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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最終章.結局B.獻給微小事物的詩 Dear My Everything

K.I | 2023-02-19 10:00:26 | 巴幣 1210 | 人氣 202


【Chapter Finale】.〈獻給微小事物的詩 Dear My Everything〉


  謝伊回到宓拉狄身邊,她的雙眼幾乎睜不開,生息也來到了最後。謝伊不自覺的跪下,將她緊緊擁入懷裡,熱淚無法遏止的奪眶而出,哭泣著。

  「宓拉狄,妳看到了嗎?我做到了,是我們贏了,聖典在我們手上了……」

  「我看到了,你做得很好……很帥氣哦……」

  謝伊聽著她薄弱的聲音,淚水更是潰堤,「這一路以來,真的很謝謝妳……」他看著宓拉狄即使虛弱,仍然如此美麗優雅的臉龐,不希望她在最後看到的是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於是硬是擠出笑容的說:「妳還記得嗎?最一開始我們就是這樣,是我在妳懷裡被妳拯救了呢,哈……」

  「原來上帝……是男人嗎?哈……」宓拉狄也緩緩勾起嘴角,「但很可惜啊,這次我沒辦法再和你交易了……」

  「沒關係,我已經沒有遺憾了。」謝伊逞強的笑容,最後仍然破出聲淚。「不,這就是遺憾……宓拉狄,不要走……我愛妳……」

  「我也愛你,謝伊……」

  直到天明,崩毀的阿撒城,都只剩下一片寧靜無比的沉寂。

  一場因腥紅聖典而引發的混沌大亂,終於在此落幕。

  *

  時過境遷,謝伊前往融解的冰牢釋放了弗嘉。

  司康早已在那等候,母子倆看見謝伊獨自前來,即使他一語未發也理解了發生何事。道別前,弗嘉與司康慎重的向他致謝:「謝謝你們,也謝謝這條路上的所有人……」而謝伊也深深表示謝意,但在微笑之後,他很快也道別兩人,沒有太多相談。

  一個月後,謝伊回到了瑟倫特豪宅,他暫時接管為新任首領,協助家族重振並完成豪宅重建的工作,也替為這場動亂而逝去的家族成員們舉行了隆重的告別儀式。

  之後不至兩個月,謝伊又將首領一職轉交出來,自己獨自再次離開。

  那一晚是萬里無雲的晴夜,新建的瑟倫特豪宅大廳中,家族成員們向登上首領之位的新女王,莉莉絲,全體敬禮,「讚揚女爵莉莉絲,我們敬愛的新首領。」然而,登坐上首席之位的她,即使姿態故作如以往的高傲,也已然藏不了眼中多出的惆悵──在阿撒城決戰之後,她一直未能尋獲迦勒的遺體,這使她懷疑,迦勒或許有還活著的可能。


  溫切斯特、遺忘山谷、倫敦、諾丁丘、劍橋、丘騰山陵,所有曾經發生過血戰的地方也已經恢復原先的平靜,在凡人們匆忙的工業生活與暗動生存的吸血鬼中,繼續上演著平穩無恙的日子。

  謝伊並沒有前往曼徹斯特尋找自己的家人。在異地重新定居的寇特南家族即使身無分文也重新振作,在老寇特南夫妻復出金融業後很快又建立起新的家族榮景,最終,他們也默默接受了兒子已經不復在的事實,繼續過著如原來一般,卻已經無法原來的生活。

  至於謝伊本人,在決戰結束後的前幾個禮拜都受聖典力量反噬,白日坐立不定,夜晚輾轉難眠,但也如他成為吸血鬼初期那樣,他很快的適應,泰然地與之共存。於是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的第二年,午夜鐘聲響起,賽克希豪宅的客廳裡,謝伊停下了鋼琴的彈奏。

  他從壁爐前的地毯下,取出藏在密道的盒子,盒子裡裝的是腥紅聖典。謝伊稍微翻閱翻閱,已經不再有任何力量湧出。他嘆了口氣,闔上聖典,緩緩走向壁爐,並將聖典放入了爐坑之中。

