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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夢(十四)

甯隨 | 2007-10-20 20:58:53 | 巴幣 4 | 人氣 355


  「你確定這個狗雜碎把這娘兒們給藏在這兒嗎?」,一個帥帥的人一面走著相當不好走
的路一面問著帶路的人,而帥帥的人身旁還有一個身高約一米九寸的巨人漢子,他們正在一
座山林狹隘路路口中找著前進目的地的路。

  「是啊,我親眼看到那個姓張的把蕭敬的女兒給帶來這裡!」

  「那怎麼弄了老半天還找不到路?」,這位帥男一面走的氣喘呼呼一面不禁直抱怨著。

  「應該在這附近,待我找找,不過God少爺,您答應的事可要做到喔!不然一旦被姓張
的知道的我鐵定會被他給殺了。」,那個帶頭看起來像個十足的小弟摸著自己的頭道,他一
面閃躲著長在路上而大剌剌晃來晃去的鐵草一面找路。

  三個人一路越走越深,處處都有草根樹枝被踩過或斷裂的痕跡,越走越裡面而光線也越
來越稀薄,那似乎像是已經處於黑夜的時刻,即使現在是個寒光照大地的冷冽白天。

  披荊斬棘、一路通過重重鐵草幻樹關卡的三個人,在扳倒一根巨大的擋路木頭後,三人
的眼前不禁出現了一絲絲的光明。

  「那邊有光,去看看……」,God這般命令兩人,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前走,黑道小弟走
在前方而巨漢走在後方而God則是在最後方墊底。

  走出了煩人的森樹密林後,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木屋,適才看見的光線則是從木屋
中滲透出來,而木屋四周則是一片漆黑。

  「God少爺,蕭敬的女兒可能就在這兒,我只帶到這裡,快點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我得
要閃人了,不然被姓張的看見我就要去見閻王了!」,小弟在外頭不禁小聲地催促道。

  「好好好,別急別急,沒問題……我會給你的,做人誠信一向是我的原則……」,God
也同樣小聲地道,不過他向跟來的巨漢在暗處私底下比了一比只有兩人看得懂的手勢,巨漢
在看過之後也知道待會兒他要做什麼事,同時God的表情上也帶著一抹陰險的絲絲冷笑。

  接著巨漢快速地將小弟的嘴給堵上並架住讓之無法行動,而God則是帶著淺淺的奸笑走
到小弟的面前……過了幾秒後兩人便走向木屋門邊的方向,留下一個在原地按著自個兒腹部
的小弟,任由他眼神帶著怨恨及驚訝、伸出那微微顫抖的手,似乎在訴說自己的不滿,不過
兩人早已視他為無物。

  這時候木屋內只有秀琴與順仔兩個人,順仔一面拿著針線縫著自己那破了點小洞口的黑
西裝外套而秀琴則是看得入迷了般看著正在做細膩手工的順仔。

  「想不到一個堂堂的黑道領班,居然連這種粗活都會做,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多才多
藝』呢!」,隨時帶著微笑的秀琴道,而順仔則是嘴中輕輕地咬著一根線慢條斯理地縫著,
然後他短短地回答:「這就是不靠女人生活的男人需要學著的……」

  一聽見『不靠女人生活的男人需要學著的』這句話,秀琴不禁掩面笑了起來,但是她又
忽然想到士禎也是這樣過來的,這時候她又開始想東想西的,當然不外乎將士禎與順仔給聯
想在一起。

  她仔細地看著順仔,但是順仔只是自顧自地做著他的縫補手工作業,沒什麼心思去管她。

  此時處於同一室內,靜而鮮少人知的一處地方的兩人,他們萬般也不知道除了兩人及蓉
郁知道這裡外,還被其它少數人所知道。

  就在此刻秀琴正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過咬著細細針黹的順仔這時停下動作來,秀
琴一見順仔停下動作而眼望向門邊時,她看見嘴中含線的順仔以食指比個直立垂直角度在人
中間頓了一頓,似乎是叫她安靜,身為雌性動物的秀琴也沒有忘卻自己的那天生原有的冷靜
本能,瞬時間警覺性也慢慢提高。

  在漆黑不見五指外頭的God及帶來的巨漢則是相望了一眼後,最後是由巨漢打頭一個走
去開門看個裡頭有什麼究竟,而裡頭的順仔則也注意到了外頭有什麼動靜。

  「會是誰?」,秀琴小心翼翼地來到順仔的背後看著門輕聲地問,而順仔則也搖搖頭,
代表他也不知道。

  如果是蓉郁的話,平時她會自己敲門一問之後再進來,這是三人短時間成立的身份確認
;不過這回可沒有這樣,那就代表來者絕對不是蓉郁而另有其人。

  不過到底會是誰,這個地方除了自己及秀琴還有蓉郁三人知道外,應該不會再有第四者
知道,除非有人告密,至少順仔是這樣想的。

  當門被『鏘拉喀拉』給打開後,來者正是God及巨漢,背對敵人的順仔一見秀琴表情上
的變化,他不禁將手中那條帶線的針充當飛鏢射了過去,不過這一針倒是被巨漢的粗壯手臂
給打發走了,雖然沒來由遭到突襲是吃了一驚,但是這記突襲顯然完全沒有效果。

  順仔當下立刻迅速下椅轉身,不待他看見來人是誰,只覺得兩眼昏花,像是被車撞到了
般飛出去直接撞上木牆,秀琴一見此便趕緊到順仔身邊將他連忙扶起,順仔在她的扶起下只
是右手搖了搖頭而醒之。

  「小王八蛋,我真他X的夠衰了,走到哪裡都會碰到你這種垃圾,待會兒幫我處理這個
小雜碎,我可不想再讓他壞了我的好事!」,看了看順仔沒幾眼,God擺出一副十分厭惡的
眼神轉過頭去向巨漢道。

  「喔……我以為是誰這麼厲害可以找到這裡,原來是你,怎麼……這次又找了個幫手來
,我看你真X媽有夠孬種的!」,厭惡順仔的God,同樣厭惡God的順仔也這樣冷冷地道,他
看著眼前的這個巨漢,似乎不是很好對付。

  「你比我混了這麼久的黑社會,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吧?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些出賣你的小弟吧!」,God這次似乎勢在必得般,只見他露出了一
往常態的自信笑容。

  「看來你受的教訓還不夠,還想打蕭敬女兒的主意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我警告你,別壞我的好事,我們兩人井水不犯河水,若你
執意要管閒事的話,你就試試看有沒有這個能耐吧!」

  「瞧你一副痞子俗仔模樣,我想你也不會幹什麼好事;總之今天我是不可能把蕭敬的女
兒交給你,有本事過我這關再說!」,順仔這時候脫掉了黑色西裝外套並很帥氣瀟脫地丟到
一旁,此刻他的雙手正咯吱咯吱地響著提前做熱身運動。

