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以官方名日鞠稱呼
隔天下午,劍道部的前輩讓日鞠在放學後去校園內的道場找他。
但當日鞠帶著鬼丸國綱抵達時,她卻遍尋不到前輩。
取而代之出現在道場的,是另一個她非常熟悉、昨天還在餐桌上互相爭吵的身影──不動十王。
再怎麼說,這也過於危險了點。
日鞠抬起腳,決定裝作沒看見,悄聲離開。
但在她來到道場大門,手即將碰到門把時,一隻白皙的手覆了上來,握住她的手。
「你想去哪裡呢?我的弟子。」清朗的男聲在她的耳畔響起。
日鞠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誰的聲音,因為會用這名字稱呼她的唯有他而已。
「我只是想找劍道部的前輩而已,既然前輩不在那我也只好先離開了。」
不動十王握著她的手力道卻更緊了些,不得已之下,日鞠只好轉過身面對不動十王。
「我想短時間內,你在等待的前輩是不會來的。」不動十王的另一隻手中拿著練習用的薙刀,未開封的刀刃上映出他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稍微和他切磋後,他就帶著刀離開了道場。」
而且那位學生還是眼角帶淚,徹底體會到實力差距後,心有不甘的衝出去,看他的表情,在恐怕要等到充分鍛鍊後才會再次踏入道場吧。
日鞠的的警覺心頓時拉高,她的前輩可是曾經參加過數場比賽並且奪冠的好手,不是會被輕易擊敗的對手。
「您到底是什麼人?」
見到日鞠的神情瞬間緊繃,不動十王只是輕輕的將她拉向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兩人看起來就像在舞池起舞,只是搭在她腰間的卻不是溫暖的手,而是冰冷的武器。
「我是你的師父,自己的徒弟當然要自己教導才行,這件事我可不能輕易讓給外人啊。」不動十王驕傲的說道。
他刻意隱藏了自己身為青之島忍者首領的事實,因為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的時機,要是讓她更抗拒自己可就麻煩了。
為了讓日鞠放下戒心,不動十王鬆開了薙刀,薙刀落在地上,發出「咚」的沉悶聲響。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拿鬼丸國剛試著朝我砍過來,測試我的實力,如何?」
他是忍者,就算沒了薙刀,他身上還藏了手裡劍等暗器,面對實力不明的日鞠,他仍然擁有從容的餘裕。
「……什麼?」日鞠發出錯愕的聲音,「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身處於和平中的日鞠平常根本不會有拿起武器的機會,而且鬼丸國綱還是真劍,若是她沒掌握好力道誤傷了不動十王怎麼辦?
權衡之下,日鞠決定拿起練習用的木刀作為試驗,在日鞠的堅持下,不動十王則再次檢起了薙刀。
但這次,在拿起薙刀的瞬間,不動十王周身的氛圍頓時一變,空氣顯得凝重而有壓迫感。
不動十王的動作看起似隨意,卻帶著不可讓人輕易接近的威嚇感。
「我們開始吧?」握著薙刀的不動十王將手搭在刀柄上,等待著日鞠的攻勢。
日鞠的感覺掌心因為緊張而出汗,身體逐漸緊繃,於是她再次握緊了木刀,並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那麼,就請多指教了。」日鞠猛地蹬地衝上前,朝不動十王的右手揮刀,從上而下,試圖搶先壓制薙刀。
木刀直劃而下,不動十王像是預料到了她的攻勢一樣,往側踏步,靈巧的避開,銀白的髮稍貼著刀身擦過。
「不錯的攻勢,但攻擊太單調,力道也不足。」不動十王點評著,他轉動手腕,薙刀隨心而動,從身側以刀柄借力架開木刀。
「唔!」日鞠試著穩住刀身,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日鞠重新整理好姿態前,不動十王已經欺入日鞠身前,薙刀倒轉方向,輕輕的以刀柄碰了日鞠額頭,示意她的敗北。
「如何?這就是為師的實力。」
不動十王將薙刀背在身後,像是剛才的舉動不過是熱身。
日鞠有些不甘的抹了把額上沁出的冷汗,通過剛才的一擊,她很清楚不動十王僅僅是在試探她,並未使出全力。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輕易放棄。
「請讓我再試一次。」
為了獲得能夠自保的力量,就算必須要依賴目前難以信任的不動十王,她也要達成目的。
不動十王在心中感嘆,就算失去記憶,她這倔強和不輕易放棄的個性還是不會輕易改變啊。
「無論多少次我都接受。」不動十王朝她招了招手,充滿挑釁意味。
「我會陪著妳,直到妳滿意為止。」
在訓練的過程中,日鞠從最初完全跟不上不動十王的動作,到最後開始逐漸習慣,直至試著反擊。
總覺得這訓練的過程很熟悉呢,日鞠矮身閃過薙刀,將身體壓得更低,把手搭在刀柄上,膝蓋微彎,她瞄準不動十王動作中的空隙,調整呼吸,在剎那間筆直奔向不動十王,自左而右揮出木刀──
「──哈啊啊啊!」
在她動作的同時,一個有著一頭漆黑長髮的男人身影出現在她的記憶中,男人的身上總是帶著酒氣,卻是劍技高超的武士,而自己的動作也在無形中和男人的身影重疊。
不動十王有些訝異的挑起眉毛,身體下意識的做出反應,也因此他疏忽了收斂力道。
