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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鏡銅村中銕吾居，丹殊修劍結因緣。
入坑偶見入侵者，將為護村行備戰。
「哼哼～敲敲打打磨一磨，再來吹一下，呼～耐用石器做好了。」
銕吾哼首歌，審視剛做好的石製農具，確定沒有問題後，將它們放在木桌上，以粗麻繩捆了起來。
桌上約有十來副的石製品，有農業用、採礦用及生活各式起居需求，都是村人委託他製作的。
「很好，可以交貨了。」
銕吾滿意點了頭，將器具分批送上推車，車輪吃土稍深，但他僅需蹲低身就可推動。
「太好了，老王還在那裡！」
銕吾推車出門未久，隔壁家的老王正在做運動，與他正眼瞧上了。
「銕吾，有我的嗎？」老王說完，悠閒走了過來。
「在這裡呢！」銕吾將放在最上頭的槌子交給老王。
老王揮動槌子，試敲幾下，露出滿意的神情，不吝惜給予誇獎：「小子，你越來越厲害了。」
銕吾的鼻子簡直要翹到升天了，驕傲地說：「哼哼，銅錘的話我更有自信。」
「銅……別鬧了，我負擔不起。」老王直搖頭，趕緊否決銕吾的提案。
「明明鏡銅村就產銅，還以銅為名，用銅很奇怪嗎？」銕吾道出長年的疑惑。
「以前銅是很多，但現在少了，要用也會用在兵器吧。」老王長嘆一口氣。
「我覺得還很多，山洞裡肯定還有！」銕吾很有把握。
「唉……發生那種事後誰還敢想？你別忘你爸……算了，當我沒提。」老王正欲追述時，想起這件事不適合跟眼前的銕吾提起。
「沒關係，我知道我爸死在礦災。」銕吾不同老王所想的在意。
「你先說服你叔叔吧。」老王不禁尷尬，趕緊從屋內取出各色堅果雜糧，說道：「這些是給你的，別挑掉了。」
「我一直都有吃。」銕吾自認不挑食，不解摸著頭。
「……最近你叔叔很忙碌，你可要多關注他啊。」老王摸著銕吾的頭。
「我知道啦。」銕吾無奈點了頭。
他將堅果雜糧拿回家後，繼續送下一區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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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氣晴朗，在乾爽的泥土地面很好推動車，銕吾不到半個時辰就將車上的器具交了出去，換回各式生活必需品。
他心情愉快，連哼數首輕快的小曲，走到村門口。
「（嗯……他是誰？）」
銕吾覷向正在村門口與守衛談事的陌生的臉孔。
那是名高挺的男人。男人高上銕吾一顆頭多，容貌陽剛具男人味，身後背著大劍，腰間又有佩劍，理當是名劍士。銕吾從男人身上散發的氣質認定其必非尋常劍士，但又說不出原因。
「（好帥啊，那把大劍是赤銅做的吧。）」
高大厚實的大劍，著實吸引目光，善鑄銅器的銕吾尤其欣賞。他一眼就看出大劍的劍鞘由上等赤銅所鑄，又經妥善保養，自然散發赤銅的沉穩原色。
「啊，趕快回去吧。」
男人向守衛解釋入村的理由，銕吾猜想他是來找人的。他好奇歸好奇，但太陽離最高處稍斜，他必須把握珍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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銕吾安置推車，各自歸位物資，朝後院而去。他插起腰，面對疊得頗高的木頭堆而說﹕「嗯……應該乾了吧。」
木頭紋路因乾燥而有沉穩的色澤，劈開後就可供作燃料。
他撫著胸前垂掛的青綠色項鍊，其上面刻有狂野的「吾」字，他習慣透過此動作祈求事事順利。
「嘿咻！」他舉起斧頭，用力吆喝一聲，便將木頭截成兩半。
截成一半不夠，還要再截一半，並裁成木片，同樣的動作需要來回數十次，他得費一番工夫。
