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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六)

甯隨 | 2007-10-09 16:48:11 | 巴幣 4 | 人氣 381


  在通過光亮,但是又帶點陰森的電梯及走道後,兩人來到了三樓,這兒並不大,只有大
概四個住戶左右。

  「爸、媽,我回來了!」,回到家打開燈光後,士禎不禁脫口而出道。

  「打擾了……不對喔,你不是一個人住嗎?」,秀琴問著。

  「喔……抱歉,我習慣回家這樣喊了!」,士禎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轉身過去將門給
關起來並locking。

  當秀琴看見擺在桌上的一個相框後,她看見照片裡頭有兩個很年輕的男女,於是她問:
「學長……那相片裡的人,是不是你的……」,而士禎也俐落地回應:「喔……那是我老爹
和老娘!」

  「對了,浴室就在前面,走幾步就到了,妳急的話就先去用吧,我得去把房間給收一收
,不然那豬窩真是會讓妳見笑的!渴的話,冰箱內有東西,雖然沒有什麼好料的!」,士禎
在說完後就步入了距桌子左手邊的房間去了。

  「假如妳要喝熱東西的話,告訴我一聲,我會出來幫妳用的!」,已經步入房間的士禎
這時探頭出來說。

  「呵……你別看我這樣,微波爐我還會用,去忙你的吧!」

  士禎所住的大樓裡占地不大,一進門就會看到廳堂,前面幾步可看見衛浴廁室,浴室左
右兩旁則是房間,而浴室左邊的房間的旁邊又有一間房間,那即是士禎平時睡覺的地方。

  廳堂上吊有一只普通的吊扇,沒有冷氣空調,而牆上則貼著粉紅小狗圖案的淡藍色壁紙
,看來這是自己購入黏貼上去的,第一眼看到此的秀琴倒還覺得這小狗狗圖案還蠻可愛的。

  接著秀琴想到士禎所提起的『豬窩』,再看看牆上所貼的狗狗壁紙,將兩者想在一起混
在一塊兒,她不禁輕聲掩嘴地笑了起來。

  接著兩人便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士禎是忙著整理房間,看能否在地板那兒騰出個位置給
自己,他可不想窩在客廳睡,依照自己的經驗,若是在客廳睡覺的話,有時候在半夜會有突
如其來的聲響震醒自己,如果不是樓上住戶上演全武行幹架,不然就是樓下在打嘴砲,總之
隔音是有點小爛到不行;甚至若在地板上睡覺的話,說不定還會有黑黑小小的謎之生物,而
秀琴則是借用了士禎家的浴室來沖個澡,以洗掉一天下來的疲累。

  正在房裡整理東西的士禎,微微聽見浴室那兒有水的聲音的傳,當下士禎坐在地想了想
,然後從衣櫃中翻著翻著找東西,不僅是房間平時真如自己所述像豬窩一樣亂,連放置衣服
的櫃子也是一個樣,大概就是袖珍版的縮影。

  而翻箱倒櫃像是在偷東西的士禎像是發現寶一眼睛一亮,他找到一件女用的衣物及裙子
,於是他拿著衣物走到了浴室房邊,他向裡頭的秀琴道:「哈囉……浴室門外有一件女用的
衣物裙子及乾淨的毛巾浴巾,我放在那兒,待會兒妳自己出來拿!」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到!」,被一道門隔在裡面的秀琴這般問,士禎只好再重覆
一次。

  (……為什麼學長會有女用衣物呢?),在裡頭的秀琴這般想著,她的臉上不禁浮出了
幾條像漫畫人物般的三條黑槓,可是她還是有禮地回應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唷,
不過你可不能偷看唷!」,不過裡頭還帶有警告意味就是,而士禎也只是隨便應個幾句是是
之後就繼續回房整理東西去;與其說是整理東西,不如說是把東西像賊一樣全翻出來再作繭
自縛找麻煩般把東西一個個地放回去。

  過了午夜不久後,士禎終於整理完了,不過結果是超出他的預期,他本來以為東西會多
到沒空位,但是很剛好地,勉強騰出了一個空位,至少今夜不必睡客廳了。

  秀琴這時也穿好衣物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她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下面只穿著一件短短
的褲子,士禎一見,眼睛驚訝地差點沒蹦出來,因為他看到秀琴那一雙白裡透紅又有型的腿
,壓根底士禎只看了一眼就難為情地別過頭去,他的臉瞬間紅得跟一顆大番茄一樣,不敢再
看第二眼,還好這次他沒喝東西,不然這多來個幾次,士禎不保證他會活著。

  (……粉……粉紅色的!),不小心產生歪念頭的士禎這樣想著,不過他看到放置桌上
自己爸媽的相片後,情緒倒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應該說腦子裡不敢亂想個什麼鳥東西,他
深怕夜長夢多老爹老娘來夢裡教訓他就不得了囉,原本昇高的情緒也在此緩緩地降了降,不
過他差點沒噴鼻血就是。

  「喂……學……學妹,妳把這裡當什麼呀,這兒可不是妳家或者是女生宿舍欸,況且我
……唉唉,總之褲子裙子都好,妳趕快穿上吧!」,士禎不敢回頭地這樣道。

  一見士禎連頭都不敢回的秀琴,她不禁噗嗤地笑了一下,而心中則是覺得士禎這個學長
很可愛,於是她將士禎拿給她的花邊長裙給穿了起來,稍後便坐到士禎的旁邊。

  「學長啊……我覺得,你還真可愛呢,不過我也差點忘了這兒不是女生宿舍就是,對不
起唷!是真沒想到原來你這麼膽小呢!」,秀琴一手搭在士禎的左肩笑笑地道。

  「別糗了……不是我沒膽子啦,這算是一種對他人的尊重吧,除了剛才不小心瞄到外,
我可是什麼東西都沒看到,別罵我!」,士禎這時露出了靦腆的笑,轉過身來尷尬地看著掛
著像是整人整到露出開心笑臉的秀琴道。

