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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如果世界如你期盼的那樣》 2-4.三代家庭

CE | 2022-09-11 08:30:01 | 巴幣 1102 | 人氣 118

連載中《如果世界如你期盼的那樣》
資料夾簡介
這是一個平凡的高中生,獲得了「假設世界」之後的故事。


  在不存在死亡的假設世界裡,看見已故的爺爺奶奶依然健在,捏了自己的臉頰,我真的以為這只是場夢。

  奶奶的料理十分精湛,她曾說過,她的廚藝能這麼厲害,是因為嫁給爺爺之後就不斷精進自己的手藝。除此之外,他還很會做布偶跟羊毛氈,對於上色跟黏著劑的苛求,對布料材質的講究,布料與布料之間縫紉接合的針法…說是業餘,感覺更像是專業行家。

  奶奶對我時常嚴厲,但卻很溫柔。小時候的我常常犯錯,像是餐桌上的規矩、對親戚鄰居的禮貌都要求我不能怠忽。可是當我被同學欺負的時候,她可絕對是第一個敢站出來為我說話的親人。

  爺爺十分疼我,偶爾會用他自己的錢買玩具送我,他很早起,也常常帶我去山林或是海邊玩,或是拉我去歷史文物館聽他滔滔不絕的豐富歷史學問。聽我爸說,他曾經是個軍官,曾經參與過幾場戰役,即使是軍官,卻沒有像對待小兵那樣對待我們。

  只要一想到他,腦袋就會傳來他那爽朗的笑聲,他的聲音都能讓我的心情好起來。

  …

  我多麼希望,他們在原本的世界還能活得好好的。

  但爺爺在我國小一年級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預兆地離世了。

  我還記得,在我回到家的時候,每個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家裡的客廳被整頓成靈堂,親戚與他認識的朋友們東奔西跑。印象那年夏天的期末考,我請了喪假去做七…

  至於我的奶奶心情無法平復,不再煮飯,為我織到一半的狗狗布偶就沒有再編織下去。接著過了幾個月,因為昏迷加上器官衰竭住進了醫院,探望她好幾次,卻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同一年的冬天,我在上課的時候就接到了電話。我爸打電話跟我說,我奶奶,去找我爺爺了。

  那一年,真的是我最難過的一年。

  …

  如今在這個「人類不會死亡」的世界,看到他們還活著,我真的很開心。

  先前曾經跟老師談過,要怎麼應驗「人類不會死亡」,看來,不需要做到犧牲任何人的生命和安危,就能簡單應證了對吧。

  以前的我很喜歡奶奶煮的料理,這次可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看見桌上的清蒸魚與糖醋排骨,垂涎三尺。這些熟悉的料理,倘若回到原本的世界就再也吃不到了吧?

  晚餐自己一個人吃泡麵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終於可以終結了。我拾起了筷子叨著肉配著飯,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吃著吃著被嗆著了。

  奶奶看到我不斷咳嗽,急忙拍著我的背,「世超啊,今天的你怎麼吃得特別香?」

  「這…這是因為今天體育課完特別餓。」

  「很餓的話就盡量吃。看你吃得這麼香,我就很開心了。」

  感受到不該擁有的關心,心裡卻感到十分暖和。

  ——可我很清楚,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只因為我沒有這個世界的記憶,再加上眼前的飄浮文字,再次提醒我,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雖然時空課老師說過,如果覺得這個世界很不錯的話,留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問題。

  可是,只要我一說出「假設結束」之後,就會回到原本的世界,我所體驗過的一切,又會變得沒有意義。

  …

  這個世界不會有任何人死亡,所以,我絕對不會終結這個世界的。我還能見到他們,我就不會輕易離開他們的。

  就…「入境隨俗」吧。我沒有這個世界相關的記憶,看來行為舉止還是得低調點。

  像是剛剛吃飯的速度要文雅、筷子的拿法不對、吃飯禮儀要等長輩說開動或是先盛完菜之後,才能盛菜到自己的碗裡,如果沒有做到會被奶奶罵——回想起被飯桌禮儀支配的恐懼,我趕緊調整成正確的拿法……

  …

  …

  …

  …

  我說的這些,剛剛的我沒有一樣是遵守的。

  因為往常來說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吃飯,因此不特別在乎飯桌禮儀,而這種狀況也已經習慣到高中了。

  我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但這個世界的奶奶看見了卻沒有任何斥責。

  好奇怪?

  我得聲明自己不是受虐狂,也不喜歡別人罵我。可是,記憶猶新的印象,在這個世界卻有部分已蕩然無存。

  難不成在我國小一年級到現在,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件嗎?

  「那該死的國家遷徙令,真的是他媽的混蛋!」而爺爺正嘮叨著電視新聞上不合理的事件,氣得吃不下飯。

  太認真吃晚餐,我都沒有注意到電視正開著…

  (國家遷徙令即將在九月一日開始上路,最新民調顯示,73.1%的民眾表示不認同…)

  之後電視的聲音都被我爺爺的嗓門蓋過去,「政府強迫人民搬離自己的家跟土地,說是把所有土地全數重新規劃,其實是去圖利這些資方,所以我們人民就是次等公民?操!我們可是有土地所有權,居然有臉要我們搬遷…」

  我記得,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爺爺都不會罵髒話。他在軍中所待的一切,讓他養成了不說髒話的習慣。

  總感覺,我對他們還是有點陌生。

  可能是因為,世界的差異真的是太大了,我如此安慰著自己。

  或許是活在不同世界,發生了不同的事情,所以個性與習慣才會不太一樣。

  而我這個格格不入的人,也沒資格說點什麼。


  這個世界我所待的家庭,是屬於三代家庭,但也只限於爺爺和奶奶活著罷了。

  一樣的是,我爸在我幼稚園的時候就跟我媽離婚了,也因為欠債,家裡該省的還是得省。

  不一樣的是,這次的欠債比較不需要急著去還,期限被放寬得還能接受。但為了還債跟過生活,我爸依然忙得沒日沒夜。

  至於叔叔,沒有選擇跟爺爺奶奶住,他則是在其他縣市工作。


  回到我的房間,房間裡的東西看來依然沒有什麼改變。

  原本的世界,書桌上那櫃子裡的小盒子裝著的是我奶奶生前編織到一半的布偶。但這個世界,能看見狗狗布偶在櫃子的上方,像是狗狗趴在櫃子上盯著我似的。

  這下,我讀書的精神都上來了。

  我在房間開著檯燈,寫著這個世界的回家作業。寫完後,敵不過睡意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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