  「哼……就憑你這種毛沒長齊的山雞,也想跟我打?我可是很強壯的!」,巨漢不禁發
出挑釁的言語,但是順仔沒有說什麼,他直接一腳補上去攻擊對方的腹部,但是這一招卻被
巨漢給抓住單腳,順仔不禁大吃一驚。

  「你出招太明顯了!」,巨漢不禁帶著輕視地笑,而順仔也是笑了一笑反問道:「你說
你很強壯是吧?」,巨漢一聽沒有什麼回應,接著順仔運用身體小而靈活地特點,他將巨漢
的身體當成了牆壁,雖然一隻腳被巨漢所捉,但另一隻腳則是運用身體的柔軟度,藉著巨漢
的身體向上狠狠一踹,不偏不已掃中了巨漢的下巴,巨漢則也因為這一招重擊而頻頻退了幾
步,並放開抓住了順仔的腳。

  「你IQ太低了……」,順仔這時揚起微笑道。

  而God則趁著兩人短暫的打鬥後上前突襲看起來沒有任何防備的秀琴,但是反而被秀琴
給反手扯住,痛的他直叫救命。

  暫時擊退巨漢的順仔這時又回過頭來,他看見秀琴反手抓住了God並把他弄得哇哇大叫!

  「功夫倒是不錯……」,說完之後順仔又很順手地將God給踢開,一男一女明明並不是
熟識對方,但是在打架默契上倒還不錯。

  「可惡……」,God這時不禁與吃了小鱉的巨漢站在一塊兒,雙方在一棟木屋裡形成絕
對對立的狀態。

  「蕭敬的女兒果然不簡單,看來我眼前的這個孬種是沒本事了,還自稱是神,笑掉我的
牙!」,順仔不屑地道,而秀琴則也道之:「神?哈哈別讓本小姐發笑,就憑他這種人也想
釣我!God我告訴你,之前在學校我一直忍讓你這雜碎半分,是我不想惹事生非,所以凡事
我一直讓你,不過今天可就難說囉!」,兩人各一個半句的冷冷挑釁諷刺,不禁讓吃了鱉的
God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可是過了幾秒後,雙方氣勢立場完全顛倒過來,只見道出諷刺之語的兩人,這時候卻以
異常的態度乖乖地閉上了嘴。

  「王八蛋……」,秀琴不禁從口中飄出這一句而順仔則是左手擋在她面前示意叫她不要
衝動。

  「婊子……之前有妳的潘那(閩語)在罩妳,不過現在妳的潘那不在妳身邊了,我看妳
還能搞什麼花招?」,God一邊講著一邊則是向兩人走了過去,不過順仔仍是擋在God的面前
,兩人非親非故,不知道為什麼順仔會一直三番兩次幫著秀琴。

  「小雜碎……我跟你無怨無仇,我不喜歡跟人結怨,給我滾!」,God惡狠狠地道,但
是順仔也不是被嚇大的,他以大哥級老練的口吻道:「馬的……一個小孬種來這裡撒野,你
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來我的地盤還敢叫囂,你以為憑你這個從小吃抗生素長大的畜生拿著
一把玩具槍就想嚇我?你還太嫩!」

  『碰』的一聲直衝上方天際,God沒有猶豫,一出手舉槍就是往天花板上開了一洞,這
時候順仔才真正知道那把是不折不扣的真槍,雖然那只是把相當粗糙的土製短槍,命中率差
威力也不大,但即使如此在近距離被射中也絕不可能相安無事。

  一見這次God是玩真的,順仔不禁也不敢太衝動,這時God帶著勝利笑意走了過來強行
將秀琴給拉走,雖然秀琴百般的不願,但是礙於對方手中有槍,倔強的她也不得已之下被
迫屈服。

  接著God把拉來的秀琴給推向木床,秀琴則是跌跌撞撞地坐躺在木床上,她的眼神裡充
斥著不滿與怒不可遏,而一旁的巨漢也沒人教他,馬上將楞在一旁的順仔給壓制住,即便順
仔以生吞活扒的眼神看著巨漢,但是巨漢只是賞了順仔一拳並道:「看X小?」,活活挨了
這一拳的順仔也沒有多說什麼做什麼反應。

  正當裡頭發生難得一見的安靜場面時,在木屋外躺著不醒人事的那名小弟則是有了丁點
反應,他拖著受創足以致命的身體,雖然他起不了身,但是倒也是很勉強吃力地往門前爬去
,只見他的眼神帶著痛苦與絲絲的怒火。

  「卑鄙小人……奶奶你個烏龜王八蛋……」,坐躺在床上的秀琴不禁咒罵著持槍的God
,對於秀琴這種白目仔(閩語)的行為,順仔替她捏了把冷汗,他不怕God,怕的是God手
上的土製槍真會開起槍來,若槍走火了倒還無所謂,反正死的也不是秀琴,但是要是這一
發打中了她,從那麼近的距離,鐵定穩死不活沒死也重傷,他只能默念秀琴可別再亂說什
麼話來激怒God.

  「呵呵……這不叫卑鄙,這叫做『工欲利其善,必先利其器』!」,God發出了令人生
怒的笑道,同時他也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小袋東西,裡頭有一顆小小似藥丸的粉紅膠囊,並
要求秀琴叫她要把這粉紅膠囊給吞了,想當然爾秀琴哪裡肯,只見她別了臉過去而不肯妥協。

  「不吞嗎?那只好別怪我送妳早一步去見閰王囉!」,God以槍挾持著秀琴,逼迫她非
得吞下那顆來歷不明的藥丸膠囊。

  沒有辦法,刀架在脖子上,就算是想說不都沒得商量,一旁束手無策的順仔看了相當心
急,雖然他想要衝過去賞那個王八蛋一頓好料的,但是一旦他冒然過去的話,不僅自己會有
危險,而說不定連秀琴都會受到波及。

  (可惡……難道沒法子了嗎?),受制於人的順仔不禁快要放棄了,至於秀琴也在威逼
下千萬個不願地吞了那顆粉紅藥丸,過了沒多久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火焚身一樣非常難
受,這時她的清白臉頰開始變得奇紅無比,只見她痛苦地輕輕呻吟著而雙手緊按著胸前不放
,她感到她的心臟跳得相當快速,差點沒有跳出破表。

  「啊……呃,你……你這混……混球,給我吃了什麼?」,現在痛苦不堪而臉上面容驟
變的秀琴問。

  「The aphrodisiac,而且是加強效力的!現在妳覺得妳身體很難受對吧?」,God這
時露出了奸淫的笑聲道。

  「原來這就是今天你來的目的啊!」,一聽見God這樣講,順仔不禁冷哼一聲,但是隨即
馬上又挨了一記小教訓。

  看著一臉狼狽不堪的順仔,God不禁靠了過來看了看後道:「想不到一個堂堂控制整群
小弟的張錫順,今天也會對我言聽計從,真是爽快快哉啊!」,不過順仔聽了不以為然也沒
有回應什麼。

