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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末七)

甯隨 | 2007-11-06 12:24:46 | 巴幣 4 | 人氣 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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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兩人激烈的搶球動作沒有構成犯規,最後硬碰硬的暴力衝突下,大黑將志是快了一步將球給勉強頂開了!

  接著左翼FW士禎是靠速度吃下了這一球,現在他持球向前衝,獨立盤球殺向德國的陣地,前方的隊友只有FW佐藤成代。

  持球的士禎是理所當然地被德國的MF Pierre給盯上而防守,不過靠著自己身材不高且輕盈速度的特點,他很輕易且面無表情地躲開閃過了對手,以不拖泥帶水的盤球動作持續前進。

  比賽只剩下三分鐘就結束了,日本的最後反攻,雙箭頭速度型的前鋒──士禎與佐藤成代,只有他們兩個人越過中線攻進了德國的陣地。

  日本與德國的比數是平手的一比一,現在是延長賽的下半場,日本的突擊與反撲。

  持球的士禎立即遭到德國如鐵壁的後衛防守,有著身材高大的德國後衛是佔盡了優勢,但重視力量與體型的歐洲強隊卻也忽視了亞洲其它國家所重視的部份。

  「讓開讓開!」,抱著最後機會鋒利之矢,與時間賽跑的士禎是腳踏一個不小心就會滑倒的綠色草坪,一面精確地保護著球不被對手搶走同時也維持體型嬌小速度型前鋒的優勢。

  濕滑的草坪、難纏的對手、時間與體力的賽跑競賽,站在足球場上奔跑的士禎,在當他閃過了德國DF Pierre之後,體力開始慢慢呈現疲勞狀態。

  雖然正規與延長加賽的場次他在五年內比過不下數十幾場,但正如村崎京美所言,國際賽與一般比賽所消耗的體力確實有著極端的標準。

  現在初次接觸體驗國際賽世界大賽的他雖然很累,但絕對不輕易認輸放手的他卻也沒有因為體力的消耗而感到氣餒。

  現在的場面,無論是對手的激進突襲搶球、隊友的支援協助、觀眾席上的每個觀眾球員所望所瞧之目光、教練區內教練與後備選手群的緊張與期待,大自然的阻擋……等等因素,這反倒是更激起了士禎心中那強烈求勝慾望的決心。

  待他閃過守備員的盯防後,綁著一頭淺紫色馬尾髮型的他更是發揮了速度型前鋒的優勢,就算比賽只剩下不到三分鐘就結束、就算已經衝入異身群敵的區域。

  他沒有想太多地持球向前衝,靠著堅強的意志向前推進,沒錯……要嬴,士禎要嬴……日本絕對要闖進決勝戰!

  現在的他就像是上了硫磺的火矢般直衝不諱,其速度非常迅捷,快到連全隊自稱火球男的佐藤成代都差點追不上士禎。

  在如此不利的濕地環境下還能夠穩健地保持快速的運球前進,真的令日本與德國雙方的教練都不得不絕口而訝然無聲。

  但不是只有士禎想嬴,相對地德國隊也想嬴,越過中央白線突破一人防守的士禎,目前行進在邊線那前進!

  但馬上從士禎的右側又殺上一名防衛員擋在其中間不讓士禎過關,體力的消耗不是只有日本的問題,這同樣德國也是有的共同問題,雙方都很疲勞。

  貫徹全力防守的德國防衛員Mishiri是緊咬著士禎不放,不過士禎倒是連看都沒看地將球踢向Mishiri的胯下,接著利用自己身裁身高不高的特點又闖過了一名防守員。

  而高大的德國防衛員Mishiri是很驚訝,因為明明盯住的士禎突然間不見了,就像瞬間移動一樣。

  士禎利用了身裁高大視野廣闊的死角處閃過了對手,身形高大的人雖然有廣闊視野的優勢,但相對的對自己近身附近的視野便會縮小甚至是有些捕捉不到,個子不高的士禎正是利用這個身形高大的人之特點持球閃過去。

  連續突破兩個人防守的士禎更是激起全場日本觀眾的呼喊,現在士禎眼前不遠處只剩下GK卡恩、DF Caros、MF Manny三個人,而自己的隊友佐藤成代也隨之跟在其旁。

  不知道GK卡恩與兩名隊友說了什麼,士禎只見到兩個德國防守員Caros和Manny兩人朝自己而來,至於後方上來的佐藤成代無人所盯防。

  疲憊的士禎見到二打一的不利狀態下當機立斷左腳一掃往自個兒的右邊方向傳過去而自己仍然像頭瘋牛一般衝向前去。

  球上因為沾了水而重量也著實加重不少,於是球尚未到定位時就停了下來不動如山,佐藤成代一見不妙便更積極地向球的定點衝,但在場上跑動的人不只有他一個。

  德國的後衛Manny也跟著要把球給踢出去化解危機,現在是延長加賽的下半場,且比賽也快要結束了,絕對不能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讓日本再攻下致勝分。

  不只是球的重量加重了,且因為場地的濕滑也險些沒讓要搶球的兩人滑倒,或許是佐藤成代的運氣好,只見他尚未到定位點時,Manny因為腳下地面打滑而跌了一跤,佐藤成代也是全力奮發衝刺地朝向球過去。

  接應的佐藤成代是全速奔跑著等到他靠近球再將球使力一踢一擊後,連自己也因為腳上釘鞋抓地力不穩而滑落跌倒在地,而踢出一記高空軟弱球的他是滑躺在地上。

  但他頭卻也抬起大聲向士禎吼叫著道:「菜鳥……我能做的就這樣了,上啊……一定要踢進,全看你了!」

  這一球再度被往前延伸,現在球在士禎的後方高高而緩緩地飛了過來,不過這一球士禎前方再度有著高大的後衛Caros等著他。

  士禎自己回首一看,球正朝他的方向軟弱無力地凌空掉下來而前面有最後對手的一名後衛,再看看時間計分板,上頭是標示著一輪六十分的一小時之計時針。

  現在是走到了靠近『六』的位置,也就是說距離比賽結束只剩下最後的三十秒鐘,於是他也不管了。

  賭上一切!就算會失敗他仍然要一試躍進,只要是有任何可能得分的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接著士禎轉個身體背向德國後衛Caros,將這一記凌空懸浮掉落下來的球給用以右膝給輕輕頂起,本來是高高落下的球現在再度被士禎這樣一為而挑高以昇起,這一球又高高地飛躍起來,是高度不低的一球。