  「好啦好啦……我又沒說怪你,跟你開個玩笑嘛……」,秀琴這時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
她的頭髮,陣陣幽逸清香飛入了士禎的鼻子中,士禎一時差點被迷住,於是他搖搖頭,起身
走向廚房那兒,關了微波爐後拿了兩瓶東西出來。

  「請用吧,雖然這稱不上是什麼招待的東西,可以幫助睡眠用的!」,士禎說完後即開
了一瓶來喝著,那是瓶微波的熱牛奶。

  「謝謝……我感到有點怪怪的,你為人不錯又這麼體貼,居然沒有女朋友真是意外呢?」

  「啥……妳在講啥鳥東西?而且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我不強求啦……很晚了,喝一
喝就快去睡吧,太晚睡對身體不好的!」,士禎簡單地回答後便這樣叮嚀著。

  「嗯,可是……為什麼你會有女生的衣服啊,你在外面有帶女生回來過嗎?」

  「喔……那倒不是,那是我隔壁鄰居的女兒,她一次太晚回家,一回來才想到自己沒帶
鑰匙而家人也都不在,因此我就很倒楣的讓她在我家過了一夜啦!」,士禎一說到這兒,擺
出一難為的口吻,而秀琴也好奇地追問下去。

  「妳問為什麼我會那麼剛好是嗎?這要說倒楣應該不算是,瞎貓碰上死秏子這句來形容
比較適合,誰叫我半夜才回來,且又遇到這位年輕的十六歲姑娘呢?這衣服大概是她忘記帶
走的吧,我雖然想要還給她,可惜我忙於打工,再加上我讓她住了我這兒一夜,她家人也來
找過我,雖然沒有開砲罵人,不過警告意味很重就是。然後沒多久他們就搬走了,就這樣了
……不過妳可別亂想,我可沒跟那姑娘搞七捻三的。」,士禎大致清楚地交代了而秀琴也暫
且相信了,至少是看在適才她那樣看似亂來的動作讓士禎口出正直之言的份上暫時相信了。

  「妳先去睡吧,我還不太想睡!」,士禎拍拍秀琴的肩膀說道,秀琴則是點了點頭後慢
慢地進入了房裡。

  進入了房間裡後,秀琴看到的是一絲不染的房間,床的旁邊有一扇吊著淡黃窗吊的窗戶
,外頭吊著衣服,床上棉被整理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完全不像是男生在住的房間。

  「對了……差點忘了,來者是客嘛,妳就睡床上吧,雖然這可能不像妳平時睡的床那般
舒服,不過就請妳將就點吧!」,這時候進來拿東西的士禎這樣道。

  「我睡床上,那你呢?」,秀琴這樣問後,而士禎則指著地板,再說道:「如果妳介意
,我是可以在我們兩個中間再放個隔開的東西!」

  「對不起喔,讓你這麼委屈……」,秀琴坐在床上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別這樣說……這話應該我對妳講才是,來者是客嘛,若有招待不周處,還請妳多見諒
!」,士禎拿了東西後,很客氣地向秀琴一笑攀談之,稍後他就將門給輕輕地關上了。

  過了沒多久,大約有兩刻鐘左右吧,士禎揉揉眼睛,兩手伸個小懶腰,打個哈欠,他帶
著疲倦的身體進來了房間內,不過他看見燈還沒關時倒是覺得奇怪,原來她還沒睡。

  「嗯……怎麼了,睡不慣嗎,看妳一副精神好好的模樣?」,士禎看著坐在床上靠壁的
秀琴問。

  「我還好……沖個澡後不怎麼累,只是看到你這兒的書櫃有些書,不小心就拿了一本來
看看,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拿來看,抱歉唷!」

  「這沒什麼,妳想看就拿去看吧,我要先睡了,有點累了!」,士禎心有餘悸地說,雖
然他早就將謎之書給移形換位了,不過他還是不免嚇了一跳。

  當士禎坐在地板上鋪著東西充當床墊時,這時候坐在床上的秀琴又不禁趴著,她的手搖
搖士禎的肩膀,用著有點騷的聲音道:「不要啦,再陪我聊一下嘛!」

  「唉唷……真受不了妳唷,好吧,我就捨命陪君子地再陪妳聊聊好了。」,士禎一邊整
理一邊回應,當他一回頭時,秀琴只是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顎,一臉笑意地看著士禎,但
是他馬上又別過頭去了……

  (媽呀!現在是怎樣?混到現在,看過的女人不多勝數,還從沒看過這樣Open的,她是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呀!),士禎一邊想著,一邊趕忙將自己的鼻子給堵住,他深怕萬一
太激動而流鼻血這可就鬧笑話了。

  因為秀琴不只是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顎這麼簡單,她原本穿著的花邊裙子,且又不知
什麼時候又給它脫了,她的白色長襯衫的前面兩顆鈕釦也沒扣上,更可怕的是……她外面除
了有一件白襯衫遮著外,裡面就一絲不掛,也難怪士禎會嚇壞了。

  「怎麼了……你幹嘛又回過頭去?」,秀琴一手搭在士禎的肩上問。

  「妳……妳……妳……算我求妳了,妳把衣服給穿好吧,別再整人啦,不然……」,士
禎這時真的跪著磕頭向秀琴求饒。

  不過這時秀琴似乎還玩不罷手,她只是扣上了上衣的兩顆鈕釦,繼續以嗲聲嗲氣地聲音
道:「不然你真的會怎麼樣呢……想那檔子事不成嗎?」

  這時他終於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只站起身來便露出一副看似不懷好意地笑,道:「
是這樣嗎?那既然妳都這麼講的話……」