  「在開始我的『好事』之前,首先我必須要解決你,沒有為什麼,因為你實在是讓人看
了就很煩很礙眼!」

  這時候感受到效果的秀琴不禁輕聲地呻吟著,她甚至有種想把身上衣物全脫了的衝動,
但是她仍是憑藉相當的耐力定力默默忍著,但是愈這樣忍,她就愈難過。

  「呵哈哈……管妳是聖女還是貞潔女,只要吃了這一種東西,我保證聖女也會瞬間變成
淫蕩女人!而且只要在半個鐘頭內沒有男子與之交合,服用者便會慢慢地痛苦不堪而亡!」
,看著秀琴那痛苦不堪的模樣,God說完了這可怕的後果後,他更確定他的勝利是手到擒來
了,於是笑得也更大聲了。

  「你……」,順仔這時一把心頭巨怒燃燒起來,現在他真恨不得把God給一拳打爆!

  「張錫順……永別了……bye──bye!」,走到這一刻,God像是給人送終似地道,
一手持著槍一手向順仔揮揮道,難道二人將在此慘遭不測?

  正當God準備像獵人開槍獵殺獵物順仔的同時,不知道哪來的一股衝勁把God目前的動
作給中止了,只見適才那位緩慢爬行而來的小弟,不知是吃了什麼足以匹敵禁藥的東西,
雖然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但是在力氣與動作上突然間變得相當靈敏,他像是發了瘋似
地抱住God並將他拖至牆壁撞個正著,兩人都跌在地上,而God手上的那把土製手槍則不見
蹤跡,這該用什麼來解釋這個現象呢,也許是迴光返照吧?

  秀琴仍然是強忍著那如炭火般焚身的痛苦感,她已經不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她
很痛苦地將身子縮成一團躺在床上,拚命地忍住。

  而被架住的順仔這時是看傻了眼,只見那名小弟勉強地起身,他將身上的一把長兵械丟
向順仔的方向並道:「順哥……對不起,我出賣了你……」,在說完之後小弟便全力地與躺
在地上還不知道個什麼所以然的God發生扭打。

  對於背叛出賣自己的小弟,順仔沒有多反應什麼,他趁著那名巨漢楞了一下之時,往巨
漢的腳使力一踩,巨漢痛到差點沒飆出淚來,而順仔也將那把長兵械給接了起來並用刀鞘狠
狠地甩了巨漢一記重擊至顏面,巨漢這時也重心不穩地跌倒了。

  「王八羔子小雜種……看老子殺了你!」,一怒之下,順仔不禁亮出白亮亮的鋒利刀身
,他看著躺在地上與小弟扭打的God,準備來真的一刀宰了他!

  或許是氣數用完了還怎樣,發了飆的小弟此刻沒了氣力,而好不容易差點可以宰了順仔
的God非常生氣,他找著了土製手槍並連連擊出三發,挨了三發土製子彈的小弟,這時候終
於雙眼發白兩眼一瞪,一命嗚乎哀哉矣。

  而順仔衝了過去要將背向自己的God『就地正法』的時候,原先被刀鞘給巴中的巨漢,
這時又像怪物一樣衝了過去將順仔給纏住。

  「你真的很煩人!」,原先順仔不想傷及其它人的性命,但是這時候順仔被怒火給衝暈
了頭,他顧不得什麼了,拋開自己的原則,將長兵械頭尾反轉過來,朝著自己的後方猛力一
刺,插到巨漢插的正著。

  只見巨漢一面鐵青著臉,他的力量也不禁放鬆了些許,這時候順仔掙脫了煩人的蒼蠅,
唯恐再讓這傢伙妨礙自己,於是他再轉身,給予已經受創的巨漢再來個最後一擊致命,此時
巨漢終於挨不住,也隨著從半路殺出來的小弟般倒地不起。

  解決了礙事的小傢伙後,順仔不禁手握滴血的長兵械看著God準備下一刀幹掉他,但是沒
想到God趁著順仔宰了那名巨漢後,他早了一步,現在順仔手中持長兵械而God持槍,這下子
順仔又落入了絕對危險之境。

  「くっそぉ……」,順仔這時候眼神中透露出可惜了的心境。

  「看來上天是站在我這裡的,你沒搞頭了,張錫順,你乖乖地蒙主寵召去吧!」,這時
真的確定了God是勝利者了之時,忽然從門外頭又出現了一記清脆而響亮的槍響,只見從外
頭飛住裡面的這一顆子彈,不偏不倚精確地擊落了God手上所持的土製手槍。

  「是……是什麼人?」,God將槍給撿起來之後對著外面不客氣地咆哮問,不過撿起來
的槍卻又被一聲同樣的槍響給擊落了下來,到底是誰的槍法如此神準無比呢?

  這時候God也不敢也沒那個膽子再去撿槍了,因為連續兩次被擊落了手持的槍,難保對
方第三次開槍會往他身上開一個洞。

  「混帳東西……是什麼人敢來這裡撒野?快給我滾,不然下一槍我將會精準無誤地補上
你的心臟,叫你直的進來而橫著出不去!」,聽著這聲音似乎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是頗為
年輕地聲音,而一向怕死的God聽後,也不禁像隻老鼠一樣夾著尾巴跑了。

  現場在經過一陣不小的衝突後,此時又安靜了下來恢復了密林中該有的原貌,而當God
跑了之後,有一個人乘著這一片又一片的密林、暗處中的黑闇走向充斥著血腥暴力的木屋小
房。

  「喂……喂……妳沒事吧,有沒有怎麼樣?」,棄長兵械於一旁的順仔,他不住著急地
奔至秀琴的身邊問,只見她面紅耳赤地強忍這種像被火燒一樣的痛苦,全身無一不處地顫著
,現在秀琴已經聽不到四周有什麼人在說話、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
抽顫著。

  「走開……不要碰我……你……這個混蛋!」,秀琴感到有人碰了她後,即使是相當痛
苦的時候,她也不禁使出全力狠狠的一拳甩過去,但是God早就開溜了,所以這一拳很無情
地落在順仔的臉上,他也奈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而往後倒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回到密林而在遠處聽到簡短的槍響,感到情況不對的蓉郁
急忙地跑進屋裡,她的手上還有正冒著微微白煙的槍。

  這時挨了不少拳腳攻擊的順仔,他也不住地慢慢從地上起身,木屋裡的桌子椅子都差不
多『噶屁』了,門邊躺著一個翻白眼的小弟、木床的附近也有一具相當高大的人躺在那兒而
順仔的背後則是有一把染上暗紅色的長兵械被丟在那邊。