  這一球是高過了德國後衛Caros的頭上,本來這一球是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而截下來,但一時驚訝且沒有反應的Caros卻放掉了這一球而士禎也再抓住為時不多的機會再度閃開德國那纏人的盯防。

  如果以持球盤球那一時刻計算至今,士禎自己一個人就已經是獨力閃過了三個人,而面對這樣的日本選手場上眾人真的是為之一驚而瞬間啞然無音。

  現在的士禎……現在的自己,對於四周都環境,不論是什麼樣的情況、聲音,這些他已經看不見聽不到了。

  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只有足球、守門員、球門,執著的他背負全日本萬眾一心矢志眾成的一線最後勝利之期望,一支名為機會的弓箭即將被發射,但否能命中目標命中紅心呢?

  (這一球是學長們不要命拚了全力擋住的……是學長盡全力與對手角逐之下傳過來的……這一球……說什麼都要進,如果不進……我就不是男人啦!)

  突破了德國的堅硬後防,帶著疲累的身子、身上有著一絲希望之箭、隊友們教練們學長們的信賴與期待,士禎不禁鐵了心這般想著。

  「去吧!看我最後的抽球射門!」

  綁著馬尾髮型的士禎,他連站都還沒站穩就擺出了右腳起之的射門姿態,球連看都沒看就像是預料到球會往哪個方向來一樣。

  接著側身擺出射門姿勢的士禎便是大吼一聲道並將球的落點時機抓得相當精確地出腳一踢,果不期然這一球幾乎是被他給咬中逮中般成功地掃了出去。

  高高被掃中而踢起掛在空中的球是飛了出去,其士禎所使用的全力像是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力氣般,綁著馬尾的那一條黑色橡皮圈是被震斷了。

  這看起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震斷的,本來是束著馬尾髮型的士禎,現在他一頭淺色留的稍長髮型就這樣散了下來而他也平衡不支跌坐在地,他的體力似乎是耗光了……

  這一球與五年前因為憤恨而踢出的抽球射門的程度是絕對遠遠不同的,現在士禎使盡最後的力量所踢出的抽球射門──ドライブシュート(drive shoot)!

  其速度高達約一百一十英哩(約一百七十七公里)的超級速度,這一記被稱為希望的抽球射門是一路朝著球門第二根門柱急速墜落。

  同時那裡亦是靠近得分白線的區域,這一記射門就要飛入得分白線後方,但這一記浮懸於空略高而向下強力墜落於地的抽球射門居然被德國的守門員卡恩給掃中而擋下來了。

  但這球的力量也是相當夠強,守門員卡恩一時之間是沒辦法控制下來,但卡恩卻也是同士禎一樣使盡吃奶的力氣來抵制這一股力量。

  最後也許是身為歐洲人的卡恩在力量的某程度上勝於亞洲人士禎,這一球沒有進被擋了下來而球也飛到界外去了。

  而強勁的力道也使得擋球的卡恩是被球給撞飛到白線後方的球網裡面,足可見之其力量強大,而在此刻詭譎多變的比賽其結束的哨聲也響起了,日本與德國的最後延長加賽對決,比數仍然是一比一,德國是非常有驚有險地守下了這一成而沒讓日本攻下致勝分。

  這一場關乎重大的準決勝戰,就算兩隊將所有換人的三個名額全用完、體力與耐力的消耗等等的因素無論好壞,在上下各十五分鐘的延長賽中仍是維持一比一平手。

  最後將以運氣來決定兩隊勝負不分的PK大戰來了,這已經無關任何因素,守門員的臨場反應及運氣將決定誰有資格首次取得決勝戰的第一張門票。

  這一場驚天動地的第一場準決勝戰平安落幕,不管誰是勝利者都不意外。

  在PK大戰開戰後,原先不被看好擅守PK的川口能活,在面對德國一輪先發的兩名射手時,他很靈活地連續擋了兩球PK,這兩球對日本而言是非常大的貢獻。

  但是後面的三、四兩球就沒有擋下來了,不過也因為擋下這兩球而讓川口能活名聲大噪就是。

  反觀德國而言,其門將卡恩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開始被日本成功踢入兩球遭遇小亂流,但三、四兩球後似乎恢復了正常般守了下來,最後一位的射手將決定真正的勝負!

  日本四罰兩進而德國亦同,兩隊射球成功率均佔了五成,比數二比二。

  日本最後的射手棒次交給了士禎,而德國則是Roger Robinson,冷靜的士禎看準角度瞄準左方三十度角一踢,卡恩雖然撲對了方向但這球實在是角度踢得夠刁鑽而讓卡恩栽了個空。

  不過這一球卻微微略偏外側,最後很不幸地碰到掃中了球門框,所以這一球不算得分。

  「幹!」

  沒進的這一球,自己身上披著貨真價實而非型錄贗品的日本國家代表隊戰袍的士禎不禁心中感到難過愧疚,同時也罵了一聲道,當時他是用閩南話講的。

  最後德國以有驚無險地三比二在PK戰中氣走日本,取得決勝戰的第一張門票。

  而在韓國的漢城也傳來了戰果,韓國不敵英國,一比二以一分吞下敗仗無緣晉級,所以二零零二年世界盃足球賽的決勝戰將由德國與英國來決定本屆世足賽的冠軍。

  在準決勝雙雙落敗的兩個地主國將決定季進軍戰的進行。

  雖然日本輸給了德國,其責任或許該歸究在士禎和川口能活身上,但在觀眾席上倒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反應,有的只是正常的泣淚成聲,沒有勝利的歡樂和喜悅。