平常這件事有他的叔叔－－銅爾的幫忙，但因銅爾出外議事，他必須親力親為。幸好，他年輕有活力，這種粗活難不倒他。
「呼……」他將眼前的木頭截成一半，拿起粗布擦拭汗水，歇口氣就要繼續做。
當他舉起斧頭就要揮下時，聽到了敲門聲－－不疾不徐的速度，聲音響亮而不銳利，讓人聽得清楚但不致吵雜。
「……誰啊？」
疑惑歸疑惑，他放下斧頭，擦乾額間的汗水，走到門前觀看來人。
出現在他面前的人物，即是方才他在村門口看到的男人。他必須抬起頭，才能看到男人的全身，基於不服輸的心情，他默默退了幾步，使自己的頭不要抬得這麼高。
「你要找誰嗎？」銕吾納悶地問。
「請問銅爾先生在嗎？」男人平穩地問。
銅爾每次出行都以月起跳，情況各異，銕吾無法精算他哪天返家，只好說﹕「叔叔出門了，還要幾天才會回來……大概吧。」
「……是嗎。」男人聽得回應，神情看得出凝重。
銕吾沒看過男人，也沒聽銅爾提起，直覺一問：「是發生啥事了？」
男人將身後的大劍取了下來，抽離劍鞘後，現出如銕吾所想的赤銅原色。劍身不平整的痕跡就似美人臉上的淺疤，失了無瑕之美。
「看來是得保養了。」不待男人說明，銕吾即知男人的來意。
「你可以處理嗎？」男人問。
「保養沒問題啦，但我要看看有沒有材料，你先進來吧。」銕吾說完話，補充一句：「我是銕吾，銅爾是我的叔叔。這位大哥你怎稱呼？」
「丹殊。」男人簡潔回應。
「這名字真好聽啊……」銕吾搔著臉，更加堅定丹殊與他不是處在同一水平的人。
丹殊隨銕吾進入房內，將大劍放在木桌上，說道：「以前我拜訪銅爾先生時沒有看過你，以為你是他的學徒，失禮了。」
「你說的也沒錯，我是隨叔叔學習的。你以前是指多久啊？我看你頂多……二十來歲吧？」銕吾希望自己沒猜錯。
「我二十六歲，上次拜訪是十多年前。」丹殊苦笑回答。
「果然如此，以我那時的腦子是記不起來的。」銕吾用力點了頭。
丹殊觀察銕吾的容貌，推估其年齡後，問道：「你說銅爾先生是你的叔叔，請問銅昂先生是你的父親嗎？」
「你認識我爸？！」銕吾大驚。
「有一面之緣。」丹殊道。
「是喔……當時他在做啥？」銕吾小聲地問。
「他研究金屬，不太理會我。銅爾先生說他研究時會沉迷其中，旁人喚不動他。」丹殊不太明白銕吾為何突然小聲說話。
銕吾舉起項鍊，有感而發：「他應該是研究鐵礦吧？」
丹殊盯著銕吾的項鍊，青綠色來自鐵氧化的鏽色，不免疑惑：「現在有鐵製刀劍了嗎？」
「不、不。」銕吾連忙揮手，急於解釋：「這是我爸從商人手中拿到的，不是自己做的……聽說遙遠的西方煉得出鐵，但太遠了，也不知道怎麼去。」
「赤銅打造的刀劍不夠堅硬，如果是鐵礦，應該就沒有這個問題了。」丹殊比著大劍上的痕跡。
銕吾細心觀察而發出喃喃聲：「這把大劍是多久以前做的？工法似乎很老了，但真的不錯。」
「這是祖傳寶劍，確實有些時間。」丹殊輕撫劍身。
銕吾試著拿起大劍，比他還高的大劍，他連翻面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丹殊卻僅出一臂之力就翻過了大劍。他不禁好奇丹殊的手臂肌有多結實。
「保養需要多久的時間？」丹殊問。
「應該不會太久。」銕吾順手將不遠的鹿皮、油等取了過來。
「那佩劍呢？」丹殊順手將佩劍也放上木桌。
銕吾瞄了一眼，誠實地說：「那把佩劍得換了。可惜我這邊幾乎都是生活器具，不然直接換一把就好。」他隨手比了一隅。
丹殊走到放置農具等器具的地方，幾乎是石製，少部分由各式金屬製成，順口一問：「這些是你製作的嗎？」
「對啊。」正在擦拭劍身的銕吾點了頭。
丹殊揮動鋤頭，不同於農人辛勤耕鋤的姿態，鋤頭在他的手中可比強大的武器。他連揮數下，鋤頭依然穩健，問道：「你會製作刀劍嗎？」
聽到丹殊的提問，銕吾放下大劍，尷尬地說：「……你怎會問這？」
「刀劍和農具都需要木柄與金屬間的接縫密合，又要耐揮擊。一般農具不會使用金屬，你像做各式研究，我從此猜想你有製作刀劍。」丹殊解釋。
