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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貳):虎媼-43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4-02-04 22:11:00 | 巴幣 2 | 人氣 72


肆參、

 

一開始以為又有想對自己惡作劇的鬼小孩,但那些哭聲少說有十幾來個,就算是鬼小孩一次出現一卡車再怎麼說也很怪,他循著聲音在一個老舊的停車棚裡找到一整群小孩子,數量就像他聽到的數個哭聲一樣令人頭皮發麻,這些小朋友看起來也不是互相認識,但把十幾?還是二十幾個小孩聚在一起……到底誰會這麼幹?

 

由於孩子的數量太多各方個面都過於非自然,景象不真實到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臉頰,直到感受到暖暖的溫度才得以相信眼前這群孩子是活生生的!這麼做很危險,如果這群孩子全是非人的話就麻煩大了,以往別說是摸了,只要被發現自己能看到那些鬼魂就會不堪設想,被孤魂野鬼追著跑、死皮賴臉的纏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生病甚至發生意外的情況數都數不過來,畢竟是小孩子呀!他時實在無法眼睜睜的放著那麼小又那麼多的孩子不管……

 

於是當下想都沒想,先是笨拙地哄了哄停車棚裡的孩子,讓他們乖乖待在原地,接著抓起兩個看來狀況最差的孩子往自己身上掛,為了不讓孩子們繼續淋雨抱緊身前失溫的孩子,甚至眼睛眨也不眨把自己的東西全倒出來,用自己心愛的球袋罩住背後的孩子身上為孩子擋雨,兩手一前一後的拖著兩個孩子的屁股朝著附近的派出所一路狂奔。

 

一進派出所便二話不說抓著值班的警察就要往停車棚跑,後來還是這個有些發福的警察把打工仔拉上警車分批把孩子們送回警局,本來是讓打工仔帶個路就要他留在警局裡休息擦乾身體,但那時正值深夜也沒有多的人能一起協助,派出所又必須有個警員留守,沒想到打工仔自告奮勇留在停車棚陪孩子,甚至不管自己身上濕到的滴出水,一拿到毯子就遞給小孩子、幫忙將溼透的孩子擦乾身體或鼻涕,直到他在椅子上稍作休息時才開始累得打瞌睡。

 

隔天清晨的新聞清一色都是走失孩童離奇出現的報導,吳平安沒機會在第一時間看見這些新鮮的晨間新聞,他正走在一個四處都奇異到不像話、亮的眼睛很可能會瞎掉的地方,他沒空欣賞這個鳥語花香的情景,現在還要先解決被硬塞到自己手上的、叫做李金萱的燙手倒霉蛋兼掃把星……

 

被抓上天問話之後城隍給吳平安放了幾天假,他窩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打虎姑婆時受的傷早就被城隍手邊的珍貴藥材填平,他的身體比受傷前的狀態還要好很多,只是精神異常疲憊,大概是魂魄還不能夠承受"上天"這件事,這幾天他一直介於想睡和睡了像沒睡一樣的狀態裡交錯。

 

神奇的是這幾天原本和吳平安預約談保險的客戶們都像約好了一樣將預約推遲,吳平安才得以在公司吹著冷氣舒舒服服的發呆,他也是最近才得知前陣子滷蛋禿被上頭電得慘兮兮有很大一部分是張偉鴻的功勞,在幫滷蛋禿掃落髮的時後偷偷對他下了些小奸小惡的詛咒,雖然他現在的腦完全沒辦法因為不會被滷蛋禿叫去念或被念的時候被噴一身蛋黃碎而開心。

 

於是吳平安現在在公司基本上跟在家混沒兩樣,雖然他的精神彌留狀態還是一樣讓他慘兮兮,一點也不想想起那天那些天上的傢伙對自己的指指點點了什麼,為了避免吳平安疲勞駕駛,這幾天吳平安幾乎是由常樂接送上下班,只不過是用吳平安新買的車子接送,常樂這幾天都在趕製一些紙紮項圈,手上沾了不少墨,洗得手都洗破了還是這裡黑黑那裡黃黃、藍藍或紅紅綠綠的,於是今天吳平安一上車便遞給常樂一條價錢頗可觀的護手霜,沒等常樂回應,吳平安就又累的暈死過去。

 

常樂知道吳平安明明累得要死還亂跑出門買東西,也沒說什麼撇了撇嘴無奈地笑了一下只是悄悄把吳平安的椅背調低,一路上始終慢慢行駛,吳平安也睡得相當安穩直到到家才被常樂給叫醒。

 

在吃過常樂順路買的晚餐後吳平安洗了個澡便迅速躺平,聽說城隍讓小官弄到一種藥材,是個能補強魂魄的好東西,正好適合現下吳平安那近乎夭折或者說快要散架的精神和魂魄,吳平安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果不其然一睜眼他人便到了城隍府。