  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裡,隨著灰燼的飄散,他沒有任何表情。

  一個屬於吸血鬼的動亂紀元,就此告終了。

  但是,時間依舊歲月如梭的進展。

  *

  時間已然來到了千禧年的現代,由高科技新世界與古典美學建築融合的劍橋市,仍然是一個夜闌人靜的夜晚,謝伊打烊了樂器店,掛上歇息牌,鎖上大門,卻在轉身就看見路口有一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女士!」他立刻上前查看,那是一名棕髮披蓋住臉的女子,生息已然薄弱,應該是遭遇車禍,對方還肇事逃逸了。「這傷勢很嚴重……我這就叫救護車。」

  謝伊取出手機,女子卻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我叫克里斯汀,我如果沒救了,至少告訴我的家人……我愛他們……」那一刻,謝伊眼色露出驚訝。

  此時此刻,正猶如百餘年前的某一瞬間。

  「這麼說來,女士,妳有很多遺憾──我可以這樣理解吧?」謝伊看著她臨死而迷糊的眼神,沒有等待回應便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割開手腕,讓血流入她的口中,「既然妳也這麼說了,那就讓我和妳做個交易吧。」

  前所未有的劇烈心跳,暴動的鮮血,在克里斯汀破裂而蛻變的心臟裡,瘋狂暴動的打轉起來。


  然後,謝伊就被摑了一巴掌。


  「咳咳……臭小子,讓你做做樣子玩,還真把血灌進我嘴裡?呸……」克里斯汀嗆得不行,咳了好幾聲,隨後撥開披臉的秀髮。她不是別人,正是宓拉狄。「明年愚人節你看我還陪不陪你玩,哼。」

  「啊,惹宓拉狄生氣了,嘿嘿。」謝伊忍不住偷笑,一邊輕撫著她的背。「對不起嘛,我想說去年妳把我整得哭出來了,今年就給妳玩點懷舊花樣,不要生氣嘛。」

  「我說過很多次了,現在我是克里斯汀,你是『傑夫』,謝伊和宓拉狄都已經快兩百歲了,早就老死了哦。」

  「好啦,那克里斯汀妳想吃什麼,今天生意不錯哦,有合唱團訂了兩具大鍵琴,我們可以吃一頓大餐了。」

  「嗯……黑布丁吧?每次都說要吃,每次都沒有吃到。還有你上次偷吃我冰箱的蛋糕,這次要還我哦。」

  就這樣,這「傑夫」與「克里斯汀」攜手走向街道的盡頭,融入了這城市的美好夜晚。

  *

  時間回到決戰結束後的阿撒城上。抱著宓拉狄在懷中,泣不成聲的謝伊,好像發現到,連心石並沒有碎裂,宓拉狄的生命跡象也仍未褪去。

  「難、難道……」他立即感應,宓拉狄的心臟還跳動著,縱使相當緩慢,但傷口也在癒合,「宓拉狄?」

  這時,宓拉狄原本闔上的眼慢慢睜開,她看向謝伊,咳了咳血便笑出來,「哎呀呀……看來天國不收我,地獄也討厭我,所以我回來囉。」

  「宓拉狄!」謝伊破涕為笑,高興的緊緊擁起宓拉狄,隨後又怕抱得太緊讓她喘不過氣,「但妳怎麼做到的?奧瑟丁打穿了妳的心臟不是嗎?」

  「開什麼玩笑,你忘記我是萬中選一,連吸血鬼瘟疫都拿我沒辦法的女王了嗎?算了,還是不好笑。」宓拉狄握起謝伊的手,安在自己胸膛前,謝伊紅了臉,但感受到心臟的鼓動後,他馬上明白了。「我很久以前就說過吧,我的心臟和常人不同,在偏右邊,是極少人擁有的臟器逆位哦。」不過傷勢是真的,她還是坐不起身,「但這最後一戰也是夠凶狠的呢,連我自癒這麼快的女王估計都有一個月在床上動不了了。謝伊,你可要好好服侍我唷。」