「……」銕吾倏地說不出話來，眼巴巴盯著丹殊，幾秒後，伸出手說道：「你等我一下。」
他走到後院的倉庫，取出數把劍，兩手緊緊抱住，交到丹殊的面前。
丹殊觀察眼前的數把劍，基本上以銅製成，劍身製作圓熟，木柄也相當牢固，他仍皺眉說道：「連接處似乎不太密合。」
「我最近才開始研究的，但就是做不好。」銕吾比較自製的劍與丹殊的佩劍，試著找出原因。
「銅爾先生沒教你嗎？」丹殊略感納悶。
「他要我幫村人做事學經驗，還沒學到這。」銕吾嘆了氣。
丹殊從連接處分離木柄和劍身，道出原因：「刀劍與鋤頭不同，兩者的木柄長度相差許多。」
「咳……」銕吾怎會不知此理，僅是用力點了頭。
「你很有天分，銅爾先生只要教你就會了。」丹殊鼓勵地說。
銕吾收起那些只有外表的劍，指著丹殊的佩劍說：「你要換一把嗎？」
「需要多久的時間？」丹殊問。
「要等叔叔回來，而且材料也不夠了。」銕吾回應。
「幾天的話，等一會沒關係。」丹殊道。
「上次剛採礦，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入山，兩邊時間沒搭上可能要等好幾個月，不如先去拿材料吧。」銕吾摸著頭。
「你要與村人交易嗎？」丹殊問。
「自己去採吧，我大概知道東西放在哪裡。」銕吾瀏覽室內空間，口中念念有詞，籌思補充哪些材料。
「最近時局不安穩，結伴同行比較好。」丹殊擔憂地說。
「快一點還好啦。」銕吾不以為意地說。
丹殊望著銕吾的背影，觀察其準備各式採礦器具。銕吾以少年而言算身材精實，但顯然沒有武者的自覺。丹殊提議：「你準備鑄劍的材料，我保護你採礦，如何？」
銕吾轉過身，嘴裡想說「不好意思」，但礦坑內難說安全，他想丹殊身手矯健，確實沒有嘴硬拒絕提議的理由，點頭回應：「好啊。」
「請你帶路。」丹殊收起大劍和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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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銅礦坑位於鏡銅村的南境，從銕吾家過去約兩刻鐘的時間。礦坑外有簡單的遮陽設備，入口則提供坐墊休息。
洞外有間小廟，與洞口相比不成比例得小。在小廟的供桌上有數枚樸素的陶器，內外壁皆未刻上符文。
銕吾蹲下身，雙手合十，雙目微閉，虔誠祭祀。他的項鍊受陽光照耀而發出耀眼的青綠色，「吾」字就像長了雙翅膀般活躍。
銕吾浸淫於祈禱的氛圍之中，丹殊旁觀數分鐘，看到他站起身而問了：「這是守護神嗎？」
「對，牠是本村的守護巨獸，一直保護村莊不受外敵的入侵。」銕吾為陶器換水，使其常保新鮮的水源。
丹殊將視野放到礦坑上，喃喃著：「確實。」
「……啥？」銕吾不解地問。
「沒事，請你帶路。」丹殊把握時間，不多做解釋。
「喔……好。」銕吾儘管納悶，但時間有些晚，以正事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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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踏入洞內，空間寬敞，石壁上有特殊的赤色痕跡，乍看像是銅礦的顏色，但又有些不同。
「這是銅嗎？」丹殊懷疑地問。
「銅礦被採光了，深處還有一些，雖然也沒很多。」銕吾搖了頭。
「所以銅昂先生才想運用鐵礦嗎？」丹殊問。
「對啊。當然我也是。」銕吾順手將一塊掉落在地面的石塊撿了起來。
面對銕吾的舉止，丹殊眼神一斂而問：「……這裡常會有這樣的情況嗎？」
「你說什麼？撿礦嗎？」銕吾一時沒聽懂丹殊的意思，但從其眼神落點而猜了出來。
「嗯。」丹殊點了頭。