  「你……你想做什麼?」,秀琴一感有異,卻也不禁警戒起來問。

  「我想做什麼?妳明知故問嘛!」,士禎這時似乎變了個人似地,適才的他像一個溫和
的大哥哥,但此時的他卻儼然成了一隻令人生畏的野生動物。

  接著士禎動作出奇地迅速,他馬上將秀琴的雙手給抓著讓她就範,然後將她按在床上,
這時秀琴感到有一股恐懼襲上她的心頭,她澄亮的眼睛裡不小心跑出了幾顆小眼淚。

  「學……學長,不……不要,我……我跟你開玩笑的!」,秀琴這時連反抗都反抗不了。

  「開玩笑……妳看我的臉像是在跟妳玩玩笑嗎?」,士禎慢慢爬到床上按著秀琴不放,
而秀琴則是苦苦哀求著士禎別這樣。

  這時士禎的手向後一伸,將棉被給蓋在一臉驚嚇受怕的秀琴身上,並無再有下一步動作。

  「哈哈哈……看不出來妳也頗沒膽的,這個算是剛剛回敬妳的?但是說正經話,我說學
妹啊……開玩笑不是不行,只是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不能開。而且……都十二點半了妳不
累呀?很晚了,睡覺吧!」,士禎這時恢復了原來那一副無所謂的臉孔說著並搔搔頭,而秀
琴也生氣地嗔問:「喂……原來你是騙我的?」,她按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躺於床,差點
沒跳起來。

  「算是吧!」,士禎一臉無所謂地回答並下床去,而這回答也逼得秀琴跳起來,輕輕地
賞了士禎的背一掌,很響亮的『啪』的一響,不過挨打士禎非旦沒生氣,他反而仍是那副表
情而認真地回頭道:「好啦好啦,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做得過火了點,不過我說的是真
的,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今天妳是遇上了我,假如是別人我就不敢保證了,至於妳信不信
,隨妳吧……君子與小人都是人,只有一線之隔,正如同genius與idiot一樣只差一線之隔
!」

  她在聽後也是一臉愧疚地向士禎道聲歉,不過士禎面對她連續『挑釁』都沒有感覺,秀
琴不禁心想:「難道他一點都沒動心嗎,還是說我長得不漂亮?」,於是秀琴鼓起勇氣這樣
問著士禎。

  「妳長得很漂亮啊,應該沒人會嫌妳難看吧?不過我先說好,妳可別笑我死腦筋唷!」
,士禎這樣要求後而秀琴也應允了。

  「『尊重』,是我老娘及我國小老師一直在口頭上千叮萬囑的,我是人……人與飛禽走
獸最大的不同,人的智慧轉得很快,人擁有部份可以控制自己理性的能力!

  換言之,倘若我不尊重他人而去欺負弱小,那這樣就跟一般的飛禽走獸又有什麼兩樣呢
,妳說是吧?」,士禎一副語重心長地向秀琴回答她的疑問,秀琴不但沒有取笑他,反而在
心中對士禎不多不少多了分敬重及少量增加對他的好印象,雖然她口頭上只是輕鬆帶過個幾
聲而已。

  熄了燈火後,四周寧靜一片,月光照著外頭黑茫茫的夜,躺在床上的秀琴又不住地道:
「學長……對不起唷,我跟你開了這種玩笑!對了,你畢業後有打算做什麼嗎?」

  睡在床下的士禎也只是小翻了翻身抓抓自個兒屁屁癢癢又摸摸,只差沒來個挖鼻孔?他
回道:「妳別這樣說,這話反而是我應該跟妳說,跟妳賠不是才對……至於妳問我畢業後要
做什麼,我一畢業後就會去日本了!」,聽後秀琴也理所當然地忍不住追著下去問。

  「我的爸爸是個足球教練,這我有跟妳講過吧?」,士禎這般問而秀琴回應嗯的一聲回
答。

  然後士禎接著下去道:「我爸爸生前是在義大利的AC米蘭隊踢球,不過由於腳受了重傷
而無法再上場比賽,於是他從選手轉為教練,別誤以為我爸爸是歐美人士,我爸爸是亞洲人
,不折不扣的臺灣人!所以……為了能夠走上爸爸走過的路,也為了我自己,我決定去日本
,藉由足球找尋爸爸的身影!」,士禎在說出這話的同時,他的眼睛及心裡都是堅決而不容
置疑的。

  「等等……我記得你們的國家好像有兵役制度吧,你不用去嗎?」,秀琴好奇地隨意一
問。

  「我是服完了兵役才上來讀大學的,所以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了。」

  「……那這樣我就不能常常跟你一起了!」,秀琴在聽完士禎的敘述後,她對士禎的夢
想由衷地祝福,但是一方面她也有些遺憾地道。

  「啊……妳說了什麼嗎?」,士禎問著。

  「沒……沒有,睡吧,おやすみ!」

  「唷,妳還蠻會講日文的嘛,おやすみ!」,但士禎後來想想補這句話是多餘的,因為
她本來就是日本人嘛!