  但為了最後一刻奮戰不懈的日本選手們,縱使是輸了比賽但觀眾席上為他們掌聲鼓勵的聲音也不絕於耳。

  這場準決勝日本雖然很可惜落敗,但其足球方面的力量卻也在此讓全世界見識見證到,世界盃足球賽不再是西方民族的專利,東方民族的實力亦是不容小覷。

  在賽後雙方致意對方的握手禮,日本隊大部份的成員是落寞而含淚的,包括了最後射球出搥的士禎,雖然輸了不過一向講究禮儀的日本卻也是對自己的比賽對手相互擁抱握手並致上最大的祝福。

  這點也讓德國覺得日本是個風度和實力俱到的一個隊伍,同時客場的德國也沒有辜負地主國的祝福,他們道聲感謝日本的祝福,縱使內心不讓人深之的日本隊員,但其外表的恭祝禮貌做的好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次全日本的隊員們是輸得心服口服,他們在內心底承認確實是拿出了十成,真真正正的十成甚至更高的力量來拚戰,雖然輸了很遺憾,不過在士禎的心中他不會感到一絲絲的後悔,因為他盡力了。

  比賽結束後,經過一連串的繁雜時間,徹底清潔沉澱自己的身心後,現在的士禎自己獨身一人,他來到了歷經數場分出高下的神聖足球場。

  閃亮的夜空、光點明晰可分的星點、微微烘熱的雨季不乏那隨時飄絮不定而來的涼風陣意,球場上沒有任何的觀眾。

  有的只是一片綠油叢叢的人工草坪,以及巨大分佈於四周的照明燈設備,但現在是一片相當程度的漆黑,雖是黑漆但至少以一般人類的肉眼仍可分辨其周遭環境。

  士禎站在這個曾令自己感到四種心境情緒變化交織而成的場地,在深深地吸了口氣後,眼前的環境依是一成不變。

  但現在的他其心境之中就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或許在前些幾日的比賽中,輸給德國敗下陣來的士禎自己過於計較輸嬴勝負似乎而忘卻了踢足球的真義。

  雖然在賽後他不斷地自責要是最後的PK球進的話,或許日本還有一線希望,而日本的教練團一見今日的比賽,無論是攻擊防禦方面,自己的隊員們幾乎都發揮了比時都還要強的實力水準,於此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了。

  這是日本隊監督吉本赤人對這場準決賽的心得,雖然輸了是事實,但努力不懈的大和魂武士精神卻仍然是勝利的。

  日本隊員們在賽後開檢討會時,眾人似乎無法走出輸球的痛處,每個人幾乎是沉著一張臉,至於士禎則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還是無法忘卻自己是讓日本輸球的敗筆。

  縱使教練和隊員都安撫著他說不完全都是他的自責,但士禎仍是忘不掉而耿耿於懷。

  「輸嬴不是一切,只求問心盡力與否……」

  村崎京美只是交待這一句話給不想理會周遭的士禎,情緒低落的他自然是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在清潔洗滌自己的同時,士禎不禁冷靜沉澱下來。

  適溫亦涼亦熱的水源源不絕地拍踏擊打在士禎身上,但仔細咀嚼、細微回憶體會村崎京美的這一番話時,四周圍有什麼動靜他亦無所得知,一點感覺都沒有。

  慢慢品味這一句話的士禎,頓時之間也連貫地想到自己對足球的感情及之中的真正意含,漸漸地……他瞭解為何村崎京美會對他說這番話語。

  的確自己在這場比賽中,對輸嬴過於執著,球場上兵家乃互有勝敗而之,一時的勝負毋決定一切!

  (原來如此……當時我確實是太計較勝負……看來我真的很幸運,上天……倒也不是那麼愛戲弄我……)

  適時地想通之後再度回憶起最近的一些種種,包括了遇到村崎京美、再次地與自己的恩師柳澤弓子見面等等……

  壓住了水龍頭,取了條清靜的毛巾擦拭著身子,物歸原位離開之時,雖然士禎臉上沒有笑容,但其內心是舒坦無比……真的。

  夜晚傍晚的球場充滿夜裡雨季的味道,略為潮濕的空氣不只鼻中所聞之嗚,連自己的觸感知覺亦可感受到這股空氣,那讓人感到頗為潮濕且涼中帶點悶。

  (足球的初衷……)

  在心中深切感受到今時往日這座球場上的逐技較勁的前輩抑或後生小輩的種種場景,無論是熱情的、激烈的、高興、後悔、難過等等情緒狀況……在自己的心中不禁浮現出這幾個字。

  於此,站在足球場上的士禎這時再度慢慢地吸了口氣,然後在這空無一人除了自己外的足球場,他臉中帶著絲絲地滿意微笑轉身與他的『好朋友』一起離開了球場。

  也許又是非常機緣地巧合,士禎的一生中較為重要的女人,在此……就是如此剛好,兩人又再度地碰面了,今天是兩人見面的日子。

  同時也是士禎所答應弓子辦完目前該做的事之後的與她見面之……

★ ★ ★ ★

  漫長的激烈比賽交鋒,四年一次的世界盃足球賽,長達一個多月的比賽很是平安地落幕,但卻也有人謠傳放話要對韓國V.S義大利的那一場主裁判進行絕命追殺令。

  因為似乎是主裁判收了地主國韓國的好處而在賽中處處做出對韓國隊有利的判決,所以因此害得義大利敗陣導致賭盤崩潰賠死一堆人,因此黑手黨對其下追殺令。

  雖然這是件突如其來的事件,但依舊不影響有實力的國家,本屆二零零二年世界盃足球賽獲得光榮勝利的冠軍是德國代表隊、亞軍是英國代表隊、而季軍殿軍分別是地主國代表隊──日本與韓國。

