人的用字遣詞及語尾助詞看看,應該會能更加有差異點。

我也是個很喜歡把自己的興趣愛好寫進作品的作者喲!
2021-02-10 23:06:22
阿卡西亞
哦哦哦哦!期待已久的回覆,謝謝列那!
其實洛克就算活著也不算chess的成員啦,他只是庭園的森靈培訓官XDDDD
至於回憶當然是會有的,畢竟正是薇與他們等人為敵的引爆點

薇與引燈的等級的確還尚有些距離,不過就像士兵跟國王在棋盤上的用途與意義不同,薇也有自己擅長的一面哦!

雖然最後一段主要墨水著重在潘特拉,但也很高興有人注意到亞爾維娜喔!沒錯,她有自己的立場與理由,在我的作品裡沒有毫無理由的恐怖份子,就算有,那也往往稱不上是一個角色,只是三流的過場雜魚,衝突的理由在這篇作品是很重要的呢!

語氣口吻讓列那覺得相似啊......我理解了,我會好好再審視一下賦予給角色的對話風格,列那之後還是有這個感覺,也請再留言告訴我哦!非常感謝這個建議

能把自己的興趣寫進作品真的很開心呢,既能為作品賦予自己的風格,也能向大家分享
2021-02-10 23: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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