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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魔幻靈錄 第五回 小丑

荒蕪 | 2021-10-09 22:04:07 | 巴幣 6 | 人氣 134




  搞定了那個大鬍子,又試了兩把好刀,今天的任務即將圓滿結束。

  馬車駕駛負責的順序先後是伊雷斯、半吊子術師,然後是我,辮子頭在中間的車轎治療尼洛和躺地板少年,剛才我先去通知他們,準備好了就出發。

  車伕都死哪去了,可惡,給我堅守崗位啊。

  正當我這麼想著,路旁的樹叢突然竄出四個人來,和我打了個照面。其中一人是個中年,穿著襯衫、戴眼鏡,皺紋特多。他面色驚恐,舉止有些鬼祟。另外三人穿著則都很樸素。

  「你們是誰?」我問道。

  「我是供貨商指派負責監督運送的。你又是誰?不會是劫匪的同夥吧!」

  「我們是車伕,劫匪來了就躲起來了。」

  車伕沒有異狀,但我見這監督面色鐵青,汗流滿面,一副很緊張的樣子,不免感到古怪。

  「是我路過打退劫匪的,要是不信的話,儘管去問你們請的護衛不就得了。」

  我與兩個車伕及監督走到前頭去,留下一個高個子車伕頂替我的位置。幾番波折後終於理清了誤會,我回到最後的馬車。啟程之後,總算可以休息了。

  晨光從樹冠的縫隙間灑下,映出斑駁樹影。暖風送來春天的信號,吹得我有些睏。我把連帽斗篷的帽子拉下蓋住臉,享受寧靜的片刻。

  「這位客人,穿這麼厚的斗篷不會熱嗎?」

  「要你管。」

  突然一股帶有殺氣的靈力浮現在我的感知範圍,我立刻把手縮到腰間的饞魔上,另一手扯開帽子,警戒著前方的這個「車伕」。

  「喂,你不是普通人吧。」我狠狠地注視著他,盯緊每一個動作。

  他轉過頭來與我四目相交,霎那間,他慘白的臉皮像燃燒殆盡的蠟燭一樣融掉,滴下去的部分瞬間就消失了。而從那「臉皮」下,浮出了一張小丑面具。

  「唉。」我歎了一口氣。「是你啊。」

  「好久不見,奈特。近來可好嗎?」

  面具男不知道哪裡變出了一頂高帽,優雅地戴上,身上的衣物也無聲無息地換成了西裝。

  「見識到了你的登場就不好了,艾德華。」

  「別那麼無情嘛。」

  我的行蹤已經暴露給組織了?不對,娜拿巴沒必要出賣我。大概是艾德華又在擅自行動了。

  「BINGO~我是擅自行動沒錯。」

  「別窺視我的腦袋,混帳。」我用靈力包覆頭部,阻擋住他的能力。

  艾德華明明是組織的二把手,然而總是神出鬼沒、捉摸不定,實力深厚卻又吊兒郎當。比起娜拿巴,這位前輩給我的壓力還要更重些。

  「自從那次任務之後,你就從此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我和神鶴多次分頭找尋,都不見你的蹤跡。」艾德華舉起雙手,作投降貌道:「你說,希爾汎王國哪裡還有比我們業火更優秀的情報單位?哪個角落我們觸角所不能及?這樣一來,我們只能推測你去了國外。」

  「喂,抓好韁繩啊!」

  「這不抓得好好的嗎?」定睛一看,那是從他的雙肩上長出的像蠟像手臂一樣的東西,他的雙手確實穩妥的握著韁繩。「說說吧,你這三年來究竟去了哪裡?」

  我抬頭,望向天空。

  這湛藍色的天空,生氣盎然的大地,比起那裏終日一成不變的單調景色,都更讓我有活著的感覺。
  但這不代表那些黯淡無光的日子就沒有意義。

  「我逃出了這個世界,又因知道逃不出這個世界,而夾著尾巴回來。」

  艾德華轉過頭來,第二次用那扭曲的小丑面具與我四目相交。

  「真的啊?」

  「真的。」

  「比起我無聊的雕蟲小技,你的回答對我而言要有趣多了。好吧,關於你的事,我不會再過問了。」

  「那該輪到我問了。」我回想著那監督的奇怪態度。「你剛剛躲藏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情況?」
  聽見我的問題,小丑面具的血色紅唇大大的咧開,眼睛瞪得斗大,冷冷地道:「有喔。」

  接著艾德華說的那些話,不由得讓人起寒顫。

  「什麼意思,你說那監督對空發了信號?」

  「特製的靈力信號彈。那些外行人護衛全都沒察覺,但是我看得一清二楚。」

  整件事就我的視角來看,就是由娜拿巴說事情會生變開始的。 然後,僱用明顯不是亞璐藍地下世界的人絕非他們的作風。最後就是監督的奇怪舉動,而監督又是賣家那一方的......

