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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22章.狂歡節之亂 Danger of Carnival

K.I | 2023-01-14 09:19:01 | 巴幣 6 | 人氣 386


【Chapter 22】:〈狂歡節之亂 Danger of Carnival〉


  前往諾丁丘的馬車上,謝伊讀著司康的筆記,突然想起:「宓拉狄!我最近好奇起一個問題,我們吸血鬼的血性是能改變的嗎?」宓拉狄原本對著窗外吐菸,大小眼的看回來。「我是說,像是我的血彈原本只能像針一樣細,但現在都能射出像小石子一樣的大小了,這是一種改變吧?」

  「那算進步吧?我最初也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汲出人體內的血,不知不覺也越用越快了。順帶一提,我也可以不把血抽出來而集中在某個部位,也就是說我能讓你瞬間『充血』的唷。」

  「說什麼呢!我好奇的是,弗嘉女士不是說過她給予血性後可能會有『新的變化』嗎?所以我想,我之所以能漸漸免疫『仇恨』和『靈魂麻痺』,是不是就是她說的變化?」

  宓拉狄想著,又抽了口菸,「我沒特別想過,但既然你能同時使用血彈和平衡,代表了吸血鬼可以同時有不同血性吧。」她回想起另一件事:「不過,確實也可能因為外部力量納入,再產生出第三種血性唷。」謝伊滿面好奇,宓拉狄便抽了口菸接著說,「我也在想,勞斯和奧瑟丁曾經是戰友,那他們總見過對方的血性吧?可按照那天豪宅的結果看來,奧瑟丁的能力是完全超乎了勞斯的理解才將他打敗的。也就是說,奧瑟丁在奪走她妻子弗嘉的血性後,又產生了新的能力。」

  「那……我的第三能力就是免疫嗎?」

  「不知道呢,或許可以從血彈和平衡之間推敲出來。」


  抵達諾丁丘後,謝伊和宓拉狄步行於大路上,今晚人潮相當擁擠,小巷街頭都擠滿人,但放眼看向路邊,大多的店家不僅沒有營業,甚至從外部把玻璃窗全都釘上木板,好像要備戰一樣。宓拉狄看了有些困惑,謝伊靠過來便說:「剛才我問了一下這邊的居民,聽說是倫敦市政府要在明晚試辦一場狂歡節活動,到時候會有數以萬計的人潮湧進,所以他們現在才開始為自己的店鋪和住家做保護呢。」

  宓拉狄死著眼神,「現在是十二月,不是應該過耶誕節才對嗎?」

  「好像就是民間團體提議,想舉辦一次與過往溫馨闔家風格不同的聖誕節,才挑在冬季而不是旅客更多的夏季舉辦哦。」

  「哎。」她嘆氣。「這種強迫人聽難聽的音樂,鼓吹酗酒,男男女女嗑藥又濫交的狂歡節,有什麼舉辦的意義嗎?你看,我還寧願在這間葬儀博物館的棺材裡躺著。」

  謝伊拉拉她,「不要這麼說嘛,我也很喜歡狂歡節的哦!平常工作很壓抑,以前只要漢普郡內有舉辦狂歡節,我都會帶家人一起去呢。」

  「帶家人去嗑藥濫交?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原來你乖順的外表下果真藏有一顆狂野的心。」宓拉狄不小心撞上一人,雙方輕聲道歉後發現,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熟,她回頭多看了一眼,發現這名女子她確實認識,「妳……妳怎麼會在這?」

  對方也略有訝異,「小宓,宓拉狄?真的是妳?」


  謝伊跟著宓拉狄受招待,他們來到了一幢有著北歐神話雕刻的大門,壯闊華麗的會館「白霜宮」。只不過,白霜宮並非普通會館,而是諾丁丘內有名的妓院,光是從進入磅礡闊壯的大門便有十餘名濃妝豔抹的麗裝女子前來招呼。謝伊看著心想,要是以前的自己肯定會害臊不安,但和宓拉狄相處久了,這類裝扮與身材對他來說已成了家常便飯。

  「這是我的店,白霜宮。館如其名,是一座充滿甜蜜、夢幻的世外桃源喲。」包廂裡,女子優雅的舉杯敬酒,「不過,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小宓。有快二十年了吧?幸好我們都是吸血鬼,歲月可不能輕易奪走我們的美貌喲。」

