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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嗎?」
師傅問朱霜。
此時她們正在遠處的廢屋窗口窺望還在河岸互相療傷的少年少女。
朱霜沒有回應。師傅轉頭看了朱霜。
她把動物圖案手環抓在手上。那是綵潔的,剛才被她切斷。
「這麼在意的話,就還她吧?」
「沒辦法。」
「怎麼沒辦法?」
「我才砍傷她。」
「我不覺得她是那麼小氣的人。」
「還傷害她的朋友。」
「沒辦法。妳我都知道非做不可。」
朱霜彎腰蜷坐,把臉埋在膝蓋前,本來成熟氣質全沒了,像個鬧彆扭的小孩。
「都是師傅不好。」
朱霜出手要拍師傅的屁股,卻被對方靈活地避開。
於是朱霜躺在地上,決定就著這個靠河岸的廢屋睡覺。把雙手從大衣下收回,整個人縮進衣服裡。
「妳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
師傅跳到打地鋪的朱霜毛毛蟲身上。
「哪有。」
「妳的氣都亂了。要是不能專心,長久下去只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睡一覺就好了。」
「還是說妳怕?」
「怕什麼!」
朱霜把大衣掀開,將師傅抖下去。只見師傅輕巧落地。
「怕被她討厭?」
「我已經決定這輩子不交朋友了。」
「那幹嘛撿走手環?」
停頓一下思考後,朱霜才勉強擠出一句:
「不小心而已。」
「所以那是垃圾?我幫妳丟掉?」
師傅朝朱霜伸出貓掌。
「不要!妳敢搶就死定了!」
「是是,有本事就來啊?說要殺我不知道說幾年了。」
瞪了師傅一眼,朱霜又躺回水泥地上。
「要不要把它修好?明天去找那個女孩還她?」
「……不要。」
話說得硬,語氣卻軟了。師傅知道不用再多說,心裡還是忍不住抱怨──這個性到底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