  這一場激烈的龍爭虎鬥終於劃下了句點,縱使地主國不能將冠軍留著,但一路向上爬不畏強勁的阻擋,日本與韓國的實力也讓全世界見證絕非一般凡響。

  但比起韓國,日本較為被人所讚喻,經過了兩屆的洗禮甚至是數次,日本的實力是大有強化的進步效果,因此雖然居於第三是可惜的,但也不失那實至名歸。

  當然在賽後結束的記者會裡,較受到注目的自然是實力不錯而表現良的選手,雖然絕大多數是歐洲球員居為略多,但亞洲的選手亦也受到不少的矚目。

  尤其是最後的日本左翼前鋒蔡士禎亦無法躲過被注意的光環所籠照,畢竟來自足球沙漠之國的他,其上場的表現均無法令人忘記注視其一舉一動。

  特別是日本V.S德國延長加賽的剩下最後幾分鐘,只屬於士禎自己的個人技巧展現,以連續的盤球動作閃過了三名德國的防守員那一刻……雖然最後的抽球射門被卡恩擋了下來很可惜。

  縱使在記者會上被詢問將來的發展動向,但士禎面對閃光燈不斷的媒體鏡頭,他只是淺而一笑回應:「我會考慮是否要繼續下去……」

★ ★ ★ ★

  打開房門……不……應該說是打開菜色的淺淡色系之門,單一的淺色門內,顯示出令秀琴感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開啟這門像是吃了檸檬般酸中帶著些微的沁甜般驚喜……

  牆上貼了一張又一張的淡藍色壁紙,特別的壁紙上還有一隻又一隻的小狗狗,帶著略為斑點的小狗狗。

  看見了如此佈景,秀琴不禁略為撥動自個兒的那一頭柔順帶著成熟媽媽韻味的頭髮,其髮色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淺紅色,可是原先的馬尾長髮已經改變。

  見此跡色景像後,她的腦海及其心中的那絲絲回憶再度被勾勒起來,想起了以前相當無憂的生活,雖然此般只依稀回憶在心中懷念。

  但她想不到這樣的回想懷念卻也又如夢似幻地像真的一樣呈現在自己的眼前,她好意外、欣喜、真的。

  「媽媽……妳看,是小狗狗……」

  雖然年紀僅僅只有尚幼的五歲,不過卻已經能夠獨立自行行走而不需別人攙扶,且連語出之際雖然仍有些不熟和含糊。

  但她的口齒卻是相當清晰明確的小女孩念珍一見如此佈景,也不禁和秀琴一樣的感覺。

  「喜歡嗎?」

  陪著秀琴和念珍進來的士禎不禁一問而之,他的雙手可沒閒過,雖然士禎是個有些名氣的足球選手,但現在的他倒像是一旁古時在小姐身邊打雜的小妹一樣。

  對於士禎的提問,還不是很瞭解熟知士禎的念珍也下意識地牽著秀琴的手躲到她的身旁。

  三個人站在一間小房子的門口那兒,士禎對於念珍的動作卻也沒有感到什麼奇怪的感覺,秀琴則是看看士禎再看看念珍,她頗為嘆息地道:「學長……念珍這孩子這樣,你別怪她……」

  秀琴還沒說完之際,士禎看著躲在秀琴不遠地方的念珍,他直說沒有關係,而聽到這樣回答的她也只是默默地輕輕撫著自己可愛女兒的頭。

  看到如此佈景,秀琴也不住地道:「狗狗壁紙……好像回到了以前……很懷念!」

  接著四周擺放方式也看似和一般家庭沒有差意區別,只是空間大了點而已,在行李所擺好後,三個人便同坐於一張綠式的長沙發上。

  呈現三人眼前的是一只相框被擺放於桌上,上面鑲著一張相片,一張經過數十年載略有顏黃褪淡的相片,相片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這兩人看在秀琴眼中是熟悉二字形容之。

  「啊……是伯父伯母呢!」

  將念珍放置自己雙腿上的秀琴看見照片中的人物不禁說了所謂的對他們的尊稱。

  「嘿嘿……現在妳得改變對我爸媽尊敬稱謂囉!」

  不禁露出滿溢歡心笑容的士禎有點調侃地道,但隨後便又語出一著道:「這裡雖然不是什麼大房子……不過起碼擋風遮雨可以避著安全,至於壁紙方面,我喜歡這樣的小動物狗狗壁紙,所以我沒有換……希望妳跟孩子不要介意,如果妳們介意的話,我會換掉的。」

  這時候的念珍自己離開了秀琴而跑到她的身旁自個兒坐著,三個人行坐於一只長沙發上而各自坐佔一個位置,見到念珍這樣,秀琴也沒有多說什麼放由念珍去。

  雖然念珍尚小,不過似乎是個獨立的孩子,因為看著秀琴好像對於念珍倒是很放心似的讓她自由行動。

  「不……我和念珍應是不會介意,因為只有我與孩子生活時也是一樣的環境……」

  談起過去的生活,秀琴不禁語有心戚焉,隨後她又道:「感覺很溫馨……看到這些可愛的小動物!」

  「其實我希望能夠讓妳留有好回憶的懷念化作真實,因為這對我而言也是美好的記憶……」,說完之後士禎看著秀琴,他不自覺地將手給放至她的左肩上。

  向天花板一瞧,秀琴見著了一扇裝飾普普的吊扇,這是以前的大樓住所裡所沒有的,而單獨佔地的小房子和大樓裡的樓中房確實是有差的。

  這間房屋佔地不大,最高也只有兩層樓高,其二樓之位幾乎是房間居多,約莫有四房左右,一樓之下除了特別的狗狗壁紙外,無其它的特殊裝飾。

  「呵……你一直都很用心呢!這麼多年來你還是沒變呢!」,對著士禎,秀琴露出了笑。

  「回應妳當時在海岬邊說給我聽的話,妳值得……因為妳是我這一輩子最值得用心的第四個女人!」,這時士禎亦回了個輕淡的微笑過去。

  既使兩人沒有當初的前世羈絆,後世之賢的他們也或許會因為對彼此的真心和一方的堅持下而攜手在一起,目前的兩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兩兩之心下所隱之的一顆名叫祈禱的寶石所顯出的一個不算奇蹟的奇蹟,寶石所泛出的光亮之炫而提之:


  「我們近而視遠而望,從此以後無論睜目闔眼都要在一塊!」


  破鏡重圓而斷翼尋之的士禎和秀琴,經過無數條被取名為時間之棘鍊所鋪陳的路,縱使一路上荊苛滿佈而棘鍊石刺,可是兩人也終究通過了這一條艱險峻高的考驗,從此兩人或許將會更珍惜另一半。

  「喔?我是第四個女人,那除了我之外的前三個女人是誰?快給我從實招來……不然別想說我會當你老婆!」

  一聽見語出如此,一向信任士禎的秀琴亦也不防提起絲絲的緊張而問。

  「唉呀呀……看來今天我若不說出來的話,妳這條黃瓜兼小辣椒是不會放過我的!」

  一見反應有些不太對的秀琴,士禎也不禁補了一句大餐前的開胃菜上去,而秀琴也輕輕地捏了捏士禎的左臉頰道:「知道就快點講!」

  這雖然是叫人聽起來感到緊張敏感的話語,但見著兩人的微笑對之似乎又讓人感到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總覺得是在打鬧般。

  第一個女人,是士禎的生母,自從他一出世後都是由她所照顧,雖然他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幾面,大多是由母親來描述,也因此對父親是感到敬重且喜歡。

  敬重是對鮮而少見的父親背影,給了當時小時候的士禎一種相當高大而倚重的一道牆,喜歡則是對於父親會偶爾幾次地陪自己玩。

  尤其士禎喜歡玩著足球追著它跑,更喜歡和父親一起踢球玩耍般,對於足球的感情也在此焉然產生。

  第二個女人是弓子──柳澤弓子,士禎的國小老師,在處於最潦倒需要幫助的士禎,她適時地伸出了援手,在士禎的眼中,弓子是個除了對秀琴這親生的孩子關愛外,是為一位相當堅強偉大的母親。

  將收留來的士禎不吝嗇地付出同等的愛心照料他彷彿視如己出,這一份等同再世父母的恩情,士禎覺得縱使自己粉身碎骨刀山火海油殺烹煮亦是還不了的。

  第三個女人,算是原先自己生命中的一位旅人過客,此人不是誰,是為士禎同窗數年的同學蓉郁──黃蓉郁,兩人在國中時期所識,本來這一男一女只是個單純的同班同學。

  且她對於士禎的初時印象也不是相當好,但自從一次難得的經歷經驗後,她受恩於冷酷而不喜於言的士禎,從此對於士禎,蓉郁便也慢慢化解其心防。

  她試著和他做朋友接觸他,三不五時地給予一般友人的關心,即使士禎並不愛說話,但蓉郁也不討厭這樣的他,或許這是士禎的特色也不一定。

  尤其是當士禎在受到愛情的逆風所擊退其腳步的時候還能伸出友情、純友誼的關心之手來安慰撫平他,即使她依舊是忘不了士禎的慕戀,但趁人之虛趁人之危這種事她做不來,此等作為有背於她的為人道德。

  對於蓉郁的這種看似愚蠢而不把握住的行為,或許在別人眼中她是個笨蛋,不過士禎卻一點也不認為她是笨蛋,反而讓自己感到她這樣寧願自己哭也要成全自己和秀琴的行為值得欽佩和嘉許。

  更讓士禎覺得交了蓉郁這種相知相惜的朋友感到相當幸運,雖然他是在與秀琴交往一段時間而發生變故後才知道原來蓉郁對自己早有傾愫的意思。

  縱使如此士禎仍然以她這種友人相識為榮,這樣有氣度的人是真的不多見的。

  最後的第四個女人,同時應也是最後一位而不會有下一位,頂多下一位會讓士禎用心的女人,就屬念珍而已;這個第四個女人就是秀琴──柳澤秀琴。

  士禎語重心長地慢慢向秀琴這位準妻子提明而道之,她聽後是緩緩地點了點首,不僅是士禎敬重蓉郁,就連秀琴亦是相同,如果角色與蓉郁互換的話,秀琴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樣廣大的氣度。

  總之……今日兩人可以繼續坐在這裡拾起被稱作是曙光的鏡片復合,他們需要感謝的人不少,無論是人為的還是天造之果。

  「這裡……就是我們的棲身之所,或許會換會換或許不會!」,士禎搭摟著秀琴的臂膀看著狗狗壁紙而道。

  「只要我、你、孩子、媽媽四個人在一起,哪處棲身之處都可以為家囉!」,秀琴此時露出只有士禎及女兒念珍可以瞧看為之的甜蜜的笑容,至少士禎覺得是如此。

  「說是這樣說……不過也得要看看一些棲身之處能不能住人就是,不是所有棲身之處都可以住人的!」,他這樣說而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一說一唱的兩人互道而之,不禁也焉然地壑壑會心一笑。

  「對了……弓子老師什麼時候要進來與我們一起住?」,暫時穩住棲身之住處後,士禎向秀琴詢問自己的恩師情況。

  「還說我呢……你自己也要改改對我媽的稱謂啦!」

  調皮的個性、俏皮的個性、既使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的秀琴依是沒變,她輕輕地截著士禎的臉頰道,而年紀小的念珍假若也遺傳到媽媽秀琴的部份個性的話,恐怕士禎將會一個頭而數個大吧!