  她有著中東混血相貌,眼神色媚,秀麗的烏黑長捲髮猶如流沙,穿著異域風情的豹紋開衩裙衣,嶄露其舞者般穠纖合度的姣好身姿。

  「至於你,迷人的先生,我的名字是特麗妃,和小宓同齡。你呢?」

  謝伊總有種她是蛇蠍美人的直覺,「謝伊.寇特南。今年二十一歲,血性是……好痛!」是宓拉狄在桌下捏了他的大腿。

  「哈……是說,小妃,妳後來就一直待在這了嗎?我曾有次到西敏市想順道拜訪妳,但妳那時已經不在那了。」

  特麗妃輕笑,啜了口紅酒杯內的血,「我們分別後呀,我曾經去小威尼斯那嘗試過生活,但他們那大多都是排外的吸血鬼家族,我也慢慢認為妳說的對,於是就決定要在凡人裡重新生活,於是就來到諾丁丘蓋起這間店囉。妳呢,後來都去哪了呢?」

  宓拉狄答:「我回到遺忘山谷了,在謝伊進來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說真的,常常會想念妳呢。」

  特麗妃托腮微笑,「我也是呀,一個人在這很寂寞呢。常常在無聊的時候,都會想有妳這可愛又可靠的夥伴該多好。」

  謝伊想起,「哦!您就是宓拉狄之前的摯友嗎?她之前有提過和您……痛痛痛!」宓拉狄又捏了他一把。

  「聽到妳想過要找我,我也很開心喲。」特麗妃媚笑,「這次是什麼原因來到諾丁丘呢?妳不會這些年變了,居然會想來參加狂歡節了吧?」

  宓拉狄嗤笑,「我們是來找生意夥伴的,但他現在在哪我們也還未得知。說說妳吧,白霜宮很漂亮,姑娘也都教得有模有樣呢。」

  「只要女人願意『敞開』心胸,自然有人會被『吸引』。譬如,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白霜宮過夜吧,我給你們安排上好的房間,不過,嘻嘻……」特麗妃靠在宓拉狄耳邊,像羽毛搔癢般的輕語:「沒想到,之前一直說在世上沒有人能共鳴的小宓,終於也交了男朋友了嗎?」一旁的謝伊以為宓拉狄會不以為意或隨意反駁,沒想到她卻遲疑了。

  「什、什麼男朋友?開什麼玩笑,就這小子?我可是女王,女王只能有……有帝王。」宓拉狄嘴上這麼說,臉頰卻紅了,謝伊看她這反應,自己頓時也害臊了。「說我做什麼呢,快說妳吧!又結婚了嗎?後來是不是又找上誰……」突然,宓拉狄看見陽臺有個不尋常的身影,竟然是戴著鳥嘴面具人。但眨了眨眼,原來是一個老管家彎腰打掃,頭部位置剛好被一隻烏鴉擋住而已。「嘁,是最近太緊張了嗎。」

  特麗妃倒了杯茶,「怎麼啦?這麼戰戰兢兢的,不像妳呢。來,喝點花茶,養身寧神喲。」宓拉狄致謝後便舉杯,但她看見鏡子倒映著背後,再次閃過鳥嘴面具,她立刻放下杯子灑出了茶,可回頭,那只是牆壁上的一幅畫。特麗妃也察覺她神色有異,便問:「小宓,妳還好嗎?」而宓拉狄甚至沒注意到自己把茶灑在謝伊腿上了。

  謝伊尷尬笑問:「可能是這陣子我們遇上太多突發的戰……生意了,所以有點累了,還是我們今晚先這樣,明晚狂歡節後再聊呢?」特麗妃拋了個媚眼,隨後拍拍手便有下人前來受差遣。宓拉狄恍惚中跟著他們前往客房,但才剛到走廊上,她又見窗外街上出現鳥頭面具人,立刻就翻過二樓護欄往下跳,一路上推開擠開所有姑娘後又撞開大門──是一群孩子聚在路邊準備明晚的化裝舞會,其中一名孩子扮演中世紀醫生而已。

  謝伊找到宓拉狄時,她額頭出了冷汗,餘悸猶存,所以什麼都沒問,靜靜過去攙扶她回到白霜宮。


  深夜,宓拉狄坐在鏡臺前,盯著鏡中這髮絲撩亂,神態狼狽的自己,已經幾個小時沒有動過。直到有人前敲敲門,「宓拉狄?妳睡了嗎?」

  宓拉狄沒有回應,但門還是被開了。

  是謝伊,他一手提著燭燈、一手捧著精美小盒子悄悄進來,「啊,果然還沒睡呢。」

  宓拉狄這才轉頭看向他,「怎麼了嗎?」

  「感覺妳會睡不著,就想來看看妳啦。還有……我隔壁房好像有人在魚水之歡,已經第四次了,聲音大到有點讓人難以入睡,哈……」謝伊把小盒子遞給她,「這是特麗妃女士稍早託我轉交給妳的禮物,她說是進口的特別菸草,她還玩笑地說希望妳還沒戒菸成功,也招待我們明天的所有飲食與起居。所以說……妳現在有好點嗎?」