  當兩人在沉淪的夜晚熟睡之後,很奇異的,兩人雖然就在床上床下而已,但兩人卻又做
了個意境相當的夢境。

  這次的夢境沒有令他們感到害怕的地方,只是一片又一片的影像流連在兩人的夢中,內
容是他們有些熟識且否的一首歌曲。

  兩人在夢境中看見了有一對年輕男女,男人長相普通平平而女人卻貌美似仙,只見他們
高興地手牽著手在野外的一片無人的花田一塊嬉笑、玩鬧著,看似無憂無鬱地笑著。

  但是場景馬上從美麗無界的花田來個一百八十度的一飛即過,轉而成為濃煙飛天、血腥
刺鼻、聲音駭人的戰場,眼前盡是部份的火海燒著白色帳篷,四周散落著不少屍體及『明』
字『清』字軍旗,雙方有漢人士兵在與紮著辮子的滿州兵打鬥廝殺,雙方傷亡都很慘重。

  只見在前一場景看到的男人也身在其列,他的裝扮,是一般的明軍官兵,他的身手姣好
勇猛,有許多滿州兵命喪在他的刀下而自己不受任何傷害,同時這個男人也不時地幫助同袍
一塊兒殺退逼走韃子兵,他能夠以一人之力抵抗多位滿州韃子兵的攻擊。

  最後滿州的韃子軍兵敗而退,己家自軍傷兵眾多,當然以一抗多的那個男人也身在其中
,而這時有一個兩人所熟悉的女人慌忙地走了出來,她替許多傷兵給包紮,而唯獨這個男人
她很用心地幫他處理傷口,這裡是距保定城不遠的山頭,算是京城的前哨站。

  第三個夢中場景則又迅速地轉為華麗的宮殿,在宮殿的附近,有一座不高的高台,四周
圍聚滿了百姓前來圍觀,高台上坐著一位金玉輝煌、相貌看似年輕的九五之尊,皇帝的右手
旁坐著相貌清新仁慈的皇后,左手邊則坐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下方站了兩個男人,兩人身後各有為之不少的士兵,一個相貌俊秀挺拔,身著閃亮的鎧
甲,他的身後站滿了一排又一排身穿藍色全身服、靠胸膛的下方則披著白紅色盔甲的士兵;
另一個則是相貌平平,身著一般平民的藍色布服,他的身後雖然也是差不多同樣的士兵,但
是這些士兵的衣著並不像另一隊兵隊那般乾脆,大部份的士兵衣服都有幾處有洞。

  在上方的皇帝不知說了什麼,在下方的兩個男人相互對看了一眼,也互相說了話,但是
這應該是相互挑戰挑釁的話,接著兩人的士兵在全城百姓的觀望下,兩路兵隊各自浩浩蕩蕩
地出城了。

  第四個夢中場景則是同樣一個地方,但是這時的兩個男人,只有一個男人在現場,而這
個男人全身看似負傷,連他身後的兵士也紛紛如此,只見男人低下了頭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說
話,而皇帝也下來雙手搭在男人的雙肩上,皇帝一臉既高興又痛哭地對男人說話並且下跪,
這時兵隊裡的士兵們也很勉強地紛紛高舉手上武器,他們似乎在高喊著什麼口號,這時的士
兵們是難掩面懷興奮之情及笑容。

  第五個夢中場景則是一座大殿的內部,這兒是一般朝臣面見皇帝的地方,只見龍椅上坐
著披黃龍蟒袍的九五之尊,但是這個皇帝比剛才那個皇帝更為年輕也更加的不同,那個皇帝
年齡約莫不惑之年,而這個皇帝大約只有弱冠出頭。

  四周殿陳列佈置著大喜滿紅的吊飾,兩旁排著文武百官,接著從宮殿門外走來了一對身
穿紅衣的男女,男人戴著一頂加官黑帽、女人戴著一頂藍珠鳳冠,女人並沒有在面矇上一層
輕薄紅布給蓋著。

  只見他們手牽著手,中間還有個紅繡球,兩人面帶愉悅笑意看著文武百官,接著兩人來
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露出笑容說了話後,兩人開始行周公之禮,當天地、高堂均行完禮後
,兩人這時都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看著彼此,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此時此刻兩人瞬間感到
他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對情人!

  前面五個場景速度快到令人感到無法自我,但不待自身適應,且又立即變為第六個場景
,同時這看起來也應該是最後一個場景了……

  這是個令人有些生畏的情景,四周均是岩石峭壁,下方則是一片海拔不低的汪洋大海,
最下面還有許多不規則狀的海岩分佈著,而且峭壁間會有不時地大風小風吹嘯而過,相當恐
怖,一旦跌下去,其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這時有一個穿著破損不堪之鎧甲的男人,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穿著淡綠絲衣的女人,他們
握著一把黑劍一把青劍站在懸崖上,他們的背面向大海,而前方則有一隊人數為之不少的辮
子兵隊,兩人似乎被包圍起來了。

  只見辮子兵的頭子站出來說了說幾句話,接著兩人共同看著彼此,男人臉部雖然被黑灰
所染上,但是他的眼睛所要表達的意念卻也是相當堅定,而女人只是面流一行清淚地看著男
人,然後兩人共同丟下了手上的劍並將它們植入了岩石縫隙中使其直立。

  男人不知與辮子兵的頭子說了些什麼,他看著流著淡淡清淚的女人,他又看著那蒼白慘
淡的天空,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天空,男人卻也不知名地流下了他的淚水,而男人的右手也因
傷流出了血液,進而染入了女人的絲衣中,但女人沒有任何反應。

  而兩人在相互擁抱一陣後,他們痛心地看看天空,再看看下方那波濤洶湧的汪洋,他們
回想起以前的記憶,有高興的快樂的也有痛苦的,哪怕是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都好,他們就
算失去了多樣東西,但……

  接著兩人心一橫、直一放,雙手緊緊用著被血染黑了的白布給相互裹住,同時兩人的心
與雙手亦相互握著不放,他們……毅然決然地朝著那萬丈深淵一躍而下,他們在心中無怨無
悔,誰都不會怨誰,因為……這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最後一樣,同時也代表著他們形體雖
毀滅敗亡而他們二人的心意卻是永恆不變的。

