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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與梅的仙術檔案》Case 1-5

八連踢 | 2023-10-18 11:00:07 | 巴幣 2 | 人氣 47


    5
  「洗碗好累……盤子一直疊進來……托盤上面放餐盤就好重……
  銹演被打工操到眼神發直,出嘴抱怨是他最後的抵抗。
  他們完成打工踏上歸途,如今已經入夜。
  路上沒有幾個行人。朱霜說學生這麼晚回家不好,就陪著他們走。
  「可是我能夠看到朱霜姐姐的服務生裝扮只覺得很幸福!師傅也很受歡迎!」
  本來不擅長服務工作的朱霜笨手笨腳打破幾個盤子後就被趕出去攬客,結果可愛的貓與美麗颯爽的服務生吸引大批客人,讓店裡賺飽飽,還額外發薪水給他們,連打破的盤子也沒求償。
  「妳也有好好工作呢!」
  「喵嗚──
  朱霜摸摸綵潔的頭,而師傅則用臉頰蹭了她的腳。
  綵潔想起還有人的好表現沒被讚賞,趕快說:
  「銹演收銀機上手超快的!怎麼那麼快就學會用法?」
  「哼沒什麼。」
  得到稱讚,銹演露出神氣表情。不過他的其實是粗活做累了,出口抱怨之後,店長安排他只要站收銀就好,沒想到他意外適合。
  「今天真好玩!」
  「我累壞了。」
  「──喔?你們怎麼說得好像事情告一段落?」
  朱霜停下腳步,而稍微超前她的銹演與綵潔不解地回頭看她。
  在陰影裡,朱霜與師傅的眼睛射出詭異光芒。
  銹演不自覺得退後一步,而綵潔渾身起雞皮疙瘩抱住她自己身體。
  「變出鈔票的是男生?」
  「沒錯。我感受到氣的流動。」
  偏低的女嗓從師傅的嘴裡傳出來。
  「貓咪說話了!」
  綵潔嚇得大叫。
  「真是經典的反應。」
  師傅搖著尾巴,對綵潔碎步退到牆邊的樣子感到很有意思。
  「妳們到底是什麼人。」
  銹演試著用高壓的語氣說話,卻在中途破嗓,洩漏他的恐懼。
  「我們應該自我介紹過了。不過再來一次也好。我是梅朱霜。」
  「叫我師傅就好。」
  「你也知道。我們在找人。」
  「而那個人,你應該見過。那個賜予你力量的人。」
  說完,師傅的小巧貓腳往前踏一步。銹演則退了好幾步。
  「什麼力量?」
  「還想裝傻?」
  邊說,朱霜抽下她後腦勺的一把髮簪。
  髮簪流瀉出光芒,光芒逐漸匯集起來變成白色長鞭,鞭頭垂到地上。
  「我們還有另一個工作,就是把那個人賜予的力量封印──特別是你這種不守規矩的壞孩子。」
  「我什麼都沒做。」
  朱霜懶得談,甩出鞭子往銹演的身上纏想直接綁住他,可是銹演馬上舉起書包擋住,朱霜手一回抽,書包就被扯走飛到幾尺外。
  銹演也沒跑,蹲下來手放地板,在他手邊的柏油逐漸集中起來,隨著他站立後垂直塑形變成棍棒。掄起棒子,劈頭就往朱霜砸。
  可是手上的重量忽然減輕。
  他才看到棒子前端被切斷。不知何時朱霜手裡的光鞭已變化成劍,在剎那之前把棒子砍斷。
  銹演的頭腦轉得更快,手裡棍棒颼地變成細槍刺在朱霜持劍手背。
  稍微看了手上傷勢無礙,朱霜嘖嘴瞪回去,但視線已被牆壁遮蓋。
  她跟師傅已經遭到圈圍,被關在銹演製成的蛋型鐵壁中。
  「妳太大意了。」
  「我想手下留情。」
  「盡量就好。最壞的打算把他手砍斷五花大綁再執行儀式封印。」
  「是。」
  談話之間,朱霜已經把鐵蛋切碎從中脫逃。
  街上只留癱坐地面的綵潔,顯然銹演已經逃跑。
  朱霜皺緊眉頭,立刻跳到旁邊住家的屋頂登高追蹤,並且時不時移動到其他建築上更換觀察點進行搜索。
  「小妹妹妳還好嗎?」
  師傅走到綵潔面前。
  「如果還站得起來,就趕快追吧?變成這樣,我家朱霜下手可不知輕重。如果妳還擔心那個男孩──
  綵潔扶著牆勉強站起來踏出兩腳慢走一小段路後總算能夠跑動。師傅也跟在她身邊,對她說:
  「跟我來。我能感應朱霜在哪裡。朱霜絕對會找到他。」
  師傅的四腿急馳,一下就領先綵潔。
  她們穿梭在夜晚的街道間,有時可以看見朱霜在高樓來回跳躍的蹤跡。綵潔看著她翩然的身姿,瞬間覺得像仙女飛揚。
  「好美。她怎麼做到?」
  「那是輕功。是經過刻苦修行才獲得的功夫。」
  「是武俠小說的那個?」
  「喔,妳這個年紀還會看武俠?」
  「我爸爸媽媽很迷,家裡收藏好多有名作家的書,小時候會抽來看看。」
  「但我們也沒那麼樸實。我們是道俠。」
  「道俠?」
  「我們會用道術也會鍊氣。現在她能夠一躍數丈正是朱霜把氣的力量集中在腿腳上產生的效果。」
  「氣是什麼?」
  「是遍佈世間的能量。」
  「原來大姐姐這麼厲害。」
  但又想到她動手毫不猶豫,就忍不住問師傅:
  「不對不對,不能佩服她。為什麼她要做這麼過分的事?」
  「過分?」
  「妳們要傷害他!」
  「……在妳看來是如此。可是這趟旅行裡,我們見識過太多了。」
  師傅的聲音聽起來穩重溫柔,並且堅定,讓綵潔難以繼續責怪,只能聽她接著說:
  「他用的是仙術。不同於道術,是仙人能夠扭曲世間道理的高深法術,恐怕是我師傅贈送他力量。」
  「師傅的師傅……長鬚的老貓之類?」
  「我不曉得妳在想什麼,但絕不是那樣。我的師傅是現代最後的人仙,李孟夢。而我也曾經是人類。我跟隨她在深山修練希望也能成仙,但我的師傅有一天對我下咒把我變成貓就遠走高飛。為了恢復人身,我才跟我的弟子朱霜出來旅行找她。」
  「那跟銹演有什麼關係……他是被牽連的!」
  「擁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往往會自毀。妳無法想像有多悲慘。如果真的能忍耐克制我們也不會勉強。那個少年還太年輕。偏偏我們已經見過你們一起玩火了。」
  綵潔咬牙低頭,知道她自己有錯。
  「我是共犯,甚至算是主因。可不可以原諒他。」
  「……顯然妳沒看穿那個少年的本質……多說無益,到了。」
  穿過建築與馬路,她們來到一處河堤上看到對峙的兩人。
  荒蕪的河岸雜草長得比人高,唯獨有塊光禿禿沒長草的空地上,銹演站在那裡,迎接劈破草叢開路的朱霜。
  「不逃了嗎?」
  「妳比我快,我放棄了。」
  銹演氣喘吁吁,相較之下朱霜呼吸平穩,連滴汗也沒流。
  「那你要不要老實點自己過來?」
  「不了,我手舉起來等妳。我投降。」
  雙膝跪地後,銹演把兩手高舉朝天。
  「無聊。」
  朱霜將劍舉起來再往前甩,射出光的箭雨逼得銹演直接做出一道牆防禦並且躲到草叢裡。他做出的牆馬上被箭雨打穿變得坑坑巴巴後崩毀。
  箭雨也把地面打出許多洞穴。
  往洞穴裡瞧一眼,在朱霜眼裡是狠辣的尖刺落穴陷阱,顯然銹演老早準備好在這塊地上應戰。只是他的小算盤被朱霜看穿。
  畢竟這麼剛好有塊空地顯得不自然。
  事實上銹演的確把原本的草地當作材料做成陷阱。
  朱霜高聲朝銹演可能在的草叢喊。
  「不錯嘛?做好戰鬥的覺悟了,那把你殺了也不能抱怨喔?」
  沒有回應。
  取而代之從朱霜右後方飛來冷箭,使她側身閃開。
  「還有其他陷阱?這麼短時間準備的?」
  「這叫未雨綢繆。」
  從朱霜六點鐘方向二十公尺遠的草叢裡,銹演的聲音傳出來。
  朱霜反手橫掃,同時伸縮劍身,把那一帶的草叢全削掉了,還沒有任何砍到人的手感,也沒有任何人移動的跡象。
  走過去查看,只見一台小留聲機掉在地上撥放沙沙的白噪音。
  她悻悻地用光劍刺穿留聲機,把它變成兩段廢鐵。
  此時地板突然塌陷,在墜落到底之前,朱霜把劍變化成鉤鍊吊在牆壁上。距離她腳下不遠處就是無數的尖刺。這個豎穴約有二十公尺深,朱霜為銹演的準備之多感到驚嘆。
  「將軍。」
  就在朱霜頭頂,有個橫穴被造出來,銹演從那裡探出頭後,雙手擺到牆上先把洞穴頂端封住,緊接著石槍從四面八方冒出襲向朱霜。