  「喂……你們兩個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麼事?」,當了一晚遊女的蓉郁,本來昨天離去
時仍是一片寧靜,哪知道今天回到這裡卻是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畫面。

  「那個王八蛋找人來暗算我們……幸好妳出現幫忙才能讓他們滾蛋……我不要緊,快去
看看她,她似乎有點不太樂觀!」,順仔忍著身體上的傷痛道並指向秀琴那個方向,蓉郁一
聽也只是點了點頭而到床邊附近看看秀琴如何。

  當蓉郁觸摸了秀琴的手後,她只覺得很燙,而秀琴也似毫不看來者是誰就是一拳又要甩
過去,不過冷靜的蓉郁一見秀琴對她拳腳相向,她也及時將突如其來甩來的一拳給接下了。

  「阿蕭……妳幹什麼……我是阿黃啊!」,蓉郁接下這一招後,秀琴這時似乎聽到了蓉
郁這兩個字,於是她很勉強地轉過身來直接撲入蓉郁的懷中直喊道:「阿黃姐……我……現
在我好痛苦……全身就像是火一樣在燒!」,說完之後秀琴的忍耐度似乎到達極限,她不住
地唉唉地叫了叫。

  「我的老天……她的身體好熱,喂……剛才那幫傢伙是不是對阿蕭做了什麼?」,蓉郁
感到秀琴的身體奇燙無比,差點連自己都受不了,而此時她也問著順仔。

  也許是所受到的外傷令之站其不穩,這時順仔靠著牆壁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前,他勉強地
將適才的原由一五一十地道之而出,蓉郁聽後不免大為震怒,她很後悔應該在剛才就一槍殺
了God這個混帳。

  「不……不要管他們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她……如果時間拖過半個鐘頭的話,她
會沒命的!」,順仔這時身體輕輕地滑了下來說,看來他所受的傷雖然不重,但也絕對不輕
,而蓉郁則道:「唉……你說的可容易,從這裡到山下可不只要半個鐘頭而已,該怎麼辦…
…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阿蕭在我眼前死去嗎?」,這時候蓉郁也不禁著急了起來,而一向
冷靜沉著的順仔,這時候心中也跟蓉郁一樣急得螞蟻一樣直跳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經過二十分鐘有了,三人沉在一個死寂的空間裡,冷冷地看
著每一處每一個角落。

  「對了……男子……你……要救阿蕭的命,這個人非你莫屬!」,不知道是這是理智的
考量還是看到黑影放砲的一步,只見蓉郁像是發現一絲曙光般看著坐在地上的順仔道。

  「我?不可以……雖然這樣做可以救她的命,但是……不行……說什麼絕對不行!」,
順仔挺著一絲男性威嚴地道,即使身體很痛苦,但他仍是很氣魄地回絕。

  「為了救她的命而要她犧牲自己的貞操,妳覺得我們這樣做不會太自私了嗎?」

  蓉郁一聽到這話感到非常震怒,她不禁將坐地的傷兵順仔將他的衣領給狠狠扯了起來,
道:「XX娘!這個時候你才給我說什麼禮義廉恥,你不會覺得你太愚蠢了嗎?」,這倒是生
平她第一次很有魄力地罵【臺灣三字經】……

  「嘿嘿……我說的是事實,怎麼……說不過就拉著一個傷患打不成?原來正派的條子都
是這個模樣不講道義的嗎?」,對於蓉郁的扯衣拉袖,順仔沒有什麼大反應,他只是冷冷地
丟個這樣的回應過去,這時候蓉郁一聽此,也不禁放下了他,但她也不住地掩面偷偷地流起
淚來。

  (……),順仔看著蓉郁這樣,再看看床上快要人世隔閡的秀琴,他的心情異常地平靜。

  「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是我有能力我當然會盡全力救阿蕭,但問題是今天我沒辦法嘛
;難道你真的要堅持那已經臭到發酸的禮義廉恥而見死不救?」,蓉郁哭紅了眼道,順仔沒
有反應,接著她似乎還沒講完地再道:「如果你的回答依舊是這樣……如果阿蕭真有個如何
,我一定會去陪她!」,聽見蓉郁有準備尋短的樣態,順仔仍然是不發一語。

  眼見時間越來越緊迫,秀琴的生命沙漏也一點一滴地無情流逝,這時候順仔將手輕輕地
拍了蓉郁肩膀一下,道:「算了……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宮』,既然這樣,如果這
個忙我不幫不救的話就是罪過了!」

  一見順仔答應了,蓉郁這時不禁破涕為笑,但是順仔同樣像是提出條件道:「要我救她
可以,不過這種事必須先徵求她的同意才行,不然我們一昧地這樣做對她太不公平了!」,
聽完順仔提出的『條件』後,蓉郁這時也勉為其難地答應。

  事不疑遲,為了救她,蓉郁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詢問已經快要沒有意識地秀琴道:「阿蕭
……蕭……阿蕭,醒醒……妳聽我說……」

  「咳……阿黃姐……我……答應,為……為了回去……見……見我……我媽及……學…
…學長,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我相信……學……明理的學長……他不會……」,雖然
此刻的秀琴咬字有些不清,但是聽她之意似乎是答應了,只是拿自己的貞操換取自己一命,
一旁的順仔是覺得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點。

  「我……跟學……學長都……『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相信他……不
會怪我的!」,接著秀琴再道出這樣的話後,她便昏倒了,但是她仍是有生命跡象,只是脈
膊相當薄弱微稀,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她真的會遠離人世。

  這時候蓉郁與順仔同時交換了個眼神,那似乎是個已經達成共識的眼神,於是心中充滿
著罪惡感的順仔終於狠下心來,而蓉郁則是一副相當沮喪的模走了出去。

  安靜的木屋聲裡,傳來了陣陣地年輕女人的聲音,這時候坐在木屋外頭的蓉郁,她不住
心中的無限感慨,怨恨自己昨天真不該一氣之下離開這裡,當她聽見秀琴那微微的呻吟聲後
,她這時震怒地朝天一喊:「蔡士禎你這個天殺的王八蛋!你到底在哪裡?」,此時蓉郁哭
了起來,不住地放聲大哭。

  如水似箭、經過絲絲陣陣痛苦的緩衝時間,秀琴的生命是保住了,但是付出的代價也非
常大!