  而此,兩人也共同地在心中相互許了願……一個看似簡單平凡的願望。

  一座沉落在經武路的大樓,它在寂寞的午夜中顯得一絲渺小,彷彿只是一顆都市中小小
的灰塵,外面沒有熱鬧的夜生活,也沒有任何紅燈綠酒的塵囂,大街小路上只有幾座已休息
沉眠的號誌燈及數支固定間隔距離立於路旁的燈桿,沒有任何一絲人煙。

  陰魂不定的冬風,就像是個擁有多重人格的生物,稍為一個沒見,就換了個性格,午夜
的冬風不時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著,同時它也像是個不請自來的小狗狗般,一戶人家看完
後再到另一戶人家看看,就連士禎家的陽台也無可避免。

  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它輕輕地向窗邊鏘鏘兩聲後即拂手而去,似乎是路過打個招呼?還
是另有所圖呢?

  不過窗外鏘然幾聲的小小雜音,並沒有影響窗內熟睡的秀琴與士禎兩個年輕男女。

  在床上熟睡的秀琴,她本來是正面躺著,但沒多久她向右手邊轉身過去,被白羽棉被及
窗外透露進來的絲絲月光所覆蓋而輕微弓著身睡眠的她,細細瞧著端倪,她的睡姿雖然與常
人相同,但是散著淡紅的微微長髮、淡淡修飾有型的雙眉、只穿著白襯衫而眠的她,唇邊也
不時地露出微微笑,令人覺得她美極了。

  而相較之下,床下的士禎就真可遜色不少,他正面躺著一個大字形,只穿著一件白棉短
上衣及一件四角褲,而且一隻腿還裸露在外,相當令人發笑的睡相,只差沒有打得如聲雷動
的酣聲,與床上的秀琴一比,可以說是強烈的鏡子對比。

  「如有來生……」、「我倆願如一……」,床上床下熟睡的兩人,耳邊各自沒來由的冒
出了這兩個聲音,然後兩人從原本的面無表情,轉而開始皺起眉頭。

  「不……」,這一聲很清楚明瞭地從兩人口中出現,而兩人也瞬間驚醒過來進而起身。

  (怎……怎麼回事?),秀琴雙手將自己的微微長髮給向後一撥,稍後她便輕輕地拍拍
自己的臉,而床下的士禎只是抓了抓頭,他在黑暗中看著跟他似乎是同樣起身的秀琴,然後
他也用手去摸索而將便宜的床頭小燈給打了開,闇黃的燈光照亮著兩人周圍,此時約莫是凌
晨四點左右。

  「怎麼了,做夢了嗎?」,士禎問著床上的秀琴而她也輕輕地點頭。

  「Me too.」,士禎無厘頭地看看四周這樣說著。

  「唉唉……這次的夢場景換來換去好快,雖然有點清楚明瞭,不過有點模糊即是!」,
士禎看著靠在枕邊的秀琴道。

  「就像是在看快轉的電影吧,我剛才夢到的也有所雷同呢……」,秀琴也苟同地說。

  「那……這麼說來,Is this the same?」,士禎推測地問。

  「也許是也說不定……」,秀琴一臉有些疑慮地道。

  「那……老樣子,我們一起說吧?」

  「嗯?」

  接著士禎就像是被人間接控制了般,他露出了真誠地笑意道:「希望今日閉上眼睛後…
…」,當士禎說到這裡時,秀琴就像是接龍般接著下去接道:「而明日張開眼睛的同時,依
然可以看到我們彼此!」,雖然兩人覺得自己說這話的同時是有點奇怪,是感覺上的奇怪,
總覺得被人所控制,但是兩人的意識依然清楚的很。

  「這個夢中的男女……我想起來了!」,在說完剛剛那番感言後,士禎猛然地想起了夢
裡夢境的年輕男女而站起來道。

  「我也是呢……他們就是克玉和長平公主呢!」,秀琴也幾乎是跟士禎同一個反應,只
不過她坐在床邊說著就是。

  「百年的前世姻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士禎看著坐在床邊的秀琴這般道。

  「看來我們兩個人的前世,就是他們呢?」,不知為何,秀琴露出了一抹笑意這樣說。

  這時兩人說得些許熱絡的同時,在兩人的面前,也不知是否為兩人看走了眼,在他們的
眼前,微微浮現了似兩個男女的影像,但不是很清楚,就像殘影一般飛過即逝,更簡潔地道
,就像絲絲飄浮於紙上的水墨畫。

  男子頭戴白銀頭盔,頂上還插著一根不短的白羽毛、穿著咖啡色的鱗甲,他的面容普通
平凡而看似嚴肅,而他的雙手則牽著一個披著淡藍色絲綢衣裳的年輕女子,這年輕女子長得
恬靜可愛、但可愛之中又帶點王氣,她牽著男子的手,一臉幸福滿面地對著秀琴與士禎兩個
人笑了一笑,而男女二人身上都佩有一劍,黑劍與青劍,而黑劍即是陽劍『干將』,青劍則
為陰劍『莫邪』。

  看到這一幕,秀琴與士禎不禁都看呆了也看傻了眼,他們相信現在絕對不是在作夢,至
少兩人不約而同地自己捏了自己一把心中直呼好痛,而男女二人也不多留待,他們只是單純
地各自伸手向兩人揮揮,似乎是在向兩人道別,然後卻也消失不見,一刻痕跡也沒有留下地
走了。

  「他們……走了……」,不知道為什麼,士禎對此感到落寞地道。

  「嗯……而且他們兩個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呢!」,與士禎的態度成兩端對比的秀琴道
,至少她在心中是默默地祝福這兩個似為古代人士的人。