  兩人帶著一個小孩離開了原先的家鄉來到了異地重新生活,沒有任何人認識他們的異地。

  當然,絕對不可以遺忘所漏的,是擁有多重身份的弓子,是恩師、是再生父母,現在則是為親上親的岳母。

  對士禎而言,這個稱謂和結果原先是預期會來的,只是相隔數日數年後才得到的這份無形的證明文件,士禎心中相當感慨。

  不過總算也在歷經大風大浪大陣仗後再和自己當時所愛初衷而聚,這一段路,從互不相識的路人、同系的學長學妹、情人、患難中的伙伴至現在。

  兩人在心中深深地感受到這一段路不僅是漫長且充滿著不定時的危險,但他們卻也無數次地攜手披荊斬棘共同渡過,一路相互扶持誰也不放棄誰。

  雖然中間曾失去了光明的引導而迷失的兩人,現在兩人只有對這些經歷感到孜孜念念,不管好壞。

  而弓子則是暫待在養子──蕭勇靖的身旁,她們正在日本打理一切,備妥之後就會來與士禎和秀琴一起住,而距這間屋子沒幾步的地方則也有一間相似於此的屋棟,只不過現在一棟是沒人住的。

  「是嗎……原來蕭大哥也要來……能夠和這些不相識的陌路朋友認識……我應該感到自己是真的很幸而不應該只是一昧地怨天!」

  一聽聞不僅僅是自己的恩師要來,連陪伴兩人一起共患難的勇靖和惠伶也會來,士禎這時候難掩一副高興的表情道。

  同時他在心中感到將來的日子也許會更辛苦,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位置,但相當可預期的,往後士禎與秀琴不需要再看蕭敬的臉色過日子了。

  就算他在臺灣多麼強勢,但那一套在歐洲就行不通了,更不用說動員力量武力。

  「不過話說回來……買下這棟房子還要媽跟我一塊兒合買真是太說不過去,身為準女婿的我是應該要負擔的,看來我欠妳們家的人情是一輩子也還不了啦!」

  一手摟著秀琴的士禎隨之而起地道,真的……自己能有今天,完全是弓子一手賜於一雙名叫恩惠的翅膀羽翼。

  以前的士禎是冷漠、冷酷冷血無情的,但現在的他在心中此時此刻有了新的目標,不僅要朝自己已經起步的夢想前進,更要堅持為他所愛的人而活。

  現在這雙恩惠的羽翼,士禎將在往後的日子一點一滴地回饋,此恩載德他不會忘,絕對。

  「不要說什麼欠不欠的,我、你、媽媽還有我們的孩子念珍,我們是一家人,一生一世都是,我不希望你再一聲不響地離開……應該這麼講……我不准你再離開我們了!」

  雖然這是秀琴的真心話,但之中卻也帶有一種相當濃厚的意味,究竟這是什麼樣的含意也許只有秀琴心裡自己知道了。

  「不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的發生,現在……妳和孩子是讓我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士禎看了看與自己和秀琴分庭抗禮而坐的念珍,然後再看著秀琴這樣給予回應,他的手也一直摟著她的肩沒有鬆開過,一旁的念珍雖然也在秀琴開了電視機後安靜地觀看。

  但兩人一邊的談吐霧出真心話及一些稍微狀似親密的肢體接觸,這些動作自然是逃不過小小年紀念珍的銳利之眼,縱使她還不太懂兩人的談話內容也對眼前的這個大叔陌生。

  即使這個大叔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時間上的拉距卻也讓這對父女關係漸行疏遠,或許士禎在實現自己夢想及承諾之時,該如何修復這一道經過時間的隔閡而斷裂的橋樑亦是需要面對的課題之一。

  「學長……我有個要求、無禮的要求想請你同意,可以嗎?」

  緊接著士禎看了念珍後,秀琴也隨後補上看之,接著從她的語中透露出這樣的信息給士禎而他亦請她直說何妨。

  「是這樣的……」

  當秀琴提出她心中的無禮要求時,其實自己亦是多少害怕士禎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

  這個要求不是什麼,秀琴希望自己的孩子念珍能夠跟隨自己的姓氏,對於這樣的行為在當時的臺灣文化來講是不被允許的。

  也難怪秀琴會如此鄭重其事地向士禎要求,其實她會這麼做,背後也是有意含存在,但這意含之中亦存著部份的人類私心、一個媽媽的私心。

  聽了秀琴的要求後,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是自知心中虧欠她們母女倆的士禎卻也不假思索地應允了秀琴這個要求。

  「不管妳有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我還是會把孩子的姓拱讓給妳的……因為這是屬於妳的權利,這也算是我能為妳所做的少部份補償!」

  「謝謝……你真好……」

  看著答應自己要求的士禎,秀琴心中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激動與感動,如果士禎沒答應的話,說不定她還不會有這種感動,不過她亦接著問士禎。

  「可是這樣對你來說……你不會感到介意嗎?」

  秀琴提出的問題正是灣所謂的『入贅』,入贅即是男方娶女方後和女方的家長住在一起,在當時是被視為【沒用的男人】、【吃軟飯】之代名詞。

  「介意嘛……其實我不是個喜歡固守成規的人,我是那種取該規則其優點來己用的人,我說一句比較老掉牙的台詞,只要跟妳能在一起,住在妳家與媽一起有何不可?雖然妳可信可不信啦!」,面對這種問題士禎反而是一副非常無所謂的態度回答。

  「看在你答應我無禮的要求份上,不相信你似乎也太說不過去!」

  「哈哈……就算我入贅到妳家也沒人反對或有意見的!」

  說完後士禎便也帶著一絲微看望擺在桌上的那一副相框去而道,裡頭是士禎的雙親,而秀琴也看向了桌上相框。

  聽見他這麼一講,她不免也揚起了較為嚴肅的口吻責備士禎:「喂喂……不要亂開玩笑,何況那是你的父母呢!」

  被秀琴責備的士禎,這時他反倒是掛著絲絲的微笑,右手轉而去輕輕地捏了捏秀琴那依舊是白皙透紅的臉頰,當然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秀琴將捏捏自己臉頰的士禎的手給拎了來放下去,只帶些憤憤的語氣道:「作什麼啦!」

