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霍伊爾先生受到打擊
史蒂夫·霍伊爾早早地到了法官家，想在約翰在大廳遇到事情的第二天早上見到史黛拉。當他焦躁不安地在等待史黛拉的女僕回來時，他顯然情緒不佳。
昨晚在旅館聽到那個令他憎恨的政治和社會競爭對手竟然膽敢進入巴特勒法官的家，他簡直無法相信。而且，史黛拉竟然願意接待他這個人，更讓他受到了打擊。
作為該郡最富有的年輕人，他渴望成為最受歡迎的人，長期以來在他的朋友眼中，他是該州這一地區最英俊的男人。在他自己的評估中，這方面從來沒有任何問題。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極其出色的人物。六英尺高，體型壯碩，脖子有些粗糙而沉重，五官平滑而規整。他有些肥胖，但他的膚色紅潤、干凈，就像一個男孩的一樣，如果考慮到他的財富，他的虛榮心可能是可以原諒的。
他的父親，年長的霍伊爾，曾通過僱傭代替人員來避免在戰爭中服役，而這場悲劇使他比過去更加富裕。有些人暗示，如果財政部的特工們會說話，他們可能可以解釋這個財富，因為他們曾根據國會荒謬而臭名昭著的沒收法案，偷走了國家的棉花。但他們從未開口。老狐狸太聰明了，他的蹤跡都被掩蓋了。
史蒂夫最近在華盛頓為他父親的生意工作時，在史黛拉的學校招待會上遇到了她，立刻被她迷住，並訂婚了。他覺得他通過娶入法官的家族已經顯得非常高傲了。
巴特勒從來沒有擁有過奴隸，盡管他作為一個轉變面孔的政治家和社會上進的人有些卑躬屈膝，但他仍然很窮——事實上，他幾乎無法在格雷厄姆豪宅中維持外表。史蒂夫計劃在結婚後住在那裡，以符合他的財富和社會地位。他注意到古老的紅木家具上已經褪色的布套，決定在他作為主人的到來時用新的絨布讓它們發光。
他走到走廊鏡子前，調整了一下領帶。他開始有些緊張了。史黛拉讓他等的時間比平常長，這是在戲弄他，但等他們結婚後，他就會報復。
史蒂夫很快就與法官達成了完美的諒解。包括幾個山區縣在內的皮德蒙特國會選區是壓倒性的民主黨區。法官作為共和黨領袖，答應史蒂夫不提出候選人，如果即將到來的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提名約翰·格雷厄姆參選國會，則以無黨派人士的身份支持他。
史蒂夫作為一個資本家，宣稱應該開發北方的財政利益，與敵人達成協議總比打仗好。
他相信自己必然成功，已經向史黛拉說過，保證作為妻子將在華盛頓度過燦爛的社交季節。儘管他極度自負，但他知道這個承諾已經大大贏得了她的青睞。她也對自己的美貌和社交抱負感到自豪。她對他輕微的愛情表白並不十分認真，因為她還太年輕和美麗。他的財富和好看的外表是吸引她的磁鐵。但他很滿意。他相信他會在適當的時候讓她愛上自己。但他已經兩次觀察到，她表現出與每個仕紳巧妙而大膽地調情的傾向——這使他有些苦惱。
他今天早上感到生氣和不安，決定以有尊嚴、但堅定的方式主宰他的家庭，讓人沒有疑問誰是主人。他決定立即扼殺史黛拉和約翰·格雷厄姆的交往。他沒有想過自己是因為其他原因而來。
當史黛拉的小黑皮膚女傭瑪姬終於出現時，她帶著比平常更多的狡猾笑容。
「史黛拉說她一會兒就下來，」她咯咯地笑著說。
「你走了半個小時了，」史蒂夫皺眉道。
「我想我是，」瑪姬觀察到史蒂夫，並繼續咯咯地笑，偷偷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他懷疑地問。
「沒事，」
他拿起一個二毛五分硬幣，示意她靠近。她趕緊到他身邊。
「我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她拿了錢，再次露出笑容，說道：
「當然了先生！」
「現在，你剛才咯咯笑些什麼？」
「約翰·格雷厄姆先生昨晚來過！」
「我聽說了。他見到史黛拉小姐了嗎？」
「當然！那是他們來的目的，她太漂亮了，他們都禁不住她的美貌。」