  監督為什麼要發信號?向誰發了信號?如果是對外求援,這鬼地方又有誰能來救?更別說與其臨時尋求不靠譜的支援,不如打從一開始就僱用更加可靠的護衛不是更穩妥嗎?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早在劫匪到來之前,那監督就發射信號了。你說他的眼睛能麻利到洞悉劫匪的行動嗎?」

  聽到這裡我茅塞頓開了,那根本不是什麼求援信號。

  「那個監督是......內鬼對吧。」

  「咿嘻嘻嘻嘻哈哈哈!以為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披著一身正式衣裝,就能偽裝成君子嗎。」

  「你也未免太開心了。」

  「世上的小丑比你想得多,奈特。」


(幾個小時過去)


  馬車停靠在北城區的外沿,在我們面前矗立的是高聳的城壁,城壁外的一棟房子,我們就在這裡卸貨。九號閘門派了人來清點,至於這些貨物用什麼手段進城,就不是我需要在意的事了。

  交談過後,這個「公會」的人名字我都打聽過了,因為事情還沒結束,我得先做好準備。尼洛的腿上的血已經止住包紮好,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現在線索的矛頭全都指向那個監督,跟蹤他是我想到為數不多的辦法,趁行蹤能把握住時先行動,否則錯過時機就麻煩了。

  「奈特,」亞瑠音輕拍了下我的肩膀,說道:「下次有空的話,來我們俠士公會坐坐吧。」

  「我拒絕。」

  「欸?」眨了眨眼,她一時有些愣住,看來是沒想到我會回絕的如此乾脆。

  「我幫到你們只是湊巧而已,嚴格來說我們是不應該有任何瓜葛的,你懂了嗎?」

  「喔,好吧......」

  這人一頭烏黑的長髮長近及腰,碧藍色的大眼與有些華貴的裝束,又會一些魔法,這幾個元素組合在一起,在亞璐藍說不定就是中產以上的階級。

  先不論他們幾個到底在玩什麼公會扮家家酒,跟我扯上關係的話倒楣的肯定是他們。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你有什麼看法?」我將這次任務的所見所聞都回報給娜拿巴。

  娜拿巴像上次一樣閉眼思考,她嘴上有些塗過頭的唇蜜被昏黃的燈光照耀著,在我百無聊賴時更加明顯。我一點也不適應這種刻意營造氣氛的地方,來幾次都一樣。

  「我跟蹤那個監督到南城區,他消失在一棟破舊的三層公寓裡。」我隨後詳細地報了地址。

  「沒有用的,藏身處他們想換就換。」她的杯中物已盡,拿了旁邊一個酒瓶來斟酒。「你口中那個委託人是圭多,是個陰險小人,我不認為這件事跟他會沒有關係。」

  「你的意思是?」

  「不是那監督與劫匪暗通款曲,而是由圭多指示他們這樣做的。」

  「貨物是他供給的吧,你認為他要劫走『自己』的貨物?」

  「那不是他『自己』的。我們這些買家透過九號閘門事先付給他不少訂金了,這種黑貨可沒有保險。」娜拿巴眉頭緊鎖,神情有些不悅,「原本他們大概會和劫匪分贓,接著從亞璐藍人間蒸發吧。現在行動失敗,事跡也要敗露了。」 

  她的雙眼通紅,平時藏起來的白色狐耳、臉頰邊緣的紋路和尾巴也都浮現,而且激昂的豎起,殺氣騰騰地道:「他們以為可以全身而退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欺瞞我的傢伙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看見這副景象的我不由得汗顏,看來是捲入了一件破事。我接著問道:「你能想到他們僱用外行人的用意嗎?」

  娜拿巴一怒之下,瞬間就把一杯酒乾了。狐耳和尾巴漸漸褪去後,她才道出:「我們這些生意的護衛體系早已固定,其中不少是各自的人馬,容易走漏風聲。」

  「那他們接下來可能會怎麼做?」

  娜拿巴若有所思後,嘴角上揚。對我微笑著道:「奈特,你以前不是隸屬業火的第三部隊嗎?這幾年不見,你的思考反而遲鈍了?」

  這個嘲諷的言下之意該不會是......

  「為了隱去證據,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正確。而且是你去搗亂了他們的計劃,你就是那個讓他們氣得牙癢癢的眼中釘。」

  我想起早上時那個奇怪表情和舉動的監督,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我才不會愚蠢到栽在他們的手裡。」

  「說得好,業火的招牌交給你守護了,今天就去宰了他們吧。」

  通霄騎馬、戰鬥過後又是一整天的跟蹤,還要專程跑來九號閘門,今天的活動量是有點大。

  「不,我現在已經有點睏了。」

  「啊?這就不行了啊,奈特。要不今晚留下來在姐姐的懷裡睡如何?」她作勢撩起一點點睡衣的下擺,露出白皙的肌膚。

  「別開玩笑了,前輩。艾德華今天也是用奇怪的方式作弄我,你們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你竟敢拿我跟那個怪人相提並論!」

  氣什麼氣,你也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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