  宓拉狄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拍拍空位讓謝伊坐,然後捲起盒子裡的煙草,「你從小到大,最害怕的是什麼?」謝伊還恍了一會。

  「嗯──像是蜈蚣、蝸牛之類的吧?其實我動態視力和反應神經還不錯,對快的東西不太怕,反而是動得很慢的東西會讓我格外緊張。」

  「我是說『回憶』或『一件事情』。」

  「噢……果然還是最怕讓家人失望吧?我還記得我第一天去音樂學院,只是因為被老師嚴厲地罵了幾句就逃回家去。我一直記得窗外晚霞照在父親對我失望的表情,哇,那簡直比銀行那天還可怕……不對,還是銀行比較可怕。」謝伊說完也好奇,「妳呢,又怎麼會問?」

  宓拉狄吸了口菸,嗆得咳了好幾聲才清清喉嚨,「我,果然還是十六歲的那天吧。不是因為病痛,而是事後回想起來,我就是從那時候為了活下來,成為了死不足惜的渣滓。」她低下頭,諷刺的笑著,「在我意外害死爸爸後,前兩個月日夜惡夢,情緒反覆崩潰,後來我就沒把自己當成人過,靠勾引他人,不論年紀,已婚未婚,是善是惡都下手的噁心吸血鬼。回想起來,一切的源頭是那天,如果我能就那麼死去,也不用逃避那天的遺憾走得這麼痛苦。而那一天,我僅存的記憶,只剩下那名戴著鳥嘴面具的醫生。」

  謝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握住她的手,溫和的雙眼看著她。

  「他把混了血的藥注入我的靜脈,我的心臟痛到昏了過去,做了一場夢,是我走在一條純白的道路上,只有我一個人,但盡頭卻是滿滿血腥的屍海。醒來後,我再也沒見過他,但我忘不了他背對著我,說出那句不明所以的話──」


  『落下的瀑布,也是川流開始的新生。』


  「我不理解他的真正意味,但我就是忘不了……大概,我只是想責怪他,責怪他讓我活了下來,把我骯髒下賤的本性逼了出來,讓我這母狗一樣的賤命在糟蹋世界。」宓拉狄的手被謝伊更用力地握住。

  「妳不是那樣糟糕的人。」謝伊目光閃爍著,語氣柔韌:「如果妳真的那麼惡劣,為什麼知道我沒有利用價值後還願意保護我?如果妳真的那麼惡劣,為什麼當年會和勞斯公爵因為不想傷及凡人而鬧翻?如果妳真的那麼惡劣,又為什麼會在意妳曾經為了存活而無意傷害那些的人?這不是妳的錯,即使是凡人也會為了進食而狩獵,我相信妳的爸爸也未曾責怪過妳,錯的是惡意陷害你們的醫生,錯的是製造吸血鬼瘟疫的主謀,是他們逼妳別無選擇,可妳一旦有了能力,不也是決定自己成立家族,只做妳覺得正確的事嗎?我還記得,妳第一天就告訴我妳只對罪人下手,不殺無辜市民,這不就代表妳其實就是善良的人嗎?」

  換宓拉狄沒有言語,她取下嘴邊的菸,轉頭向窗外。

  「妳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宓拉狄,也是我最愛的家族成員不是嗎?哈哈,雖然家族也只有一個人……嗚。」突然,他的嘴突然被用菸塞住。

  宓拉狄轉頭回來,喘息不已,瞳孔放大,全身冒汗,「謝謝你……但我突然好熱……」她著急地褪去衣物,柔嫩緊緻的肌膚露出。

  而謝伊無意間吸了口菸,也同樣一口就被嗆著,「我在音樂學院聞過這味道,這是……大麻?」他連忙把菸熄了,「糟糕,聽說吸了大麻菸會感官放大,甚至產生幻覺的,妳現在還好嗎?」但宓拉狄卻二話不說,壓住謝伊的肩膀,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你,寇特南,真的……好溫柔。」宓拉狄捧住謝伊的腦袋,湊上前就是一吻,但謝伊很快將她推開。