不動十王在剎那間壓制並封鎖日鞠的所有動作,而日鞠因為抵抗的力道不足,便順勢被薙刀壓倒在地。
「糟糕──!」
「碰!」的聲音在道場中響起,不動十王的身體覆在日鞠上方,兩人間的距離驟然拉近。
事出突然,不動十王只來得及以另一隻手撐地,避免將全身的重量壓向日鞠。
而日鞠則是反射性的將手抵在身前,伸出的手推攘著,按在不動十王的胸膛上。
不動十王熾熱的呼吸落在日鞠肌膚上,男人溫暖的體溫和氣息近在咫尺,兩人鼻尖相對,雙唇止餘幾公分。
不動十王垂下的瀏海擦過日鞠的額前,使日鞠有些發癢。
日鞠的視線對上了不動十王的異色雙眸,向來游刃有餘的不動十王,赤色的眼睛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
隔著衣物,日鞠可以勉強感受到不動十王健壯結實的肌肉。
熱度從日鞠的指尖向上蔓延至臉頰,在她因羞郝而開口前,不動十王已經迅速直起身,離開了她。
不動時王的喉結上下滾動,尷尬的咳了一聲,他久違的在訓練中失態了,竟然會犯下如次明顯的錯誤。
「抱歉,為師剛才沒注意好力道。」
不動十王坦然的道歉了,並且說出原因,「因為你使劍的動作和教導過你劍術的一刀齋一樣,稍微有些出力過度。」
「一刀齋?」日鞠的手上還殘留著不動十王溫暖的體溫。
但聽到有關記憶的線索,剛才兩人近距離接觸的事,轉眼就被她拋至腦後。
日鞠的表情有些茫然,這就是她記憶中那名男人的名字嗎?
「啊啊!他是教導你劍術基礎的老師。」
為了不放過這找回記憶的機會,除了蟬吟老師外,她還想得到更多線索。
日鞠湊上前緊抓住了不動十王的衣服袖口,踮起腳尖,望著不動十王。
「能告訴我更多關於他的事情嗎?十王老師?」
剛才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少女,下一刻卻像毫不在意一樣,纏著他追問其他男人的事。
碰上這種事,就算是他也會在意的啊!不動十王的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終於有了裂痕。
不動十王閉上一只眼,故意說道。
「你現在的老師是我,居然還在這時分心追問其他男人的事,真是不可愛的孩子呢。」
「因為這關係到我的記憶,想要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就算聽到這調侃的話餘,日鞠的態度依舊不變,她的表情顯得無比認真。
最後不動十王轉念一想,對她提出了條件。
「好吧,但相對的,你也要幫我做一些事。」
「你也知道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有個菜園吧?如果你一起幫我打理菜園,我就告訴你。」
不動時王彎起嘴角,狡詰的笑容中看起來別有深意。
由鬼族視角敘述的人族啊……
身為鬼族的他,居然會跟鬼丸公主講述他最厭惡的人族,這還真是讓人意外。
但如果能藉此拉近與鬼丸公主的距離,將她拉入鬼族的陣營中,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知道了。」日鞠這才鬆了口氣,放開不動十王。
直到此時,日鞠才發現時間已晚,已經到了道場閉館的時間。
迅速收拾完畢後,不動十王與日鞠離開了道場,再度踏上學校走廊。
但在日鞠和不動十王準備彎過走廊的轉角時,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同時伴隨著少女激昂的怒罵聲。
「夠了!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你了!」
站在少女前方的是一個左邊臉頰通紅的少年,很明顯,剛才挨打的就是他。
不動十王豎起食指,貼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安靜,之後便興致勃勃的拉著她來到不會被兩人發現的視線死角。
日鞠蹲在不動十王身下,因為身高關係,不動十王正好將下顎靠在她的頭上。
日鞠覺得有些無奈,她都不知道不動十王竟然會對學生之間的私事感興趣。
兩人的爭吵內容逐漸轉為雙方在時間地點上的對峙,音量足以引來他人的側目。
日鞠有些猶豫是否要上前勸說二人都冷靜點時,一道冷淡的男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
日鞠轉過頭,就看到蟬吟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是蟬吟啊!這裡正發生有趣的事,要不要過來看一看?」不動十王刻意壓低的聲音中依舊帶有愉悅感。
蟬吟瞥了日鞠一眼,從她不安的眼神中,蟬吟便知道她是被不動十王硬拉過來的。
既然如此,自己還是上前看一眼比較妥當。
而不動十王甚至貼心的挪出空位給蟬吟。
於是,疊在日鞠頭上的人增加成了兩位,她突然覺得壓力有些大。
就在此時,少女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男生看,從日鞠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手機螢幕上的畫面。