  藉著一暈昏黃絲光,秀琴看見士禎的表情,他表情有點不捨地坐在地上,於是秀琴她也
跟著士禎坐在地上,坐在他的面前並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看你一臉捨不得的樣子?」

  「唔,沒……沒什麼啦!」,士禎頭低低地隨便應個幾句道,不過他的心境現在很複雜
,一種連科學也沒辦法解釋的複雜。

  「雖然他們那時候的處境很可憐,但是最後他們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所以不管我們
現在是什麼、以前是什麼,我們應該好好祝福他們,祝福他們可以生生世世不管身在何方都
能在一塊兒,不是嗎?」,秀琴有點像是教師般說出了這番肺腑之言。

  「嗯……妳說得是啊,好了,我們繼續睡吧!」,士禎輕輕地撥開了秀琴的手,準備回
自己的暖被窩去。

  不過秀琴倒是沒有回床上去,她雙手搭在士禎的背後,她細細地在士禎耳邊道:「學長
……不要睡床下嘛,這樣對你不好,來啊,跟我一塊睡床上吧!」

  「啊……啊……妳……妳在幹嘛?」,因為聽見耳邊的輕聲細語而感到發麻的士禎,一
個不小心跌了個跤摔到了床上而一旁的秀琴也嚇了一跳。

  「學長……學長你沒怎樣吧?」,秀琴坐在士禎的旁邊問候關心著。

  這時士禎的眼睛是閉著的,然後他摸摸額頭,張開一隻眼回答:「唉唷……那我們兩個
位置調換妳說如何呢?」

  「對不起……」,秀琴低下了頭,很不好意思地向士禎道歉,可是士禎這時候卻不禁訝
然一驚,因為現在他與秀琴的身體距離,只有短短的數十公分而已。

  (氣氛有點怪怪……),士禎現在真是尷尬到極點了,因為他又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
西了,而且秀琴自己似乎還不知道。

  「喔……我沒事啦,幹什麼跟我道歉呢?」,士禎一邊慢慢起身一邊抓著背後癢癢道。

  「我只是不想讓你睡那冷冷的地板,上來跟我一起睡不好嗎?」,秀琴有點委屈地說。

  「唉呀……這不是不可以,是當然不行,妳想想看我們的性別吧!還有請恕我冒犯了!
」,士禎這樣一說後,他雙手伸向了秀琴的胸前,這讓秀琴有點吃驚地問著士禎想做什麼。

  「釦子……釦子,我說學妹啊,我雖然是個有點像女生的男生,但是妳也別這樣嘛!而
且妳的釦子沒扣好,再不扣好真的就要讓我看光光了,雖然說看到這玩意兒對我沒損失啦!
」,士禎這時有些難為情地別過頭去說著,而秀琴也不好意思地扣上了自己的上衣鈕釦,但
是一聽到士禎後面那一句沒來由的不正經話,她不禁地白了他一眼而士禎也搔個頭嘻嘻笑說
抱歉。

  房間裡飄著淡淡的夜來香香精,而秀琴身上的淡淡紫羅蘭花香味也身在其中,兩種味道
加起來倒也沒相衝到,可是房裡的氣氛卻與上一分鐘有所不同,如今孤男寡女身處一室,卻
也令人有一番遐想。

  「為什麼不行呢,我也只是出自於我的關心而已,況且學長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秀琴的手指不停地在士禎的背上輕輕地比來劃去,這是不是也算一種挑逗呢,而且這之中指
的好像不是普通的同床共枕那般容易?

  他聽過後看起來又像是一副無所謂地道:「沒錯啦……妳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很喜歡妳
,但這不代表我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況且……就算我再喜歡妳,我也絕對不會對妳怎麼樣,我說過了,這是我對其它人的
一份尊重之心,包括妳……若我不顧廉恥地做了,那我不就跟妳那個對妳媽媽不負責任的親
生父親一樣?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難道……妳這樣做不怕讓妳媽媽傷心難過?當妳媽媽得知
妳爸爸拋棄妳們這種消息時,我猜她一定不好受,雙親的批評、親人間的指指點點,相信她
一定很難過。而如今妳忍心再讓妳媽媽多添一份罪惡嗎?」,一副無所謂的士禎,現在這時
起身坐在床頭靠牆那兒,一反常態地擺出嚴肅的語氣這般說著,說完後,他一副有點無奈地
看著窗外.那一片黑耀無期的天際。

  「唉唷……你這樣說有什麼分別嗎,況且……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想要怎麼樣也沒
犯法才對吧?我媽媽是我媽媽,我是我,我們兩個人不會有什麼牽扯!」,秀琴對這番類似
的訓話好像沒有放在心上,她的態度倒也是有些極端。

  「我是不知道妳怎麼想的,同時我也不敢指望剛才那一番話有沒有立場,我只是將我的
感覺說出來,就算妳不為自己想,講難聽點,妳拿妳未婚與人發生不尋常行為之媽媽當一面
鏡子,再來看看現在的妳……當然若有汙辱到妳或妳媽媽,我先向妳們說對不起啦!」,士
禎這時恢復了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樣說,他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嘴巴邊緣,就像是抽煙一
般,但平時他沒有沾煙酒的習慣。

  「嘿嘿……仁義道德呀?那只不過是一道控制人類行為的枷鎖,只要你除去了這道鎖,
你想會發生什麼事呢?而且平時來我那暫時之家看我養父的那群人,哪個不是滿口仁義道德
掛嘴邊,但是呢私底下卻是有什麼事情不敢做不敢幹的呢?」,這時秀琴輕輕地握住了士禎
的右手並將之放下說著,她的眼中帶有輕視的神情。