銕吾抬起頭思考：「……有時候吧？但不常發生啦。」他繼續檢查石塊的內涵，覺得很有意思。
「以我的直覺，可能是礦坑結構鬆散，或有入侵者。」丹殊警戒地說。
「這裡大礦災是不多，但零星礦災還是有，你說得對。」銕吾將石塊收了起來。
「……我走在前面，你要停下跟我說一聲。」丹殊道。
現在的丹殊與方才的姿態完全不同，銕吾既感受不小的壓力但又有幾分安心，點頭說道：「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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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方的丹殊英姿挺拔，銕吾踮起腳尖高度離丹殊既遠，身材也不如其結實，兩人都有把吃飯的工具，但鍬怎麼跟劍比？
「咳……」銕吾不禁嘆息。
丹殊因嘆息聲而停下腳步，納悶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啦，只是很羨慕你又高又帥，劍術似乎也很好。」銕吾坦率地說。
「你很年輕，還有機會長高變帥，至於劍術……這是我的生存之道，必須要好。」丹殊勉勵地說。
「是這麼說，但要像你這般高，我看是難了。」銕吾很難想像自己的身高能飛躍成長超過一顆頭的距離。
「……呵。」丹殊微笑，順手將地上的一塊石頭交給銕吾，問道：「這裡面有金屬嗎？」
銕吾拿起石頭，從各角度轉過數圈，並以手指彈聲，搖頭道：「這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
「彈聲是做什麼？」丹殊很好奇。
「聽旋律啊，不同金屬發出的旋律不同，這只有石頭的『咚』聲而已。」銕吾迅速回應。
「我就不懂這個。」丹殊將石頭放回原本的位置。
「你隨便就拿到寶物，那大家還做啥？」銕吾插起腰，不服氣地說。
「我學劍術這麼久，隨便就被你們超越也太丟臉。」丹殊回以銕吾的理論。
「對喔。」銕吾恍然大悟，用力點了頭。
丹殊再往前行，對地面與牆面看了些時間，嚴肅地說：「我確定這裡被人入侵了。」
「你說啥？！」銕吾說完趕緊摀嘴，但收不回大喊，正感到懊惱。
丹殊倒不在意，揮手要銕吾過來；銕吾躡手躡腳靠了過去。
「腳印很輕，殘留些微的泥土痕，尚未全乾，人數約五、六人，應是近日入侵。」丹殊說明。
「……他們是從哪來的啊？」銕吾不解地問。
「也許有其他的通道。」丹殊回應。
「我記得那裡不是……」銕吾知道前方有路，往前踏了數步，就被丹殊伸手攔下並警告：「你待在我後方，不要離我太遠。」
「喔……」銕吾不懂歸不懂，仍依循丹殊的指示行事。
一陣強風吹過，銕吾尚未轉頭去看，他的雙眼餘光僅見丹殊的佩劍。
「這裡有人類，去死吧！」
兩名仙人說著與其飄逸長袍完全不合的話語，後方施術，前方使劍，將要除去兩人。
「你、你們是誰！」銕吾嚇得不輕，才想問眼前不請自來的仙人。
「他們是居住在人界的仙人。」丹殊平靜回答。
丹殊半開佩劍以保護銕吾，仙人拿捏兩人的實力，先以術法試探。
因應礦坑的情況，仙人施展箝制一類的術法，欲以仙網壟罩丹殊。丹殊一斬破解仙網，並讓前方趁機行動的仙人無從下手。
「怎麼可能？」施術的仙人又吟出另一種術法，這次由前方的仙人先攻。
丹殊出劍擋下前方的仙人，後方的仙人以為得逞，卻沒想到他竟一腳踹飛前方的仙人，致使其連退數步而撞上後方的仙人。原本吟唱好的術法就這樣施展在彼此的身上，兩人如遭雷擊而麻痺。
目睹一切的銕吾瞠目結舌，發出喃喃：「好強啊……」
在他的認知中，仙人通常比一般人類出色，但其在丹殊的面前淪為小嘍囉，他對丹殊除了崇拜還是崇拜。
不同於銕吾複雜多端的心靈劇場，丹殊僅言：「你轉過身，遮住耳朵。」
「要做啥？」銕吾好奇地問。
丹殊見銕吾照做後，舉起劍，將給兩人最後一擊，兩人「哇」聲不絕，原本不靈光的術法就這樣破解，不顧一切拔腿就逃。
