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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偶戲 第一部 第十九章 前往冬木(二)

多多史萊姆 | 2022-12-19 00:00:18 | 巴幣 8 | 人氣 161

連載中布袋偶戲
資料夾簡介
普通的高中生江仁和,在某日晚上感到昏眩後,睡了個舒服——隨後,他被迫出演了莫名其妙的、名為「布袋偶戲」的戲劇,不同於普通戲劇,這個戲劇……是會死的!

第十九章 前往冬木(二)


  為了保險起見,我隨手撕掉自己親手寫的備忘錄,趁著上廁所的功夫,把它扔進飛機廁所中的垃圾桶。
  坐在廁所裡,心想順手把口袋裡的垃圾都掏出來丟了,默默地伸手,摸到了一堆棒棒糖紙之外,還摸到了一張票根。

  攤開票根,我看著上頭的文字,赫然想起——其實我並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特別,外語的部份更難不上「能言」,連讀都有困難,都是硬背。

  然而,像現在這樣能夠順暢地看懂外語,大概是我唯一能夠感覺自己正處在不正常環境的佐證。
  其實不只英文,我還聽得懂又看得懂日文與中文——這大概也是一種劇情需要……啊,我終於想起來那叫什麼了,「御都合主義」。

  看來,「劇作家」也覺得,如果把一個「演員」做過的事情都羅列出來,那一小塊「學習日文」很刺眼。

  這就是「劇作家」的霸氣嗎,「御都合主義」。

  這樣強硬的彌平劇情上的細節的方式,簡單又有效,但對劇內人而言,一定是必須戒慎恐懼來提防的——若是再仔細想想,我是不是也被這種創作的方法影響了?

  真的說不定。
  我的一切都像被列在劇本上,說不定也就像「細節」一樣。如果「祂」能夠隨意塗改劇情的發展,那麼,是不是也能隨意塗改我?

  我的情緒,看似是「我」,我發怒、我難過、我沮喪、我麻木——這些讓人能確信是自己的波動,說不定也是誰手裡執著筆桿,能夠隨手揉捏的字句。
  嘖,不行再想了。

  隨手把機票收進外套口袋,我熟稔的處理了一件件上廁所完需要的小瑣事,站著洗手台前,鏡中映照著不屬於自己、卻又覺得無比熟悉的臉龐,還有那雙顏色微微相異,恰似寶石的雙眼。

  「……這個感覺真奇妙。」
  盯著自己的臉龐,我不經喃喃自語道。
  我對於自己是克莉絲汀這回事,漸漸的感受不到異狀,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御都合主義」?

  ——但如果我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又為什麼,在劇本最初的時候要明確的分別開?
  蒙森神父的回覆,確實是讓我對「自我」的認知堅固了一點,但他並沒有解答我的疑問。

  先知能夠揭露的未來說不定也有限。
  捧起水來,濕冷的感受在掌心匯聚,我為了梳理紊亂的心思,將水潑在臉上,借用外力打斷胡思亂想。

  然而,思慮的間隙中,有一本書的存在突然介入了繁雜的思緒,用水的冰冷和它的存在將我與焦躁暫時隔來開來。

  這麼說來,那本書……
  我從背包中翻找出它,那是一本外皮微微龜裂的皮革精裝書。

  那是我從常用的書桌上發現的,一本可疑的書。
  而我隱約覺得,這本書,非常重要。
  
-

  我需要的東西全都列在備忘錄之上,單手拿著那張小紙條,我決定循序漸進——首先,是魔術研究的手稿。

  解開房門上的魔術術式,進到魔術工房中、再直直穿過工房,推開位處工房深處的門,門後是一間採光絕佳的小房間。克莉絲汀的魔術研究室,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小而巧的書房。

  寬不過五步跨步、深不過兩人雙臂平舉,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靠著牆的大書桌,書桌上,緊貼牆面處豎著一對木桿子,在書桌上撐起了一個架子,架上能陳放不少物品,但比起視線自然所及之處還要高一些,一眼望去全都是書。

