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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懷龍村外展廚藝,科科風聲令人寒。
眾人首次同露營,將進懷龍啟冒險。
「嘔……」
銕吾將手按在一棵樹前,嘔吐意念超過自我的控制能力,使他不斷嘔吐,從塊狀、粥狀到酸水,再這樣吐下去,吐出整個胃也不奇怪。
丹殊和檮杌放任銕吾嘔吐,即使嘔吐物混和各式氣味十分難聞。
「看來是吾太心急了。」檮杌用爪挖土以掩蓋嘔吐物。
「吐個幾次就會習慣。」丹殊轉過身,不同於檮杌的心軟。
檮杌盯著丹殊,好奇地問:「你的腳程頗快,有使用仙術嗎?」
「有。」丹殊回應。
「你像人類,但運用仙術的技巧不錯。」檮杌誇獎。
「都是劍靈的教導。」
丹殊說完,看向已經無物可吐的銕吾,其虛脫坐在地上,兩眼無神。他將一條布交給銕吾,使其擦拭臉龐,不要留下難聞的氣味。
銕吾拿起布就在臉上猛擦,彷彿這張臉不是自己的,臉都紅通通一片。
「呼!」銕吾不滿吐了一口氣,隨後肚子發出咕嚕聲,哀怨說著:「我好餓啊……」
「因為都吐出來了。」檮杌以腳撫平土壤,封印最後的嘔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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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座蜿蜒的山脈緊緊夾住形成狹窄的河谷地帶,其間林木蓊鬱,棲息不少鳥獸。經丹殊說明,需要通過此處,才會進入懷龍村的範圍。
不論銕吾是否動口,抑或以咕嚕聲抱怨,今日都得在河谷間過夜,丹殊選擇一處遭雷擊的裂木旁作為今日露營的位置。裂木附近平坦,無需清除叢林,離水源又不算太遠,很適合紮營。
當銕吾觀察環境時,丹殊聽到鳥群穿過樹梢所發出的簌簌聲,說道:「我去打獵。」
「好。」銕吾順手放下行囊,坐在原地休息。
丹殊指著裂木,叮囑道:「你們先將火生起來,晚些我就回來。」
銕吾點頭後,丹殊即迅速離去,為今日的餐點努力。
「吾先去取水。」檮杌說完,也潛入地內。
銕吾打開行囊,裡面有各式工具。除了幾把鍬,另有斧頭、鎚子、小刀、打火石等物,基本上露營沒有問題。
「這時候要拿出斧頭了。」
銕吾取出斧頭,凝視裂木,深呼吸後就往其最脆弱的凹陷處砍了下去。經過數次砍伐,裂木便有明顯的傾斜。
檮杌搬回大袋的水,於一旁觀看,直到裂木將倒的一刻,他協助一踢,省卻銕吾的時間。
銕吾將倒下的裂木砍成數段成為木材,如他平日的作業,做起來得心應手。沒三兩下的功夫,裂木已成為一片片的木材。
檮杌慵懶歸慵懶,也不忘嘶吼數聲嚇退附近的動物,並收集乾燥的野草,堆在銕吾的面前。
銕吾插起腰,滿意地說:「好,生火。」
銕吾取出打火石,鏗鏗數下即冒出火花,但不足以生火。他一心不亂,專注點起火,將珍貴的火花導引到乾草上。未久,乾草的火勢越來越大,他便將其移到木材上。
檮杌砌了簡單的土牆,蓋住火勢的三面,有效導引風又可避免強風吹滅,使火勢穩健增長。
「……這樣很好耶。」銕吾嘖嘖稱奇。
「這是銅昂常叫吾做的。」檮杌說明。
「老爸?這樣火就穩了,只是火力有些小。」銕吾道。
爐內的火勢穩健但不算大,烤個鳥禽獸肉綽綽有餘,冶鐵冶金就不太行了。
「你要吃燒焦肉也無所謂。」檮杌順腳推了幾片木材。
「不,不,不,我可容不得此事。」銕吾急忙取出木材,對火力的拿捏自有一套哲學。
當銕吾維持火勢時,丹殊荷著一頭野豬,將其放置於原本的裂木上。
銕吾轉過頭,興奮地說:「是野豬耶!」他的肚子也隨之咕嚕咕嚕地慶賀。
「我處理一下。」丹殊取出匕首,熟練劃開豬體,一一取出內臟。
銕吾取水給丹殊,讓其洗淨豬身;丹殊繼續分割豬肉,切成各肉塊,拿取天然的長竹棍刺入肉體,放在火爐上。
「……這?」銕吾呆愣了。
丹殊不懂銕吾的疑惑,又放了第二塊。
「……不會太大塊了嗎?」銕吾試著保持微笑,不讓疑惑之情顯得太過唐突。
丹殊望著肉塊與火勢,點頭道:「切小塊也行。」他順手取回肉塊,將其再切成數小塊。