  「那……那是當然!我的首領、我的愛、我的宓拉狄──」看到她又能像以前那樣,謝伊露出幸福的微笑,再次擁抱住宓拉狄。


  回到溫切斯特後,謝伊便代替瑟倫特家族進行重整,而宓拉狄則先回到賽克希府邸靜養,待到傷勢較痊,宓拉狄前往了一趟墓園。

  下著大雨,她來到勞斯、蓋吉等瑟倫特成員的墓碑前獻上了一束花。離開墓地時,她碰見一對眼熟的男孩女童,沒有撐傘的站在一座墓碑前,她問:「你們是威爾森.布魯克的孩子,對嗎?」那是曾經在溫切斯特遇上,因為母親被繼父虐待而希望成為吸血鬼的小兄妹。

  「大姊姊,怎麼辦?」妹妹比先前更愁眉苦臉。宓拉狄看了眼墓碑,墓碑上的名字雖然陌生,但她大概也猜到。

  由哥哥說出:「大姊姊,我們的繼父生病死掉了,雖然他不在了媽媽就不會被打了,但是我們的生活也過不了了,現在到哪都沒有人願意收我們和媽媽,所有人都笑稱我們是一輩子沒人要的廢物,為什麼我們的從頭到尾都非得這麼難過?」

  宓拉狄原本想將傘遞給他們,但看著他們已然濕透,她決定是放下傘,也同樣淋著雨,「有的人確實天生優勢,也有的人確實一開始就沒有好好生活的機會,但是呀,一切並沒有結束,結局還沒定下來。」

  妹妹吸著鼻子哭訴:「可是……可是我們都是貧民,人家說貧民就是會餓死,或者做苦工後慢慢生病死掉,我們好怕……」

  宓拉狄輕輕摸著他們倆的小臉頰,說:「別人怎麼說都是別人的故事,你們的故事由你們去創造。已經結束了?大姊姊不這麼認為。過去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序章,未來才是你們得靠自己創作的故事,過程或許確實會比別人更艱難、更困惑、也更精彩,而且結局是你說了算才算。所以大姊姊來問你們,你們希望現在就是結局了嗎?」

  他們倆嘟著嘴搖頭。

  「那,你們願意再繼續創作你們的故事嗎?既然只有一次,就不要留下遺憾吧。如果不知道接下來扮演伸出援手的人是誰,那麼,大姊姊先來擔任這個角色,怎麼樣?」

  那天之後,宓拉狄引介兄妹及其母親前往倫敦,給他們安排了住所與新工作,幾年後,兄妹各自也有了去向,兄長加入了軍隊,並在幾年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為大英帝國立下戰功,妹妹則成為了發明家,與後來的丈夫一起參與了新世代汽車改良的研究。

  他們從來沒有忘記過當時鼓勵自己的那名女爵,直到他們成長、衰老、直到逝世,這段佳話也傳遞給了他們的子孫,如此意志不斷承接。

  在決戰過後的某天,弗嘉與司康母子倆搭上了前往愛爾蘭的船。望著英倫的土壤,他們不禁由衷感慨。弗嘉突然咳嗽,神色衰弱,司康緊張的問:「母親,妳的身子還好嗎?果然才剛回到地面上就要出海,還是有點勉強的吧?」

  弗嘉溫暖的微笑,輕拂司康的頭,「放心吧,已經可以放心了。」

  *

  時間來到現代,西元二零二二年,賽克希府邸的客廳窗邊,謝伊與宓拉狄都染成了黑髮,特別為二月的今晚換上正式服裝。

  望著夜幕燦爛的星空,圓滿輝耀的月光,他們倆共舉杯對飲,隨後在鋼琴前並座聯彈起《土耳其進行曲》。隨著音樂流淌,他們洋溢幸福的相視而笑。一旁牆上的雙人油畫像寫著「魅魔宓拉狄、惡魔謝伊──家族.賽克希」,照映在這畫像上的,是窗外已開始連袂綻放的璀璨煙花,還有一對肩靠著肩的輕紅柔影。

  而在某時某地,佇立在驚吒不已的莉莉絲眼前的人,是迦勒。



  《猩紅烈影》.完




創作回應

時野理奈.りな
終於迎來了結局,我非常喜歡這篇小說的架構與劇情!
也給了我的創作非常大的靈感與啟發,盼能寫出和您一樣優秀的作品^^
2023-02-19 21:52:30
K.I
非常抱歉現在才閱讀到這則回應!也很高興能夠帶給你愉快的時光[e12]
2023-12-30 12: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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