  再仔細看,案子的質地樸素、結構堅固又厚實,一張高高的木椅扣在書案前方,桌上散放著一張張厚厚的手稿,被井然有序地疊了起來。

  我(克莉絲汀)的書桌,我靜靜的入了座。

  「寶貝們,我回來了——」

  喃喃自語著,我撫了撫桌面,隨即小心翼翼地將一旁的手稿收整,按照我的撰寫順序排列、用鐵夾夾起來,再用塑膠資料夾好好的封存。

  對於魔術師而言,研究手稿相當於排球在我生命中的地位那樣,值得這麼大張旗鼓的重視。

  雖然,我與克莉絲汀對魔術師這一個群體都沒有歸屬感,但手稿是一個魔術師費盡渾身解數,投入鑽研魔道的痕跡。
  對克莉絲汀而言,那幾乎是生命的一切。就算無法認同,也沒有辦法拋棄自己存在的痕跡。

  我將它單手護在懷中。
  痕跡,存在的痕跡——

  不由得,我駐足了片刻。

  在這裡,我曾埋案苦思。克莉絲汀也是在這裡開始她天馬行空的魔術研究。
  我們是為了什麼在這裡刻下痕跡。又是為了什麼,不行在輕鬆平坦的道路上,以山巔(根源)為指尖所向、目光所指,披荊斬棘的苦行。

  倏然,我發現,如果對魔術師一點也不認同,她一點也不必在魔術的道路走得這麼遠;只是想要光宗耀祖,她也大可更加張揚,因為她早就已經完成平凡魔術師無法比擬的頂尖魔術,更身懷絕一無二的天賦,早就已經走得很遠、很穩,再者,她也還年輕。

  然而我卻能時刻感受到焦躁,那不只是生命被他人執掌的焦急,更是另一種無法言說明白的焦慮。

  我想,那樣的焦慮就是出於她。
  我深嘆了一口氣。

  ——就要離開還刻著她痕跡的地方了,我居然事到如今才發現。
  胸口的沉重,讓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大口吸進前進的動力,汰換掉後悔那樣,我起身——

  「——呃,咳咳咳,啊嚏!」

  該死的灰塵!
  打了一個大噴嚏的我,頭毫不留情的大力磕碰在書案上,聲聲砰咚連響,書案上的架子受到觸動,一本本厚重的書籍掉了下來,毫不留情地砸在腦袋!

  「呃啊……」
  我摸了摸後腦,有點頭暈目眩——不過幸好,暈眩感一下就褪去了。要慶幸沒有砸在奇怪的地方,不然在這裡暈倒的話……真的是有點蠢!

  我晃了晃腦袋,起身前見到了一本書,它勾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本皮革精裝書,從表面看來,時間已經在皮革上留下了不淺的痕跡,但書頁卻與那痕跡不符,只有微微的翹起,一點泛黃的痕跡也沒有。

  直覺告訴我,這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重要到,手稿可能在老師那裡能找到我寄去的複本,但這本書,說不定只有這麼一本而已。

  只是隱約這麼感覺……哎!
  總之帶上吧!

  想到在這裡拖久了,那位紅髮的幼稚鬼又會怎麼要胡鬧,我的頭就開始痛了——我沒有多做停留,帶著書和手稿,離開了研究室。

  不一會,我再次檢視了一次備忘錄,看著勉勉強強擠在一個大行李箱的工具,大略的比對了一下。
  魔術用的觸媒,好了;做好的魔術禮裝,盡可能帶了;魔術用的器具——只拿最重要的。

  再看看小行李箱——
  換洗衣物,好了;盥洗用具,當然;棒棒糖——呃,應該放在背包裡;拖鞋、睡衣、毛巾內衣褲……

  再看看背包和自己——手稿跟書,收得好好的!棒棒糖,一整包!「魔眼殺」眼鏡,戴著了,保險起見帶個普通的眼鏡盒……

  完美,準備妥當,無懈可擊——
  剩下的,就只有心理準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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