  銹演先爬著石階回到地面,為了保險,他又把旁邊河流的河水導進豎穴,再開小洞丟炸彈下去用爆炸的衝擊波做最後的殺傷。
  地面傳來一聲悶響。
  如果以前看的科學節目沒搞錯,因為人體百分之七十是水構成,透過水壓傳導的衝擊波殺傷力遠比空氣傳導的衝擊波還要危險。
  不管朱霜本事再大也已經沒命了。
  「結束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面,為他自己殺了人的事情感到恐懼與興奮──光劍從他雙腿間刺出。他高興得太早。
  銹演連滾帶爬逃得遠遠的,在他屁股後面光劍來回擺動撕裂大地,河岸塌陷出大洞與河流相連,朱霜從岸邊爬上來。此時她雙手各抓一把化作劍的鐵釵,沒有髮簪固定的長髮被水打濕披垂,看起來像來自陰間的妖怪。
  銹演趕緊造了一把構造簡單的單發式短步槍提在手上。此外又做出戰壕和牆壁。牆利用碳纖維製造防刃結構。他紮實準備著決戰手段。
  用鐵釵把瀏海梳開,朱霜迷茫的目光看著銹演警戒著對手。突然體內不適感湧上,隨後咳血,顯然爆炸的衝擊波傷到她的內臟。
  仔細看的話,身上還到處有輕重不一的刺傷淌流鮮血,讓在遠處觀戰的綵潔心疼。
  「妳乖乖待在這免得波及。」
  在她身邊的師傅留下這句話就跳下河堤,沒幾下功夫跑到朱霜身邊。
  「妳拖太久了吧?」
  「他超出想像的善戰。」
  「要我幫忙嗎?」
  「不用吧?師傅不是討厭那個嗎?」
  「我不希望妳不小心死掉。我也大意了,剛剛要妳手下留情。」
  「是。」
  從口袋裡找出藥瓶倒了一粒黑亮的小藥丸。
  子彈射了過來,逼得朱霜要閃開,不慎把手裡的藥丸落下──而師傅在空中躍起,將藥丸吞下去。
  師傅的身體發出七彩光芒,貓的輪廓逐漸變形,擴大,最後變成了人形。
  在這段期間朱霜與銹演已經展開新一輪熱戰。
  七彩光芒散去,出現的是黑白相間的長髮美女。身體裸著。頭上的一對貓耳捕捉聲音般扭轉。瀑布般披垂蓋到屁股的秀髮下竄出條尾巴抖來抖去。
  其凜立身姿讓綵潔看傻眼。
  「喔噁──
  師傅跪在地上狂嘔,從她的嘴裡流出骯髒泉水,讓綵潔看得作噁。
  「有夠難吃。」
  用手背擦擦嘴,師傅隨手拔下她自己的頭髮看了看膠著的戰局。
  如今朱霜以左手的鐵釵造了盾牌,右手鐵釵不停射出光彈牽制著躲在障壁後開槍的銹演。
  師傅朝手上髮絲吹了氣,髮絲便悄無聲息飄到銹演身邊。
  銹演正填裝好彈藥,架槍準備射擊時,師傅結了手印,銹演持槍的兩手霎時被髮絲纏著,不管銹演怎麼甩也甩不開。
  「這什麼!」
  朱霜沒放過空檔直接逼近對手。銹演被逼急了,對著朱霜扣下扳機,而那正是師傅瞄準的機會。她把握時機再結了手印。
  髮絲刺進彈藥裡,槍膛裡準備射出的子彈飛不出去,而是在槍管裡炸開把他的手刺得血肉模糊。
  完成誘餌的使命,朱霜一步跳了十二公尺來到銹演跟前,她已把劍立在身前,就要貫穿銹演胸膛。
  在高度緊張狀況下,銹演拚了命也想趕快反擊,他催動腦袋要用他的特殊能力做些事情。至少用手上的槍的殘骸製造點什麼東西。
  然而朱霜的劍削鐵如泥,這種狀況下不管造出什麼都沒有用,他拚了命的想辦法,卻也想不出來,放任著槍變化出有如黏土的物質在他掌心不停扭曲變形變質。
  銹演的力量可以在無視能量守恆的規則下,只遵守質量守恆法則任意變換物質與塑形,其名為偷天換物。
  生死之間根本想不出什麼,銹演只是任憑力量空轉,不停進行著分解物質還有合成物質的行為。
  結果在偶然之間產生了必然發生的異變。
  核反應。
  反覆對於無數原子進行無意義的分解和組合,乃至於改變微觀結構的結果,就像在兩秒內丟了萬兆次數的骰子。
  在抽選的項目中,包含了核反應這項毀滅性的結果,發生的可能性相當於百分之百。加上「能量」不受能力控制。核反應產生的熱能自然也是能量。結果導致了暴走。
  他手上產生的小小光粒散發著強烈熱量。