  此時此刻是個冬去春時值初的季節交替,一片寒意似乎不捨得人間而走,空際中微微成
長的小風不禁留戀地四處張望看看,哪怕是一分鐘半秒甚至微秒都好,經過自然的薰陶、塑
造、絲絲地淨化,不受人為汙染的大自然淨土,那一份初衷、那一份感動至今會在造物主的
後嗣心中永遠保存而綿綿細存謹記。

  現在是深更半夜,被沉靜的氣氛所包圍的一棟深山木屋,木門是無時無刻地闔上的,而
在木門外附近的一片牆壁,有一個人靠著牆壁而坐,這個人將手放至自己的前額上,看似相
當疲累而也為了不知所謂何事而擾,只見到此人的左手緊緊地握成拳狀於地平放,看起來應
該已經握了很久而沒鬆開過。

  屋內則剛好與之相反,雖然其它地方的氣氛始於如一,在木床上有一對男女,男人看起
來相當年輕,只見他也同外頭的那個人般坐在床上靠著牆壁,他冷靜地眼望天花板,像是在
想什麼事;另外女人則是帶著有些昏昏沉沉地意識躺在床上,其兩人身上的衣物幾乎都是可
用凌亂不整來形容之。

  年輕男子穿著一件藍色的長袖襯衫而沒有把所有釦子給釦上,全身上下他似乎感覺很熱
,而年輕女子則是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繫於身,前三個鈕釦沒有釦而露了胸膛出來,下身則
著一件短褲外加一件黑色外套所覆蓋著。

  「嗚……唔,我……怎麼我……」,昏迷了大約一陣,躺在床上的秀琴不禁摸著那一中
長的淡紅頭髮,她雖然想起身,但感到身體陣陣地酥軟無力讓她起不了身。

  「妳醒了嗎?」,一見秀琴終於有點意識地醒了過來,順仔不禁伸出了手將她小心翼翼
地拉了起來,只見她眼神迷迷矇矇地。

  過了一下子,好不容易才恢復點意識的秀琴,她努力地思索在她昏迷之際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沒有辦法想起來就是,她只記得她被強行服用一種來歷不明的東西;此外,她似乎也
記得蓉郁問著自己而自身似乎說了什麼話,當她見到自己與順仔的衣衫稍稍不整的模樣,頓
時之間倏然想起來只有短短那一瞬間的剛才所發生之事。

  這時的她臉上有些錯愕,同時她也斜著眼看了看順仔的臉,他臉表情沒有一絲絲的悅動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憂鬱憂愁,要說有些傷感也不過份。

  她這時候不明個所以然,一般來講甚至是電視上所聞所看,大部份男人在佔有一個女人
後,應該是一陣的威風與雄武甚至得意,但何以見得他是憂傷掛於面容,這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秀琴細聲地提出第一個字的同時,這時候順仔回過神來看著一副全身疲力
的秀琴,他一回想起適才自己的行為,頓時間感到一陣又一陣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做了這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仍是無法彌補我的罪過,可是蓉小姐
千求萬求一定要救妳的性命,所以我……真的很對不起!」,順仔這時候為自己的作為感到
相當歉疚地向秀琴說對不起。

  但是秀琴這時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使出她不多的氣力移動自己那稍微嬌小的身軀坐了
起來,她的面容闇沉地一問:「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的命才這麼做,這不是你願意的…
…但……你是實話實說,還是昧著良心說呢?」

  對於秀琴這合理的質疑,順仔不疑有它,他仍然是一樣的回答,但是此時的秀琴,她的
眼神有些奇怪奇特地望著這個從她被抓來後就一直無怨地盡力維護她的安全的謎樣男子。

  「怎麼了?」,順仔對於秀琴的那一番疑問,他投以一副迷茫的眼神問。

  這時候秀琴挺著疲憊的身子,她的手指不停地在順仔的肩邊手臂間滑來指去,這代表著
是……

  「嘿……你在做什麼?」,摸不著她的下一步會出現什麼東西的順仔問,現在他只感覺
被搔得很癢。

  秀琴這時本來手指在順仔的手臂上滑溜著,然後她輕輕地眯了眯眼,淡淡地一笑,接著
將手握成拳狀,輕輕地擊打了他幾下並問道:「其實……你是學長對吧!堂堂的小弟領班─
─阿順?」

  順仔一聽感覺實在是有些荒謬無比,他甚至心想秀琴這女孩子是不是想她的愛人想瘋了
,當下意識回答是否認的。

  「喔……是這樣嗎?那這張身份證你該如何做解釋呢?」,本來身體處在疲累狀態下的
秀琴,但是不知為何此時她的腦袋可清醒的很,只見她拿出了一張小矩形狀的身份證,上頭
刻有順仔的頭像及一些基本資料。

  「這不是我的身份證嗎?妳是不是腦筋不太清楚?妳的愛人叫做『士禎』,我是阿順、
張錫順,跟妳的愛人是不一樣的,我們兩個人根本就差了十萬八千之……」,當順仔一再極
力解釋的時候,鬼靈精怪的秀琴不住地露出勝利的微笑,她將手上的身份證封面給撕了,原
本上頭所載入的是順仔的資料,但是在秀琴的這樣一撕,裡面還載有另一筆資料,而順仔的
這一小張資料則是用雙面膠帶所貼在上頭,這是否也就是說裡面這一筆資料才是真的?

  被撕下來的那一小張東西被秀琴給扔到一旁去了,現在這張身份證上面所刊載的資料裡
;首先是左邊的照片部份,上面固定是一張頭照肖像,這人留著一片淺淺紫色的短髮,五官
面容極為普通;而右方則是附上載入基本資料,而其中讓秀琴一口咬定的就是姓名欄及出生
欄,它們各標示著:

【姓名】:蔡士禎、【出生年月日】:1972/03/06.

  「如何……這下子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秀琴不禁揚起笑容道。

  (……),這時候順仔從原先的憂鬱面容轉為不可思議,接著看到那張身份證後便再度
轉為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著她,似乎是有什麼秘密被發現般,他一言不語。

  「我知道憑一張身份證要證明你是學長確實是有點偏強,但是……接下來這個東西你絕
對不容否認了吧?」,秀琴還沒澄清完,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小盒東西出來,那是一個
紅色而乾淨的小盒子,不知道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當這個紅色小盒子被打開之際,裡頭飄出一張折了好幾層的紙條,秀琴把它給拿在手中
,而被紙張所覆蓋的下方,則有一件打造有點粗糙但是其外觀卻還算不錯的飾品;有一把一
彎新月而配上矢的弓,弓矢身上飾有看起來會稍微一閃一亮的裝飾。

  看到這個飾品的同時,順仔心裡頭更是從原先的若無其事轉為一百八十度的震驚,他面
無表情,就像是被近處不遠的雷電擊給嚇到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般的尋常人是不會攜帶持有這個只有我與學長才知道的特殊含意之交互信物;如果
你還是堅持己見,那沒關係……這張字條請你自己拿去過目吧!」,秀琴這時情緒有些激動
地道。