  「禮義廉恥,這四個字要開腔出口很容易,但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世上任何人做什麼
都不干我的事,我只要求自己就算不能做到完美的禮義廉恥,但起碼我要求自己做任何事絕
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知,就像與妳發生不尋常的行為般……別以為我看起來像呆子,妳剛才
的示意蠻明朗了,連三歲小孩都可以看出來哩……

  也許妳會說我笨,說我是呆子木頭,但這是我的原則,我寧可輸了面子,但絕不能失去
良知!」,說罷士禎從被秀琴握住的手裡抽出身來。

  秀琴這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回駁士禎的話,雖然滿口仁義道德掛嘴上的人她看得不亞
於她的養父、養兄及她的母親多,但是像士禎這種固守原則、潔身自愛的人她倒是在這個醜
惡的世界裡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但也很少見的稀有動物,這倒也讓她開了眼界。

  至少士禎從秀琴進到自個兒住處後,看起來他對她並無什麼不二的居心及動作。

  更重要的,士禎是孤哀子,從小只有靠著國小老師的教導,而且國小畢業跑出去社會混
了,在如此之下能有今日的鐵則,實為讓秀琴佩服不已。

  「放心……我不會說你笨是木頭,更不會笑你沒膽……你跟一些表裡不一的人們有不同
之處,可謂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但至於你是不是真君子就有待考量!」,秀琴打量著眼前的
士禎這般評論。

  「啊哈?我是不是君子一點也不重要,對吧?況且剛才我也提到,君子與小人都是人,
只差個一線之隔,又猶如我剛才講的,我寧可輸了面子但絕不能失去良知!」,士禎輕輕將
他的淺紫短髮向上一撥道,他的面容在微微火光照射下,不仔細分辨的話,真有那三四分像
極了女人。

  這時秀琴靠向了士禎,她雙手提起士禎那秀裡秀氣的臉龐,短短的一剎那間,兩人的心
裡就像是陣陣豪雨水波中,在無窮的際中閃過數支雷箭般震撼……

  她很主動、也很溫柔但也毫無預警地賞了士禎一個『Kiss Of Bolt』,打得士禎措手
不及,無法反應,而完全動彈不得的士禎,這次真是一次零距離的體驗,而他的心臟也差些
兒沒停下來,幸好他的心臟夠強夠勇壯。

  「妳……學妹……妳」,等秀琴的唇慢慢離開士禎後,士禎一臉驚訝錯愕的表情問著她
,而秀琴則也帶著微微紅暈的面容看著他。

  「你……可以阻止我對你做任何事,但是有一件事你是絕對不能──甚至是沒有權利阻
止我的,那就是……喜歡。唯有這件事你是絕對沒辦法阻止我的!」,秀琴這時像是勝利般
露出笑容道,而這時士禎也無話可講,這是否代表他已投降,實為是個未知代數……

  待看似這煙火硝煙平息後,兩人靠坐在床頭牆邊,憑藉著一盞小燈光,既像是發呆又像
是聊天談心般。

  「你會認為我剛才的一些舉動很騷……像個淫女嗎?」,秀琴一邊稍稍整理著自己的頭
髮問道,但與其說是整理,倒像是漫無目的地玩弄自己的頭髮。

  「我不認為……以正常的觀點來看,性是生物會有的一種自然行為;但是以道德學來論
,毫無疑問,是的!我的話可能直接了點,請見諒!」,士禎一身像是沒了電的機車般無力
,但語氣中還不至於到無力的程度。

  「不會的,我不會覺得這像是什麼……我會這麼做有我的原因,怎麼樣,有興趣聽嗎?
」,秀琴輕輕地哼笑了一下問著士禎,而士禎也回答:「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自己的私事
也幾乎都告訴妳了,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不能聽的呢?」,不過士禎心裡五味雜陳,甚至多
到沒辦法用五味來形容他複雜的心情,而秀琴也一副語重心蒼蒼地道出大概始末。

  「本來嘛,像我這樣的女孩子、女人、別人的養女……自己的愛情我想應該無法如心所
意,我的養父雖然愛我跟我媽媽,但是……也許是我自己多想,也有可能是我的危機意識,
我總覺得自己的未來會遭到我養父的干預……而過了數十年之載,我所擔心的危機意識有一
點成真了,今年一月時,我養父說明年的一月之時,他有個在國外留學的兒子要回來探望他
,順便要看看我變成什麼樣子了!可是我養父的另一個兒子我沒見過,一面都沒有見過,而
這時候本來在國外留學的兒子要回來,且他聽我養父說有我這麼一個養女,我想他這一趟回
來的動機應該不怎麼單純……也許你會笑我想太多吧!」

  「原來如此……可是這跟妳剛才那……那種動作有什麼關聯嗎?」,士禎一回想秀琴剛
才那一招スパーク──閃電,打的真是叫他六神無主。

  「就像你說的,寧可輸了面子,絕對不能失了良知……對我而言,我寧可失去貞操,但
是我的初吻絕對不能給一個我不愛不喜歡的人!學長你是聰明人,知道我在說什麼才是……
兩害取其輕,雖然我仍尚是個處子之身,但我也不知我的處子之身何時會失去……命運嘛…
…對人一向是不公的,這點我在有認知時就深深體會到了!面子就像是我的貞操而初吻就像
是我的良知,或許你會覺得我的價值觀略有不當吧!」,秀琴也同剛才的士禎看著窗外的那
一片闇夜,無奈地道,窗外的闇夜總有光晝出明之時,且人說窗外有藍天,只是……秀琴自
己覺得心中的那一扇窗的闇夜,要何年何月才會有光明、有藍天的時候?