  「宓拉狄,我……妳……妳起了什麼幻覺嗎?」

  「可能有吧,但,有什麼關係嗎?」宓拉狄凌亂的髮絲遮著眼,紅潤的厚唇勾起撩人的艷笑,「你,難道不想要我嗎?」謝伊答不出話,也再次意識到宓拉狄是個這樣誘惑、性感至極的女人,「或許是為了遇見你,我才迷惘了這麼久呢。那,你想要再讓我……迷惘一次嗎?」

  「宓拉狄,現在是菸草影響了妳,我不能利用大麻……」

  「利用大麻的人,是我哦。」

  宓拉狄低下頭,靈巧的舌尖伸出並勾了勾,橇開謝伊的雙唇。他起初還想抗拒,但看著宓拉狄那性張力滿得拉絲,渴望的眼神,他閉上了眼,雙手游移起宓拉狄的腰身,沉溺在這情慾無限濃厚的深吻之中。


  隔天,謝伊又來敲宓拉狄房門,宓拉狄讓他進門,但謝伊臉紅得不得了,行動也扭扭捏捏,她揚著眉問:「謝伊,你好點了嗎?」

  「白、白霜宮的人讓我來送衣服,說今晚狂歡節有化裝舞會,換上符合慶典的服裝在街上比較自然──」謝伊支支吾吾,放下衣服後又躑躑躅躅好一會才說:「唔……昨晚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怎麼說……謝謝妳嗎?啊,好像更奇怪……」

  宓拉狄發笑,「你在演哪齣劇,我才應該道歉吧?昨晚意外吸了大麻,跟你訴苦那麼久卻連你身體不舒服都沒注意到。抱歉嘍,下次再請你吃藍紋起司。」謝伊有些呆滯,宓拉狄又問:「不是嗎,我和你吐苦水的時候你突然昏昏沉沉地倒下了,我還扶你回房間去,不會是昏傻了,完全忘了吧?還是作夢的是我?」這話讓謝伊更不能理解了,這和他的記憶完全不同。

  「且慢,昨晚妳不是……我不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講什麼,情急下轉移話題:「哈哈……我是想問,妳有想出找到司康先生的方法了嗎?哈哈哈……」

  「還沒有,不過狂歡節會車水馬龍的,我的血性在人海裡會分不出誰是吸血鬼,只能等司康再給我們提示了。」宓拉狄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這時,特麗妃帶著其他白霜宮姑娘來了。

  特麗妃也為今晚換上沙漠巫女風的艷麗裝扮,踏著千嬌百媚的步伐緩緩走來,揭開膚色薄紗:「小宓,狂歡節就快要開始了,準備好和我一起……享受了嗎?」那麼一瞬間,謝伊看見了她猶如毒蠍一般尖銳的眼神。「你也是喲,謝伊。」


  烏鴉飛過鐘塔,此刻,夜晚七點的鐘聲響起,但馬上被融入喧鬧的歌聲與歡笑中──狂歡節開始了!諾丁丘的每條街都被嘉年華氛圍填滿,到哪都是盛裝打扮的男女老少,全都聚在一起唱著歌、跳著舞,喝著酒、吃著美食。奇裝異服的化裝舞會也在慶典的奏樂下開始遊行,歷史偉人、神話人物、小說都有,當然,其中不少人選擇打扮成吸血鬼。

  謝伊和宓拉狄扮演的是童話「糖果屋」,只不過似乎是性感版本,謝伊的「哥哥漢賽爾」是嶄露肌肉線條的緊身連身衣又開胸到腰際,宓拉狄的「妹妹葛麗特」則是低胸的緊身背心配露出美腿的特短熱褲。兩人配色相當粉嫩,可愛又不失時髦。而宓拉狄一出門就問謝伊:「所以呢,你要和我說了嗎,為什麼剛才傳紙條給我,要我別吃他們的東西?」

  謝伊將她拉到小巷,左顧右盼後才說:「宓拉狄,我沒有證據,但我直覺在那裡很危險。稍早的事也是,我對昨晚的記憶和妳說的大有出入,恐怕我們已經被吸血鬼攻擊了。」宓拉狄能理解,謝伊也就掏出自己的酒壺,「但我知道妳應該飢渴了,這是我事先準備的血,喝我的吧。」

