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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如果世界如你期盼的那樣》 1-17. 名為嫉妒的惡意

CE | 2022-02-14 09:00:03 | 巴幣 114 | 人氣 181

連載中《如果世界如你期盼的那樣》
資料夾簡介
這是一個平凡的高中生,獲得了「假設世界」之後的故事。


  試問各位,普遍來說,殺意出現的時間點為何?

  在許多偵探小說中,殺人的動機多半是為了成就、為了愛情、為了利益、為了貪念、為了報仇、為了自我防衛而殺人——這些理由聽起來很合理,但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因為雞毛小事而殺害親人,因為想在新聞中出現自己的名字、或是因為無聊,而殘殺素未謀面的人。

  ——在我眼裡,無論犯罪動機是否合理,殺人都是不對的行為,這是在我所待的這個講求倫理法治的國家,唯一且千篇一律的道理。但是,直到在這個世界失去了一切,看見了傷害我的親人與我在乎的人的那個兇手還能好好的活著,甚至還打算再加害於我,

  我才明白,自己那天真的人理觀念,在那個兇手面前完全不適用。

  手上的滅火器滋潤著血液,殘害我家人的兇手終於在我面前倒下。如果沒有抱持著任何殺意,那麼再過不久,該倒在這裡的人就會是我。

  雖然那個兇手——我的叔叔他還活著,但我慶幸自己沒有殺死他,因為,我不想成為像他這樣的人。

  我害怕殺人…我還是很怕那種心有餘悸的感覺,無論是拿起滅火器敲在他的頭上,還是拿尖銳物刺在小腿上,只要體驗過那樣的感覺,無時無刻在我的心裡會留下深刻的痕跡。我想,就算是回到原來的世界,那種感覺應該也會揮之不去呢。

  這都是為了我的家人——這個理由多少能讓我淡忘那樣的感覺,但是事實終歸是事實。

  ——實質上,無論對方死亡與否,這次我確實親手幹了殺人的事了。

  視線不定,意識到頭部一陣暈眩,應該是我受的傷還沒完全康復的關係吧?多虧了這次的劇烈運動,害得我的腹部縫合的傷口裂開了不少。

  「快去臥室將假設取消吧!」老師如此叮囑。

  「好。」

  我放下了手中的滅火器,而滅火器倒在我的腳邊。

  我想,應該是失血的關係吧?我拖著踉蹌的步伐前往臥室,現在的我應該不至於會暈倒吧。

  「需要我扶你嗎?」

  「…不需要。」

  不要緊的,比起父親在這個世界因為失去親人所受的折磨,這點痛算什麼?

  比起這個世界在我小時候已經被殺害的母親來說,比起這個世界線的我所受的孤寂落寞來說,這點痛到底算什麼?

  好想哭,明明知道假設取消之後,一切都能得以復原,那麼為什麼心中會有一股悔恨?莫非這個情緒是被這個世界的原宿主影響嗎?「陳世超」,如果你為了那被攪爛的人生而在哭的話,那麼,就讓我將這個世界回復原狀吧。

  等我把假設取消之後,你的父母就能復活了——

  「跟我聊一下天吧,陳世超。」只聽見,叔叔那把虛弱的聲音呼喊著我。

  「…」

  叔叔你的命還真硬,這就是所謂的禍害遺千年,沒錯吧。

  「你的父親是怎麼教你的,教你對長輩不理不睬嗎?」

  「…」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我的父親了,拜託你了,可以請你安靜嗎?

  「你一定會對我耿耿於懷吧?陳世超。能不能放下執見聽我說。」

  「…」

  在我將假設取消之後,任何事情我都能一筆勾銷,所以拜託你,不要再刺激我了。

  「…」

  「…」

  「…」

  「…原來如此啊。」

  「…」

  原來如此什麼?

  「從小就失去父親和母親對你的關愛,沒有父母的教育,也難怪個性會如此扭曲。傭人也沒能矯正你這個拙劣的態度,看來陳家長子後代也沒什麼指望了。」

  聽見他對我的嘲諷,不待他把話說完衝上前,沒有控制拳頭的分量,重重的,連續的,憤怒的砸在他的臉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要害我爸!變得那樣!」

  我在咆嘯?為什麼,我的身體卻動了起來?難不成,這個世界的陳世超,還保有著意識?

  「陳世超,停下來!唔!」雖然老師想制止我,但我把制止我的老師推開了,接著,那憤怒的拳頭卻一拳一拳的痛毆在叔叔的臉上——

  ——我無能為力,因為,我也恨這個人。

  可是,即使已經出了全力,但叔叔似乎沒有想過屈服於我的拳頭。

  「你在問我為什麼嗎?」叔叔承受了我的多次面毆,卻絲毫不在意的說出了話,瞳孔中似乎能望見他那瘋狂的微光。

  「…」

  「我無法生育,沒有結婚,但我哥哥卻結了婚還有自己的小孩。看我哥哥的事業比我還要有成就,而且還有著自己的豪宅,我的心其實還很欣慰的啊!我也曾經試著以他做楷模,但是我的運氣向來都不好,我自從害死你媽之後,我就沒辦法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每天提心吊膽,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想害我爸嗎?你如果沒有害人的打算的話,那就不會淪落成這樣啊!為什麼你自己犯的錯承受了惡果,還要再加以報復我爸啊!」

