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霉味飄入鼻腔內,沒想到海中也會有這種味道。
我試圖移動,發現身上被手銬以及腳鍊給控制住。
我環顧四周,空間狹小且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牆壁的縫隙中竄入,想必這裡是監牢。
為什麼不殺死我呢?
這個問題我沒有解答,或許是擔心戰爭。
我靜靜地等待時間流逝,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就算要逃脫,這些手銬肯定是類似於反魔法石的存在。
約過一個小時,封閉的石門打開來,居然沒有多餘的光線趁機竄入,看來這裡是地底下。
這麼想也對,畢竟在地面上沒有看到類似監獄的建築物。
來者是淣莉妲和魔法師的隊長亞尼斯,前者的表情擔憂不已,後者則是鄙視之情。
「古拉呢?」
「妳沒有資格提到王的事情。」
「古拉不是王。」
亞尼斯被簡單的一句話激怒,立刻衝過來毆打我,不過魔法師的拳頭很弱,沒有造成很大的傷害。
淣莉妲趕緊阻止他,安撫一陣才讓亞尼斯退出牢房。
「對不起…我讓事情變成這樣。」
「沒關係,想必這都是多莉絲搞的鬼,至於巴克利可能根本不在意,他是寧可將精力放在武的人。」
我看向門口,看來他們還不知道我和淣莉妲的關係如何,認為不需要太提防。
「古拉現在的狀況如何呢?」
「這個嘛…古拉的狀況可能不樂觀。」淣莉妲有點擔憂地說道。
「喂!你們在說什麼!」
因為我壓低聲音說話,還是多少引起亞尼斯的懷疑。
「她是在詢問王的狀況如何。」
「跟她廢話這麼多幹嘛!把食物給她吃一吃就走了。」
「好的。」
淣莉妲將食物端到我的面前,一口一口地喂我,份量並不多,很快就結束。
「下次餐點時間我會再來。古拉被多莉絲大人帶走,可是我在王宮內都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淣莉妲說完就趕緊離開,只留下我一個人安靜地待在監牢內。
不太樂觀結合都沒有看見,有幾種狀況。
用我來當作威脅藉此控制古拉?我想古拉不會單純地坐以待斃,一定會找機會脫逃。
身體方面遭到拘束嗎?多莉絲應該不敢對古拉這樣做,這樣的話,魔力方面也不可能,那最有可能只有一種。
「操控精神嗎?」
美其名恢復王的意志,實際上是使用某種禁忌藥品來操控或是催眠等行為。
我無奈地閉上眼,沒想到這群人會這樣做,不過我一定會想辦法離開這裡。
剛剛吃東西的時候,我觀察到眼前的門外並沒有衛兵,而是得穿過長廊,那裡還有一道門連結外頭,衛兵則是在那道門後面。
我決定爆發出魔力測試看看衛兵的反應,而我身上的束縛立刻吸收我的魔力。
衛兵感受到後立刻衝進來,打開門檢查狀況,確認我無法逃離後,嗤之以鼻地離開了。
這些拘束正在奪取我的魔力,豪不節制地大口大口吃下,對我而言過程極其不舒服,彷彿魔力迴路被火灼燒。
不過這樣做並非是隨意浪費魔力,而是賽吉舒爾曾經說過,反魔法石不只是吸收魔力,還有儲存的功能,既然能儲存就代表可以使用。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用到賽吉舒爾說的情報,算是欠他一個人情。
如果要說我身為魔法師最特別的地方,並非是戰鬥很強,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魔法造詣上同樣有許多人超過我,我不過是依靠人格的協助以不正常的速度來學習。
我個人難以取代的部分是魔力量,或許是以前所造成的創傷,導致我擁有常人無法達到的魔力量,就算耗費一生大概率無法達成像我這樣。
我持續湧出魔力讓它吸收,這些鎖鏈充斥著我的魔力,彷彿我延伸出去的手,只不過這種感覺還只是蠟燭上的小火,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並不穩定。
這樣的話,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它變成能焚燒森林的大火。
~★~
在另一邊,一間佈置各種華麗擺設的房間,古拉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一旁有一個小壇子,其中釋放出陣陣香氣。海棲種的屋子本來沒有窗戶,卻為了詭計而將窗口堵起來。
白煙充斥著整個房間,伴隨時間的消逝才漸漸消散在水中。門打開縫隙,小心翼翼地查看裡頭,確認沒問題後才打開來。
