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安站在戰場中央,身上是以前那套白色鎧甲,白色盾牌在左手,身邊全是變異者的屍體。
「你也叫凱安是吧?」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長相類似的男子,但身體魁武許多。
「為什麼不說話?本能討厭人類?」
「你不知道我失去了甚麼。」
「但我無能!我守護不了我最重要的人!」
「守護?無能?我也沒有守護我重要的人,那更令人唏噓。」
看著更加魁武的自己,眼中卻帶著天真與稚嫩,已經習慣站在別人身後,但自己不同,為了守護克特雅而變強,為了幫琳復仇而變得冷血,是人類背叛了自己。
「既然你繼承了我的身體,就要繼承我的意志!」
這時他想起來,沒錯,自己早已毀滅世界,轉生後,其實沒有遇到甚麼遺憾的事,艾莉雅的部分那是她的選擇,已經不是自己能影響。
「你的意志嗎?那你需要我做甚麼?」
「快樂的活下去,可以的話……幫我照顧艾莉雅,我知道她會回來的。」
「你沒想過,我就一直跟著克特雅生活下去?」
「不只是你能看到我的記憶,我也能看到你的,神終究會消逝,只是原因不明而已。」
「快樂嗎?我答應你。」
眼前的自己慢慢化作光芒,飛到眼前,突然腦海裡湧入很多關於薔薇教廷那些女孩子的回憶。
「唉,說是艾莉雅,其實想要我守護所有人。」
從床上醒來,看著自己的手,有種很特別的感覺,總覺得心裡那股怨氣消散了很多。
感覺衣服被扯,不知道甚麼時候克特雅已經躺在身邊,緊緊抓著凱安的衣服,伸手摸著她的臉。
「誰能知道,這樣美麗的女孩,卻是可以左右一個文明存在的神祇。」
「誰又知道,左右文明的神祇竟然甘願躺在你身邊。」
「吵醒妳了嗎?」
「沒有,神本身就不需要睡覺,但在穩定的靈魂能量旁邊能恢復能量。」
「我嗎?」
「你的靈魂能量非常巨大,但那是雙面刃,你變強必須要更多的異能。」
凱安拿出武器,從異能來說,武器能完整吸收,再透過自身吸收,所以異能是他最不缺乏的東西。
「奇怪的武器,裡面寄宿了執念,使你變強,但你需要更多的技能。」
「更多嗎?那需要下副本了。」
此時,薔薇教廷的辦公室,拉托薇雅趴在桌上,很無聊,平常可以陪她聊天的人都不在。
「別趴在那,會讓在工作的人更沒幹勁。」
「別抱怨,工作就好好工作,還有凱安不在都對我們有了影響。」
這時,特蕾莎在筆電上敲了幾下按鍵,隨後電腦傳出蓓兒丹蒂的聲音。
「拉托薇雅,是不是欠揍?」
「我說的是事實。」
「好了!妳們兩個嫌工作不夠多嗎?比庫尼亞已經發來訊息,要跟我們洽談魔晶的事。」
「讓尼拉跟安塔去,我不想動。」
「怎麼可能讓她們去,讓她們去把比庫尼亞的巨龍揍一頓?」
「蓓兒,鷹隼就是被揍才失去比庫尼亞,那兩個去的話或許凱安能壓住,但妳覺得現在凱安會聽妳的嗎?」
特蕾莎說到這,蓋上電腦,兩人只會吵架,現在都還沒消氣根本沒辦法好好溝通,自己只能祈禱凱安回來好好跟兩人溝通,但現在,他也需要歷練。
拉托薇雅也是這麼想,所以沒有聯絡凱安,而且他很強,沒必要過多擔心,只是沒有他,心裡總懸在半空。
「唉。」
「唉。」
兩人對視了一眼,拉托薇雅起身「我去處理吧。」
「那更好,但妳要處理好,我已經沒辦法在分更多人去處理問題了。」
凱安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體的狀態,異能已經超過巔峰時期,但沒有技能,很難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領,光一直幼年獅鷲就讓他焦頭爛額,輔助系的技能只有顯現真相太沒用,至少增加直覺的技能要有才對戰鬥比較有幫助。
「去跟那頭龍打一架,很快就能領悟了。」
「克特雅,妳該不會是想謀殺親夫吧?」
「真的要殺了你,早就走了。」
「先處理早餐,要吃甚麼?」
拉托薇雅啃著炸雞腿進入旅館,老闆看到人後沒有阻止,繼續忙著自己的事,走上樓,直接推開門。
「凱安!」