  「這是什麼?好燙!」
  最靠近核心的銹演手掌即刻灼傷。
  因為只是意外所以僅僅造出微觀規模的能量堆,但那也足以引發相當程度的爆炸了。
  以爆炸為中心周邊的物質殘骸那怕是一小片也會用高速飛濺出去化為殺傷武器。
  這些道理朱霜不明白,但在強大能量產生的瞬間她便反應過來,用兩把鐵釵延伸的光做成雙重防禦後把微小太陽包覆起來丟到河裡。
  緊隨著河裡發出轟然巨響。
  爆炸濺起了數公尺高的水花,甚至一瞬間炸斷了水流,把河床曝露出來。
  水花落下變成一場小雨。
  趴下來找掩護的他們都打溼了。連數十公尺外的綵潔也是,儘管她躲在河堤上。
  因高熱產生的水蒸氣瀰漫現場,嗆得眾人肺部燒過般的疼痛。
  師傅結印施法喚起狂風掃去熱霧。
  被自己的傑作嚇壞,銹演愣在原地,看著河水逐漸恢復流動繼續往下游衝去的一幕,才想到要逃跑。
  但來不及了。
  回過神,他就像昆蟲標本手腳被師傅用髮針制在地面。
  當他打算不顧傷害,順著針插進來的方向硬把手腳拔出來時,更多的髮針從不同角度把他釘住,那怕想拔也要忍受扯開骨肉的劇痛逼得他放棄。
  朱霜走了幾步俯瞰著他。
  「費了我們好大工夫。」
  「朱霜妳把他手砍斷。」
  「不用殺嗎?我的封印符咒剛才全泡湯了。」
  「妳總是馬上就想靠打打殺殺解決問題……是我的教育出了什麼問題嗎?」
  師傅深深嘆了氣。
  朱霜提起劍準備揮下──
  「住手!」
  高亢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朝聲音的來處望去,知道是綵潔喊的。
  她從河堤上又滑又滾,撥開草叢走出來。
  「不能靠說話解決嗎?」
  她邊摸著身上的擦傷如此說。
  「沒看到他剛才弄出什麼東西嗎?」
  「是妳們逼他的。」
  「……然後呢?他遲早有一天會出問題。我們是提前確認問題並且解決問題。」
  朱霜說著把劍指到綵潔喉頭繼續說:
  「妳可以到旁邊去嗎?我不想要妳送我的禮物變遺物。」
  她持劍的手腕上,從大衣袖口隱隱可見綵潔送的動物圖案手環。綵潔手上也有一條。
  「大姐姐在威脅我嗎?」
  「不然聽起來像什麼?」
  「……到剛才為止不是還很快樂嗎?為什麼變成這樣。」
  綵潔嗚咽起來。
  硬是彎起頭,銹演尖聲說:
  「不就是變出錢嗎?有必要這樣追殺我嗎?」
  「只是變出錢?那剛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我看你也不清楚狀況。」
  銹演回不了話。朱霜還沒打算住口,接著責問:
  「那些地洞的刺是什麼?你還變出步槍。那你是什麼意思?」
  銹演確實盤算過,只要把這一人一貓解決掉,就可以回歸平凡的生活。所以他回不了話。
  「師傅只要我把你的手掌砍下來算是很仁慈了。」
  「錢也是。金錢代表的信賴,是由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人從很久以前就努力建立起來的東西。那被你輕易踐踏了。懂了嗎?好好工作。」
  師傅語重心長地說明完社會的規則,即便如此銹演也大聲抗拒。
  「不要!我不要!如果沒有這個力量,我就一無所有──從今以後我要怎麼生活?」
  「繼續擁有這股力量你才會一無所有。」
  師傅露出十分悲傷的表情。
  「你還有聰明的腦袋,也能夠上學不是嗎?你擁有很多了。別再撒嬌了臭屁孩。」
  朱霜的口吻不同於師傅有如長輩的教誨,隱隱透漏著幾分羨慕還有忌妒。
  「擁有一切的人總是隨便亂講!妳們到底知道我什麼!」
  「我只知道你是個貪小便宜,遇到不利的事情就想要使用暴力的人渣。就當作學個教訓吧?」
  朱霜舉起劍面對銹演。
  「只是把手切斷而已。放心,我會切得乾淨俐落。如果馬上冰起來,等我們完成封印儀式還有點機會能接回去。」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每次都是我!」