  「以前的丫頭長大了……變成媽媽後連罵人的氣勢也不同了!」

  一聽見這般,原先就憤憤的她不禁再送一個白眼給士禎道:「討厭……一定是惠伶姐跟你這樣講的,因為只有她才會叫我丫頭丫頭的……」,被白眼的士禎一言不發,依舊是那一副嘻笑的嘴臉。

  「媽媽……」

  也許是電視目看到沒興趣或其它原因,念珍這時候自己把電視給關了,轉而移動過來找秀琴,兩人看著念珍那有些似撒嬌而又可愛的模樣,不也雙雙停下了目前的動作和言談。

  「怎麼了?」,秀琴牽牽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頭詢問,而本著尚是孩子的念珍也發揮天生擁有的技能向秀琴撒了撒嬌道:「媽……媽媽……抱……抱抱!」

  「唉唷……真拿妳這孩子沒辦法!」,秀琴話還沒說完念珍便主動地靠過來。

  「孩子嘛……會找媽媽撒嬌是很正常的!」

  士禎微微道之而秀琴只是點頭應聲『是呀』之後便也將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念珍給安置好順便也輕佻地逗弄著她玩。

  被逗弄的念珍也會三不五時地回眼偷偷地瞄一下士禎,在她小小的內心世界中,她認為眼前所看見的士禎是個『秀外慧中』而內斂沉穩的大叔。

  雖然士禎回到母女倆的身邊後秀琴亦交待念珍對他不可以再喊『大叔』、『阿姨』而要喊『爸爸』,但是……

  「大叔……」,很顯然,對念珍而言,要對親生父親的士禎喊一聲『爸爸』確實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抗拒。

  「念珍……媽媽跟妳說過什麼?」

  秀琴此時有些板起面孔來的意味一道而念珍好像也一副畏於板起面孔的秀琴之淫威下,但士禎一見此卻也出來阻止了一下而道:「咦……秀琴妳先別兇,她從一出生就沒見到爸爸,現在要她叫我喊一聲爸爸是也有些過不去……給她一點時間吧!要讓她承認我是真正的爸爸之前,我會一直努力的!」

  士禎一副信誓旦旦地說,而秀琴一聽士禎這樣講,身為孩子念珍的母親也暫時相信採用他的意見,但秀琴真的狠不下心動手教訓與自己相依為命五年的骨肉……

  就如同當初弓子捨不得也狠不下心來真的動手教訓秀琴一般……打在兒身而痛在母心,這句話從當媽媽以來的秀琴是慢慢地體會到了,現在她對弓子只有無言無盡的感謝再感謝甚至是敬重。

  「我比較感到好奇的是,孩子取名為念珍……懷念的念、珍珠的珍,妳是基於什麼樣的念頭下替這個孩子起了這名字呢?」

  望向自己的孩子,士禎不免也對孩子的名起了疑惑而問之。

  基本上一開始當時的秀琴不是很心甘情願地懷了念珍這孩子,遭逢異變的她對於士禎心裡只有滿腔的恨,但秀琴在怨恨的時候肚裡是已經有著成型的一個胎兒。

  雖然她知道士禎對自己不守承諾,也曾有一度要拿掉孩子的念頭,但或許基於心不忍或者是她的堅持負責,最後還是抱著心灰意冷的心態生下了這孩子。

  既使她不喜歡這個孩子,但她仍是一邊照顧養著孩子,卻始終也沒給這孩子起名取名,直到得知真相後,秀琴曾經有一短暫的時間沉寂冷靜並好好地思慮一陣。

  在什麼事都不知道而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是無辜的,她不應該把之前對士禎的怨恨怨念帶到這孩子身上,雖然這是士禎的孩子沒錯,但她也沒有任意地打罵孩子。

  在知道事實後,最後秀琴心意決定,她不只要好好工作養育孩子、教育孩子,甚至等孩子長大後她還要讓孩子知道自己有個這麼偉大的爸爸以她爸爸為榮。

  但在心中秀琴依舊是抱著一絲不大的希望,期待著士禎能夠回到她的身邊,多少冀望思惜的秀琴也將女兒取名為念珍,表示著對他的思念。

  如今秀琴的願望亦也實現,士禎如她所盼望般回來了,應也算是苦盡甘來的一環了。

  聽過秀琴慢慢講解原由時,士禎一見她將這些經歷如滄海洋扶楀桑的際遇生活如數盤出而一副似談笑自如一般模樣帶過。

  他不由得從秀琴的身上看出瞧著了當年撫育自己的恩師之身影,彷彿是第二個柳澤弓子之化身,從兩人的身上士禎亦不免感受到一陣陣的無形光輝,除了恩澤恩惠以外,被世人所稱為『母愛』的光澤耀輝。

  對於一切的一切,此時的士禎感受到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了,因為要不是自己的固執己見離開她,或許所有的痛苦和壓力不需要由一個當時已經受傷的女孩子來承擔,雖然現在秀琴和孩子平安無事。

  「要不是我的這種行為,妳根本不需要這麼痛苦……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臉來面對妳與孩子……」

  一講到這裡,士禎不禁心中一凜鼻酸而眼紅,接著便是潺潺淚水的滑下,這有如乾旱之際久之中日突降天聞甘霖落雨下,久久無法停止消退般。

  不輕易落淚的士禎在此時破戒了,看來他是個容易在關心自己的人面前掉眼淚的大男生,不然在平常時候想看見他掉淚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傻瓜……都已經是當爸爸的人了還哭,而且在孩子面前哭你不覺得丟臉嗎?」