畫面上是一個衣衫半褪的少女,她跨在少年身上,摟著少年的脖子熱吻,而少年看起來也沉醉其中,垂下的眼睫下方,可以看到少年正深情地以暗紅色的眼眸注視著少女。
背景則是寬大的床,還有兩人散落的衣物,而那名少女還炫耀似地,用挑釁的眼神望向鏡頭,就像在宣告他是她的所有物一樣。
「這是上禮拜的照片,你背著我和學校內的其他女生在一起,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少女激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我這次真的什麼事都沒做!」少年捂著臉,他琥珀色眼中滿是不甘。
「雖然樣貌相同,但照片中的人不是我!事發當下,我一個人在家,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哈!」少女咧開嘴角笑了,笑容中滿是諷刺。
「你又不是雙胞胎,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出現第二個和你相同的人。」
僅憑那畫面,不用言明,就算是她也知道畫面中發生了什麼事。
日鞠抬起頭,往上仰望另外兩位成年男性,卻見到不動十王與蟬吟都以銳利的視線看向手機畫面,神色嚴肅。
「……稀人?」不動十王喃喃低語。
「可能還有虛。」蟬吟拿出手機,趁隙從遠處拍下少女的手機畫面。
不動十王與蟬吟的手機是在來到這世界不久,為了方便連絡取得的。
從照片取得的時間點推算,稀人出現的時間正好接近他們剛來到夢學園的時間。
在那之後不久,少年與少女的交談依舊沒有結果,不歡而散,離開了長廊。
直到這時候日鞠、不動十王與蟬吟才從藏身處走出。
「這學園果然不如表面上平靜。」不動十王迅速掃視四周,確保沒有其餘不相關的人士在場。
這個以和平號稱的世界,竟然會發生如此顯眼的爭吵,簡直就像是逐漸出現裂痕一樣,所以他才會為此駐足,沒想到卻得到了意外的情報。
「之後再進行調查吧。」蟬吟已經記下了剛才走廊上那名少女的容貌,只要動用身為教師的權限,要查到她的身分並非難事。
若有威脅,就必須儘早斬草除根。
從他們的對話中,日鞠隱約感覺到不妙。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多半不是什麼好事吧?
「稀人」和「虛」又是什麼?
日鞠追問不動十王與蟬吟,得來的卻只有關於稀人和虛的情報。
稀人是來自異界的來訪神,不老不死,會散發瘴氣。
虛則是被製造出的傀儡,擁有和某人相同的容貌。
其他行動不動十王與蟬吟則拒絕透漏,就像是不希望她牽涉過多。
「因為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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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蟬吟查出了畫面中男女的身分與住所,確認日鞠入睡後,不動十王與蟬吟潛入他們的住所進行調查。
不動十王將冰冷的忍具抵在少年的後背,威脅少年,少年顫抖著對天發誓,對此,自己真的毫不知情。
而蟬吟來到少女家中後,發現家中空無一人,沒有任何活物在此生活過的痕跡。
冰箱是空的,沒有插電,櫥櫃中也沒有任何食物,也不存在生活必需品。
空蕩蕩的家就像是個偽裝給外人看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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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動十王調查完畢,回到家中時,看到的就是斜倚在門前,在昏黑中靜待他歸來的蟬吟。
調查的結果在意料之中。
為了保護日鞠,先前他們曾商議過要輪流進行護衛。
而不動十王今日會出現在道場,除了嘗試喚醒她過去所學的劍術外,也是為了能不受人懷疑,理所當然的站在她身邊。
交換完情報,正當不動十王要回房休息時,蟬吟從身後叫住了他。
「今天在道場有發生什麼事嗎?」
自從下午從道場回來後,蟬吟發覺日鞠對待不動十王的態度有些奇怪,在盛飯時,日鞠偶然碰到了不動十王的手,她像是嚇了一跳般迅速縮回手,而且耳尖還泛起可疑的紅。
不動十王關上房門的動作頓時停滯了一瞬。
「……只是訓練過程中有點小插曲罷了。」
早上日鞠那因慌亂而羞紅的臉頰,還有不知所措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要是讓蟬吟知道自己撲倒他最重視的鬼丸公主,多半會連想殺了他的心都有吧。
他可真是個對鬼丸公主極度保護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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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時間用連假把斷斷續續寫的第四篇補完啦!
ヽ( ° ▽°)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