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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貳):虎媼-36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3-12-24 18:45:00 | 巴幣 0 | 人氣 58


 

參陸、

(BGM:Side by Side Instrumental 0:00)

暻淥的腦袋一下子打結了,什麼也想不到,但那張貪吃的嘴卻擅自動了,拿到什麼話就拼拼湊湊的讓嘴巴吐出來「平安符!」

 

虎妖先是一抖,接著又發現不太妥當,不想自己看起來很膽小又再次哈了口氣「什麼?」

 

而暻淥這一邊腦袋早就揪成一坨毛線「媽媽幫我求的平安符!」本來比竹竿還直的身體微微向金絲糖的方向傾了一點又縮回,下巴也跟著輕輕努了一下。

 

虎妖終於釐清那個讓自己萬分害怕的感受來自於什麼,炸開的毛一下子退了大半,但本來嚇得橫著的身體依然橫著,只不過不是嚇得身體扭曲那種,而是無法無天的那種橫著,被嚇壞的貓咪一下子變成了無法無天的螃蟹,講話一下子跟著也平穩有底氣起來「把那東西從旁邊的窗戶丟出去!」不過就是個平安符嘛!摸不到就沒事了!

 

丟出去?!

 

這下子暻淥也醒了,這可是城隍府裡被供的高高的那把金算盤的神力!沒了這個自己就真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路邊兒童,他完全無法想像等吳平安找到自己之後要怎麼交代自己弄丟了什麼東西,更無法想像回城隍府被發現後會怎麼樣???

 

這個連字都沒看懂幾個的傢伙現在是要我把它丟出去?一般小孩遇到這種情況到底會怎麼辦啊?暻淥繳著手像個做錯事而不知所措的一般小孩,然而事實上是暻淥還真的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可是這是……」

 

「閉嘴!叫你丟就丟!快一點我還要把你帶過去!」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一般炸在暻淥的腦海,現在沒時間想一般小孩遇到事情會怎麼死皮賴臉了,他得快點找到那些流浪已久的正牌"一般小孩"才行,雖然沒了金絲糖找到那些小孩之後自己也只是為對方多貢獻一個抓補數而已,但總比這個渾蛋自動帶自己迅速找到小孩強多了。

 

辦法見到小孩之後還能再想想,自己吞了金絲糖逼這傢伙開口帶的路卻不一定是真的,更糟的是自己下手如果沒什麼輕重,把老虎搞沒了,最後變成自己慢慢找還不一定找的到,而且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多拖一秒不利的都是自己這一邊!

 

反正金絲糖露出來的氣息也很難隱藏,應該不怕找不到,暻淥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撿起金絲糖連帶幾顆一般糖果往不遠的窗外扔出去,轉頭望著從老虎變成貓咪在變成螃蟹,最後在金絲糖被扔出去後又瞬間變回老虎的渾蛋傢伙,滿分十分,神情十分複雜、臉色精彩程度也是十分「丟好了……」

 

暻淥的危機在一個我嚇到你、你也嚇到我,我被你嚇到、你又被我嚇到的輪迴裡和平的斷開連結,然後又從這個危機分支出另一個更"粗勇"的緊急事項,青筍筍的臉龐回過頭來看看被自己扔出去的金色亮點……

 

——這下子事情真的大條了。

 

見威脅不在、面前小孩也和往常抓到的小孩反應差不多之後,那隻虎妖又變回能用兩腳走路的正常白色虎姑婆「哼!以為自己有平安符就沒事了?丟掉之後還不是要怕到發抖!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回家找媽媽?」這個少根筋的傢伙完全不知道自己排除了個空前絕後的大危機。

 

暻淥才懶的理這個甚至全身皮都不是同一塊的傢伙,他現在一心一意都在那塊被自己扔出窗外的金絲糖上,還有,找到小孩子之後到底要怎麼辦?他原本是打算找到小孩之後吞了糖恢復正常,然後把這裡捅的破破爛爛,等騰泰哥哥的增援來時只要把該帶的帶回家去、該抓的抓回城隍府,還能聽大家多多稱讚自己有多厲害有多棒。

 

現在好了,神力沒了、剛斷開又接回來的無限零食也沒了,他到底要怎麼跟大家說自己在哪?此時暻淥臉色白到堪比今天沒露臉的月亮,在他臉色發白的期間虎姑婆已經將他帶到集中孩子的大房間,離開前還不忘回頭嘲諷的望了暻淥一眼,看看這小子!平安符沒了之後臉色都沒正常過!