銕吾盯著切小的肉塊再度放回火爐上,對丹殊毫不在意肉塊的情形頗為在意。丹殊感受到他的目光,說道:「我都是這麼做。」
「吾生食也可以。」檮杌發表旁觀者宣言後,就吞下一塊未切的生肉。
「……」銕吾瞠目結舌盯著兩者,久久說不出話來。
銕吾不得不出面操控竹棍,在肉塊上再畫數刀,掌握肉色微妙的變化。當肉色轉白,發出宜人的香氣時,他從懷內取出一小瓶的陶罐,從中倒出銀白的粉末。
「這是什麼?」檮杌問。
「鹽。」銕吾回應。
隨著多次翻烤,肉塊逐漸散發令人垂涎的香氣,並有濃郁美味的肉汁滴了下來。丹殊和檮杌盯著光看就很美味的肉塊,不得不承認比起生食或沒技巧的燒烤更加吸引人。
「好了。」銕吾確認肉已全熟,將竹棍分送兩者。
「我開動了。」丹殊說完話,對流著汩汩肉汁的肉咬了一口,眼睛微微睜大,驚訝地說:「好吃。」
檮杌吹涼熱騰騰的烤肉,將其吞入腹內,露出喜悅的神情。
銕吾無需品嘗即知肉的美味,笑道:「因為肉很新鮮,簡單調味就很好吃了。」他大口咬肉,平復他飢餓許多的怨念。
「你平常有做飯菜?」檮杌好奇地問。
「嗯,不是我自己吃,就是做給叔叔吃。」銕吾烤起內臟,同樣駕輕就熟。
「好賢慧。」檮杌意會這可能是銅爾捨不得銕吾離開的原因之一。
「嗯。」丹殊點頭,不能同意檮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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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殊和檮杌架起簡易的帳篷,銕吾則以豬油作燃油維持火勢。
曲折的谷間與茂密的叢林遮蔽大半的明月,若無點火,此地相當漆黑。不遠處,有猛禽低沉喑啞的鳴聲,還有風穿過谷間傳出的陰聲,與眼前的火影幢幢相應,銕吾不禁打了冷顫。
「哈啾!」銕吾打了噴嚏。
丹殊望著銕吾,關懷地說:「你先入帳篷休息。」
「這樣不太好啦。」銕吾搖了頭,也想為守夜盡分心力。
「這裡有我和檮杌即可。」丹殊比了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檮杌。
「唔……」銕吾鼓起雙頰,說不出反駁語,他實不喜歡這種單方接受他人好意的模式。
「科科……科科……」一陣風吹了過來,發出銕吾從未聽過的聲音--像是林間惡作劇的鬼怪正提著鬼火而來,準備捉走失神恐懼的人類,既嘲諷又恐怖。
「鬼!有鬼!」銕吾摀起耳朵大喊。
檮杌轉過身,讓火照到他,冷靜地說:「……鬼沒有吾可怕。」
「可我怕啊!」銕吾想忘記那種科科聲,反而記到骨子內。
丹殊聆聽科科聲,平穩回復:「應該是風聲。」
「為啥這麼詭異啦!」銕吾從未聽過這種奇怪的風聲。
「可能是穿過迂迴的谷間使然。」丹殊解釋。
「……跟你們在一起,顯得我大驚小怪。」銕吾不禁嘆了氣。
「隨著遊歷增加,就會越來越習慣。」丹殊輕拍銕吾的肩膀。
檮杌趴在地上,將火爐當作太陽,暖烘烘維持身體的溫度,頗為幸福。
「這裡離懷龍村還很遠嗎?」銕吾膽怯地問。
「明天就會到。」丹殊道。
銕吾用手指計算距離,問道:「過了懷龍村,很快就到晉城了吧?」
「不遠。」丹殊很難從銕吾的手勢中讀出內容。
銕吾舀了一小碗的清水,望著僅剩一半的水,喃喃著:「如果依戚在的話,說不定連裝水都不用了。」他決定省一點。
「……」丹殊沉重不語。
「……你是跟依戚吵架了嗎?」銕吾覺得丹殊的神情有些嚇人。
「稱不上。」丹殊道。
「她說喜歡你,卻說走就走,我還以為她會死纏著你呢!雖然她來這裡也不太方便就是了……」銕吾猛然想起依戚是個女人,臉微微羞紅。
遲遲不語的檮杌突然說:「你喜歡她?」
「噗!」銕吾差點將口中的水噴了出來,驚呼:「才、才沒有,只是、只是……」
「……你喜歡她?」面對銕吾吞吞吐吐的態度,連丹殊都懷疑了。
「才認識多久,怎麼可能啊……只是……只是……只是……」銕吾急忙解釋,但想不到說法,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真是青春。」檮杌輕鬆搖曳尾巴。
「等等,難道依戚長得很普通嗎?我覺得很漂亮啊……」銕吾小聲地說。
「中上之姿吧。」閱人無數的檮杌給予不錯的評價。
