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整旗鼓
本來就如雲霄飛車般刺激的小客車，今天還是如雲霄飛車一樣，有難以言喻的速度感。
「啊啊啊——芭婕特，妳怎麼還敢開這麼快啦——」
「放心吧，感覺跟沒傷過的一樣！」
「不是那個問題！開這麼快的話——」
芭婕特輕聲哼了一聲，嗤之以鼻。
「低於時速六十英里的那還是車嗎？」
「還是、一定還是！不如說會這樣想的妳還是人嗎！求妳了，慢點，還有說點人話！」
「當然，嚴格來說我可是聯合王國的公民。」
我也是英國人啊……！但我可沒聽說過英國人這麼愛飆車的！
就算是脫序又無俚頭的豆豆先生，也絕對不敢貿然在平面道路開超過六十英里——
「現在到底幾英里了啦！」死抓著副駕駛座的把手，我用近乎大喊的驚呼說出來。
「……哎？日本的車子時速計量是公里啊。時速一百六十公里大概是多少來著。」
「芭婕特——為什麼妳的駕照還沒有被扣回去——！」
「哈哈，別在意那些細節啦。」
矇著眼坐雲霄飛車，我在國中的畢業旅行的時候曾經想要試試看——
但是持續時間這麼長的，就算睜開眼坐也是地獄，我可以這麼斷定。
「好了，我們到了。」
感覺靈魂從嘴裡流出了大半，以至於我說不出這一趟路程帶來的感受。
不過樂觀點來看，至少到目的地的時間很快！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而且節省下來的部分大概從壽命裡面扣掉了。
「……還以為要再死一遍了。」
「怎麼會？我的車技可是言峰神父認證過的好。」
——不如說，那個愉悅神父只有那個的時候才有可能感受到自己正活著吧。
將那個吐嘈吞入腹中，我輕咳了兩聲，摸索著打開了車門。
幸好，還有手杖。抽出手杖的時候，我為著擁有這件禮裝感到慶幸。否則，我可沒辦法前進，還會腿軟到走不了。
在芭婕特的引領和介紹下，我大概明白房子的格局，還有這棟房子位於何處——讓我最驚訝的，不是這棟房子和它座落的地理位置，而是芭婕特對環境的文字描述。本來以為她是相對粗枝大葉一些的人，但這種事情上卻描述的清楚又詳細。
刮目相看了。
話又說回來。只有兩層樓的這棟房屋，在我的故鄉應該也會被稱做「透天厝」吧。
房屋的一樓，長廊深處的客廳、長廊前的樓梯、長廊旁的起居室，儼然就是傳統日式建築的格局。二樓則是普通的起居室兩間。
我們兩人其實並不需要這麼大的空間。不過，空間大一點，也多少有些餘裕。
房屋座落於深山町。考慮到資源層面，成為水泥叢林的新都不利於隱蔽神秘，靈脈也很孱弱。不入流的魔術師姑且不論，但只要是正統的魔術師，都會明白新都並非是魔術師可以做為據點的地方，所以在深山町是很合理的選擇。
畢竟，如果魔術上的手段被很大程度的限縮，就相當於超人沒有電話亭，換不上超人服，只能被迫扮演克拉克．肯特那樣。
芭婕特很明白，從戰略上考量，除了深山的「幽靈洋館」之外，也就只剩這裡是好選擇而已了。
除了束手束腳之外，新都離教會也太近。還是相隔一條未遠川的這裡，更能隱匿行動一點。
只不過，她還真是挑了個好地方……
摸到了窗前，我打開了窗戶，灑進屋內的就是嘈雜的人聲。
聽這喧鬧的交談聲，附近大概是商店街之類的地方吧？這樣的話，就只比新都好在靈脈的輸出比較優良一些而已……
但是某種程度上，比新都更糟。沒想到芭婕特找的地方，居然是這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兒的常客裡說不定就有個紅色短髮的高中生，那個我不想提早接觸的衛宮士郎！這，完完全全，就是扎進了舞台的正中央！
「妳感覺很不喜歡這裡。」芭婕特冷不防地道。
「嗯，位置很好。」我點了點頭，誠實以告：「但感覺上我並不喜歡這裡。」
「不喜歡的話就再找一間也可以。」她柔聲道。
「……又不是在找渡假勝地。」我嘆了口氣：「談不上一定要換一個地方的程度，不如說，這裡很方便、很適合，只是魔術上的使用會礙手礙腳的，不方便架設工房。」
「不過，對妳來說應該沒什麼影響，有影響的是我……」
「嗯。我的工房用處不大，陷阱設置可以用盧恩文字代替。製作禮裝在這種短期的戰爭中也不實際，我不擅長製作，也不使用一次性的禮裝——」
「那個（Answerer）的製作，也是以月為周期的工序，與其期待能夠多一些儲備，不如多蒐集一些情報。」
「這些事情透漏給我，這樣好嗎？」我搔了搔耳旁的髮絲，突然想起來，這些資訊對一個魔術師來說，其實很重要。
芭婕特回以一聲輕笑，說道。
「我們現在是命運共同體，事到如今，沒有什麼好不好的。」
……說得也是，都已經遇上了那種事情，還並肩作戰了好一陣子，我在想什麼呢？
我莞爾笑了笑，延續起話題，說道。
「現在的狀況……我覺得有點不上不下的。陣地品質的需求還不算太大，頂多作為底牌佈置——」
我話鋒一轉，指向芭婕特。
「但是，做為後手布置的工房只能是妳的。如果是佈置我的工房的話就算了吧。我的工房的性能在這裡能不能完美發揮先不提，我還能不能使用它都得要打個問號……所以，這裡就好，換了位置我也不見得會是戰力。」
克莉絲汀（我）的工房……雖然也有自主迎擊的版本，但「遠星稜鏡」或「星之熔爐」的性能更突出一些。而這兩項功能，又恰好都受限於視力影響，很難發揮本來該有的功能。「遠星稜鏡」的威力和射程本來就受限於視力；「星之熔爐」則是在視力受損的狀況下，會降低可製作禮裝的多樣性和功能性。
除非，一邊操作使魔、一邊操作工坊……否則，這兩種不同功能的魔術工坊，它們能發揮的功能都會大打折扣，甚至會接近可有可無的地步。
不過，那種這種高難度的方法，我沒試過，不保證有用。
可以試試看，但是希望不大。同時操作兩個以上的術式，是「煉金術師」們（阿特拉斯院）的專長，對現代魔術師來說倒變成了特異能力。而且很難檢驗，連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有沒有。
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就算佈置出了工坊、設下陣地，現在的我也很難使用它獲得優勢。芭婕特工房的陣地功能也有限，她的能力比起傳統魔術師，是更強調快速突擊與迅速結束作戰的類型。
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劣勢，只能夠暫時忽略掉它們帶來的影響，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芭婕特……我的天文望遠鏡，打算放在哪裡？」
「我想，旁邊那間比較大的房間裡面吧？。」
「謝謝妳。不過，其實不用幫我多留個房間……我現在的感知外界的能力，大概只有之前的一半而已。」
「那好吧。」她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你一個人睡，會怕黑的話……也不是不行。」
「……幫我把天文望遠鏡搬出來。」我翻了個白眼，沒有打算白費解釋的口舌。
「先來試試看，製作使魔吧……」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