 

城隍府裡現在亂成一團,前一段時間送走吳平安的陰差迅速帶著紅繩回城隍府覆命,將紅繩攤成紅布時一群毛茸茸的巨浪從紅布匹裡湧了出來,轉眼間本來空蕩的城隍府被擠的滿滿當當,而城隍府裡那些貓貓狗狗到現在都還沒送完。

 

到處都是小貓小狗,裡頭的卷宗和紙張被抓破的抓破、被咬爛的咬爛,但一眾陰差卻在狗嘴裡搶卷宗時依舊帶著幸福快樂的笑容,畢竟只要別出去被太陽霸凌,做什麼對陰差們來說都是好事,現在每個陰差見到吳平安都像見到自己的兒子或老朋友一樣親切笑得合不攏嘴。

 

其中一團花色混亂的小傢伙滾到城隍的辦公室門前"咚"的撞了一下,好奇心盛的暻淥打開了條小縫便把那團毛球順了進去,正好!城隍沒空、吳平安這陣子也不在只剩兩條魚陪自己玩,現在又多了個毛球玩真不賴!

 

城隍辦公室的角落裡又是另一片祥和的風景,暻淥抱著一隻花貓在城隍的辦公室裡晃腳丫,沒和毛絨絨生物相處過的暻淥笑得開心極了,小貓則是被兩旁人一樣高的大魚嚇得連氣都哈不出來。

 

小官在外頭和寥寥無幾的陰差笑的不亦樂乎,一車又一車、一艘又一艘的亡魂往底下送,不用出門熬陽光就有業績上門大概是史上最幸福的事,每回鬼門開時地府都會給各個城隍府一個需要引渡下來的亡魂數目標,而趙城隍所在的城隍府成了唯一一個引路達標、甚至稍稍超標的城隍府。

 

即便如此城隍的臉上依舊沒什麼喜色,辦公桌上一旁擺了張漂亮的絹紙,冷白色的手指正在上頭敲個不停,絹紙上的圖並不是靜止的甚至還頻頻傳出聲響,裡頭正是吳平安發現許多詭異供桌的空間,絹紙上不斷重複撥放著牆上石板裂開、吐出兩面旗子的畫面,甚至連石板裂開前的兩個人影發出的慘叫也接連的循環撥放著。

 

一旁批閱卷宗的墨筆也依舊勤勤懇懇,落筆時的刷刷聲與絹紙發出的聲音交雜再一起,加上暻淥逗貓時發出的咯咯笑整個辦公室熱鬧的可以,而城隍卻彷彿在別的時間和空間,臉上冷漠的表情有種大雨欲來的寂寥與清冷。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掀開,外頭的貓叫狗吠忽然如潮海般湧進來,又在吳平安關上門後撤底隔絕,暻淥抱著小花貓蹦蹦跳跳到門邊迎接吳平安,一開口就呸了一聲,儘管差點差點被貓毛給噎到還是對懷裡的小貓愛不釋手。

 

而吳平安則是在伸手摸摸暻淥頭頂時被那一聲"呸"給驚了一下,還以為這小孩學壞了,看見小孩嘴裡的貓毛後伸手拿掉,卻又在要隨手扔開濕漉漉的小搓貓毛時被絹紙傳出的尖叫給嚇了一跳,吃了苦到反胃的補藥後他的精神好了不少,現在被嚇到至少已經可以抖一下了,不然之前反應大概比樹懶還懶。

 

「搞啥?」吳平安將暻淥撈到椅子上放好後,一面拍著身上的狗毛和貓毛、一面仔細端詳著城隍面前的絹紙,又驚了一下「這不是虎窩那裏嗎?我還想問你有沒有辦法查到這兩個人的底細。」說完他戳戳絹紙上那兩個不斷發出尖叫的兩個傢伙。

 

沒等城隍開口,吳平安便把整張紙抽了過去並仔細端詳了起來,這回他不再執著於那兩個尖叫的身影,而是將目光集中在兩面重複化為齏粉的旗子,因為當時被突然出現的常宗霖吸走目光,沒看見旗子化為粉末後發生了什麼「這個不是……」

 

吳平安忽然想起不久前載常樂回家時遇見的東西,那時讓自己及其不適的感受在石板裂開聽見尖叫時的感受非常相似,只是感受很快就消失,他也沒去在意,他盯著絹紙,旗幟化為齏粉後地上燒出兩片冒著黑煙的痕跡,而那個痕跡和自己見到的東西如果沒認錯大概是一模一樣。

 