學長:
這是我所挑選來贈予你的飾品,雖然它不是個高貴的東西,但是飾品上的弓與箭是有象徵含
意的,當我們兩人不在現實也不認識的同時,是MS,是它……

因為有它,我才能在虛擬實境認識你的另外一面,即使我們兩人在現實只是相互認識不久相
識不淺的學長學妹。

即使在虛境之中我們兩人都是持著遠射兵械的職業,但是你總是衝在我的職業面前開箭除去
魔物,不顧下一秒鐘可能發生悲劇的情況,你依舊如一,在虛境好友之心中,你是值得尊重
的一個人,但在我心中,你是個徫大的射手,所以我挑了這一個象徵紀念弓箭つかい的飾品
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學妹秀琴啟。

  (……),看完了這張折了好多層的紙條,正確來說是一封短短的信函的順仔,這時他
站了起來並向門邊走了過去,一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秀琴不禁叫住了他問他要到哪裡去,順
仔沒有說一句話,他只短短地應了一句道:「乖乖地在這裡等我回來……」

  這次換成是秀琴不說一句話地看著離去的順仔,她的心裡相當納悶,順仔明明就是士禎
,何以他遲遲不肯承認,鐵證如山不離身的身份證及當初自己送給士禎的信物都足夠證明了
,再者從以過去的幾個禮拜的情況來看,再多有風度的黑道份子也不太可能這樣的對待自己
,頂多就不予侵犯而相互尊重,但是她眼前的順仔卻不是如此,這也讓她懷疑兩者是否為一
的看法。

  (難道真的如張所說,我是過度思念學長而……),秀琴不禁這般懷疑,她始終相信自
己的直覺,莫非這次自己真的猜錯了不成?

  自己貞操給了來路不明的陌生人,這時的她並沒有感到有任何一絲的羞愧,難道自己真
的走了跟弓子一樣的路,一時胡塗與他人發生關係?

  (不可能的……不會的,我確定,很確定那個人絕對是學長……),望向那不由自主微
微擺動不已的木門,坐在床上一臉難掩些許失望及存疑的秀琴,她感到迷茫。

  出了門外,他看見在牆邊靠著的蓉郁,頭低低的,而走了一小段後她不動聲色,不知是
怎麼了還怎樣,也許是累了。

  撥開了茂密的煩人硬草、穿越了莫大的陰森樹幹、甩開了那總是討人不喜的黑暗視線,
這時候憑著一線光影射向裡頭而走出雜亂無章密林的順仔,放眼看去一片披灰帶雲而有些冷
冽的景象,雲層裡還躲著一小小昏黃的亮光,現在他的眼前有一條不知多長的河流,腳踏碎
石小路的他,慢慢地走向河流方向。

  到河旁邊後,他站住不前,看看不急不徐的河流,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他──面無表
情,水中只有一個黑色旁分髮型而蓋左眼的臉孔,毫無任何情緒的面相。

  接著他蹲了下來,看自己那斥著些微傷痕與血腥的雙手,順仔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然後
其雙手伸入了那充斥著寒涼冰冷的河水,冷冰冰的水凍結了他的手將溫度瞬將向下拉,既使
冰水降低了他的身體溫度,但是他的心不會被凍住的。

  (是時候了……),心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之後,他以手當匙舀起了寒冽的清晨山之泉
不停地往自己的臉及頭髮潑去澆上……

  此時此刻秀琴有些累了,不只是身體上的疲累,同時心裡也感到疲困無比,她好累……
真的,只見她披著一件黑色外套,身體窩著坐床靠在牆邊,將臉埋於其中而不願意讓任何人
看見此時此刻的她。

  經過一番折騰及苦苦的等待、守候,蓉郁這時候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醒了,原來自己睡著
了而不自知,她眼望四方均是一片靜而安詳的情景,很難想像及相信自己在幾個鐘頭以前與
順仔合力相送那兩個莫名去蘇州做生意的倒楣鬼。

  一想到順仔,就會想到幾個鐘頭前生命處在危夕於一旦的秀琴,蓉郁不住地拖著一顆著
急的心往門邊過去。

  (身體好重……),蓉郁一邊走一邊心裡道著,她是約莫凌晨一點左右回到這裡,剛好
幫了處在危險邊境的兩人,在處理過一些瑣碎細事後,她就在外頭等待,等著他救秀琴的命
,然後等著等著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不過也沒有睡到什麼,大概就是那種半睡半醒的態勢。

  看了看手上的錶,現在是五點近六點的時刻,這時候的清晨氣溫交替是最寒冷的時候,
輕薄的衣裝讓蓉郁凍得直打哆嗦,原本疲勞而沉重的身體,這時候更重了,重的叫蓉郁無法
提起一絲一毫的力氣再行走一步。

  在還沒走到木門的蓉郁,也因為體力不堪負荷而倒了下去,而在木屋裡的秀琴則似乎完
全沒有察覺到蓉郁倒在外頭的聲音或氣息。

  『嘶嘶』、『沙沙』,有人從木屋的反方向那一端,撥開了天然障礙走了出來,來者著
有一件長袖的藍襯衫、顏色較為深色系列的下衣,留著一頭梳理打點過的淺紫色頭髮,而頭
髮長到要束成短短的馬尾狀,看起來才不會太亂,這個人面孔生得極為有型中性,五官秀裡
秀氣,而秀氣中又包含隱藏著一股微妙的威氣,這個人看似乎是個女人,但是又全然不像。

  接著這個人雙手插在下衣口袋裡走向木屋的方向,當倒在門口的蓉郁被這個人所見時,
此人沒有多想什麼,緩慢地走了過去,雙手伸出來將蓉郁給抱了起來。

  嗯……雖然蓉郁的身材也趨似於苗條的程度,但是看著此人將蓉郁給抱起後卻也有些站
不太住腳,接著這個人將蓉郁給抱進了木屋裡,對於這個人到底是敵或友,而在這要緊的時
候順仔且又不知去了哪裡。

  當這個未知的人抱著蓉郁輕輕地將門給踢開後,木門發出了令人耳邊不太甚喜的嘎嘎作
響,當然坐在床上的秀琴也聽見了。

  她看見又有一個陌生似女又似男的傢伙進了門來,手中還抱著四肢無力的蓉郁,一見如
此而順仔又不在的同時,這時候秀琴雖然想要質問來者是誰,但無奈泥菩薩過江,自己也是
渾身無力,只能看著那名陌生人任意妄為。

  不過說任意妄為倒也是過份些許,只見這個陌生人在看了看四周旁邊後,將蓉郁先行放
置在遭到池魚之殃的木桌上,木桌發出了『喀拉』、『喀拉』的聲音,這似乎在抗議。

  接著這名陌生人將被放置地上的一些粗製布料攤成不長的一直線好似被褥,然後便將倒
臥在桌上的蓉郁給小心翼翼地放在這塊粗製布料上讓她躺著。

  (那個人是誰……看其手中抱著阿黃姐,該不會要……不行……我一定得制止!),縱
使秀琴身體無力,但是叫她眼見著自己的朋友有被人加害之疑,她若不制止就是真真正正地
對不起自己了。