銕吾聽到尖叫聲立即轉身，正好看到丹殊高舉劍的冷澈姿態，凝重地問：「……剛才，你是要殺了他們嗎？」
「是。」丹殊確認兩人的逃跑路徑，不出所料是條筆直的通道。
銕吾崇拜強者的心情因剛才丹殊的冷澈神情而消散。他非出於厭惡或恐懼，而是湧入心內的五味雜陳的滋味，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丹殊或許讀出銕吾的心思，收起佩劍，給予穩健的指示：「你得趕緊回村報告仙人入侵。」
「對喔！」發愣的銕吾因丹殊這句話而驚醒。
這裡只有一條路，仙人遲早找上門，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
銕吾小跑步，丹殊則在他的後方確認來人，疾步回到鏡銅村。
兩人離開一段時間後，有抹輕盈的身影現身，朝另一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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銕吾和丹殊出礦坑時，看到村中的壯漢群手持銅製武器警戒著。
「是誰？！」壯漢首領對來人戒備不已，揮擊手中的斧頭，在高舉時發現異狀而連忙抽手，驚呼：「……銕吾，你怎麼在這裡？」
銕吾連退數步，眼睛直盯著斧頭，大喊：「我才想問達叔你們怎麼在這！」
丹殊舉起右手，腕上有入村的識別繩帶，簡潔說明：「仙人入侵礦坑了。」
「……你是？我們已經知道了，銅爾找大家就是要說這件事，你們趕快過去吧。」達叔從識別繩帶姑且認為丹殊沒問題。
「叔叔？」銕吾被搞糊塗了。
「你快過去。剛才銅爾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出事了。」達叔嘆了一口氣。
「喔……好。」銕吾沉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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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集會空地，銅爾已在發表言論：「這次仙人從礦坑入侵，我們要強化武器，讓他們出礦坑前就滅了他們！」
「好啊！給那些仙人一點顏色瞧瞧！」
「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銅爾話一出口，不少村民摩拳擦掌，都想與入侵者一決勝負。
然而，聽在弱小村民耳中，銅爾的提議有如晴天霹靂，他們不禁問：「……不能請巨獸幫忙嗎？」
「每次都靠巨獸，沒有巨獸該如何是好？我之前尋路時也與部分仙人打過，他們沒有想像得強，只要倚靠我們手上的好武器，一定打得過！」銅爾強勢拒絕弱小村民的提議。
「這……」弱小村民不懂銅爾所言真偽，但巨獸也真不是誰喚得動的。
丹殊聆聽討論，提出疑惑：「巨獸是指你在廟前祭祀的神祇嗎？」
「對，聽說牠以前保護村莊很多次。」銕吾點了頭。
「……以前？」丹殊很在意時間點。
「牠有段時間沒出來了，我其實也沒看過。」銕吾為難地說。
銅爾看到高大俊偉的丹殊，發現銕吾就在其身旁，不悅地說：「銕吾，你去哪裡了。」
銅爾的聲調如來自冥府般恐怖，銕吾頭皮發麻地說：「我、我剛才去礦坑了。」
「那裡很危險，不是說一個人不准去嗎！」銅爾怒喝。
「因為……我……」銕吾以眼神尋求丹殊的救援。
「銅爾先生，這件事出自我的請求，請不要苛責銕吾。」如銕吾所想，丹殊有義氣接下後續的責任。
「……你是？」銅爾直覺沒看過丹殊，但他從其散發的氣質中感到似曾相識。
丹殊側過身，使銅爾看到大劍後說明：「我是丹殊，之前有請你保養劍體。」
銅爾恍然大悟：「……我有印象了。你成長很多，一時沒有認出來。」他的語氣和緩幾分。