  「因為只要是人,都會嫉妒。」

  「…」

  「你說的就是這樣吧。我很清楚,殺人是不對的。我很清楚,害人致死是不對的。因為我還是個人,我還有良知。可是,為何我還要幹那些事情?」

  「…」

  「我想,這全就是因為嫉妒吧?」

  「忌妒你媽啦幹!」

  我的手緊捉住對方的衣領,但豈料,對方卻說出了讓我憤怒的一句話。

  「如果換作是我事業有成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疼惜我弟的。」

  想起原來世界的我爸爸和我,是如何被「事業有成」的叔叔給對待,在他的嘴裡說來,格外諷刺。

  「…你說,你會好好對待我們家是嗎?不可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已經經歷過那樣的可能了!事業有成的你對待我跟我父親還是一樣,高傲在上咄咄逼人的態度!完全沒有一絲對我們的疼惜!就是因為你,小時候害得我還記得你對我造成的陰影,逼得我跟我爸得受流離失所之苦,你以為我們立場對調以後,會有這樣和平的結果嗎?你他媽別說笑了!」

  我舉起了拳頭,舉起拳頭的是我的意志,我正要給他最後一拳時,手臂卻懸在了空中一動也不動——那是老師抓住了我的手。

  「不要把力氣浪費在這個爛人身上,不要忘記了,已經時間不多了。」

  「時間…對了,我還得要拯救我的家人們。」

  多虧了老師,我保留了最後的理智,因為我很清楚,我的父母還是有救的。

  「多繞一圈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幫你看著這個殺人兇手,你儘管去救你父母和你的未來吧。」

  在我前往臥室之前,我聽見了叔叔對我喊道,「看在沒時間的份上,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陳世超,你為什麼會這樣否定我的人格?」

  「我說過了吧,無論在哪個世界線裡,你都是個爛人。」

  「看來,我做人有這麼失敗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就好。」

  說完後,我趕緊前往臥室,留下倒在地上的叔叔與看著他的老師。

  在我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後,房間裡的東西看起來像是被翻過了一遍,東西碎得到處都是,果然自己的房間被叔叔給用亂了。

  除了這個突兀之外,我還聽見了固定規律的電子音,聲音似乎每秒響一次。

  眼睛尋找著這個聲音,那聲音是從桌上那台陌生的機器發出的!?

  在我的房間,看見了一台陌生的機器,十、九、八——看著上面的LED面板上的數字逐漸減少,莫非,這是一個定時炸彈?

  果然,這個世界不打算讓我能有時間梳理自己的情緒。

  機器持續著倒數,眼看還剩下七秒!

  喂!這應該是炸彈吧?難不成,叔叔打算要跟這間屋子同歸於盡嗎?什麼時候倒數的?這是炸彈嗎?還來得及逃嗎?

  突然,那台機器鳴音大作,是要引爆了嗎?

  要逃嗎?不對,絕對逃不掉!還有,現在不是要逃掉的時候,這個時機點,分明就是要我取消假設對吧!會失敗嗎?來不及思考了,只有這個活命的選項了!我趕緊整理自己的思緒,張口大喊:

  『假設結束!』

  另一端電子的鳴音響起,我很清楚地聽見定時炸彈和假設世界的系統同時發出的鳴音。

  「嗶———————————————————————————————————」

  「嗶———————————————————————————————————」

  世界變得異常的安靜,秒數與下一個秒數之間顯得越來越慢。

  趕上了嗎?失敗了嗎?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望出的風景閃出了許多指令的結果,值得慶幸的是,這次顯示的不是那該死的錯誤訊息了!

  (Remote Command : The observer temped to cancel the assumption.)

  (Remote Command : Wait for Syncing.)

  (Remote Command : Degenerate the assumption of the world.)

  (Remote Command : Log-System preparing... already.)

  (Remote Command : Announcing all observers happened... Already.)

  (Remote Command : Backup all needed for the system... Already.)

  (Remote Command : Start Backtracking.)

  (Remote Command : Backtrack to the origin world in 3 sec(s).)

  三秒,

  (Remote Command : Backtrack to the origin world in 2 sec(s).)

  兩秒,

  (Remote Command : Backtrack to the origin world in 1 sec(s).)

  一秒!

  「…」









  鳴音響到直到再也聽不見,我的視野已然全黑。

  我,死了嗎?


  「…」

  我還能思考和呼吸。

  如果死了的話,那麼怎麼可能在黑暗之中回頭看見門縫一絲的微光。

  那麼,怎麼可能還能看到假設系統寫success(成功)的字樣。

  (Remote Command : Backtrack successfully without any notification.)

  看來我,成功轉移回到原本的世界了。

  我疲累的倒在床上,如果當時完全被憤怒沖昏頭的話,可能就沒有時間能夠結束假設,反而是被爆炸給吞沒,那就要死在這個假設世界了沒錯吧。

  撫摸腹部的位置,確認沒有傷口。被假設世界裡的叔叔踢斷牙齒的地方,現在也排列好好的。

  看著時鐘,20:41,這個時間點,正是我許下假設的時間。

  看來,我已經戰勝了那個世界。

  真是…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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