  「住……住手……你是誰……想……想幹什麼?」,頂著一絲不要命及膽大豪女氣勢的
秀琴,不禁出盡全力來說出這幾個字,但是之後她就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了,也許是沒力氣
了。

  在安置好蓉郁後,這名陌生人似乎也聽見了秀琴的問話,於是也轉身去看著她。

  而當秀琴看見眼前這個似男半女的陌生人時,原先抱著高度警戒的心防,在那剎那間就
像船過水無痕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見她露出了幾個禮拜完全沒出現的笑容,那既不是尷尬
的笑也不是禮貌地笑,那是真真正正出自於內心的笑。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我沒有看錯吧,我不是在做夢吧?」,秀琴這時候不
禁激動地道,既便她沒有什麼力氣再說話或有什麼動作。

  「做夢啊……這真是有點老調牙的詞兒呢?不過我就是我,沒什麼真不真假不假的!」
,秀琴眼前的這個陌生人道,帶著副傷腦筋地欣欣一笑態度。

  「……」,這時候秀琴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只見她嬌小的身體不住地抽動抖動
著,看起來她對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很激動。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讓已經四肢無力的她這時候身體又出現了一絲丁點的活力,
只見她正下床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這個突如其來而入的陌生人的方向,但是走了個幾步後,
卻也不禁一失足朝地而倒,陌生人一見也立刻彎下身子連忙將差點跌倒的秀琴給扶住了。

  「幹什麼呢,待會兒我過去就好了,妳何必過來呢?」,後面紮著小小的馬尾,一頭平
順的淺紫色頭髮的陌生人面露微笑看著已經渾身無力的秀琴道,而秀琴則是現出一雙充著部
份赤色的眼白看著這個人,接著眼淚兒再也受不了而潰決,從她的晶澄雙眼炯炯流出。

  「你知道嗎……這幾個禮拜以來……我好想你,想勇哥哥及惠伶姐還有媽媽……特別是
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啊──學長!」,原來這個奪門而入的陌生人不是誰,正
是久久消失了一陣的士禎,現在秀琴只是一味地抱住士禎的身體,緊緊地抱摟著他而不放。

  這時候兩人坐在床上,附近只有零散零亂的桌椅,木門則不知何時被闔上,兩人的眼前
不遠處則躺著一個身材曼妙俏麗的年輕女子,她的眼睛很安詳地闔上,似乎在做著好夢?

  幾個禮拜沒見面近乎到失聯程度的士禎與秀琴,兩人交往只有短短的三個月而已,但是
他們的感情卻有如百年千年前的前世情人般恩愛,雖然兩人的前世確實不凡,即使雙雙喝了
孟婆酒湯下肚,前世的兩人之心卻仍是緊緊牽繫著生前對彼此的的承諾。

  在相識之前,兩人原先對彼此是沒有任何感覺,但是現在兩人變得相當在乎對方的存在
,似乎缺了誰都不行。

  俗話說小別勝新歡,秀琴對於幾個禮拜沒有看見士禎,她覺得這段時間好長、好長,現
在士禎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也難怪她是否懷疑這是一場夢或非否?

  事實證明,他那活生生的體溫正暖郁著她的心,使秀琴感到這不是夢,是真實的,她看
著兩眼神采奕奕的士禎,緊緊抱擁他的手不禁下意識地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好軟……士禎的
頭髮似乎是遺傳到媽媽,他的頭髮相當柔軟。

  撫摸了士禎的頭髮後,秀琴看看士禎那清秀如年輕女子的面容,另一手也不住好奇地摸
摸他的臉頰,士禎的面容像極了女生,這或許也是遺傳至媽媽,而皮膚則是像一般的男人,
摸起來感覺是粗糙的。

  在經過自己的雙手確認無誤後,她確定眼前的這個士禎絕對不是虛幻般的煙霧,他是真
真正正的、有血有肉的人類,接著秀琴似乎很滿意地閉上了雙眼,這讓進屋的士禎有點弄不
清楚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雖然他剛從山裡的河岸邊上來。

  「妳認為我的出現對妳而言是一場夢嗎?」,士禎這時候一手環著抱擁自己的秀琴一邊
問。

  「嗯……不過現在我確定這不是夢,你是真的,這種感覺是誰都取代不了你的!」,秀
琴將臉埋入士禎的懷裡,她一面含淚又笑地道,而士禎對於此沒有多做回應,他只是安靜地
陪在她的身邊。

  經過一陣宣洩後,秀琴停下目前的動作,即使她仍然是身體側躺在士禎的單手環繞,問
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且知道我在這兒呢,還有這麼隱密的地方只有我、蓉郁姐還有…
…還有……」,當她講到最後的那個人時,秀琴不住地停了下來,因為她覺得此時此刻從心
底冒上一股罪惡感,一股對不起士禎的罪惡感。

  「怎麼了?」,士禎對著說到一半而欲言又止的秀琴問,他沒有什麼特別情緒地問,但
是她只是一昧地不說任何一個字,接著秀琴又緊緊地抱了士禎而不放。

  「還有他……那個人知道對吧?」,士禎只是掛著微笑道,他好像知道秀琴等一下要說
什麼話似的。

  「誰……你……你說誰?」,是心虛或是愧疚,秀琴這時候不敢接下士禎的任一字語及
問題,她只是很含糊地提了幾個無關急要的字後就沒有再說什麼,即使現在的她仍是抱著他
不放。

  「呵……小女孩……來這套給我裝傻,我在說誰妳是知道的囉!」,現在的士禎面容無
任何異樣,他仍是很正常地掛著笑道,可是秀琴知道士禎表面上帶著笑,不過她心裡想的卻
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猜士禎現在一定是怒燼於心,只是沒有立即爆發開來而已。

  一想到這兒,她害怕地鬆開抱住士禎的雙手,渾身近似無力程度的她,開始向後退,慢
慢地離開士禎,即使她人還在床上。

  「喂……秀琴妳……妳在幹嘛?」,一見秀琴這種動作,士禎不住地問並上前輕輕地牽
住了她的手。

  (好冰……怎麼回事,她的手好冰,而且看她這樣子似乎怪怪的……),士禎牽住了秀
琴的手後,他只覺得她的手是冰的、而且正在顫慄著。

  「學長……你,放開我……不要拉我!」,秀琴面帶難色地要求士禎放開她,但是士禎
卻也沒有順她的意,並且問了秀琴怎麼回事。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想必應該也知道剛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才對吧?」,秀
琴花費不少力氣講出這一句話,現在她的臉色有些不對,開始發白起來。

  「那個人……你說那個叫做阿順的人嗎?」,士禎道出了那個秀琴想要接著下來講的人
,不過他對於秀琴的後面那一句倒是有些疑問,但他也沒有多去追問。

  (天哪……),秀琴這時候不住地在心中淒聲嘶喊了這樣的一聲,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了。

  「你走吧……學長,你走吧,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現在我覺得沒有資格再跟你在一起
……你走吧……拜託你!」,不知是士禎鬆了手還怎樣,秀琴這時稍力一撇,將牽住自己之
手的士禎的手給掙脫了開來,誠心地要求士禎答應自己的要求,現在她的心裡難過極了。

  她想哭,但是想想,哭能解決問題、能改變既以為然的事實嗎?