  宓拉狄接過,瞥了眼謝伊才喝了口,「你是對的,是我對熟人放輕戒備了。我記得特麗妃的血性叫『幻象氛圍』,能讓人產生非常強烈的幻覺,不過那也得她把血注入我們體內,除非……」突然,烏鴉掠過頭頂,宓拉狄感覺到背後有一陣殺氣逼近,立刻轉身並以手刀揮去,精準擊倒一名正要襲來的吸血鬼嘍囉。「嘁,莫非真的這麼巧,她也是奧瑟丁手下?那她為什麼不昨晚就動手,非得到今晚?」還沒想通,巷口左右便又被更多嘍囉堵住,他們倆二話不說,同時往較近的左側衝去。

  嘍囉們被踹到街上,街上正在舞會的百姓們嚇了一跳,但看了看又興奮高呼:「哇哦,好逼真的情境劇!演的是糖果屋兄妹嗎?」,「不是啦!這兩人皮膚白又嘴唇紅,明顯是原創新劇『糖果屋大戰吸血鬼』才對嘛。」

  此時謝伊與宓拉狄開始與嘍囉群交戰,兩人情急下甚至當眾使用血彈與汲取。人們依舊驚嘆:「好絢爛的魔術!」,「這血漿做得太逼真了吧?該和我們導演提議了。」

  此刻,更多烏鴉在夜空徘迴。

  謝伊和宓拉狄不堪在眾目睽睽下繼續暴露身分,決定先回到白霜宮找出特麗妃,不妙的是,白霜宮內的姑娘也全是吸血鬼,一見到他們便露出真面目發動攻擊。謝伊一語不發的射擊逼退她們,宓拉狄怒不可遏:「特麗妃……妳根本一點都沒變!」。同時,環繞在宮外的烏鴉嘶聲越來越密集。


  苦戰一路突破至屋頂,忽然,白霜宮的吸血鬼紛紛發出哀號:「啊──為什麼使不上力?」、「心臟……心臟!」、「好痛……心臟好痛!」她們無一例外地摀著心臟,口吐鮮血,表情痛苦得扭曲並接連潰倒,仔細一看,她們的肌膚都出現衰老的皺紋。

  「修飾記憶裡的失色與醜陋,最完美的工具是什麼呢?叮咚──答案是『幻象』。」在包圍網一層一層褪去後,站在緋紅月下的,正是那妖姬特麗妃,「小宓,這些年來,我努力地盤旋而上,如今已經能將曾經的禁果當作日常甜點享用了。而妳,連作為野獸的獠牙都磨平了。妳完全無法狩獵,只有被狩獵的份呢。」連謝伊也吐出一大口血,也同樣心臟絞痛得跪倒在地。

  夜空烏鴉開始成群匯集。宓拉狄蹲下攙扶謝伊,怒視向特麗妃:「是奧瑟丁讓妳動手的對吧?這不是妳的血性,還有誰來幫妳了?」特麗妃卻是輕蔑地媚笑,謝伊又吐出更多血,也驟現皺紋,宓拉狄擔憂之餘更是暴怒:「快住手!妳想幹什麼就衝著我來,否則不管妳和妳的助手是誰,我都會把你們碎屍萬段!」

  「哦,真的嗎?」特麗妃舔起嘴唇。群鴉猶如過境蝗蟲般掠過身後的紅月,黑暗壟罩大地。停不了的叫聲迴盪在耳邊,又在剎那停止──高大的魑魅魍魎浮現在他們面前。特麗妃迫不及待的想欣賞宓拉狄的表情,尖笑聲高昂:「呵……呵呵哈哈哈──就是這一刻呀!完全如我所想,多麼戲劇化的一幕在我的安排下如期上演了呢。」

  宓拉狄雙眼瞪得不能再大,雙腿也顫慄得無法站立。

  佈滿蜘蛛網卻沒有塵埃的長袍,黝黑的胸前圖騰是展翅烏鴉,插著異色羽毛的高帽,詭譎陰森的中世紀鳥嘴面具。他,正是宓拉狄畢生最恐懼著的夢魘。

  「你……真的是……是你……」

  「『我無法為死亡佇足,它卻願為我止步。馬車載著我倆,與無窮同行此路。』」

  猶如古神低語的嗓音,一字一句喚起她最深處的恐懼。

  「『數世紀的走奔,卻又彷彿比那一天更盛;當時的我初次猜想,馬首瞻望的或將正是永恆。』」

  那死神般令人毛骨悚然的身軀,迷雲霧罩的神秘氣息,與宓拉狄十六歲臥病在床時所見的震撼,完完全全重新再現。

  「法格在此,聽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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