 

而事實是暻淥的臉色的確更加難看了,站定在門前往裡頭望時,這片難以令人接受的景象令他難以自制的退了一步,城隍府李天不怕地不怕的金色小算盤差點就要站不住腳「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另一邊吳平安已經徹底把別和這裡發生衝突的警告扔到不知道哪去,他正甩掉沾在手上的不明黏稠物,鼻子裡塞的兩個金色條狀物正是暻淥留給他的金絲糖,剛才收好的金絲線被吳平安收在口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團黏回一塊金絲糖,吳平安發現這東西很好塑形,果斷捏了兩團起來,本來是受不了這裡的噁爛味道打算把鼻子塞好塞滿,不塞還好,一塞還發現這塊東西擋味道的功效奇佳?

 

他忘了一眼被自己打趴的醜八怪,算是知道自己剛進來時的房間是怎麼回事,這和在家X福裡那些連肉都很難掛在骨頭上的妖怪算是同一種東西,差別在於這些傢伙的肉好像更難好好的扒在骨頭上,每走幾步就會掉幾塊肉下來。

 

吳平安皺著眉用腳撥了撥倒在地上的傢伙,原本勉強掛在骨頭上的肉瞬間脫落,碰到地板的瞬間"滋"一聲,融化成一攤難以形容的液體,那攤液體的味道相當難聞,吳平安起初撂倒第一隻時還沒有防備,差點被燻的暈過去,這才有拿金絲糖塞鼻孔的對策出現。

 

而怪就怪在那些肉溶化後,骨頭卻沒有一點動靜,那些成堆的白骨大概就是這麼來的,沒成功的醜八怪用來巡邏,勉強算是成功的就跟著那條爛老虎為非作歹,至於這裡底怎麼運作的?吳平安在剛才經過某個房間時給猜出一大半來。

 

那個房間相當大,裡頭堆滿了五顏六色的染缸,一旁有個架滿竹竿的區域,竹竿上掛曬著五顏六色的皮毛,時不時會滴落些還沒乾透的染料。

 

這就是他之前想不出的其中一個味道——新衣服上殘留的染料味,他挑了挑眉,那麼那時因為味道混雜而嗅不出來的另一個又是什麼?好像是個不怎難聞的熟悉香味?吳平安撓撓鬢角想不出來也很乾脆的不糾結了,轉身便又栽進審視這個詭異的房間裡。

 

吳平安繞了房間幾圈最後在曬皮毛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隨意伸向皮毛的手頓了一頓在半空停下來,那些一大張一大張的皮毛也並不是一整片,而是一塊一塊拼接而成,吳平安原本上挑的眉毛又蹙在一起,在大賣場預見的虎姑婆也是全身都佈滿類似的縫痕。

 

不論是染缸或是皮毛無一不散發出腐爛的血腥屍臭味,他就是在那裡碰上第一群醜八怪,吳平安的手指抽了一下,想起進來時掃蕩的那群醜八怪,牠們擋在自己面前的動作自己相當熟悉,在大賣場時他把心都放在要把阿許救回來的事上,根本沒空讓他注意些有的沒的,但現在很有餘裕,這些動作讓他想起來一個相當熟悉的傢伙

 

——豆皮,常樂家的狗。

 