  一看見士禎在自己和念珍面前嗚嗚嗚地哭了出來流淚,她不免也難為情般地拿著桌上紙巾替他拭淚,再看到桌上放置的一男一女笑得燦爛而無憂無慮照片,那是士禎雙親的照片。

  接著秀琴一邊替士禎拭去淚水一邊說著:「別哭了……不然不只是念珍會笑你,就連去逝的爸媽也會笑你的!」

  「可是……可是……」

  看這樣子士禎似乎還想反駁,但是秀琴一手堵住了他的嘴,似乎是強制性地封了他的反駁,接下來她溫柔且又似語重心長地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起碼當天你肯向我道歉而我也從勇靖哥和阿黃姐口中知道你不是存心要這樣的……」

  轉眼間,本來由車水馬龍人聲沸騰的熱鬧之夜,現在已是個夜鳥懸空,人馬皆息的夜深闇寂之刻,西方是如此但相反的東方就不是這樣了,簡言之一個黑夜一個白天。

  一間佔房屋總坪數不多的小房間,裡頭擺設著看似平奇無異的傢用器具如梳妝台、床櫃和床鋪,比較特別的是床鋪為雙人床鋪。

  另外在壁上亦掛著鐘擺時鐘,是個年代看似有些蒼老的卡通圖案時鐘,而靠窗的地方那兒也裝了一扇素色不刺目的窗吊,床櫃上放著一副相框,裡面也是有一男一女,不過並不是舊相片, 是張看起來蠻新的照片,這張照片的背景是一座海港。

  「妳這樣放著念珍自己一個人睡一間妥當嗎?」

  「嗯……沒關係的,她是個很獨立的孩子,或許我們應該要以念珍為榮,她似乎是遺傳到我們的血統;而且我們大概有五六年左右沒有像這樣在一起了吧?」

  充著陣陣清新淡薄的紫羅蘭香味的房間裡,一抹昏暗略黃的吊飾小燈有如電視舞台上的打光般將焦點投在一點般,相互應對一句話的男女正坐躺在床上而背靠床頭櫃,兩人相互偎在一起共用一只被褥。

  從昏黃的燈盞下雖然分辨不出兩人的表情面容為何,但可以想像的在這樣氣氛下的面容應不會是憂慮抑或生氣。

  男人留著一頭淡紫色的短髮、相當平常不過的髮型,女人則是留著淺紅微色的直順短髮;面貌清新典雅,似女而若非、她則是一副秀外慧中,宛如湖邊皎白非凡的水仙,他們兩人分別是士禎和秀琴。

  她身上只有一件純白的露肩細帶睡衣而下身則有被褥傍身,天生的亞洲黃種血統中摻著天生保養細緻的白皙肌膚讓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相當地美而撩人。

  現在處於而立年紀值壯年期開始的士禎卻也和大學時相貌沒有多大改變,唯一不盡相同的,他現在是個略小有名氣的運動員了。

  應該說是託世界盃足球賽之福讓他一戰成名,雖然要與南美洲和歐洲的明星相比之下是差之千里,不過什麼名氣獎項殊榮士禎不會在意太多。

  從現在開始,追隨自己的爸爸腳步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往後應有更大的挑戰等著自己去突破也說不定,至於說後悔與否,士禎的回答絕對是不會。

  這樣的結果和新的戰鬥,對自己亦是大空飛翔展翅的最好結果。

  他現在也同秀琴一般,光裸著上半身而下身與她完全相同,只差在他赤裸著身而她有件細肩睡衣傍著,但衣物所著仍是無法掩飾她那天生生的一副巧而曼妙的身體曲線。

  他雖是位個頭不大的壯年人,但經過數年來的運動員之路,士禎也略有了變化,他的雙臂和雙肩由原先的拗黑轉而變成了看起來相當健康的古銅色,且臂膀也變得更為結實,給人一種安全程度上的可靠感。

  「獨立呀……雖然我認為孩子要有孩子的感覺,不過早早學習獨立亦也是不錯的啦!」

  士禎這時左手臂很不安份地繞過去搭著秀琴的臂膀,然後慢慢地將她給拉過來,接著他也在秀琴的耳邊喃喃地道:「而且妳剛才也說得沒錯,的確……我們是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像這樣一起同床共枕了……想一想,對我而言,五年的時間就說長很長但說短也是不短……」

  「嗯……這段時間真的……道長否而亦短非,人事物雖是變了不少,經過這樣的時段,你的略為改讓我驚訝不少,不過真正叫我意外的還是我們的相聚……

  異地相逢這一詞我原以為只會出現在瓊瑤的小說或者是電視電影上,想不到卻也讓我深刻地體會到這一詞的感受……很複雜的感受!」

  秀琴緩緩地釋出了自己的心中感覺,接著依在士禎臂膀的她也不自禁地單手輕輕地在他的胸膛前撫著,瞬間她覺得原來士禎的胸膛是略為結實和可依靠的。

  「唷唷唷……想不到妳這個日本清純少女也會知道瓊瑤這號人物的存在……不過人生短倚數十餘載浮波餘韻,無論是大起大落還是其它,總結人生終究也會像電視影劇般結束,所以說人生如戲也不過份啦……」

  士禎說著說著便也將撫著自己的胸膛的秀琴之手給慢慢牽起,接著再道:「妳說我略為改變……我有什麼改變?我覺得我一點都沒變呢?」

  「有呀!以前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抱著我的時候總會不太敢正面眼對著我看,似乎像是在閃躲一樣,但看看現在的你……我已經看不見當時那有些羞羞的大男生了……」

  這時的她對士禎露出了頗似逗弄的一笑。

  「噢……哈哈,原來……妳是指這個呀!妳說得倒也沒錯啦,因為那畢竟是我第一次跟漂亮的女生……不過除了抱妳之外,我絕對沒有再碰過任何女生,包括這五年沒有妳的日子!」

  原先只有枕臂偎在一起的兩人,這時候士禎又將秀琴給由外向內推了推稍微,現在二人可以說是沒有什麼所謂的距離和隔閡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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