這時,凱安正在幫克特雅擦嘴,行為看起來很親密,一轉頭,就看到拉托薇雅,身體直接停住。
「凱安,幹甚麼?」起身看向門「過去的女人?」
「我沒那個福氣。」
「拉托薇雅,聽我解釋」說完拉著人走出房間。
克特雅嘆氣,作為轉生者注定一生被兩段記憶糾纏,那炙熱的感情很真實,但剛剛的反應也證明他心中還有其他掛念。
此時有人敲門,答應後門打開,卡蒂亞笑咪咪看著她。
「怎樣?玩具被搶走的感覺?」
「我不是幼稚任性的龍。」
「先別這樣說,做為龍,見證過的東西可比神多了,我至今看過很多人殞落,但神會轉世,繼續使命,龍又沒有使命,只有漫長的壽命。」
「我不是龍?」
「你這個問題很好,但實際上,你還是神,而真正的羽蛇神早就離開這個世界。」
「那凱安想保護的是甚麼?」
「不是每任神都會好好實行義務,或者說,你們只是神留在世界的執念,執念可不是甚麼好控制的東西。」
克特雅陷入沉默,從荒野中醒來,感覺到對於那些殘破的生靈有股需要保護的本能……同時想起終究會消失這件事。
卡蒂亞看著對方的表情,嘆氣「想起來了嗎?」
「我……」
「即使可以透故吸收靈魂能量維持身體,終究無法長久,妳已經看到凱安的記憶了?」
昨晚,克特雅很好奇是甚麼樣的相處讓凱安有那麼龐大的感情波動,偷窺了記憶,看到了相處的過程。
一切的開始,是凱安在森林中狩獵,在過程中遇到了巨大的獨角仙,體型堪比大象,昆蟲在同體型下,直接輾壓所有野獸,那是力量與能力上的差距。
凱安在森林裡逃跑,全身是傷的時候,在森林裡的克特雅感覺到異常,出現在獨角仙面前,一隻手就讓巨物冷靜。
在森林裡療傷的這段期間,都是克特雅陪著凱安,也是因為這樣才慢慢無法放下。
「卡蒂亞,孤獨是一種一旦有了陪伴就無法習慣的東西,妳不懂嗎?」
「別拿那種事當藉口!他的靈魂比以前強太多了,是甚麼狀況妳我都很清楚,妳想要讓他在吃一次失去的苦?」
「那是他的決定,再說了,妳看到他的記憶了?」
「別跟小孩子一樣不負責任,他看著妳的眼神,那是我從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的,失而復得可是最強烈的感情之一。」
克特雅嘆氣,思考著自己的使命是甚麼?如果是守護凱安的話,那說不定就能存在很久。
「別想了,天啟異相之後到現在都幾年了,我看過的神很多,但存在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年,妳現在的感情是因為看過了記憶,將其同化,我話就說到這了,妳自己想想吧。」
卡蒂亞說的是實話,但實話是離凱安遠一點,作為龍怎麼可能等不了五年,但那種痛,不希望他再吃一次。
拉托薇雅跟凱安走在街上,兩人陷入沉默,跟熱鬧的街景形成對比,後者受不了,先開口。
「克特雅是神。」
「我知道,我看過資料,但跟你的行為有甚麼關係?」
「唉,拉托薇雅,還沒在一起就這樣咄咄逼人會一輩子嫁不出去喔。」
「就他媽就嫁給你可以了吧?」說完,摸出手槍直接抵在凱安頭上。
凱安舉手投降,拿槍的不是重點,但拿槍的是拉托薇雅就非常危險,後者嘆氣,收起武器,看著他,等待著答案。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凱安,正確說,原本的人已經死了,我是轉生過來的,只是擁有那些記憶而已。」
「這跟前面的行為有關係嗎?」
「有,克特雅是我的執念,是我前世的執念,我知道神會消失,我只想看著她沒有痛苦。」
「跟人深交就是神的不幸。」
「如果我說,我曾經做過比神更過分的事呢?」
「甚麼事?難道你想說你前世毀滅過世界?」
凱安突然抓住她,額頭抵著額頭,讓她看前世最後的記憶,斷垣殘壁的街道;破敗不堪的城市;毫無人煙的大地,只剩一個人,踢著旁邊的人類頭骨。
「怎……怎麼會……」
「我痛恨人類,所以我毀滅了人類,即使我轉生了,這個隱患還是在身上。」一瞬間,將殺氣釋放;將異能釋放。
恐懼在人群中傳播,整個城市彷彿時間靜止,絕望使人不再動彈,失去了對未來的生機。
這就是名為不滅守衛的靈魂,背負著成千上萬人命的靈魂。