放在幾個月前吳平安只覺得豆皮是隻神經敏感的怪狗而已,以前他只覺得豆皮是隻怪狗,有人在門外不叫,外面沒動沒靜的時候卻會突然發瘋朝門外亂吠一通,那時他還是個看不見鬼、也嗅不見這些腐臭的普通麻瓜而已,開了眼以後他才明白,豆皮其實是條盡忠職守的好狗,每次只要外面有什麼動靜,或有什麼髒東西想闖進常樂家時豆皮都會像這樣對著門外齜牙裂嘴,並且與不時發出威嚇的低鳴一起搭配著表演。

 

而這個醜不拉機的傢伙也在做類似的事,發出的聲音雖然奇形怪狀,但和低鳴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身量也大約和一隻大型犬差不多,剩下的小傢伙也和中、小型犬相似,一些介於中小型犬的身型則是和路邊的野貓行徑相似,叫聲雖然沙啞,但只要仔細聽不難發現和貓的聲音有些雷同。

 

李金萱說過不論活著的或死了的,附近的野貓野狗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吳平安撂倒牠們後仔細的把掛在一旁的皮毛都研究過一遍,縫接在一起的皮毛雖然有大有小,但都和一些貓貓狗狗的身量差不了多少。

 

看著那些少到掛不住的肉融成一攤死水,吳平安愣了愣……

(BGM: Power Scandal 0:00)

扒了皮做虎姑婆的外皮,連裡頭的肉和骨頭都不放過?他大概猜的到虎姑婆裡的填充物就是這些貓貓狗狗,但他沒想到就連那些剩餘的"邊角料"都能這樣再製,他想起那些從張偉鴻家裡找到的東西打了個冷顫,詭異的蠟燭和線香大概也是這樣來的,至於虎姑婆們的糧食也是同一個道理,吳平安真的想像不到,世界上還能有人做得出這種事情。

 

那麼孩子呢?抓動物是為了做虎姑婆,那抓孩子是為了幹什麼?為什麼從進來到現在只看過滿街跑的阿貓阿狗,卻連一個小孩都沒看到?

 

打從模糊地猜出虎姑婆是怎麼來時,這個問題就不時在吳平安的腦海裡悠晃……

 

腳步再次跟著加快的心跳飛奔起來,這是他第一千萬次希望安安缺少的一部份不會在這裡被找到,吳平安在狂奔的路程裡甩甩頭讓自己樂觀點,至少目前還沒看見任何一個屬於人類的頭顱骨。

 

然而下個轉彎處還沒沾腳,一團潮海似的醜八怪便朝著自己飛奔而來,吳平安放慢腳步並在一陣陣破鑼嗓的驚聲尖叫裡站穩腳步,一雙眼睛像發覺獵物的猛獸般狠狠前瞪,任那一浪潮水般破鑼尖叫襲來都沒有任何猶疑 ,甚至是一次輕巧的眨眼也被屏除在外,優秀的狩獵者在完美的時機來臨前都擁有巨大的耐心,牠們會將自己完美的藏在草叢裡,顯然這群醜醜的傢伙並不是他的目標,牠們只是狩獵者想用來藏身的劣質草叢。

 

就再尖嘯的潮海要撞上廊道中那挺拔的障礙物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黑壓壓的海浪一分為二,那波數量驚人的傢伙竟以吳平安為中心一分為二,硬生生撇開他向後頭奔去,景象壯闊到堪比摩西分紅海,而吳平安的目光卻始終定在不遠處的轉角沒有一絲飄移,如咬死了礁石的船錨般死死勾著那轉角之後的某種東西。

 

(BGM:Monster Slayers 0:00)

他望著昏黃微微發青的燈光下拖出的一條長長影子,忽然想起那天徐菁菁一邊顫抖著一邊闡述的噩夢再次迴盪耳邊——

 

"那怪物的影子似人又似獸,既能像人般立著身子行走,佝僂的模樣似是也能伏身爬行,滾動在咽喉裡的低吼沉如鐵塊,吼的她夜夜心驚膽跳跳不得好眠…… "

 

那一瞬間吳平安有種錯覺,或許自己並不是狩獵者,而是被狩獵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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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1.Side by Side Instrumental

2..Power Scandal

3.Monster Slay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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