「叔叔，丹殊說要一把新劍，你有現成的嗎？」銕吾未採集到材料，現在情勢又急迫，認為銅爾沒有鑄劍的時間。
「下次沒我的許可不准去礦坑。」銅爾瞪了銕吾一眼。
「喔……好啦。」銕吾摸著頭，不太情願接受了。
「我有拿回來一些銅劍，你找看看，先將就用吧。」銅爾道。
「謝謝。」丹殊平穩地說。
「你還不帶他回去看？」銅爾揮手就要銕吾離開。
「我知道啦。」銕吾鼓起雙頰，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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銕吾回到家，近百把的銅製品如小山堆在後院，占據大部分的空間。
「……這哪來的？」銕吾爬在銅製品堆上確認鑄造技術，嘖嘖說著：「鑄造方法不同，不像是實驗，該不會是搶來的？」
「也許。」丹殊道。
「呿，搶來的比自己做的還快，幹嘛還要自己做。」銕吾將銅劍過濾出來，一連拋了近十把。
「這些不行。」丹殊搖了頭。
銕吾埋頭於銅製品堆尋找，問道：「一定要是劍嗎？」
「是。」丹殊道。
「嗯……這把斧頭不錯……這把鍬跟我比……等等，怎麼變成在看我自己的了？」銕吾搖了頭，將注意力放在銅劍上，笑道：「喔，這裡還有幾把，你看看吧。」
他將數把銅劍捧了過來，從慎重的態度就知道這些品質比較好。
丹殊取出佩劍，比較兩者的優劣，疑惑地問：「……這些是？」
「很明顯是叔叔做的，你看，上面還有標記。」銕吾指著劍上的「爾」字。
「銅爾先生的技術確實不錯。」丹殊比較各把銅劍的順手度。
「這是當然！除了鍬以外，叔叔的銅製品水準都比我好。」銕吾驕傲地說。
「……鍬？」丹殊不解。
「就是這把。」銕吾將腰間的鍬交給丹殊，興奮地說：「你看，是不是比較好？」
丹殊隨意取出幾把鍬比對，如銕吾所說，不論是在銅的含量、精純度、曲線及木柄設計上，都不屬同一等級。
「這是你做的嗎？」丹殊從銕吾驕傲的神情中猜到了。
「嗯！雖然叔叔不讓我做武器，但他阻止不了我研究，我當然就用最順手的鍬作實驗了。順道一說，這可不是赤銅喔。」銕吾滔滔不絕地說。
「……它似乎比赤銅堅硬些。」丹殊已決定新佩劍，索性將舊佩劍與銕吾的鍬互敲試硬度，前者的痕跡又深了幾分。
「嘿嘿嘿，因為銅很難熔，我加了一些其他的金屬，效果還不錯，但我拿不到其他的金屬，就暫且擱置了。」銕吾得意後又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很有天分。」丹殊重申。
「我的目標是鐵，但溫度一直上不去，很氣餒。」銕吾撫著項鍊，連想獲得鐵渣這樣的成果都不可得。
「如果你到外地修練，也許就辦得到。」丹殊微笑地說。
「……要去哪？」銕吾的世界只有鏡銅村，不知還能去哪裡。
「就我所知，晉城的工藝技術最精良。」丹殊肯定地說。
「那裡走幾天會到？」銕吾被勾起興趣了。
「要走好幾個月。」丹殊對銕吾的時間觀苦笑。
「這麼遠？！」銕吾驚呼。
丹殊試揮新佩劍，比舊佩劍稍輕，但鋒利度更佳，從他嘴角的上揚幅度看得出滿意。
銕吾納悶晉城技術最好，為何丹殊還要來這裡保養劍體和換劍，但基於對銅爾的尊敬，他硬將疑惑藏在心裡，改說：「看到你揮劍，我就想起仙人入侵了。」
「目前所知的仙人不強，沉著應戰就不會輸。」丹殊從容地說。
「欸，我問你喔，你的劍術到底有多強啊？」銕吾道出藏著有些時間的疑惑。
「中人等級。」丹殊回應。
「騙人！這樣才中人，那高人是怎樣？」銕吾不敢置信。
丹殊將新佩劍交給銕吾，說道：「幫我保養劍體，最近會用到。」
「好！」不論仙人實力如何，銕吾決定先把握丹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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