  「嚘……某些世人都是命運下的犧牲者、神所遺忘的那一群種族、同命人、籠中鳥,世
事哪能盡如人意?不過妳說貞操像面子,的確是誇張了點,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有哪個
女人不視自個兒的貞操為一回事?」,士禎這時深深地長噓了一口氣道,稍後他又像是想到
什麼東西似地問道:「妳說近來妳媽媽會與養父吵架甚至動手,會不會這件事是起由呢?」

  秀琴一聽此,她語出驚訝之意地道:「看來學長的直覺比我還準,你說得沒錯,這件事
亦是我媽媽與養父起爭執的緣故之一……」

  「看來三分像女人的學長,也擁有女人那天生的第六感呢!」,秀琴不禁這樣說,而士
禎則是苦笑地回應:「別挖苦我了!」

  「介意我的手搭在妳的肩上嗎?」,士禎這般問而秀琴則是輕輕地靠向士禎的身旁,兩
人相互靠在一塊兒談天道海,直至天明方休。

  清晨之露滴在枝葉上,永遠比人類早起的鳥兒正開始他們的一日生活,大樓附近街路依
舊冷清,偶爾尚有幾個人、幾輛車經過,不過這時天空的陰沉也尚未褪去,厚厚的雲群依然
如一,堅守著它們的崗位。

  雖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但是這種冬天的早晨,也同時是學生、上班族賴床的一股熱潮,
鬧鐘鬧鈴在此時也變得消色不少、灰暗不堪。

  「時間過得可真快,已經早上六點半了,今天妳要回學校去嗎?」,士禎隨意地關心一
問而秀琴什麼話都沒說,她看著士禎輕輕地點點頭。

  「那好吧,等會兒妳就收收東西,我載妳去車站!」,士禎在說完後慢慢地從床上下來
,他伸個小小的懶腰後,留下同樣是瞇瞇著眼的秀琴在床上,她的衣著只有一件白襯衫及一
件粉紅色的小短褲,呃……正確講來是內褲,白襯衫是士禎拿給她穿的。

  看著既已早晨之際而尚未明朗的外頭,秀琴不禁拉著士禎的手,她像個小女孩般向士禎
撒嬌道:「不要啦……我還不想這麼早回去,過來陪我,我好睏,跟我一塊兒睡吧!」

  「不行……」,士禎很堅持地拒絕,但是秀琴一直拉著他不讓他走,士禎一看也沒辦法
,也只好再那麼一次破自己的戒了,於是兩人勉強地共同擠上一張單人床、蓋一條被子,一
塊兒同床共枕,兩人拖著疲累的身體,不到一時半刻即熟睡於夢中。

  士禎側著左身子睡著,而秀琴也側著右身裹入士禎的懷中,雖然兩人是學長學妹的關係
,但是現在就如同情侶夫妻一塊入眠般。

  在無形之中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少,只道時刻是一分一秒地如急湍流走,尚未明朗
的早晨,很快地,幾個鐘頭就像是幾秒消逝般經過。

  「秀琴……秀琴……」,士禎躺在床上像是作夢般呼喚著,但是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而在他身旁的秀琴也不見人影,接著士禎在『啊』的一聲後驚醒過來,原來睡姿不佳的他又
摔到床下去了,看著這樣每天摔個幾下,相信應該會變得很【勇壯】的,他看看四周,原本
在他身邊熟睡的秀琴已經不在,士禎抓抓那一頭散亂的淺紫短髮,看著窗外,是一片片的灰
淡,今天兒個大概是陰晴的日子。

  然後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矩形掛鐘,上頭有著一張卡通圖片,名為《CAPTIAN TSUBASA》
,圖片上有一個紫色頭髮而有型的青年足球選手正控著球,青年穿著的深藍色球衣,左胸上
的MARK標誌,就跟士禎所穿的那一件十號球衣一模一樣。

  「嘩……都中午啦,想不到隨便打個小盹就過了這麼久,秀琴呢?」,士禎起身後便是
找著秀琴的身影,他打開房門一看,半個人影都沒有,桌上除了放置自己父母的相框外,還
有一碗已經爛了幾乎全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看起來像麵?而碗下還壓著一封類似信
函還便條的東西。

  (我是在作夢嗎?),士禎搖搖頭甩甩雙手後,他撥一撥頭髮後,也看見了桌上的東西
,當然也包括了那封信,而士禎也很自然而然地將信給拿了出來一看裡面內容究竟是什麼。


To 學長:

昨天很感謝你的照顧,我起來時看你還在睡,不忍心將你給叫醒,於是我自己坐車去車站回
學校去,勿掛念&勿擔心。

桌上那碗東西是我用你冰箱的一些材料做的,算是我回饋給你幫我縫那件有破洞的長裙,小
小手藝不成言論,味道若差了些也請你多包含,再一次跟你說聲謝謝。

另外昨天夜裡我對你所做的一切行為,也望請不要見怪,我只是想測試你這個人為何,我並
不是真的像你想的那樣……

雖然如此,但是昨日的吻……是我心甘情願獻給你的,我說過,我的初吻只會獻給我喜歡的
人,相信聰明的學長應該知道我的回答是怎麼樣了吧?

另外這件事我會保守秘密、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洩漏半分,但也請學長你莫張揚此事,這事
是我們兩個人的mystery喔!

暫時喜歡&敬重你的學妹

  看完信的士禎,雖然他覺得身體仍然是相當疲勞,但是他的心裡卻是相當紮實和興奮,
因為他向秀琴表白心意的結果,暫時的結果也出爐了。

《六篇完.CONTINUE……》

創作回應

漠視
呵呵
2007-10-14 01:38:46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恭喜學長,在紙信繁盛的時代能收到這樣充滿關懷的內容真的很幸福
2023-12-08 02:31:43
甯隨
手寫信的溫柔、心意與溫度
往往讓人記憶猶新和印象深刻
2023-12-08 10:5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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