銕吾盯著檮杌,吃驚地說:「這樣才中上?!」
「她不是一般的仙女。」丹殊嚴肅地說。
銕吾插了腰,有感而發:「她有張仙女的臉,但個性完全不像。」
檮杌甩了尾巴,慵懶說道:「她的實力不弱,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吾說不太上來。」事實上,他也懶得想。
「……銕吾。」丹殊看向銕吾。
「啥?」銕吾不懂丹殊的意思。
「你可以休息了。」丹殊比著天上的星辰,其已更換了位置,剛才使銕吾懼怕不已的怪風也已消失。
「喔……」銕吾打了呵欠,接受丹殊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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銕吾翻過身,碰到夜間為他提供光線的夜明珠,隨即睜開了眼睛。
「……只有我嗎?」
銕吾揉著惺忪的雙眼,整個帳篷空蕩蕩的。他掀開帳門,丹殊持劍警戒,檮杌則躺在已熄滅的火堆旁。
銕吾發現水盆內的水裝有八分滿,還有晨間露水特有的清新,懷疑地問:「你們有休息嗎?」
「有。」丹殊道。
銕吾順著水袋探了過去,一個個裝好的水袋就放在檮杌的身旁,欣喜地說:「檮杌,謝囉。」
檮杌轉過身,搖曳的尾巴洩漏了他的好心情。
銕吾舀水漱口洗臉,以冰涼的水醒神,瞬間神清氣爽。丹殊將乾糧交給銕吾後,專注擦拭佩劍。
「……你有進篷休息嗎?」銕吾咬了乾糧一口,覺得有些硬,到檮杌身旁取一個水袋過來。
「我在外邊休息。」丹殊觀察佩劍的亮度。
「……不會著涼嗎?」銕吾很擔心丹殊染上風寒。
檮杌動著雙耳,慵懶說道:「吾有設置屏障,但他就是不肯安心休息。」
「又有屏障了?」銕吾左看右看,仍看不到所謂的屏障。
丹殊收起佩劍,道出原因:「……昨晚我有感應到仙氣,離這裡有些距離,但目標不是我們。」
「吾沒有發覺。」檮杌態度尚稱鎮定。
「不似走在路上,很難說明。」丹殊眼神放得頗遠。
「……難道真的是鬼?」銕吾嚇得差點把口中的乾糧吐了出來。
「鬼沒有吾可怕。」檮杌重申。
面對銕吾誇張的舉止,丹殊連忙解釋:「不是鬼,是仙人,或是仙術造詣有程度的人類。」
銕吾吞下最後一口乾糧,並喝了一大口水,安慰自己似地說著:「不是敵人就好,不是敵人就好……」
「應該不是。」丹殊平靜回應。
檮杌看向丹殊,觀察其氣色,關懷地問:「你對氣息過於敏感,不會太累了?」
「我已習慣。」丹殊搖了頭。
銕吾伸起懶腰,有感而發:「有屏障真方便,早知就別嚇自己了。」經過昨晚的驚恐,他覺得身體有些僵硬。
「要練到吾這種程度不容易。」檮杌驕傲宣示。
「人各有所長,我不專長屏障之術。」丹殊不禁苦笑。
「既然如此,以後守夜給檮杌負責就好,你就好好休息吧。」銕吾說來說去,就是擔心丹殊熬夜傷神。
「吾昨晚就是這麼說。」檮杌附和。
丹殊輕撫誅魔劍,嚴肅表示:「不宜過度倚賴屏障……這是劍靈所言。」
「它會說話?!」銕吾驚呼。
銕吾趕緊湊到誅魔劍的旁邊,想聽到劍靈的聲音,但他聽不到。
「心靈感應。」丹殊制止銕吾的無謂之舉。
檮杌望著誅魔劍微微泛出的光芒,無奈地說:「好吧。」
銕吾從對話中,突然想起:「你們之前說的官話是指啥啊?」
「銅爾先生似乎有意讓你到晉城發展,其實你現在說的話到晉城也通。」丹殊不確定銕吾的語言造詣。
「喔……叔叔說遇到外地人就說這種話,如果是自己人就說常用的話……其實叔叔也是跟我說現在的話。」銕吾恍然大悟。
「雖然用詞比較粗陋,但溝通無礙,就這樣吧。」檮杌也懶得教導語言學。
「也是。」丹殊理解銅爾的苦心。
檮杌起身,伸展背部的肌肉,最後一抖全身的毛,瞬間空氣中飄散不少的細毛和懸浮微粒。
銕吾連忙摀鼻,疑惑地問:「……要出發了?」
檮杌沒有回應,但他微彎的背部,正是銕吾最好跨上的高度。
丹殊取出佩劍,默默刺下地面,掀起少量的土壤。他留心觀察土壤,看起來沒有異常。
「丹殊?」銕吾不懂丹殊的奇怪行為。
「……或是我多心了。」丹殊收起佩劍,暫時將此事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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