這種藥物經過燃燒會釋放出令人意識恍惚的香氣,原本海棲種是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卻因為跟海外進行交易有幸獲得。
大部分時刻是拿來拷問使用,也可以拿來進行催眠,甚至延伸出在水中也能使用的方式。克里絲達和古拉會在洞穴內昏倒正是因為這個。
多莉絲走進來,眼裡充滿期待地看向古拉,隨後坐到她身旁,嘴裡開始重複關於王的事蹟、王的職責、王的身份,有意地進行催眠。
古拉側身試圖躲開,卻因為身體無力而無法逃開,這代表古拉還並未被操縱,還保留些微的個人意識。
「沒關係,慢慢來,您一定會想起屬於王的記憶。」
~★~
隨著夜晚經過,體內一大半的魔力都被奪去,不是因為使用而消耗魔力,而是被強行吸收,於是我決定先停下來休息,讓自己先恢復魔力。
當我睡醒的時候,有人開始靠近,將門打開時,一個不想看到的人在面前。
「過得還舒服嗎?」
「如果把鐐銬給拿掉的話會舒服許多。」
「在目的達成之前可能沒辦法。」
多莉絲站在前方,一臉壞笑地說道。
「目的…我再說一次,古拉不是你們的王,你們做再多都是無濟於事,不過是在個人滿足罷了。」
「她只是被妳欺騙,不知道自己真實的使命是什麼。」
對話依然沒有效果,我只得放棄,轉而其他方向談話。
「將我關在這裡可以關多久?難道妳不擔心戰爭嗎?」
「擁有王和沒有王的海棲種可完全不一樣,這片海將會成為無堅不摧的城池,難道妳以為人類會放棄攻打神龍大陸是因為龍種?」
現今人類要進行大規模運輸的話,只能依靠陸運或是海運,空中移動的方式要進行大規模移動還稍顯困難,小規模倒是沒問題。
當時兩方戰爭的時候,海棲種的阻饒非常關鍵,讓人類的進攻沒辦法隨心所欲,因為有這樣的緣故,多莉絲明顯不怕。
「既然妳不怕的話,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呢?」
這是從對話中感受到的疑點,反正不擔心人類的進攻,而且我還有可能會反抗,卻選擇將我關起來而不是殺死。
「曾經有一隻魔獸試圖闖入核心區域。」多莉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開始講故事,「牠不只巨大也很強,每次的攻擊都像是來自海底的怒吼,幸好牠沒有執意要侵入,倒是很簡單地被擊退,可是這種魔獸可能會再次進攻,於是我們便組織人手去攻擊。」
多莉絲瞪著我,像是在警戒,「當牠陷入生命垂危之際,反而才露出真正的實力,一瞬間便將一大半的士兵殺死,這時候我們才明白有些生物是不能被逼到絕境,否則會引起無法預料的反彈。」
「把我說的像是怪物一樣。」
「妳就是怪物。」多莉絲增添幾分厭惡的口氣,「我見過其他的王,有些身體素質天生的強韌,有些魔法造詣高深莫測,然而像妳這種各方面兼具,甚至…」
話還沒說完,多莉絲像是被人施了魔法,突然痛苦地倒在地上,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過了幾秒鐘後,多莉絲的狀況才開始好轉,她惡狠狠地瞪著我,卻也不再說什麼就離開。
難道這跟我身上的狀況有關係嗎?
不過問多莉絲大概沒什麼用,感覺她也不想跟我對話了。
直到午餐時間才有人出現,不意外的是淣莉妲來負責。
「身體還好嗎?聽說妳魔力好像被吸走許多,甚至虛弱時還一直被吸。」
我看向外面,這次亞尼斯沒有來。
「以後只會有我來而已,因為他們判斷妳沒辦法逃跑,搞不好還會把自己害死。」
「是嗎?」沒想到才一天就讓他們有這種誤會,「不用擔心,我不會死的,我只是在想辦法逃脫。」
「真的不會死嗎?」淣莉妲臉上滿是擔憂,我也明白她為什麼會擔心。
魔力有點像血液,在一定的量內流失肯定不會出事,可是一直流血就不同了。
「沒事的。」我伸直手臂摸了摸淣莉妲的頭,「我的魔力很多,多到一整天被吸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聽妳這麼說真的很像是怪物。」
「這個我也不是自願的。」我只能苦笑回應。
「我知道啦。」淣莉妲一邊說一邊餵,因為這樣導致對話中斷,當我吃完後,淣莉妲才再次開口。
「如果妳從這邊逃跑了後要做什麼?」
「當然是帶著古拉一起逃走。」
「打得贏嗎?」
「打不贏也得贏。」
淣莉妲知道我不可能會改變想法,於是準備就轉身離開,以免引起衛兵的懷疑。
「如果我有其他情報再來告訴妳。」
「再拜託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