  對於銹演慘烈的嘶吼,綵潔想要摀住耳朵,卻又知道那只是逃避。
  她知道住嘴就會讓事情不受控制,決定先說點什麼。
  「等等,繼續討論錢的事情吧?是我慫恿他把錢變出來的,所以錯的是我,懲罰我就好了!拜託……放過他……
  「不關妳的事。聽清楚了潔潔,不管做什麼,人都不會輕易改變。即使妳獻出生命也不能證明什麼或代表什麼。那只是妳的自以為是,妳的傲慢。」
  「搞不好只會增加少年的心理陰影。」
  師傅補充朱霜的說法。
  「要不要感到責任隨便,但我建議忘記一切過自己的生活。他不值得妳這樣做。」
  沒有任何能反駁的話,綵潔抱著頭蹲在地上。不過她還沒有放棄,很快振作起來她抬頭仰望著朱霜和師傅。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已經在反省了。至少讓他雙手健全吧?」
  「怎麼保證他不會逃走?」
  「笨蛋銹演!快點道歉!快點承諾啊!」
  「不要!絕對不要!沒有那個力量我要怎麼活下去!」
  「我會陪你的。絕對會想辦法!」
  銹演氣到顫抖著說:
  「閉嘴……都是漂亮話……根本不具體……學費生活費還有很多東西要花錢!爸爸跟媽媽欠了幾千萬債……為了不知道哪天會跑來討債的黑道準備的陷阱全部被拆爛!已經不行了……誰也不會幫我……也沒有方法幫我……
  朱霜只是嗤之以鼻。
  「真是浪費時間。」
  她的劍一揮,濺出的血打濕銹演的臉,然而他的手還在。
  因為綵潔撲進去,用她的身體擋在前面,逼得朱霜緊急改變軌道。即使朱霜反應夠快,還是劃破綵潔的手,也把綵潔手上戴的動物圖案手環砍斷了。
  朱霜趕快衝上去檢查傷勢,還好只是淺淺切開皮膚而已,沒有大礙。朱霜抓著綵潔的手罵:
  「笨蛋!很危險!如果妳受致命傷死了……
  「我相信姐姐的功夫嘛……唉,好痛。」
  綵潔笑嘻嘻的回話,卻又忍不住手上傷勢的痛楚。
  「幹嘛為了他……
  「……因為我想跟他成為朋友。如果他因為我少了雙手,我會很困擾。我只是為了自己。」
  綵潔的手疊到銹演的上面,為了不弄痛他輕柔的握住。
  「我是笨蛋,自私、貪小便宜、幼稚任性,還說過你壞話。可以當你的朋友嗎?可以一起努力嗎?」
  銹演沒有回答。
  他沒辦法回答。
  他已經抽泣得說不出話。
  朱霜撿起她斬斷的手環,皺緊眉頭望了師傅一眼。看穿弟子的心思,師傅說:
  「你的運氣真好,少年。」
  師傅解除了法術,讓銹演的手腳可以行動。
  朱霜丟下一小瓶藥便邁步離去。
  「今天就放你們一馬。那瓶藥隨你們擦。傷會好得快一點。」
  看著先行離開的朱霜,師傅露出微笑。
  「我有話問你。當初給你這份力量的人,你知道她的任何情報嗎?」
  銹演還處在情緒化狀態中,想說點什麼又哽咽起來,只能憑他最後的理性搖頭暫做回應。
  「很像她的風格。」
  接著師傅拔下一根毛髮綁在銹演的手腕上。
  「這會讓我知道你的位置。等我們準備好施法的道具就會來找你們,在那之前千萬不要再使用仙術。」
  「好……
  終於從涕淚的潮水緩過來,銹演勉強應聲。
  「最後再問你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獲得這股力量?」
  「十天前。」
  師傅逐漸變形,恢復成貓的樣子,跳到還躺在地上的銹演胸口。
  「雖然你說你什麼都沒有,但這不是有非常重要的寶物了嗎?」
  說完,師傅跳下去,頭也不回的追趕朱霜,留下互相扶持的兩人。
  此時綵潔以為事情將平安結束。
  卻不曉得,她將捲入更大的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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