「他待了多久？」
「到了半夜！」
「真的嗎？」
「是的先生！」瑪姬眼含悲劇的誠懇，「她在客廳彈了很久的鋼琴，他為她唱歌，然後她為他唱歌。」
史蒂夫生氣地清了清喉嚨。
「對啊！唱完後，她帶他在草坪上散步，走到最遠的角落，在一個凉亭裡坐了大約一個小時。然後他們回來了，在吊床上坐在月光下，靠得很近，他低聲細語，她笑個不停，還用扇子打他——真是這樣！對啊，嘘！她現在來了！」
她在史黛拉的裙子在樓上沙沙作響時消失了。
史蒂夫努力振作起來，在樓梯腳下迎接她。
當她緩緩走下樓梯時，她成了一道迷人的風景，心知自己的美麗以及她對下方男人的吸引力。她淡黃色的早晨長裙流著長長的尾巴，讓她看起來比實際身高高了半英尺。她總是對自己的身高感到不滿，為了增加身高，她穿的裙子都極長。
她微笑地迎接史蒂夫，他試圖親吻她，但她堅定地推開了他，只讓他親吻她的手。
「親愛的史黛拉，」他有些不悅地開始說道，帶著被冒犯的尊嚴口氣，「你必須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我們訂婚已經三個星期了，我從未碰過你的嘴唇。」
她笑了笑，搖搖頭。
「那我們還沒有結婚呢。」她抬起了眉毛。
「我已經用我的財富和生命來尊敬你了。」
「謝謝，」她打斷了他的話，微笑著說。
史蒂夫臉紅了，然後迅速繼續說下去。
「真的，史黛拉，我們之間該談談了。」
她坐在鋼琴旁，輕輕地彈了幾下琴鍵。史蒂夫跟了過來，他俊朗的額頭上浮現出一抹皺紋。
「是的，夫人！」她充滿熱情地回答道。
「你聽我說，可以嗎？」他問道。
「當然可以！」她回答道，轉向他的大棕色眼睛。如果他沒有那麼自我專注，他可能會在眼深處看到一種危險的光芒。但他只看到她嘴角藏著一絲微笑，這讓他更加惱火。
「我聽說約翰·格雷厄姆昨晚來拜訪你了？」
「真的嗎？我還沒聽說過。」她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而且他留在那裡直到半夜後。」
史黛拉跳起身來，盯著史蒂夫看，皺眉頭，走到門口喊道：
「瑪姬！」
那張黑色的臉立即出現。
「是的，夫人！」她充滿熱情地回答道。
「你有說過關於格雷厄姆先生昨晚的拜訪的事情嗎？」
瑪姬對這樣一個荒唐的懷疑瞪大了眼睛。
「沒有，夫人！我沒有開口說過——對吧，史蒂夫先生？」
「當然沒有。」史蒂夫干脆地回答道。
「我以為我聽到你在走廊裡的聲音，」史黛拉繼續嚴厲地看著瑪姬說。
「沒有，夫人！我一秒鐘也沒有停下來。我直接穿過大廳走了過去——從來沒有看向史蒂夫先生的方向。」
「史黛拉！」他喘息著說。
「你可以走了，」她嚴厲地命令道。
「是的，夫人！」瑪姬半口地低聲答道，退著出門，眼睛迅速地從史蒂夫身上移開，落在她的女主人身上。
「作為我的未婚妻，」他堅定地繼續說道，「我不能容忍你接待我最狠毒的敵人。」
史黛拉笑著，迅速而又安靜地將戒指從手上摘下來，交給了史蒂夫，他一時間驚呆了。
「史黛拉！」他喘息著說。
「你的未婚妻的重擔對於我這個年輕的肩膀來說太重了。」
「原諒我，親愛的！」他懇求道。
「我更喜歡隨意接待我想要接待的人，在我想要的地方，不需要諮詢你。 當我需要一個主人來安排我的日常行為時，我會告訴你的。」
「但是，史黛拉，親愛的！」
「請叫我巴特勒小姐！」
「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非常愛你，我很嫉妒，請求你不要折磨我——你不可能是這樣的，親愛的？」
「你怎麼敢再這樣跟我說話！」她憤怒地喊道，緊張的小身材挺得筆直。
史蒂夫試圖握住她的手，但是她眼中的燃燒的光芒讓他不敢嘗試。
「立刻離開這個房子！」她語氣平靜但強硬地說道。
內心對約翰·格雷厄姆的深深咒罵讓史蒂夫黯然離去。
當他穿過門口時，一張黑臉從壁龕中偷偷探出來咯咯地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