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照耀未來的堅定信念,深植。
<2> 安穩的頃刻
「詩音,對不起……又讓妳消耗了那麼多夢。」
是亞當嗎……亞當……
「不要再把夢給我了,我不應該繼續活下去。」
亞當平淡的聲音讓我打從心底感到悲痛。
不可以、你不能就這樣──
「所以,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拜託妳──」
求你……不要說……
「殺了我。」
「亞當!」
我從夢中驚醒,竄入鼻腔的乾草淡香適時的讓我放鬆了一些……
「這裡是……?」我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張望著空無一人的和式房間,「哥哥……哥哥他們呢?!」
「你醒了啊。」
紙拉門外出現了一道人影,兩條長尾巴勾著的彎彎弧度讓我立刻辨認出來者。
「那由多……」
我們來到的國家是廻天嗎……
「我能進去嗎?」
「啊、嗯,可以。」我趕緊坐起身,把有些凌亂的頭髮用手指梳齊。
他悠然的拉開門、走到床鋪邊坐下。
「總之先和你說明一下吧。」那由多把手中的茶和溫泉饅頭放到旁邊,「我已經先限制訪客的出入境了,暫時不會讓來歷不明的外來者進入。跟著你們掉下來的那些食夢魔也已經被你的夥伴們清乾淨了,不用擔心。」
「咦……我……」
我什麼都還沒問,就已經……
還在混亂之中的腦袋隨著那由多輕晃著的尾巴漸漸平緩下來。
「你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夥伴對吧?現在他們都在進行溫泉的療養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就好。」那由多伸出手,溫柔的拍了拍我的頭頂。
「歡迎來到廻天,詩音。」
一下、一下,平穩的力道讓我突然一陣鼻酸。
「我知道了、謝謝……」
在休息了一陣子後,那由多帶著我前往兄長他們的房間。
誰知道、一打開他們的房門,就看見霍普大人掐著盧法斯的脖子把他壓在牆上的畫面。
「哇哇哇哇哇──!這是怎麼回事?!」我嚇得連叫好幾聲,看著兄長又看了下盧法斯,「你又幹嘛了?」
「真過分啊、公主殿下。我什麼都沒做喔?」盧法斯一臉無辜的笑著。
「你們兄弟對詩音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還想狡辯什麼?」霍普大人冷酷的怒火延燒到整個房間,萊特大人也沒打算阻止的樣子讓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那個,哥哥──」
「!」霍普大人突然放開了盧法斯,轉身望著我,「怎麼了、詩音?」
咦?為什麼?啊!我剛剛……!
「不、不好意思,剛才那是意外、意外!請忘記那個!」我用力搖頭,慌張的看著萊特大人和旁邊的安維、齊艾爾。
「話說詩音從在托爾克比爾的時候就開始這樣叫了啊。」安維有些欣慰的笑著說道。
「霍普很開心的樣子呢。」萊特大人也跟著微笑了起來。
「直接叫哥哥比較溫馨的感覺耶,大概吧。」齊艾爾贊同的露出笑容,嘴裡還塞著溫泉饅頭。
「有什麼不好嘛、公主殿下之前不也哭著叫哥哥趕快來接你嗎?」
「你閉嘴!」
這時候我才發現他肚子上被妥善包紮過的傷。
「那是……被弗雷伊克他們打傷的嗎?」我拉著盧法斯和兄長們一起坐到榻榻米上的坐墊上。
盧法斯沒有回應,眼神漫不經心地飄向其他地方。
「為什麼你不惜受傷也要幫助我們?還打破了這個國家的結界救我們。」齊艾爾蹙起眉頭,「盧法斯,你該不會……喜歡上公主醬了吧?」
「你啊、除了無能之外,腦袋裡還都裝著小花耶。」盧法斯無奈又好笑的看著齊艾爾,「比起問我,我倒想問問公主殿下自己跑回來找我是怎麼回事?」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想拋下你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接著意猶未盡地揚起了笑容,「而且弗雷伊克那個錯愕的表情太精彩了,我之後還想多看幾次。」
「……會期待公主殿下可以說出點有深度的東西真是太蠢了。」盧法斯像是受不了了一樣的搖了搖頭,又挑釁的瞇起眼睛看著我和那由多。
「你就不怕我在這個國家搗亂嗎?」
我眨了眨眼,故作疑惑的偏頭,「他這麼說喔。」
發現我把話鋒丟到他身上後,那由多只是悠哉的勾起了嘴角。
「你、今年幾歲啊?」
「啊?」
「噗哈哈哈哈──!天才、真的……」我看著和那由多平靜笑容對比的疑惑盧法斯,爆出了止不住的笑意,「在挑釁人的部分你真的是天才耶、哈哈──」
「別看我這樣子,我已經活五百年了。」那由多笑著回應盧法斯,「活得越久,有時候就越明白某些事理。之後的事,就等你們身體都恢復了再說吧。」
「……那我現在就馬上讓你再也擺不出那種噁心的餘裕吧?」明顯被挑撥起來的盧法斯不悅的瞪著那由多。
「哦哦、真嚇人。但現在的話,贏的會是我哦?」那由多絲毫沒把盧法斯放在心上的樣子讓他扯開了滿是不悅的笑容。
「就等著看啊。」
我好不容易停下了大笑,眼角帶淚的咳了幾聲,「好了啦、你又不會真的這樣做。」
「你又知道了?」盧法斯悻悻然地掃了我一眼。
「嗯,你不會這麼做。」我自信滿滿地點頭,直視著他。
最後,盧法斯只是哼了一聲就沒再繼續答腔。
「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那由多離開後,我習慣性地想盤起腿、卻發現身上的浴衣並不適合這麼做,只能繼續保持跪坐的姿勢。
「詩音,你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安維開口問道,「從月光道路上掉下來後你就一直沒醒過來。」
「我現在超有精神的喔。」我抬手比出大拇指、原本藏在浴衣袖口下的包紮痕跡也被他們發現。
「那些傷是……」萊特大人擔憂的輕皺眉頭。
「這是我自己──」
「弗雷伊克哥哥他們怕公主殿下亂掙扎,所以就綁起來了呢。是被繩子磨破的吧。」盧法斯搶先一步開口,直接毫無保留講出來。
「你真的是、幹嘛說出來啦!」我受不了的結巴了幾聲,「你真的了解自己的立場嗎?」
「咦──公主殿下這是想包庇我的意思嗎?原來我備受寵愛啊?」
……我突然有了想打死當時跑回去找他的自己的衝動。
「這個傷很快就會癒合的,請不要擔心。」我向萊特大人微笑,「霍普大人呢?那時候受到的損傷應該也……」
「妳不叫我哥哥了嗎……?」霍普大人落寞的垂著雙眼,音量漸小,「嗯、我們在休息過後都好很多了。」
誰、快點、把我、打暈。
「這樣子啊,那就好……」我有點不太自在的飄移著眼神,心跳也有些緊張的失控,「霍普哥哥……」
「……」
咚的一聲,霍普大人摀著心口直接倒臥在榻榻米上!
「霍普!」
「陛下!/霍普哥!」
「嗚哇……有夠誇張。」
我錯愕的想起身,下半身卻感受到直竄上來的麻痺。
「啊──腳麻掉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