  現在秀琴只是面目蒼白地冷著,不說一句話,她似乎以沉默及無奈來應付傷心難過及恨
意。

  這時秀琴不知怎麼地開始想起了舊事,她恨上天,打從降世人間知道自己是個連爸爸都
不知道是誰的小孩後,便開始恨著未婚而生下自己的母親弓子,但是隨著時間的分秒流逝後
,她慢慢了解弓子的無奈,當時的無奈,想必弓子也與自己相同,恨天。

  不過自己的母親弓子,即便在旁人的冷嘲熱諷下可以獨力將自己給養大(中間兩人寄蕭
敬之籬有一段時期),從無知少女的痛苦時期轉變成現在的弓子,秀琴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母
親相當偉大、相當負責任;遇到初識不久也同是差不多際遇的士禎後,她徹底地改變了自己
的想法,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批評自己的母親,徫大的母親,若沒有像弓子一樣負責的母親
,恐怕也沒有現在的自己,但……

  正當秀琴冷著一副態度想起不願想起的舊事時,這時候她身體感到一陣陣地被溫暖襲上
心頭,這是什麼?

  待回過神後,秀琴忽然發現眼前一片漆黑、自己的臉部有絲絲熱意,而身體瞬間似乎感
受到有一股力量正包圍而保護自己。

  「學……學長?」,這股力量……秀琴第一個想到的人正是士禎,她想掙脫,但是卻掙
脫不了,因為現在士禎將秀琴整個人給裹在自己的懷中,這次換士禎緊緊摟著秀琴不放了。

  「妳說這話未免太見外了吧?」,士禎放鬆力量,將裹在懷中的秀琴如探囊取物般慢慢
地移開自己那微微發燙的胸膛,好讓自己能夠正眼明目地看著她,只見秀琴一臉稍稍充著赤
色的錯愕表情,士禎的雙手將秀琴的雙肩給固定住好讓她不再逃走。

  「我……」,秀琴支唔地擠出這一個字,縱然她的雙雙赤瞳看著士禎那副淡淡淺紫而沒
有什麼變化的雙目,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心是猶離不定、想要逃跑而不敢正面對著士禎。

  「忘記我們誓言了嗎?」,士禎掛著淺笑問。

  「……不……我沒忘,只是……現在的我有什麼面目來見你呢?」,秀琴這時側了個臉
別過去道,眼淚不禁潸潸而落。

  「那好……適才妳在昏迷之際,說了一句話:『同是天崖淪落人』,這句話可不是假的
了吧?」,士禎平穩而靜心地道,而秀琴則是微微地點頭默認,一句話都不說,但是潸然而
下的淚水卻也不停止地掉落。

  「這代表什麼妳知道嗎?」,對於士禎的頻頻無關痛癢的問題,秀琴根本不想面對,她
現在只想離開士禎。

  「我們曾經說好……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一起面對,而且當時我也說了是絕對不
會棄妳與弓子老師於不顧的;所以……不管妳是不是清白之身這我不管,我也不在乎什麼該
死的四維八德了,現在我只知道沒有什麼事比跟妳在一起更重要了!」,說完士禎再度將秀
琴給抱住,但是這次他並沒有使力,只是輕輕地將她給摟著。

  「學長,為……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對我這種女人這般態度?」,對於士禎這種態度
秀琴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什麼好。

  當秀琴說出這句話後,她又回想起剛才士禎所說的『同是天崖淪落人』這句話,同時她
也回想起當初在與士禎交往之際,對於這一椿蕭敬必定會反對的戀情,兩人也許了同樣一句
像是誓言的話:『有什麼問題要一塊兒去面對』。

  在經過短短的反覆思考後,此時此刻,她懂了,秀琴終於瞭解士禎剛才與她說了那一大
串話的真正用意。

  (我真傻……學長他從頭至尾都……而我居然為了我失去的貞節而懷疑甚至臆度他的用
心……我真是太傻也太不應該了!),一想到這裡,秀琴這時候肯用正眼來看著士禎並主動
提道:「學長……對不起,我為了我失去的童貞而猜忌你,我實在是不應該懷疑你的心,對
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說完後她便在士禎的懷裡哭了起來.暢快地哭。

  一見秀琴瞭解自己前面所提的支字片語用意後,士禎也不禁搖頭對著泣聲而淚之的秀琴
道:「傻女人,現在才知道我的用意,妳也太遲鈍了吧?」,進屋後的士禎從頭到尾都沒有
嫌失去童貞的秀琴,他只是對她起初的這一番話感到相當不解。

  接著兩人在床上,士禎靠著木牆,右手牽著秀琴的右手而坐,秀琴則是雙目赤瞳慢慢地
褪色而閉,拖著放鬆後的疲累身體依附士禎的保護之中,她覺得現在猶如釋重負般,即使現
在她仍是在遠離賊窟但在監察範圍內,依舊是如此,因為她知道眼前的士禎是真實的而非一
逝即失的幻影,兩人都沒有互相交談,只是靜靜地享受只有屬於他們的短暫安寧。

  「其實……」,三個男女共處一室而靜的時候,士禎微微說了這兩個字,他似乎有什麼
話要說。

  「嗯?」,靠在他懷中暫作休息的秀琴有點奇怪地應了這一聲。

  「其實……我跟妳說,妳看到的那個與妳朝夕相處的人,張錫順──阿順,他是不存在
的,也就是說他的出現是一場短短地暫代生命!」,當士禎這樣說後,秀琴不住地張了張嘴
,只差沒問這從頭到尾是怎麼一回事,她只是靜靜地聽士禎慢慢道出讓她不禁咋目結舌的事
實。

  「什麼……這麼說來我剛剛的證明及猜測都是……」,秀琴擺出了異於常人的冷靜,也
許是她事前就知道了。

  「是的……妳的猜測沒有錯,這幾個禮拜妳所看見的阿順,其實就是我;說到這裡我不
得不佩服蕭大哥的技術及人脈,可是談到這裡倒也是一椿相當愚蠢的比賽……」,對於順仔
是士禎所化身而成的偽術,秀琴不感到有興趣,真正令她興趣的是士禎所提到的蕭勇靖及句
末的『比賽』。

《十四篇完.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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