「令旗。是黑令旗。」城隍閉起眼睛後躺在椅背上呼出長長的吐息,提出另一件頭痛的事「記得那條鰻魚被抓回來之後說的話嗎?」

 

城隍盯著辦公桌上平時滑溜順暢的墨筆,不知怎麼的這筆今天時常出錯,索性伸手撥了一下,墨筆便向被誰給輕輕按回桌上,滾回原本的位置,接著又滑出另一支較為細小的墨筆接替。

 

吳平安細細想著先前那條逮了很久才落網的鰻魚、細細想著鰻魚吐出來的話,有很長一段時間只剩下桌上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墨筆擦過紙張的聲響,那段時間彷彿連空氣都是安靜的,最後還沒等吳平安品出話裡的話城隍率先斷開這段過久的沉默「他說他看見那頭妖怪時,它正……」

 

(BGM: Despair 0:00)

接著吳平安像是想起什麼般整個人彈起來,飛奔出辦公室,期間還大手大腳的踢開辦公室的門板,一旁的暻淥和他懷裡的貓咪嚇了一跳,因為城隍臉上嚴肅的快要能磨刀,卻不是因為吳平安此時的動作,祂看著吳平安在一片混亂裡找到還抱著需要清理的藥盆和布巾的小官,吳平安拉著小官的手冒著青筋,眼裡幾乎要爆出血絲「這次救到的亡靈除了阿許和祂那兩個傻哥哥還有沒有其他人?不、不是!有沒有人的靈魂?」

 

小官嚇得拿不住手上的藥盆和布巾「沒有啊……怎麼……?」

 

藥盆落在地上後骨碌碌地滾到城隍辦公室的門邊,撞到門框後倒下,框啷倒下的聲音被後頭的混亂淹沒,吳平安眼裡的光彩一下子消逝,彷彿落下的藥盆敲碎了什麼,而不只是落在地上,彷彿在追逐什麼般,眼神沿著藥盆滾過後留下的藥渣和藥汁,最終停在門邊傾倒的藥盆,過了一下子才稍稍抬起頭,木然地盯著辦公室裡的城隍「沒…有……?」

 

城隍面前剛替換上的精緻墨筆正書寫著,在城隍與吳平安對上演時墨筆又錯了個字,維持墨筆佇立的力量倏地消失,筆桿像斷了提線般倒去、骨碌碌地往旁邊滾開,被吸飽了的墨汁一個勁的沿著滾過的地方滴落,墨筆滾過的地方恰好是引渡數量達標獎賞城隍府的公文——

 

八月的天氣難料,本來還明晰的月亮不知何時被推搡過來的烏雲埋沒,天空裡沒有一顆星星,一道滾雷劈開夜空又迅速的消逝,雨"唰"地緊跟著雷聲湧來……

 


吳平安徹底慌了……

引渡數量達標,可是那些亡靈當中除了阿許外沒有一個是"人",都是些小貓小狗——但鰻魚撞見虎姑婆時分明看見牠正往虎窩裡塞了個大人和孩子?



那麼,那個大人和小孩呢?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有可能有更多的孩子、或是誰、



或是……安安呢?要是她也在裡面呢?

 

此刻城隍冷冷的眼神摻了點什麼,雖然還是一樣清冷卻不如平常一般清澈,祂的眼神擦過吳平安的、然後去向窗外,又是一記閃亮亮的怒雷,城隍不知何時將那隻精緻墨筆握在手裡,轟隆隆的同時筆也被捏斷了,那是這次引渡達標的其中一份獎賞,而祂一點也不在乎只是望著窗外瓢潑的大雨久久沒有眨眼……



此時兩個心裡翻覆難平就連外頭像是下了就不會停的雨也比擬不上......
 


——不安吶。  

 

 

                                                                                                    ——兼職保險員(二):行動代虎媪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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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大家~

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有一些重要規劃,
所以第三卷可能會過一大段時間才會再次更新,
至於多久也不太能保證,
畢竟如果用少少時間擠出來的東西質量大概會很糟糕,
最起碼我想把至少自己可以接受的作品放上來,
所以決定等接下來手上的事情穩定、覺得自己有足夠時間維持品質穩定之後才會重新開始寫。

雖然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算不算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看哈~
但如果有的話很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陪伴,
如果有人願意看吳平安找到妹妹的那一天的話!
就!請你!
等等我吧!
那麼~"你家門前最票釀那朵花"暫時性下台一鞠躬!

對了!過完年後因為還有一些時間所以還會更新一點番外,內容包含吳平安治療被芭逼Q的手臂的事,以及雖然跟正篇沒什麼關係,但如果對"常宗霖小時候"或是"他跟大聖爺怎麼搭上線"好奇的話不妨看看唷~


BGM:

1.Desp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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